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血天堂》协许知潇

4、城市的中心（三）

　　“你去查查冯乐博离开后去了哪儿？”
　　“是。”边让接受指令后果断地打开兵铜，向组织后台各级发布指令，“搜索冯乐博十五点零八分离开天府大酒店后去向。”
　　兵铜是一种超现代科技，包含百万个功能系统，集各种日常指令于一体，例如通讯，联机，武器，防御等。又细分为专属兵铜和普通兵铜。普通兵铜顾名思义就是只具备基础功能的兵铜，而专属兵铜则是将某项或多项功能发挥到极致的兵铜，因设计复杂而十分稀有。边让此时也只是拥有一块普通兵铜。
　　“老大，收到反馈了。”检索信息很快传到了边让的兵铜中，“冯乐博离开酒店后就有点不正常，先是又去咖啡店点了一杯拿铁，喝到一半摔了，……”
　　“噗嗤，摔了？有意思。”宋无忌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讲。”
　　“然后他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摆在桌上，引起了一群人围观，有人说他有钱没素质，就和人们吵了起来……”
　　“讲重点。”
　　“离开咖啡馆之后，他又去了一个小巷，全程他那个小弟都跟着，应该是想索要酬金……”
　　“小巷？”宋无忌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地方，“隔空显示。”
　　“是。”边让按了下兵铜上的某个按键，空气中瞬间形成一道虚拟的光屏。
　　光屏里是一道阴暗潮湿小巷，只有一道光从两旁高楼顶部的空隙中穿插进来。小巷通过两条繁华的街道，但没有行人，这个时间人们大多在重复他们单调的工作。
　　“你去杀了他，去杀了宋无忌，我给你一百万！”光屏中的冯乐博看不清脸，但听声音就很吓人。
　　“不够？一千万，一千万怎么样？只要你杀了他？”
　　“老，老板……”刚才跟在他身后的小弟此刻正被冯乐博挟制着，战战栗栗犹豫不决。
　　“那你杀了我吧，一千万，一分不少。”冯乐博见他无动于衷很是失望，松开了手。
　　“我……好。老板，你等一等。”他心动了。
　　“啊？呃呵呵，好，谢谢……”冯乐博一下说不出话，身体没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不多时那个小弟又回来了，手上也不掩饰，握着一具钝器。冯乐博眼睛并没有放光的感觉，反而有些恐惧，但很快消失了。
　　“回来了？……那开始吧。”
　　“那，那个，老板，酬金之后我找谁要啊？”
　　冯乐博眼神闪烁，本没有心思回答，却突发奇想，“你再去街上买一套□□纸，笔还有印章。”
　　“哦，好好，我马上去。”小弟一听觉得有道理，看来老板是要给自己开□□啊。
　　“等等，你把这东西拿出去吗？”冯乐博用眼神往小弟手中一指。
　　“哦，好像是。老板，你放心，我会很快的。”小弟尴尬笑笑，把手上的钝器随手一扔，很快又消失在小巷中。
　　直到小弟跑得没影了，冯乐博才支着力气慢慢挪向那具钝器，拿起来欣赏了一番，又是哀惋又是傻笑。
　　“唔，冯乐博！你早就该疯了！你把这个世界当成一张网，想要把所有人都变成你的猎物，可现在倒好，你不仅把自己也陷进去了，还成了别人的猎物啊！”冯乐博憋足了力气，将钝器致命地插在胸口，汩汩的水顺着缺口肆意横流。
　　最终一动不动。
　　宋无忌眉头微微一皱，一副厌恶又有些感叹的表情。
　　“我原以为他是为了名利不择手段的人，没想到……”是的，他还有为人的尊严。“走吧，去看看。”
　　原本不起眼的小巷早已围满了人。现场也被警戒线封了起来。
　　宋无忌站在人群的最外围，穿着一身黑色皮衣，手里撑着一把黑伞，一言不发。
　　“这什么人啊，看这人挺模样的，应该也挺有钱的怎么就……。”
　　“诶，这不是刚刚在咖啡馆摔杯子那个没素质的人吗？”
　　“这，这不是中兴部的议员冯乐博吗？听说是最有望成为下一任部长的人，我在电视上见过他……”
　　“那个人好奇怪啊，大白天撑着一把黑伞，感觉阴森森的。”
　　“走吧走吧，别看了，警察会处理的。”
　　“看来，我们得从其他候选人中选择人了。不然……就只能放弃了。”人群外围一个刻意拉低语调的声音说。
　　另一人愣了一会儿，实则在思考着什么。上面之所以给他下了禁酒令，就是为了让他全力以赴完成这次任务。如今，任务似乎遇到了瓶颈。原本不算最好但也算能为己所用的人没有了。
　　任谁也会有些心急。
　　“他不是自杀的。”宋无忌冷静地说。
　　“准确地说，是他在自杀未遂前，被人补刀了。”
　　“？”边让有些震惊，不过随即缓过神来，“这么短的时间，会是谁？”
　　“应该是在他身边潜伏了很久的人。”
　　“有人。”两人相视一眼，随即消失。
　　“啊，老……老板？”那小弟终于从外面买了纸笔回来。这个地方几乎全是商业街，像普通的纸笔竟然也难以买到。
　　“不，不你不能死。我的钱，我的钱还没拿到……咳咳，”哭声愈演愈烈。“我可怎么办啊？我还有……”
　　“先生，你认识这个人？”
　　“我，我不认识。不认识……”那人连忙收了眼泪，落荒而逃，虽觉得可疑但也没人去追。
　　繁华的商业街上霓虹闪烁，灯火辉煌，人群熙熙攘攘地穿梭在原本足够宽敞的步行街上。
　　“呼……好像没人了。”即使没有多年的反侦察技术经验，手腕上的兵铜也能随时敏锐的察觉出周围不怀好意的人。这让边让本人显得有点多余，但汇报情况还得靠他。
　　“从政者不得经商。他这样毫不避讳地招人用人，迟早也得完。以为是个大块的魔芋头，没想到还这么扎手。幸好早甩了。”
　　“不过老大你是怎么发现他被人补刀的啊？”
　　那人没有回应。这一问倒让他想起一些过往的事情。
　　“我看冯乐博那个小弟还不错，挺老实的，可惜就是跟错了人，要不我们收了？”
　　宋无忌摇摇头，“就像你说的，这个人太老实，而且跟这次这件事有太多关系，容易暴露目标。”
　　“那这个人……岂不是无益有害？”
　　“没关系。”宋无忌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倒有个主意。”
　　“找到他。几天后，我要刚刚发生的这条新闻传遍整个政坛，还有，他受贿行贿的事。”
　　“好，我马上去办。”边让随即通过兵铜把这条指令传达给了他们所在组织的各级部门。
　　“嗯。再帮我查查，候选人还有谁？”
　　“除了竞争力最大的申继斌，基本已经内定了，张老可是把他当亲儿子养啊。”
　　“没有了？”
　　“还有一个，叫……哦，叫方树。”
　　“这个人可厉害，全科高材生，当年最年轻最有潜力的事务所议员，被领导亲自举荐去了中兴部，可惜离了原来的池塘，现在就只能在泥地里打滚喽。”
　　“方树。”宋无忌沉吟记下，“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