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南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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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开头：本章搭配配乐 So ist es immer食用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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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嗒嗒。
马蹄有规律的敲击着地面。
四月的天气明媚而晴朗。
他们穿过南部乡下的小镇，清晨的露水还凝结在路边野花的花瓣上，沾湿了前来觅食的蝴蝶的翅膀。
南方特有的葡萄地整整齐齐的排布在道路两侧，隐约能看见已经冒出了许多嫩绿色的芽尖。
不远处的磨坊飘来刚出炉的面包的热意。
少女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两个法棍。烤的微微焦黄的面包夹着红色的番茄片和绿色的生菜，边缘露出堆叠着的熏肉和起司，光是看着就让人有吞咽口水的冲动。
“请你吃。”雪伦把其中一个递给利威尔。
“真是奢侈呢。”男人并没有接，而是皱着眉嗤了一声，“你还没忘记现在还在进行任务吧。”
“现在好多地方都是拿磨碎的豆子掺假，这可是方圆几公里唯一正宗的肉铺，要是错过了，之后就算有钱，想买也没机会。”雪伦啧啧嘴，利威尔分明从她脸上看出了‘大哥，行行好识点货’的表情。
这个臭小鬼_
男人抬起腿，毫不客气的踹了一脚。
“喂喂，小心要掉了！”少女一边闪避着一边无奈的撅了撅嘴，“嘛，就当是出墙前最后一次任性吧，毕竟科研院发给我这么高的工资，也要有条件花才行啊。”
——有时候换个方式，才能享受到更好的世界。
莫名的，他想到了当时的那张纸条。
就在男人愣神的一秒里，食物被塞进了手中。
车轮又开始重新滚动起来。
利威尔沉默好久，终于张嘴咬了一口，微咸的奶酪混着熏肉的口感从舌尖蔓延到整个口腔。
他抬手擦去唇边的面包屑，真是久违的味道了。
……
他们选定的路线是直接向南，从托洛斯特区的方向出城，然后沿之前建立好的站点行进，尽可能得保证安全。
先前城门被完全堵死以后，当局就开始着手建造马匹车辆的吊装设施，虽然目前数量还远远不能满足壁外调查的需求，但对于像雪伦他们这样的只有一台板车的情况还是能够胜任通行的。
拿着艾尔文签署的通行令，很快他们又一次踏上了巨人的领地。
吊装设备营建在罗塞之墙距离托洛斯特内门向西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有托洛斯特在附近作为饵城，这里巨人稀少，很适合用升降装置下放士兵和马匹。
空旷的平原一望无垠，春末夏初的野草肆无忌惮得疯长，风吹过来摇晃着一片绿意。利威尔靠坐在一侧，手扣住立体机动装置的操作把，毕竟这是墙外啊。
然而过了不久他就发现，跟着雪伦走，壁外调查就变得奇怪起来，硬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春游。
少女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控制方向的木头手柄，前进的路线左弯右拐毫无逻辑可言。有时候她会在任意的位置停住马车下去活动活动肩膀，不仅此时周边没有巨人，甚至休息几十分钟都碰不到一个。
利威尔感觉非常微妙，他用手摸了摸受伤的左腿——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大概是现在没有别的事能做吧。
……
春风和煦，云卷云舒。
午后的阳光在林木间明媚的跳跃着，车轮持续转动，树影从身上斑驳的略过。
森林的枝桠间偶有不知名的小鸟啾啾鸣叫，相偎相依。
——多久没有过了，这样难以置信的惬意。
他转头看向趴在垫子上的少女，银色的头发不知不觉已经长长了许多，顺着后颈优雅的曲线乖巧的搭在背上，明明身量纤细却有种如消毒水般令人安心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其实回忆起来他和她之前并没有太多交流，大多数时候，他只是旁观艾尔文和她的对话。
偶尔他会想，她大概和艾尔文一样，是能看见自己看不到的东西的人吧……
林间有一只麻灰色的小雀鸟落在利威尔的肩膀上，打断了思绪。
他先是一怔然后试探着抚摸了一下小鸟的背部，一向冷淡的脸上微微露出温柔的神情。
“你喜欢鸟吗？”雪伦偏过脑袋单手托着脸颊。
男人垂着眼睛，从没吃完的面包上掰了一小块凑过去：“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讨厌吧。只是以前和朋友一起养过一阵子。”
“然后呢？”
“后来飞走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愿意提到这些毫无营养的陈年旧事，明明全都是掺着玻璃渣的回忆。或许是因为这样的午后太舒适，安逸到自己神经错乱了吧。
“这样啊。”少女似乎发现了什么，再没有继续问下去。
查看了一下打在艾尔文和艾伦身上的精神印记，她转换话题：“团长他们现在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大概明天一早会进入史托黑斯吧。”
等小鸟吃完了手心里的面包屑，扑腾着翅膀飞远了，利威尔才轻轻颔首：“啊。但愿作战顺利。”
不得不说，男人的侧颜看起来绮丽而又清秀。
然而帅不过三秒，岁月静好的画面很快就崩塌了——
“那个……兵长啊……”
“嗯？”
“你肩膀上好像……沾到了鸟屎(_; )……”
“……！”
利威尔脱下披风用两个手指嫌弃的拎在手上，忍耐的抿了抿嘴。
消毒水般的气场并没有什么卵用，果然还是要消毒水才行啊！
……
绕路到附近的溪流时，已经将近傍晚了。
将披风浣洗完挂到树杈上晾晒之后，男人的脸色才好看一些。
附近的区域很安全，两人决定在这里顺便解决一下晚饭问题。
雪伦去捡了一些干柴，而利威尔挽起袖子朝小溪边走去，没多久就抓着了几条鱼。
多年的壁外调查显然让男人点足了野外生存的经验，没几分钟就生上了火，鱼被串在树枝上，在炙烤下边缘微微卷曲，溢出的油脂让肉质白嫩又带点焦黄。
闻着碳烤鱼干的香味，雪伦吞了吞口水：“呐，兵长，你这样的身手，在哪个村落森林里都能富足而平凡的生活下去吧。”
“啊……”他轻应一声，拿树枝轻轻挑起其中一条，确认生熟后递给雪伦，“有些时候，只因为那些偶然和你交集的人，你放不下啊。”
“谢谢。”她捧住利威尔递过来的食物，呆呆看着燃烧的篝火。
人生的缘分和羁绊真的妙不可言。
她来自几亿光年之外，现在却落脚在这个原始的星球上，不知归途。
而身边这个人，他信任着来历不明的自己，选择一起来到壁外，然后现在递给她一条香气四溢的烤鱼。
“快吃吧，要尽快把火灭了，省的招来麻烦。”
“……哦，好。”
男人的脸在跳跃的火光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是啊，有些时候，只因为那些偶然和你交集的人，你放不下啊。
……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没有了城市的灯光，银河似乎离得格外近，仿佛就在头顶闪耀。
利威尔其实很喜欢黑夜。
幼年在地下街的生活一直都缺少阳光，烛火也非常昂贵，虽然那段记忆并不美好，但摸黑对于他来说好像已经成了一种习性。
黑暗中巨人们安耽的睡去，一切都静悄悄的。
这本是行进的好时候。但对于雪伦来说，不动弹的巨人只有微弱的振动反而不利于探查。
夜色之下，车轮慢慢的停住了。
走了一天的路，也是时候该休息一下。
少女侧卧在板车上，呼吸清浅。
男人仍旧配着立体机动装置，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萤火微光，虫鸣轻响。
原以为已经睡去的人却发出了弱弱的询问声：“呐，兵长，等我们真的拿到了手帐之后，你要去哪里呢？”
“哈？”
“我是说，知道了墙外巨人的秘密以后，调查兵团或许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少女金色的眼睛对上利威尔灰蓝色的眸子，“那个时候，你要去哪里呢？”
“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打算，先管好当前的任务。”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来，“你已经做好离开调查兵团的打算了？”
虽然嘴里说着教训的话，但少女的这个设想让利威尔突然意识到，当自己的力量不被需要时，他竟然该死的有点迷茫起来。
“算不上计划吧，就是有些想做的事情。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想回一趟骡德斯顿，新年时候佩特拉寄给我的手工饼干没有吃完还落在那里……”
男人的嘴微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韩吉那个‘奇行种’平时五花八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的话他一个都想不起来。
实际上，利威尔也不认为自己应该说出什么安抚人心的好听的话。失去就是失去，任何瑰丽的词藻都包裹不住现实尖锐的碎片。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女孩的头顶。发丝传来柔软的触感，令人忍不住想要摩挲。
黑暗里，少女吸了吸鼻子。
有时候，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这个男人啊，一直都是这样，冷漠而口是心非。
以帮忙的名义强行把自己从悲伤的情绪里拖拽出来也是。
临行前给自己准备立体机动装置也是。
利威尔，其实本质不过是个不知道怎么表现温柔的家伙罢了。
……
晨曦微露。
浅眠的男人早已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昨夜，他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就像雪伦所说的，一切都尘埃落定。调查兵团转型刑侦方向，接替了一部分宪兵的工作，也成为了士兵毕业分配的热门去向。
艾伦在土木部门再就业，用巨人之力开荒造房子，听说一个人能领五十个人的工资。
而自己就在托洛斯特驻地旁边的街角开了一家红茶店，艾尔文那家伙已经晋入了中央偶尔才会回来，更多光顾的还是韩吉和她的小跟班莫布利特。
至于雪伦，她用科研的钱在南部乡下买了一个庄园，开始捣鼓各种奇奇怪怪的发明，让韩吉羡慕得半死，每次来喝茶都向自己唠叨。
……
他垂眸看向还未醒来的少女。
清晨的露水结在她纤长的眼睫上，折射出惊人的美感。
——真是美好到让人想要落泪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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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横幅：恭喜老利终于摸头杀成功啦！！！
作者：为了让你能克服身高困难摸个头，连不能骑马躺着出门这种设定都用上了……容易嘛……
雪伦：……我本不是这种娇弱女主的，好歹也是荣誉毕业生，不要面子的嘛，哎……
利歪：……
嗯，本文无CP的原因是作者和女主都被削了后颈= =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南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