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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火花银树,可惜镜花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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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偌大的殿中突然安静下来,皆是看向一位健硕的老者。想来应该这就是镜花水月的楼主。楼主穿着一件喜庆的长袍,笑呵呵穿过酒席站在一方圆台之上。
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感谢大家来参加老朽的寿辰。望诸位尽兴。话不多说,感谢大家对镜花水月的抬爱,从今日起后三日,本楼生意一律七折。”说完也是坐在了最前方的一张桌前,欣赏正聚集于台上的舞姿。
四处恭维声此起彼伏。而顾渊和卫子墨则是默默的吃着饭,时不时回应一下别人的恭维。
卫子墨十分不喜这种场面,虽是看着面前的佳肴,心中却是想着待会儿去哪潇洒。
“走吧,接下来没什么好看的。可能还会有一些失控的情节。我们不如去逛扬州城吧。”卫子墨点头,心里早已迫不及待。
“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顾渊没听清,停下脚步问道:“什么?”
“我说你好歹是个宫主。就这?”这个问题,卫子墨思索良久,依旧没有答案。奈何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索性还是问了出来。
“喝,原因多了去了。我也不想理睬,这样也好,随时都可以溜,是吧?”
“行吧。”两人骑不走出了大殿,“你刚才说什么失控的场面?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扯住他的衣裳。
顾渊撇了撇嘴:“还能怎么?吃完饭,要举办比武大赛。让年轻一辈切磋切磋,满足一下虚荣心。第一人获得续魂丹一枚。”顾渊怕卫子墨不知晓,又继续说到,“所谓系魂丹。据说可起死回生,药到病除。已经十多年未在江湖上出现了。”
“那不热闹的吗?”卫子墨疑惑。
“热闹。自寻死路吧。那镜花水月打的好算盘,风雨欲来。唉,算了!那药与我们又无用处,何必去淌这滩浑水。走吧。带你领略一下扬州城的美景。”
卫子墨识趣的也没有再问。相比于一场热闹,还是命更重要。“好吧,那我们先去哪?吃东西。在那种情况下真没胃口。”
顾渊觉得心情尚好,与卫子墨待在一起,总觉得身心放松,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这让长时间处在紧绷状态的他十分贪恋。他不想去抑制什么。
顺由自然吧。
顾渊点头,两人便并行出了府邸。秋已在门前等候多时。他的身旁还站有另一人。一身黑色劲装,神色严肃,若千年不化的玄冰,给人一种应寒之感。
卫子墨看见秋便大步走向前去。虽然仅有15岁的他却并不比秋矮多少。一把搂住秋的脖子。“吃饭了吗?”
还不等他回答又到:“一看就没有。走走走,我们去吃饭。你家公子真抠门。”卫子墨啧啧的摇了摇头,拉着秋就往前走去。
顾渊看不下去,但又不好毁了自己的高冷人设,只好黑着脸跟了上去。
“对了,秋,你身边这位是...”
秋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是南极宫培养的侍卫,燕颖,先前执行任务,方才赶到这里。与我一样。”
“走后面。”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卫子墨只觉眼前一花,脖颈处便传来一阵冰凉,一柄剑赫然抵着自己的喉咙。
卫子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吸引了街上的行人驻足。
“放下!”顾渊厉声喝道。随即一个箭步冲出,将卫子墨拉到身后,右手成掌,拍掉了燕颖手中的剑。
燕颖跪地,左手抓住右手手腕,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却一声未吭。
“下不为例。”
“是,公子。”
卫子墨回过神来,对上顾渊关心的目光,一时手足无措。
秋在旁边低语道“那个,燕颖的意思让我们走在公子的后面。不过好像用错方法了。 ”
卫子墨松了口气,表示理解。“那他没事吧?好像手腕...被...震断了。”
卫子墨连忙上前拉住顾渊,“算了算了,一个误会而已。”
顾渊冷漠的看了一眼他,“哼!你倒是心大。”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 嗯?怎么回事。卫子墨莫名其妙的摸了摸鼻尖,转身对不再做声跟在后面的燕颖问道:“燕大哥,你没事吧。要不要去诊所?”
燕颖并未理会他,转身消失在人海。
卫子墨:我了个去,我是跟面瘫脸有愁吗?
卫子墨郁闷望着秋。“他......”
“ 没事,他就这性格。习惯就好。躲到暗处去了而已。”秋安慰到。
“算了。两尊大佛,我惹不起,还是秋对我好。”
“喂,你怎么走路的?”前面的顾渊突然停住,与身后的卫子墨撞了个满怀。“他好?”
啊,你好,你全家都好。行了吧。卫子墨讨好的笑到。
“走吧。”顾渊嘴角弯起一点弧度,微不可查。
远边的夕阳逐渐退去,黑暗降临这座城市。
“你怎么还没累呀?现在都快宵禁了。”
卫子墨左手拿着串糖葫芦,右手拎着刚买桂子糕。好不惬意。听见顾渊的抱怨。“什么还要宵禁,不是早取消了吗?”
“你忘了今天晚上发生什么。续魂丹。”顾渊提醒道。
“那我的怡红楼怎么办呐?你不是说柳依依在那里吗?”卫子墨水汪汪的眼神看着顾渊。
顾渊硬着头皮道:“不行。回客栈,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就去看一下下嘛。一下。”也不知道这撒娇的本领跟谁学的。
最终顾渊还是妥协了。“先说好,就一眼。”
而在南极宫,此时议事殿依旧灯火通明,还有一行马车默默地驶向了扬州城,车中坐的是一位妖娆男子,手持桃花扇,嘴角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
怡红楼可以说是秦淮的标志性建筑。霓虹炫彩,令人眼花缭乱。当卫子墨和顾渊到时,已有许多文人骚客,公子贵胄聚于此处,或低声谈论或品酒论诗。还好,会宴还未开始。两人由一女子引到一桌前坐下静候。卫子墨显得很兴奋,一双眼睛左右打望。
“你说那缘分会不会落在我们身上?”这人一兴奋话就多了。
顾渊不爽。“你虽然长得好看点,但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肯定不是你的。既然看了一眼,那便走吧。”
卫子墨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挑起桌上的一串葡萄送入嘴中。“这才刚来,挺好玩的,不要慌嘛,万一呢?你就不想一睹秦淮八艳的芳容?”
顾渊就知道会是这种情况。知道劝解无用,也只能坐下。
不多时有女子递来卷轴笔墨,厅中也是安静下来。众人知晓,接下来这宴会也要开始了。
送卷的女子皆是肤白貌美,飘飘似仙,将笔墨百弄好后,向众人行礼,退步站在了旁边。今天来的人数较多,若不是设置了门槛,怕是这一红楼早已人满为患。饶是如此,整个大厅中放眼望去依旧全是人影。
卫子墨抱以微笑回礼。随即便听到有婉约声音响起,
“感谢各位公子的到来,小女子柳依依,承蒙各位厚爱,今日设下宴席招待众人,同时也欲寻得一位知音。望大家能一展才华。小女子有幸与众位一同抚琴论诗。”如涓涓细流流淌过每个人的心间,声音不大,犹如在耳边低诉,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又如黄鹃清啼,美艳的不可方物。
寻声望去,在二层楼阁上有缦纱珠帘,隐约中可以看见一位曼妙的女子。想来便是那秦淮八艳的柳依依了。
众人听闻,也是正襟危坐,口若衔枚。有一女子从帷幔中缓缓走出,是柳依依身边的一名丫鬟名为书琴。
手中捧一卷轴立于栏处,先是行礼,后展开卷轴道:“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正是春江水暖。红杏枝头春意闹,又值清明时节家家雨。本想以此做题,奈何又恐于此时此景不符,思来想去决定以“时下时景”为题。若未有考虑周全之处,还望各位公子海涵。此次作诗仅限半柱香内。”
书琴放下卷轴提声到,“还请各位公子不吝笔墨。”
众人都是报拳回谢,随后便提笔狂书,有的面带喜色,有的神色不宁,低头思考者亦不占少数。
见卫子墨动笔,旁边的女子上前研墨却是被顾渊拦住。
“我来”少女踌躇。“你这么凶干嘛”卫子墨不满又转头对女子道,“姐姐便不麻烦你了。”卫子墨顺手从衣袖中滑出几粒碎银 。
女子连是摇头,默默地退到了旁边。卫子墨只好妥协,转头对顾渊道:“你要帮我研墨?”
顾渊点头,伸手便取过墨来,开始研磨,还低语到:“我倒要看看你能写出什么佳作。”
卫子墨知道顾渊在调侃他。毫不示弱道:“那你可瞧好了,能为我研墨也是你的荣幸。”
卫子墨提笔,身上气质一变。丢去了往日里的随意,整个人沉淀下来,如乱涛中的巨石,镇定自若,深沉而从容。顾渊手中动作不停,不过一双眼却是落在卫子墨身上,嘴角一抹笑意荡漾,却又很快隐没回去。他的眼睛向下扫去,纸上已有文字跳跃,一字一意境,一笔一乾坤。有如春夜细雨润物无声,又如仙鹤齐鸣,超然物外。有淡妆浓抹总相宜,博爱仁义,胸怀天下,更有暗香浮动月黄昏,对影成三人。最后收笔一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余味尚存,神游太虚。不可不谓知绝。
顾渊深吸一口气,双目睁大,何只可流芳百世。顿时心中生出一丝气愤与不悦 这首诗并不是为他而做。
说他占有欲极强也好,但这种莫由来的情感让他很是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