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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Part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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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宣仪，市体育馆，走吗？”
“宣仪，傍晚放学后要不要一起去市体育馆？”
“宣仪，我想去一趟市体育馆，能不能陪我一起？”
...
到底该怎么说才合适？！孟美岐万分纠结地皱着眉，拿头往墙上磕时意外地撞上一片滑嫩的肌肤。
“去市体育馆干嘛？”吴宣仪拖着声音问道，甩了两下被她磕红的手背。哪有人一纠结就撞墙的？本来就不怎么聪明，多撞几下可还得了。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啊。”怎么说话又磕巴上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去市体育馆做什么？”
“没... 没做什么...”孟美岐伸手替她理了理歪斜的衣领，垂着眼避开她的视线。
“强迫症。”吴宣仪打断她的动作，把人扯过来当抱枕，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的后背上，“理了不还得乱。”
她还没清醒完全，每个音都软糯地含在唇齿，说话间气流的颤动勾得人心猿意马。
孟美岐微微地偏了偏脖子，拖着她走了好一段路，没头没尾地问道：“去吗？”
“去哪？唔... 市体育馆？”这不是好几分钟前的话题了吗？她说去干嘛来着？好像说没干嘛... 没干嘛为什么要去？好困... 美好的清晨为什么要用来上课...
“宣仪？”孟美岐被她箍着，看不到她的表情，没听见声响，只好反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陪我去吗？”
“别动我头发...”吴宣仪有点不耐烦地嘟囔，扣住她的手指，“乖一点就陪你去。”
走到教学区时，周遭的声响大了起来，吴宣仪半睁了一会儿眼，刚抬起的脑袋又往她的侧颈蹭，咕哝道：“想当你的小挂件...”
孟美岐笑：“现在不就是了吗？”
“那我为什么还要自己走路？”她孩子气地控诉，将她的“抱枕”搂得更紧了些。
信任，依赖，愈发亲密的肢体接触，以及更加坦诚的语言表达，吴宣仪迷迷糊糊地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怀里这个人，居然穿过高耸的城墙，悄无声息地占领了她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宣仪，”孟美岐突然挣开她的双臂，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走快点。”
“怎么了？”
孟美岐沉默不语，只是拉着她快步往班上走。
怎么会有闪光灯？吴宣仪刚才侧着脸在和她闹腾可能没有觉得不对劲，但是孟美岐可以分明地感知到，有一瞬间，连续两次的闪光灯，就在她们右前方的位置。
还有，这一路上，周围人看她们的眼神，似乎格外不对劲。
到了班上，这种不对劲因为出现在熟悉的人身上被无限放大，连吴宣仪这么迟钝的人都轻易可以察觉。
赖美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上来，打掉她们握在一起的手，压着声音，“你们倒是低调一点啊，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诶，选姐，你别过去！”
“超越！大娟！不是让你们挡着别让选姐看见吗？”
杨超越和段奥娟苦着脸，她们倒是想，但是武力值差距摆着呢，而且... 选姐现在真的好可怕...
打打闹闹地一起厮混了大半个学期，她们似乎都忘记了，眼前的人曾经似乎常常和“凶残”“暴力”“恶徒”之类的词紧密联系。
空气凝固了约莫四五秒，“砰——”，课桌重重地砸在地上，又被一脚蹬出去，滑行了小半米。粉尘四扬，摩擦声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
吴宣仪的视线缓缓转向孟美岐的那张桌子，彩色的涂鸦张牙舞爪地铺陈开来，“同性恋”、“变态”、“社会败类”等字眼仿佛像一桶冰水，从桌面上喷涌出来，浇得她浑身冰冷。
她拿袖子徒劳地擦拭，眼眶通红，却掉不出一颗泪珠。
“别擦了。”孟美岐站到她身后，温柔地揉了两下她的发顶，“我去安保室调监控，恶作剧的人会抓到的...”
“孟美岐！”吴宣仪打开她的手，“这是我和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插手。”
“她？”孟美岐皱眉，她知道对方是谁？看来这类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告诉我是谁，我...”
“和你没有关系，听不懂人话吗？”吴宣仪冲她吼，“少多管闲事！”
孟美岐看着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一点一点变冷，沉声问道：“你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吴宣仪迎着她的视线，把起伏的情绪慢慢藏起来，最后平静无波地对她说：“不要插手我的事情。这次算我连累你了。还有，以后你坐傅菁身边。”
话音才落，立刻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教室。
孟美岐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淡出视线，弯腰扶起被她踢倒的桌子，学着她的样子用衣袖去擦拭上面的喷漆，一下，两下... 然后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呢喃道，“小傻子，哪里擦得掉嘛...”
她觉得整颗心脏都被揉皱，鼻头泛酸，嘴里也发苦，笑着笑着泪水就不经意地滑落...
“大哥，”赖美云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把手机递过去，“手帐书的电子版不知道被谁放到了贴吧里...”
孟美岐吸了吸鼻子，抹去眼泪，快速地浏览了下帖子，都是截取的片段，断章取义就算了，很多地方居然还有 P 过的痕迹，恶意将她们塑造成感情生活混乱的形象。
究竟是谁做的？要有多大的纠葛才能这样费尽心思地来抹黑她们？
“大哥，不是我做的。”赖美云见她看过来，紧张地辩解。这份手帐书的持有者除了孟美岐本人就只剩下她了。
如果孟美岐怀疑她的话，她可能真的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当然不是你。”孟美岐拍拍她的肩膀安抚。
“那... 还有第三个人有电子版文件吗？”
“打印店。”昨天晚上太着急了，原文件忘记删了，没想到会惹出这样的乱子，“小七，帮我请个假。”
“也帮宣仪请个假，就说她身体不舒服。”
“你要去哪？”赖美云不放心地问，“我和宁子陪你去。”
“不用了。你们帮忙在老师这边打好掩护就行。”孟美岐扫了一圈班上的同学，平和地对他们说，“关于网上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管你们怎么看待，相不相信，我只能说，我确实喜欢吴宣仪，但是喜欢得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也坦坦荡荡。这些就是全部的真相。”
她穿过如密网般的窃窃私语，背脊挺拔，步履从容。
如果你没有做错事情，为什么要因为人言人语低垂头颅？该羞愧的，是煽动舆论的恶人，是传播舆论的帮凶，是轻信舆论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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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痛痛痛。”
吴宣仪一喊疼，吴正阳立刻急了，“老杨你轻点成不成？”
日理万机的杨医生忍着怒火给面前的小姑娘上完药，凉凉地开口，“你八百年联系我一次，就是为了让我治这种小磕小碰？”
“这是小磕小碰吗？你看看，这一块淤青，那一块擦伤的...”
“我还有病人等着，我先走了。”
“诶，你这人...”吴正阳看着好友二话不说地离去，愤愤不平地说，“冷漠，太冷漠了。”
“选选，要不咱们去医院吗吧？”他拿捏着语气，紧张兮兮地询问道。
吴宣仪翻了个白眼，“一点点伤而已，没有必要。”
“一点点伤而已？今天如果不是我和正阳恰好路过，后果会有多不堪设想你知道吗？”一直沉默不语的莫鸿煊看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心里就来气。
“谁知道她会疯到要动刀子，”吴宣仪回想起来也觉得有些心有余悸，有那么一两秒她甚至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那里了。
她和梁小朵之间的矛盾真要追究起来，估摸着得从小学时期的一篇作文说起。梁小朵就是当时那个写了优秀作文被老师表扬的学霸，同时也是那个天天追着她嘲笑她的人。
吴宣仪那会儿年纪小，不像现在这样多少知点分寸，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在教室里扭打成一团，最严重的一次她把人家的额头磕出了个血窟窿不说，还害得人家破了相。
但也是那一次，吴宣仪发现梁小朵的妈妈并不像她作文里写得那么爱她。她妈妈知道出事后骂她是事儿精，声音大到透过手机听筒，传到办公室的每个角落。
在那之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病相怜，两个人并没有交恶，反而成了好朋友。
至于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只能说人真的很奇怪，见得了别人风光无限，却见不得身边的人从泥塘飞上云端。
自从她的母亲故去，吴正阳把她接回吴家之后，梁小朵就开始无下限地针对抹黑她。也是进入吴家之后，吴宣仪才知道她和戚云本来是兄妹。他们的母亲不是做正经职业的，戚家老爷子因此拒不承认他们的身份，哪能料到之后十几年，戚家所出无一男丁，不得已只能把戚云接回戚家，却是对这个孙女不闻不问。
吴宣仪觉得她也是个可怜人，再加上俩人交好过一段时日，始终对她容忍有加。包括开学初的打架事件，本是梁小朵带着人欺侮同学，被她撞见后教训了一番，但是最后舆论一边倒，就连被欺侮的同学也往她身上泼脏水。
她不是不委屈，甚至想过要求助吴正阳为自己讨回公道，但是戚云低声下气地求她放自己的妹妹一马，说她的人生已经很不幸了，说她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学眼中的老好人，如果事情败露，她拥有的这些都会失去。说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已经经不起更多的失去了。
吴宣仪想要质问戚云，谁又比谁幸运多少呢？谁又经得起更多的失去呢？还是说在他的眼中，吴宣仪这个人成绩差，喝酒打架去网吧，什么烂事都做过，多担些污点也没有关系呢？
但是吴宣仪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戚云对她好，不管是单纯地因为她这个人，还是因为她背后的吴家，这些好都是实实在在的。
她就当还他一个人情。
吴宣仪从回忆里走出来时，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说起来我和梁小朵约的地方那么偏，你们两个，恰好路过？”
吴正阳在她的质疑下一时心虚，拿眼神示意莫鸿煊来救场。
莫鸿煊扶了扶镜框，十分正直地实话实话：“小孟说你可能有危险，我们就想法子查了下你的手机定位。”
凭他们的能耐，这点小事还是办得到的。但是...
“小孟？”孟美岐？
莫鸿煊：“清明那天，她出去给你买饭时机缘巧合认识了下。”
“机缘巧合？”哪有那么多的机缘巧合？这两个人该不会是一路跟踪她们吧？哼，孟美岐这个小叛徒，居然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
她正了正色，挑眉问的却是：“你们为难她了？”
“我倒是想，”吴正阳哼了一声，“小姑娘年纪小小，城府可不浅。跟老莫高中那会儿有得一拼。”
莫鸿煊再度扶了扶镜框，问他：“你是对我们聪明人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啊对不对？”
“爸。”
吴宣仪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个人的“打情骂俏”，从未说出口的称呼让吴正阳一怔，表情凝固在脸上。
“你对我妈的伤害，我没有资格替她去原谅。但是你对我造成的所有伤害，我不记恨你了。”
“选选...”
“爸，帮帮我吧。不要让她受到牵连。”单凭梁小朵能掀起多少风浪呢？她再疯也不过就是挥挥刀子的角色。制造舆论，心理战，某个人可真是把戚家惯用的手段学了十成十呢。
吴正阳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担忧畏惧的神色，也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求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他家小姑娘一直都倔得很，却原来，也有为了另一个人服软的时候。
“知道了。女儿都开口了能不帮吗？”
“选选，你再叫声爸爸来听听？”
“滚。”吴宣仪横他一眼，“少给我蹬鼻子上脸。”
“莫莫，她凶我。”吴正阳委屈巴巴地看向莫鸿煊。
莫鸿煊冷漠地看着他，“活该。谁让你不懂得见好就收。”
“你也凶我。”
“你们俩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肉麻？恶不恶心？”吴宣仪扶额，觉得没眼看，火速离开这片甜腻腻的空间。
“诶，去哪？”
“打游戏。下午帮我请假。”
吴正阳疑惑：“直接翘就好了，弄那么麻烦干嘛？”
莫鸿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质问道：“我平时忙的时候你都是这么教她的？”
“不... 不对吗？”
“你能有点常识吗吴正阳？有你这么教孩子的吗？”
好吵。吴宣仪嫌弃地把门关上。老莫还真是少见多怪，吴正阳还教过她打架别受伤，去网吧带够钱呢。幸亏他们父女关系差，她不乐意听他多讲话，不然老莫不得更崩溃。
吴宣仪边想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嗯，还挺鼓，钱应该是带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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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吧里乌烟瘴气的，喊打喊杀的声音不绝于耳。这些人中，有的在虚拟世界里耗费整日时光，等网费用尽后骂骂咧咧地出门勒索看上去身躯瘦弱的学生，抓着把零钱回来继续扮演无所不能的“英雄”。有的偶尔来消遣个把小时，污言秽语不断，走出这个空间后，又是衣冠楚楚的模样。当然，也有少数沉默寡言，知礼守节的人，纯粹地热爱游戏或是合理地释放压力...
吴宣仪想，她属于哪一类人呢？她又想成为哪一类人呢？
“不是说下午不来吗？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戚云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吴宣仪抬头看他。
他最近在逐步接手戚家的事务，大半时间都呆在公司里。此刻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裤，白色的衬衣袖子挽起一半，俨然一副商业精英的模样。
吴宣仪想起当初那个篮球场上替她挡球的少年，心里头涌出莫可名状的伤感。
“戚云哥，下午的比赛，一起拿第一吧。”她扬起笑容，灿烂明媚。
戚云忍不住伸手想要揉她的头发，却和往常一样被她灵敏地躲开。
“不要碰我的头发哦！”她难得没有变脸，依然挂着笑容，用着和好友聊天一般的语气说道，“也不要碰我喜欢的人。”
吴宣仪看着戚云愕然的神情，笑容更深，“戚云哥，你该不会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面前的小姑娘神色中带着少女的天真娇俏，差点就把时光拉回了多年之前。若非说的话足以给人当头一棒，戚云差点以为，他们之间依然是什么裂缝都没有的模样。
“戚云哥，别发呆啦！比赛开始了哦！”吴宣仪说。
这所网吧属于非正规营业，未成年也可以入内，不仅如此，装潢简陋环境极差，插座电线横了满地，存在不少安全隐患。这些年从未见它改善过运营环境，客流量也一般，每半年却定期举行奖金无比丰厚的挑战赛。
吴宣仪知道，幕后的赞助是戚云无疑。为了讨她一人欢心的赞助。
放弃画画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替她可惜。能有机遇得到名师指点，又是打小学起，一句“不想画了”就真的不画了，少有人能够这么果断干脆。
可她当真就这么洒脱，也向来不愿意多去为难自己。作品没能得奖，被剽窃者嘲笑这种事情，对于心高气傲的少年人而言，无疑是自信和自尊的双重打击。如果提起画笔时只剩下沮丧的感觉，倒不如就那么算了。
放弃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选择，她不觉得可惜，只是有些愧疚，对赖美云这个人。虽然那时候，她们都还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只是某平台上小有热度的两个画手，从互相欣赏到谈人生谈理想。
赖小七出身在单亲家庭，家境并不是很好，她总是开玩笑地说：“我可能要因为贫穷放弃我的梦想了。”
每次这种时候，吴宣仪都会信誓旦旦地说：“别怕，我超有钱，随时可以资助你！”
谁都没有认真，赖小七只是需要鼓励，而吴宣仪渴望的是陪伴。
然而当有一方突然离场时，说过的话都成了未兑现的承诺压在心头。
吴宣仪再也没有登过那个平台，却暗下决心要靠自己攒下一笔钱来落实当初说过的话。
她无意中和戚云提过这个想法，自那以后，在戚云的带领下，两个人踏上了打挑战赛赚奖金之路。
而这其中又有多少是戚云暗中安排好的？吴宣仪想，估摸着占了百分之八九十。
比赛缓缓拉开序幕，两个人的配合依然行云流水，不出意外地拿下了冠军。
“戚云哥，钱差不多攒够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了。”吴宣仪真诚地说，“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为我费了这么多心思。”
她抬了抬眉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冲他伸手，“啊，对了，照片可以送我吗？戚云哥拍照一直很好看呢~”
戚云惊讶于吴宣仪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却原来心里都清楚着。他缓缓地从衬衣口袋里摸出一张拍立得，有些不甘心地对她说：“宣仪，你明明知道，你们不合适。”
“那什么才是合适呢？”吴宣仪问他，接过了照片。
“如果孟美岐知道你今天翘课是为了来网吧，她会怎么看待你？像她那种乖乖牌...”
“未成年人不准去网吧。”吴宣仪打断他的话，“孟美岐铁定会这么说。”
她弹了一下相纸，看着照片中孟美岐无奈的神色，抿着唇都压不住笑意，“她还会说，如果你实在要去的话，我陪你。”
“戚云哥，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呢？烂在泥潭里，不思进取，一无是处的废物？还是成天喝酒打架泡在网吧里的烂人？”吴宣仪自嘲地笑了笑，“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
“可是孟美岐是个傻子啊，她看什么都好。我在她眼中总是能够看见一个一尘不染闪着光的自己。”
去他的傻子，去他的看什么都好，恐怕只有看你时才什么都好。两三个小时前刚被孟某人刁难过的戚云恨得牙痒痒，他不过是露出了一些些破绽，怎么短短时间内就被她顺藤摸瓜查了个底朝天？她才多大？心思怎么能那么深？戚云想起她咄咄逼人的样子，背脊都在发凉。
吴宣仪哪里知道这些事，继续说道，“你帮着梁小朵抹黑我的帖子，所有人都指责我恶劣，可是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和我说，照片上你笑起来很好看。”
“最开始的时候我老捉弄她，她从来不觉得我恶劣，只是笑着说我是个幼稚鬼。她说吴宣仪，我知道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孩。她说我的画像是在地狱中创造了光明。她说你不要放弃，不管是梦想还是努力。”
“我知道自己很糟糕，离经叛道，吊儿郎当，又以自我为中心。美好的从来就不是吴宣仪，是温柔地包容着、喜欢着吴宣仪一切的孟美岐。慢慢地，我开始向往她眼中的自己，开始觉得，为了不辜负她的喜欢，努力改变也不是不可以。”
“戚云哥，如果我们之间还算有些情谊在的话，拜托你不要再煽动舆论来伤害她了。对我而言，万分珍贵的她。”
拜托？什么时候起吴宣仪都学会用这个词了？戚云一阵苦笑，摊手道：“你那么宝贝她，连吴叔都动用了，又何必再特地跑一趟来和我打感情牌？”
吴正阳动作还挺快的，吴宣仪摸了摸鼻子，思考了一会儿，诚实道：“大概是因为害怕吧。”
“你也知道，我这人什么都不怕。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怕她难过，怕她生气，怕她失望，更怕她受到伤害。”
这话多陌生又多熟悉。
戚云想起孟美岐临走的时候和他说的话，她说：“我胆子小，什么都怕。怕舆论怕别人异样的目光，也怕你们这些豪门的财权。但是如果是为了她，我什么都不怕。戚云，希望你牢牢记住，我可以为了她温柔善良，也可以为了她狠厉残忍。你的那些手段，于我而言还远远不够看。”
什么才算合适呢？或许只有相爱才最最合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