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人间见白头》长羡

2、02

　　九转归一。
　　十二尺。

　　墨黑的瞳仁深深浅浅映着光影，远远地看他。
　　“你不信我。”

　　“我改变主意了。你留下。”
　　他皱了眉头，语气不容置疑。
　　“或者，我们打一场，你赢了，我自然放你走。”

　　“我要走，何须你放？”

　　“别忘了，这儿是长歌的地界，我想留你，便是整个长歌门留你。”
　　“你走不了。”
　　他笃定道。

　　道长清眸暗下。
　　“你这是威胁。耍赖。”
　　“不算君子。”

　　他沉吟片刻，复又笑。
　　“君子在藏剑。”
　　“我这儿，没有。”

　　那人想是头一回见识他的无赖，一时竟未能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那里，神色很有些迷惘。
　　他心下暗暗一动，状似无意搭在琴弦上的尾指微微一勾，抬手便是控制的曲调。
　　道长腰间配剑轻鸣，被主人抬手按住。

　　“你明知你的琴音对我无用。”

　　他停手，神色莫名。
　　“为何？”

　　“你不曾对我动过杀心。”
　　那人抬眼看他，神色淡淡，眉目宛然，却生生让他看出些许挑衅的意味。

　　因此哪怕是杀招，我亦不惧。

　　他缓缓笑了。

　　他听见自己悉无笑意的声音。
　　“是吗，那现在呢？”

　　琴音骤起，一霎白衣漫血。
　　音波之下，避无可避。

　　“我邀你来此，是为一战。”
　　他拨弄琴弦，漫不经心的语调。
　　“你赢了，便可以走，不仅是长歌，整个中原武林，都不会再拦你。”

　　对视一眼，他眯起眸子。
　　“你若输了，倒也无妨。好歹相交一场，我会废你武功，从此天高地远，任你逍遥。”
　　“但你避而不战，我不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