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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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梁动作很快，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就搬过来了。与其说是搬倒不如是暂住，只带了一个皮箱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楚寒风正在煎鸡蛋，听到开门声，转头看着门口的柳一梁，“需要帮忙吗？”
“不用。”柳一梁看到桌子上放着的牛奶，不客气道：“我还没吃饭，给我也热一杯。”
把鸡蛋夹出来放到盘子里，楚寒风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一盒牛奶，撕开倒进玻璃杯后放到微波炉里加热。柳一梁已经拎着皮箱上了二楼，看样子自己对面的那个房间就是他的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柳一梁又从里面出来。还是穿着深蓝色条纹西装，系着领带，唯一不同的是把西装外套脱掉了。
学生为什么要穿校服，军人为什么要穿军装。
一是规定，二是身份的象征，三可以帮助快速进入角色。
柳一梁永远西装革履的打扮，是不是也在通过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他的角色和职责呢？
当然楚寒风没想这么深，他只单纯的觉得这人太正经了。正经到刻板。
“吃饭了。”
柳一梁走到桌子边，看着上面摆的早饭：牛奶、面包、煎蛋。
新生活适应的不错。
“其实我觉得你照顾我也不错。”柳一梁咬了口面包，半真半假道。
“美得你。”楚寒风毫不犹豫。
柳一梁没往心里去。他这种小孩自己太了解了：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无论对他提出什么要求，都会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但却会认认真真的做。
毕竟，他自己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一片面包还没吃完，门又开了。柳一梁背对着门口，下意识以为是常乐，遂心累的叹出口气。
直到听到一道女声：“我来收拾东西！”
是孙秀梅。身后跟着一名男子，不是司机就是保镖，或者二者兼有。
注意到她包成粽子的右手，楚寒风认真想了半天，才想起来——昨晚被林水淼踩了一脚。
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剁掉了呢。
楚寒风跟柳一梁都很默契的没理她，继续吃早饭。
身后都有“随从”保驾护航了，很显然常树成没有抛弃她。而且看她趾高气昂的模样，没准真送了栋别墅也说不定。
不禁又想到昨晚的场景，楚寒风心里产生一个疑问：是不是所有故作坚强的人都得不到珍惜。
若是林水淼能柔弱一点……那就不是她了。
孙秀梅领着人进了一楼卧室，楚寒风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他俩怎么不离婚。”
柳一梁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先是瞪大眼睛愣了半天，随后斟酌道：“因利而合的婚姻不是那么好离的。常家跟林家一直都密切的商业合作，纠缠成一团，算不清。”
单财产分割这块，不打个几年官司都掰扯不清。
“豪门狗血恩怨多，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楚寒风喝了口牛奶，没再说话。
他本来就不想掺和在里面，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
前前后后一个小多时，孙秀梅终于走了。她以后的生活会怎样谁也不知道，只能说得意一时是一时吧。
楚寒风对于这栋别墅的归属感只有那间卧室，其余的空间对他来说陌生又不适。吃完饭便要往卧室里扎。
柳一梁叫住他，“怎么老往卧室跑。”
“待着舒服。”
话出口的同时，楚寒风忽然知道剩下的钱他要干什么了——买个窝住。只属于自己的窝。
柳一梁很理解那种感觉，“好吧，中午记得下来吃饭。”
大概是之前太忙了，楚寒风对手机的依赖程度低的可怜，现在闲下来也没有那种一抱一整天的欲望。至于兴趣爱好……他小时候曾近乎疯狂的想拍遍世界美景，但那都是小时候了。不懂事的胡思乱想，不及一个灌汤包来的实在。
楚寒风侧躺在床上，忽然觉得，自己目前最大的“用处”就是拿来应付七月份的联姻。
多愁善感不是他的风格，只是觉得无聊。
后天不过就是再睡一觉。
这么多年，楚寒风还是第一次被人催促起床。打开门，穿戴整齐的柳一梁站在门口。
严格算他们认识也快一个月了，柳一梁把那些用在陌生人身上的虚礼全扔了，无比自然道：“换衣服，我带你去记者会现场。”
楚寒风转身向衣柜走，非常自觉地问，“穿哪套？”
柳一梁走过去看了眼，衣服他放进去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不喜欢吗？”
“不是。”楚寒风拿出一件浅灰色格子衬衣，“我有衣服。”
“这颜色太死气了。”知道他喜欢衬衣，所以柳一梁也没买别的，“穿那件白的好看。”袖口还绣着猫，多可爱。
楚寒风：“这不都是你买的么。”死气你还买。
“……”柳一梁：“明天带你去买衣服，今天就先穿那件白的。”
在柳一梁的指导下，楚寒风把自己捯饬利索——白色绣猫衬衣搭浅蓝色宽松版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唯一没听他的就是，柳一梁让楚寒风把衬衣下摆收进裤腰里，但楚寒风偏要露在外面。
这样都没挡住那双长腿。
柳一梁深受打击，“你有一米九吗？”
“187。”他到自己耳朵下面，楚寒风轻飘飘道：“你没一米八。”
哪怕是个问句也好。
柳一梁一路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记者会是在公司，楚寒风从车上下来，抬头望了眼看不到盯的建筑，除了感叹高以外，没什么其他情绪。
“记者会有主持在，”柳一梁带着他进了电梯，按了28，“遇到你不想回答的问题时，保持沉默就行了。他会处理。”
没什么想不想回答的，他只是个演员，配合演戏就好了。
听柳一梁终于说话了，“不生气了？”语气带着戏谑。
“……”柳一梁回头颇为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冷漠点好。”
28楼的某个会议室，已经被各大媒体围的水泄不通，常树成、林水淼、常乐并排坐在沙发上，都是面无表情。
正在这时，原本安静如鸡的记者们忽然发出一阵骚动，然后自动让开一条路。
楚寒风在咔嚓咔嚓的声音和灼眼的聚光灯中，缓缓走到里面，平静的坐到常乐身边。
一直安静杵在旁边的主持在收到林水淼的目光后，拿着话筒走到中间，“辛苦大家来参见今天的记者会……”
简短的开场后，主持把话引导常树成身上，然后退到一旁候着。
常树成拿起一旁的话筒，清清嗓子，“今天请各位来，是有事情要宣布。”说着便看看楚寒风，说了一堆肺腑之言。
如：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妈妈，年轻不懂事，枉为人父，往后一定会好好对他，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发言稿背的很熟练。
不知为何，他说的越真诚动人，楚寒风就越无动于衷。到最后已经当做笑话来听。
我曾一味渴求父爱，后来弃之敝履。
虽然已经提前得到消息，但亲耳听到后震惊依旧不小。这可是配得上头版头条的重磅新闻，记者们都削尖了脑袋想得到更多信息。
“请问林女士，您知道您丈夫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吗？”
虽然楚寒风也认同自己是个私生子，但从外人嘴里说出来，还有有种羞耻感。但他并未表现出什么。
林水淼面色平静，还是那副女强人的姿态，“结婚之前的事不归我管，也不在乎。”
楚寒风二十三，常乐二十，林水淼和常树成从相识到结婚前后没到半年。
“你是不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这个问题刚问出来，常树成连忙朝主持递眼色，不料林水淼直接道：“我认为我不是，真相如何你得问我先生。”
常树成听闻此言，干巴巴一笑，“当然不是。我跟寒风的妈妈在认识我夫人之前就分手了。”
“请问您母亲之前是做什么的？”记者把问题抛给楚寒风。
楚寒风送了她仨字：“不知道。”
“那她现在过的好吗？”
“不知道。”
记者被他简洁明了且有力量的话搞得思路凝滞，一时间竟不知问什么了。好在还有别家报社在，接着提问，“您以前的学习和生活是怎么样的？有别的亲人照顾你吗？还有您之前知不知道常先生是您爸爸？”
“文盲，搬砖，没有，不知道。”
记者：“……”
这孩子说话太狠了。
站在门口没进来的柳一梁早掩笑：这是他正常的打开方式。紧接着听到记者问常乐：“忽然多了个哥哥你心情如何，能适应吗？会不会排斥？”时，心里不禁捏了一把汗。
跟楚寒风相比，常乐才是最不确定的存在。因为你不知道上一秒还静若处子的他在下一秒会干出什么。
“挺好的。”头上还缠着绷带的常乐双手插兜，随意靠在座椅上，无处安放的大长腿叉开支在地上，也不看镜头，“可以切磋武艺。”
柳一梁：“……”
“头上的伤……”
常乐不耐烦的打断，“我自己飙车磕的。”
记者会持续了近一个小时，记者们满载而归，心情异常愉悦。记者前脚刚走，常树成就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林水淼，怒不可遏，“你一定要让我这么难堪么！”
林水淼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更平淡道：“我还能让你更难堪，要试试吗？”说完就站起身出了会议室。
常树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回身看着俩儿子，常乐在架着腿打游戏，楚寒风已经走到门口问柳一梁“能不能回去了？”
都是说一句顶十句的主。
余光瞄到常树成也怒气腾腾的出了会议室，常乐把打到一半的游戏退出来，收起手机，走到门口，拦住准备回别墅的两个人，“我最近也回去住。”
楚寒风毫不意外，甚至有些惊讶他能坚持到今天。
至于柳一梁，心里一丝丝侥幸也没了，“……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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