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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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柯柯！小柯柯！！”
孙思杪急迫的呼喊声时近时远，然后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叶柯不怪他，环境狭窄，人流涌动，他想逆流而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耳边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时不时还能听见不耐烦的谩骂。叶柯手摸到墙壁，然后身体立刻贴上去，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他站不起来，试了好几次都不行。每次刚要站起来都会被外力挤倒。
湿餐巾在刚刚跌倒时被他无意识地扔掉了，浓烟呛的他说不出话，只能捂住嘴不停的咳嗽。
“救……咳咳……救命，咳咳咳……救命。”
他想活下去，不然哥哥跟嫂子怎么办。
可是没人理他。
万念俱灰时，一股近乎野蛮的力道将他生生地拽了起来。紧接着，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别怕，跟我走。”
求生的欲望让叶柯死死抓住陌生人的手，然后他感觉到对方一个没站稳，向他这边挤了挤。叶柯立刻身体紧贴着墙壁，给他留出更多空间。
楚寒风屈肘撑开狭小的空隙，然后奋力转过身，拉着人向下跑。
“手扶着墙壁。”楚寒风拿起叶柯的右手放到墙上，“别离开。”
这个时候能带给他安全感的不是自己，而是些不会移动的物体。
叶柯磕磕跘跘的跟着他后面，浓烟越来越大，痛苦的呛咳声如雨点般传进楚寒风的耳朵。
下一层是个安全出口，楚寒风短暂的犹豫后，拉着他逆着人潮挤了进去。
赌赢了，里面是个房产中介公司。事发突然，办公室门都是开的。
楚寒风让叶柯贴墙站，丢下句“等着我”后，大步跑进了其中一个办公室。在里面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件纯棉男士外套，三下五除二把它撕开，用饮水机里的水浸湿后，又急忙跑出去。
叶柯听话的贴墙站，心里出奇的平静。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以听到撕衣服的声音，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
楚寒风用湿衣服捂住他的口鼻，然后拉起叶柯的手臂架到肩膀上，“我背你。”
叶柯没犹豫，顺着力道爬上了他的背，哑着声音，“你的衣服呢，我帮你捂着。”
楚寒风把手里另一块湿衣服给他。
叶柯一只手环过对方的脖子，然后用湿衣服摸索着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嘴巴。胸脯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楚寒风不费吹灰之力将叶柯背起来，从安全出口出去，再次和人流汇集到一起。
叶柯不知道他们跑到了第几层，但他能感受到对方的体力越来越不支。把毛巾从嘴上拿下来，贴到他的耳边，“咳咳……28层着火，我们……咳咳咳咳……跑到28层以下就可以了。”
呼出的气体刮在敏感而脆弱的耳朵上，没有准备的楚寒风反射性瑟缩了一下，听到他的话，抬头看了眼楼层提示牌，42层。
挺好的，总比一口气跑到一楼强。
楚寒风从没觉得自己耐力有多好，可他却背着一个成年人一口气跑了27层。人流开始逐渐稀疏，在看到20这个数字后，楚寒风再次进了安全出口。
把叶柯小心的放下，双腿一软，直接脱力坐到了地上。额头的汗跟滚珠子一样顺着脸淌下来，有经过27、28层时热的，但更多是疲累。
叶柯听到身边粗重的喘息声，真切地问，“谢谢你救我，你叫什么？”
楚寒风支起一条腿，手臂搭在上面，整个人抖似筛糠。侧头望着一步之外的叶柯，思虑许久后，轻描淡写道：“有缘会再见的。”
只是不知道你会以何种态度对待我。
没料到是这个答案的叶柯愣住，他的声音很哑，就意味着自己不能通过听声来认出他。抿抿嘴巴，叶柯把手伸进领口，掏出一个白金音符，把它解下来，蹲下身，“这个给你。如果我们能再见面的话，你把这个给我，我就知道是你。我……我眼睛看不见。”
说完这话，叶柯又愣住了。回想刚才的种种，他似乎……一直把自己当盲人来对待。
“我们……认识吗？”
楚寒风望着他掌心里的音符，跟它一起的圆珠项链晃晃荡荡垂在下面，“不认识。”
拽着下面的项链将它拎过来，“我收下了。”
“嗯。”叶柯没有丝毫不舍，“谢谢你。”
楚寒风将链子缠在手上，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抓住叶柯的手，“走吧。”
“嗯。”叶柯任他拉着，另一只手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这是一双宽大的手、温暖的手、颤抖的手。牵着自己逃离了危险。
叶柯真的好想知道他的名字，但却张不开嘴问第二遍，许久后，“你会认我吗？如果能再见面。”
楚寒风忽然没来由的问了句，“你爱上我了吗？”
叶柯愣住，没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事，我在胡说。”脑子里进烟了。
“我……”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叶柯的话。
“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还有没有人！！！”是消防员，语气急切，回音传了很远。
“这里！！”楚寒风同样高声回应。
“你好，他眼睛看不见，麻烦能带他下去吗？”楚寒风扭头看了眼叶柯。刚刚情况紧急，他没观察这么多，不过现在他竟一脸淡定。
闻言，其中一名消防员上前，“我是消防员，别怕，火势已经控制住了。”说着就蹲下身，“我背你出去。”
楚寒风缓缓松开了叶柯的手。在彻底失去触感的一刹那，叶柯的手指情不自禁弯曲了一下。
“谢谢。”叶柯趴在消防员背上，小声道。
“没事没事，你抱紧点啊。”
感受到自己的移动，叶柯凭感觉扭头向后“看”了眼，却错了方向。应该向左看的。
“你没事吧？”另外两名消防员赶紧关心楚寒风的情况。
“没事。”楚寒风摇头，“我不确定上面还有没有人。”
“我们上去看，你赶紧出去吧。”消防员冲楚寒风一笑，竖起大拇指，“见义勇为，棒棒哒！！”
然后又开始分秒必争的向楼上跑，“有没有人”的喊声此起彼伏。
楚寒风抬脚向下面走，刚下了一层楼，忽然听到了激动的喊声，“小柯柯！！”
终于放心的挑起唇角。
孙思杪趁着不注意，一股风似的跑进去，一口气不知道跑了多少层，终于看到了消防员背上的叶柯，“小柯柯！！”
叶柯猛地抬起头，“嫂子！”
“你没事吧？”孙思杪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也没受伤。”叶柯摇头。
“谢谢！谢谢！”孙思杪给消防员鞠了一躬，“我背他吧，你歇会。”
后怕死了。
万一……孙思杪闭了闭眼睛，根本不敢想那种结果。
“嫂子，”叶柯压低声音，“这个事是咱俩之间的秘密，别告诉我哥。”
孙思杪向上颠了颠，终于确定这是真的小柯柯，“好，不告诉。”
消防员没有跟着他们一起下去，楼里可能还有其他人，他得继续找。
“你怎么出来的，我记得你摔倒了。”孙思杪背着叶柯，几乎难以相信。
“我，”叶柯犹豫了片刻，“我聪明。”
我好像……也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
“是，小柯柯最聪明了。”
劫后余生，孙思杪以为叶柯在开玩笑，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一部分消防员在努力的疏散人群，柳一梁夹在里面，面色焦急的望着门口，一个劲儿的自言自语，“寒风怎么还不出来？”
常乐很吃味他在意别人的模样，生气的问，“他就这么重要？！”
柳一梁急红了眼，不管不顾道：“不然呢？”
“他那么个大活人，跑不出来怪谁？！只能怪他笨！！”常乐拽起柳一梁的手腕，要把他拉走。
柳一梁挣扎，“干嘛？！”
“去别处等，这里人这么多，踩着怎么办！！”柳一梁的手机跑丢了，自己没楚寒风的手机号，不然还能打电话问问。
“不要！！”柳一梁猛地挥开，“你要走你走，我在这等！”
常乐气的咬牙切齿却舍不得动一指头，恨不得把他敲晕了扛回去。
柳一梁挣奋力挤到警戒线最前面，恰好看到从门口走出来的楚寒风，“寒风！寒风！！”
楚寒风小跑过来，钻进警戒线外，手里拿着一部黑色手机，“给你，三楼捡的。”
在暖气片下面，楚寒风本想捡起来交给消防员。
柳一梁狐疑的接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手机屏保是常乐。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是他设的，不许我改。”
“我没说是你的。”他以为是常乐的。
柳一梁：“……”
隔壁王二不曾偷。
常乐终于也挤了过来，满脸不悦地质问楚寒风，“你干嘛去了这么半天？！！”
“跑累了，中间歇了一会。”
常乐：“……”
想到他之前那句“能不能不跑”柳一梁一脸黑线，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你心咋这么大！！不怕成烤鸡啊？！”随后视线向下一扫，“你手上的项链哪来的？”
“……捡的。”
“给消防员，没准能找到主人。”
“我的了。”
常乐：真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捉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