《语情路意》雪上漂

16、各怀心思

　　为了回应对方的微笑，墨语非同样报以浅笑。而一旁的白曼连忙侧了侧身，对着施泽路道：“你快过来。”施泽路回视了母亲一眼后便知道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他还是乖乖上前了。
　　“小非，还记得他吗，施泽路呀。你们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的呀。”她抓住儿子的手臂，热情地向她介绍着。
　　施泽路比墨语非高了近一个脑袋，因此墨语非不得不采取仰视的角度。也许是角度问题，她竟找不到眼前的男子和记忆中的男孩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时隔多年，两人突然这么近距离的面对面，面上表情虽还正常，但心中都感到几丝手足无措。至少墨语非是这样的。
　　“记得呀，好久不见。”她露出一个恬静的笑容。
　　“好久不见。”施泽路客套地应了声，虽然初见觉得有些惊艳，但此时目光已恢复平常。
　　毕竟好看的女人他也是见了不少。
　　“我先去换下衣服。”墨语非重又把目光移到白曼脸上，如此道，随后便侧了侧身，打算上楼。一旁的女佣诚惶诚恐地站在一旁，不知该如何自处，毕竟还太年轻了。
　　“你不用那么紧张的。”墨语非经过她时轻轻说道。声音虽轻，但却抚慰了年轻女佣的心。
　　墨语非刚踏了几节楼梯，便迎面看到了一个人。她抬眼，没有什么犹豫，称呼道：“妈妈。”语气礼貌，但也客套疏离。
　　来人正是红霄絮，她许是没想到母女两人久别重逢的画面竟是这样的，表情有些愣怔，视线从上往下，扫视了女儿一身之后，微蹙起眉头，“你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些意外。”墨语非如此答道，没打算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什么意外搞得这么狼狈？你就这样过来的？”红霄絮又追问道，但随后又道：“快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了，马上就要开饭了。”
　　墨语非轻轻地应了声，脚步再次往上踏，与她错身而过。
　　当墨语非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后，白曼才对着红霄絮笑道：“我以为你一定会穷问不舍的。”
　　“我穷问不舍有什么用，反正她也未必会回答。”红霄絮从楼梯上下来，这么多年没见女儿，她并不想在第一次见面就摆出一副严母的样子，而且她刚刚敏感地感受到女儿对自己问题的抵触。
　　虽然她严母的形象早已在女儿心中扎根。
　　当墨雪峰和施展图将最后两盘菜从厨房里端出来后便看到了其余几个人已端坐在餐桌旁了，而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墨语非了。
　　身为父亲的墨雪峰眼睛一亮，立刻认出了女儿，讶异道：“小非，你到啦！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什么时候到的？”
　　“刚刚到，爸爸。”墨语非回道，眼中倒映出父亲的样子，和记忆中的样子相比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还是温和儒雅。
　　当初年纪小并不懂得这种事，但现在她知道自己十分欣赏这种男性。
　　想到这一点，她的目光不禁往一旁的施泽路的方向瞟了一眼，对方正埋首在手机中。自从刚开始两人搭了那几句话后就再没其他话题了。
　　她这小小额情态施泽路没发现，但都入了两位母亲的眼。
　　“小路，你又在和女朋友聊天吗？”本应沉默寡言的红霄絮突然如此道。
　　众人不禁都看向了她，两位父亲皆对她这一言行感到奇怪，而白曼听到她这话后却暗暗心焦。果然如她所料，当墨语非听到母亲的询问后，先是一愣，随后听到施泽路确定的答复后，微微转动脖子望了一眼施泽路，眼中饱含深意。
　　施泽路不明白一向冷漠的红阿姨竟然问出这种本应母亲来问的问题，但还是给了确定的答复。他一点都不明白身旁人的心潮起伏。
　　当回答完后，膝盖却被人拍了一下，他侧头便看到母亲不赞同的眼神，他不解。但母亲看完他之后又忍不住把目光往他旁边瞥去，霎时，他心中顿时了然，了然之后却有股不满浮上心头。
　　自从自己几个月前回国，她就一直在耳边念叨着身旁人的名字了。尤其在她知道自己有个法国女友后更是变本加厉。
　　小时候再怎么熟络，那也是小时候，和现在早已没什么关系。
　　“语，非，你有在交往的男朋友吗？”他侧头突然对身旁的女孩子如此道，话刚出口，因不习惯直接叫名字的亲昵，不禁停顿了一下。不过后面那句倒是流利至极。
　　说完这话后，有神的双眼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墨语非黑色晶亮的眼珠瞥了他一眼后，很快便移开了。
　　“我对这兴趣不大。”
　　“为什么呢？”施泽路又继续问道，单手支着下巴，侧头望着她，脸上带着浓浓的好奇。
　　“没有为什么。”墨语非用勺子舀了一口碗中的清汤，她已经猜出他问这问题的用意了，不过她没义务要满足他的用意。
　　施泽路见始终不用正脸看自己的女孩，微微扯了扯嘴角，借此表达自己的无趣。
　　是个乖乖女吗？真是无聊。他把脑袋移了回来。
　　白曼见两个孩子表情都十分冷淡，心下有些发急，她那想要撮合两个孩子的心从来就没有停息过，但刚要开口，便感到一串视线正投注在自己身上。她若有所觉地往旁一看，红霄絮正低下头来。
　　她怎么就忘了呢。白曼意识到，自己的好友并不喜欢自己撮合两个孩子。她的思想工作还得好好做做。刚这么想，心中又有点气馁，做霄絮的思想工作就跟跨越险峰那般艰难。而且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就没成功过……
　　本应热闹万分的迎接宴会却处处笼罩着诡异的寂静。身为男主人的墨雪峰终于意识到这点，他起身道：“语非终于从英国回来了，大家都为这美好的一刻干一杯吧。”
　　“的确，现在两个孩子都从国外回来了，我们两家人又都和和美美的了。”白曼站起来搭腔道，一旁的丈夫施展图笑而不语。
　　红霄絮也缓缓站了起来。三双眼睛都纷纷看向还坐在位子上的两个孩子。
　　显然，两个人是不能再坐着了，他们只能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站了起来，但如果两人相看一眼的话，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几分兴致索然。
　　虽然两人久别重逢，但这顿饭从两人刚见面时就注定要吃得很不是滋味。
　　零落响起的碰杯声在半空中炸开，墨语非和施泽路的视线随着杯子的分离突然交汇了一下。
　　施泽路率先移开了视线，同时脑袋还微微往旁处撇了撇，这是抗拒的信号吗？
　　墨语非同样移开了视线，两人一起坐了下来，肩膀擦着肩膀。但□□的距离和心灵的距离却似乎成了反比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