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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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量有点超额，而且中间连个休息的空当都没有，导致他到现在为止饭还没吃。
结算完工资后，楚寒风从超市里买了一根火腿肠和一个面包，边骑车边吃。心里想着，等再过几天就不用这么拼了，只专心把酒吧的工作做好就行。
他已经做好打一辈子光棍的打算，不需要为难自己买车买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轻松的将来近在眼前，这个认知让楚寒风心情很好。到酒吧时，脸上还挂着笑。
陈哲就跟看到鬼片一样，表情惊悚又刺激，忐忑地问，“你……你咋了，捡钱了？”
楚寒风难得没把他当空气，就是说的话不太对劲，他说了句：“早。”
陈哲：？？？
现在下午了啊兄弟。
赶紧跟着跑到换衣间。
楚寒风正在解衬衣扣子，听到开门声，立刻把解开的扣子系上，转头看着探头探脑的陈哲，“干嘛？”
陈哲从门缝挤进来，嘿嘿一笑，“有东西送给你。”也不等他回答，陈哲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塑料手提袋，满满的廉价感。递给楚寒风，“试试看合不合身。”
楚寒风没接，没意外地拒绝，“不用。”
陈哲也没什么意外，拿出准备好的借口，“这衣服本来是我自己买的，但是买大了。你要穿着合适就穿呗。吊牌已经让我拽了，退不了。”
楚寒风这才接过来，把衣服拿出来——跟他身上差不多的一件浅蓝色牛仔衬衣。
察觉到对方怀疑的目光，陈哲揉了把头发，继续没心没肺的笑，“本来想跟你一起穿个兄弟装的，没想到失败了。”
“你快试试。”
楚寒风没动，也没把衣服还给他。
“怎么了？”
“你出去我换。”
“……”陈哲咕哝，“都是男的，怕什么。”还是出去了。
没到一分钟，陈哲按耐不住好奇心跟期待，又把脑袋探进去，楚寒风正在系最上面的那粒扣子。
“哎！别！”陈哲赶紧窜上去制止，“最上面这个扣子不系好看。”
楚寒风放下手，真没系。
“你家里有没有白色的短袖？”陈哲越看越满意，但总觉得这么穿太死板了。
“有。”
“你明天把短袖穿在里面，衬衣穿外面，扣子就不用系了。那样好看。”
楚寒风忽然问，“多少钱？”
“啊？”陈哲噎住，随后非常无奈道：“穿着吧，不用给钱。”
“说。”
陈哲扁扁嘴，“150，你给100就行了。昨天的事，谢谢你。”
“一码归一码。”楚寒风递给陈哲150块钱，“那是我份内的事。”
陈哲不情不愿地接过来，“咱俩也算朋友了，你跟我都这么见外，跟谁能不见外呢？”
楚寒风没答，因为他也没答案。丢下句“上班了”转身出门。
陈哲在他后面，笑的满足而狡黠。晃晃手里的两张纸币，洋洋得意，“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
有了昨晚的警告，今天终于没有傻乎乎的苍蝇往酒杯里落了，非常和谐的一晚上。
虽然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跟证据，但楚寒风就是觉得那个偶尔过来喝酒的男人不会再来了。
脑子里不自觉地浮现出白天超市里看到的情形，楚寒风笃定他一定很怕那个被他称作辰辰的人。
俗称，怕老婆。
与此同时，被叶辰拒之门外的孙思杪拖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可怜巴巴，“我太南了，我要改名叫孙思南。”
“没人找茬的感觉真好！”凌晨两点，陈哲一边伸懒腰一边往换衣间里走。
作为一个外地人，他也在租房子住，而且房子马上就到期了。看到换好衣服出来的楚寒风，陈哲心生一计，“风子，我租的那个房子马上就到期了，你那附近有没有出租房屋的？”
楚寒风想也不想，“没有。”
“那你找不找合租的室友？咱俩可以挤一挤。”
想到家里的柳一梁，楚寒风再次拒绝，“不找。先走了，明天见。”
“你住哪啊？”
身后传来陈哲的声音，楚寒风只当没听见。
骑车回到家，柳一梁果然还在。而且就跟算好一样，每次楚寒风推开门都能看到他在厨房忙活。
“嗯？换衣服了？”柳一梁端着一盘糖醋里脊出来，看到楚寒风身上崭新的衬衣。
“谁送的？女朋友？”
“你是不是除了睡觉，其余时间都穿西装。”
两人几乎同时出口。
柳一梁推推眼镜，动作儒雅又好看，“嗯，穿习惯了。”
“朋友。”楚寒风换鞋，淡淡道。
他这副穷吊样，对方哪怕是瞎了眼也不会跟他的。
“眼光不错。”柳一梁边盛饭边道。他比自己高了整整一个脑袋，瘦却有力量，活脱脱一个衣服架子。
楚寒风看着他，好久都没挪开目光。
柳一梁被他盯的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知道他是谁，我不想见他。”换好鞋，楚寒风坐到了椅子上。
柳一梁动作顿住，平静无波的眼里此刻全是惊讶，“……什么时候知道的？”
“18岁。”
是外婆告诉他的。
外婆告诉了他那个人是谁、他们和那个人之间的差距，以及教育他不要心怀怨恨。
穿梭在云市的各个角落时，楚寒风经常能在大楼外面的大屏幕上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每看到一次，他就在心里对自己说一遍：这个人，与我无关。
“云市这么大，我又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你能轻而易举的找到我，他也一定早知道我在哪。”
二十三年的装不知道，现在忽然找上门。
“是为了什么事？”
柳一梁难以启齿。
“说吧，我知道不是好事。”
外面又下起了雨，与上次淅淅沥沥的小雨相比，这次的雨大了很多。
“原来如此。”楚寒风不在意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是跟电视上演的那样，儿子病了，要我的心肝五脏呢。”
语气还是平淡如水，但柳一梁听来却是满满的讽刺，“对不起。”
“与你无关。”楚寒风不迁怒，转而问：“他没给你规定期限？”总不可能这么永无止境的耗下去。
“……婚礼在七月份。”
“那确实不急。”
柳一梁沉默。
“如果我要是不回去呢？他准备怎么办？”楚寒风忽然很想知道，“会让他嫁过去，还是随便认个阿猫阿狗当儿子，然后嫁过去。”
柳一梁摇头，“我不知道。”
没见到楚寒风之前，他认为让这个在外漂流多年的孩子替嫁是最好的结果，反正他在外面过的一定不好，认回常家后就能衣食无忧。即便是嫁人，以后的生活也会比普通人风光太多。
可是，见到他的第一面，柳一梁就犹豫了。那双眼睛太坚强、太成熟、太洞察一切。他不忍心。
“吃饭吧。”楚寒风没再问，端起碗开始埋头吃饭。
柳一梁屁股刚粘到椅子上，电话响了——他忘记关机了。为了避免骚扰，手机在每天晚上十点以后都是关机状态。
挂掉电话后关机，动作非常熟练。
楚寒风抬头看，“女朋友？”
柳一梁含糊其词，没否认也没承认。
“外面在下雨，你女朋友可能会害怕。”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楚寒风还是多嘴说了句。
不知想到什么，柳一梁忽然笑了下，道：“他只会嫌下雨不打雷。”
楚寒风：真另类。
差不多凌晨四点，两人才躺到了床上，准备睡觉。
“你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身体受不住。”这话柳一梁很早就想说了。
“没事。”楚寒风闭上眼睛，“再过两天就好了。”
在不到五点的时候，楚寒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柳一梁起身下地，踩上拖鞋打开灯，含糊不清的问：“谁啊？”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敲门声更急促了。
楚寒风也从床上下来，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名也就20岁的小青年，眼里是滔天的怒火，恨不得把里面的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楚寒风眉头紧锁，沉着脸，送给他俩字：“有病？！”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柳一梁难以置信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常乐。他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皮衣，上面挂着雨水，头发上也是。
常乐见到穿着睡衣的柳一梁，愤怒就像是升到空中的烟花，瞬间炸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手、机、定、位。”
能通过打电话的方式定位的，要么警察，要么运营商。
柳一梁被他气的说不出话。
巧了，常乐现在也没法用语言沟通，伸手狠狠地抓住柳一梁的手腕，将人向外拽。
这辈子，柳一梁对自己唯一不满的就是身高了。挣脱不开，只能扭头求助楚寒风。
楚寒风贴心的关上了门，然后顺势抱臂倚在门上。
“啪！”
也就过了一分钟，一道非常清楚的巴掌声传进了楚寒风的耳朵。
紧接着。
“给我滚！！！”
气定神闲柳一梁，也有让他轻而易举炸毛的人。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楚寒风站直身体，打开门。嘴唇冒血的柳一梁衣冠不整的站在门口——睡衣被扯开三粒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
为什么是扯而不是解呢？
因为上面的扣子没了一粒。
尴尬又难堪道：“对不起。”
注意到他泛红的眼角，楚寒风一句话也没说，侧身让开位置。
柳一梁回屋换好衣服后，拉着皮箱走了。
楚寒风这时候才明白：是男朋友，不是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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