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Part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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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美岐的家布置得极度简洁。四面墙壁都是空落落的一片白，没有任何的装饰加以点缀。客厅里除了会客用的茶几与座椅再无其他。没有绿植，没有摆件，甚至没有电视机。
人站在房间里，很容易被一种紧迫感所支配，感受不到半点家的温馨。
扫地机器人还在运转，在她们脚边撞了好几下也不懂得改变路线。孟美岐蹲下身，像摸宠物狗一样摸了它两下，“圆圆，你怎么还醒着呀？”
然后轻柔地抱起它，帮它调了个头。
这年头，扫地机器人的待遇都这么高了？
吴宣仪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厨房里突然传来窸窣的声响，两人俱是一惊，差点夺门而出。
女人穿着板正的家居服，冰冷的声线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我帮它充了电。机子老了，工作时间越来越短，该换了。”
“圆圆还年轻。”孟美岐小小声地反驳。
沈女士成天在外面跑，个把月没回家都算正常，今天不知怎么就凑巧撞上了。回来了也不通知一声。她心里有些埋怨，倒不是其他，就是怕吴宣仪觉得不自在。
吴宣仪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过去为了少挨点打，讨巧卖乖的本事可没少学。她调整了下呼吸，露出一个连孟美岐都少见的甜笑：“阿姨好。”
沈念之极其冷淡地点了下头，目光在吴宣仪的外套上停了格外久。她记得这件衣服是去年三月二十二日，她在南街第 14 号商铺给孟美岐买的。服装店的名字是“we we”，招牌上的第一个“e”掉了点漆。
“外面冷吗？”她意味深长地问只着短袖的孟美岐，仔细捕捉自家女儿表情的变化，“过来聊聊？”
“妈，很晚了，我困了。有什么事情下回再聊。”
“回房睡吧。”沈念之无所谓地撩动头发，“我和你朋友单独聊聊也可以。”
“是叫吴宣仪？”她转而看向吴宣仪惊讶的表情，语气没什么起伏，“实不相瞒，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清明那天开车去接你的是美岐的爸爸。副驾驶座上的是我。”
吴宣仪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一下子懵了。她那天发着烧，情绪也不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排坐着谁。完了，她当时浑身脏兮兮的，形象不佳就算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她心里叫苦：这得给她父母留下多不好的印象？
“妈，真的很晚了。我们先回房间休息。”孟美岐担心沈女士会给吴宣仪难堪，握着她的手用了力，拉着她就往自己房间走。
沈念之把她的举止都看在眼里，声音很沉，“先告知你，我不赞同早恋。”
两个孩子的脚步俱是一滞，齐刷刷地回头。吴宣仪很快挣开孟美岐的手，扬起一个乖巧的甜笑，“阿姨，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不得不说，小姑娘模样确实漂亮，笑起来弯弯的大眼睛不知道要勾走多少人的心。沈念之没好意思真的为难她，挪开视线，把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女儿身上。
“嗯。现在还只是朋友。”孟美岐顺着吴宣仪的话说，悄悄改掉一些字眼，不想再多作解释。
“现在？还？”她没有放过女儿话语里潜藏的意思，咄咄逼人地向她确认。
和以往不一样，孟美岐没有避开她的视线，直直地和她对视，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她将吴宣仪挣开的手重新握回，“我们先回房间。你也早点休息。”然后歉疚地看向吴宣仪，用气音说了句“走吧”。
吴宣仪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又乖巧地和沈女士说了句“阿姨晚安”，才跟着她一起进到房间里。
两个孩子的背影看起来都很纤瘦，但很挺拔。
沈念之心想，夜晚凉，刚才应该给她们倒杯热水才对。
老孟这段时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和她说所有的爱都是平等的，爱是很纯粹的事物，和任何条件无关。她不傻，早就猜透了大半。
同性恋吗？她在忙得不可开交的工作中挪出所有能够挪用的时间来思考这个名词。
说实话，非常难以接受。老孟在大学校园里混迹久了，受一群年轻孩子的感染，接受什么新事物都快。但是她不一样。她的工作环境里只有西装笔挺，刻板规矩的男男女女，他们很少会主动去迎合时代，更新自己的观念。日子已经够疲惫了，何必再自讨麻烦？
老孟很认真地问过她，认为婚姻对于女性而言是什么？是经济支柱吗？
沈念之下意识地反驳他，谁还不是个独立的人了，哪有指着别人过活的道理？
当初她和穷得叮当响的孟先生结婚时没抱过这个想法。现在就更加不会。她一直严格教育孟美岐，不就是未来她能够经济独立，有选择自己如何去生活的权利吗？
所以她告诉孟书觉，婚姻对于她而言是爱与陪伴。
孟书觉又问，既然如此，同性之间为什么不可以？她们是无法爱还是无法互相陪伴？
沈念之答不上来。
她其实明白，老孟是对的，只是心里那个坎仍然迈不过去。
退一万步来讲，一份不被世人接受的感情，要承受诸多的非议和有色眼光，实在太辛苦了。如果可以，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选择这么难走的路。
可是那孩子，以前明明性子软的很，你说什么她都乖乖地应好。眼里就算有不甘愿，也会很快掩盖掉，顺从地听任你安排。
她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女儿原来还挺酷的。
不过早恋还是使不得吧？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自制力弱，最容易受外界因素影响，多影响学习？
她这样子是不是又管太多了？老孟总说，做父母的，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替孩子疗伤，而不是打着保护的旗号，收了她的剑和马，浇灭她对世界的热望。
也不知道一个搞研究的怎么这么文绉绉的。
但是当初她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孟书觉时，想的恰好就是，如果以后她有孩子了，她要给她（他）最利的剑最快的马，让她（他）可以勇敢地去爱去闯荡。她会告诉她（他），如果受伤了，要记得还有个能回的家。
谁又没有年少过，只是在无数个只有柴米油盐的日子里渐渐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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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宣仪周末的活动很固定。周六练散打，周日学画，雷打不动。
闹铃响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坐起身，横在胸前的手臂随着她的动作自然滑到大腿根部。她混沌的意识终于清晰了一点。
昨晚被沈女士搅和了一通，两个人都有些尴尬，贴着左右两侧的床沿，恨不得把床劈成两半，今早怎么就搂到一块去了？
洗漱后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门，不巧正面撞上了沈女士。
沈女士今早穿着正装，妆容精致，只是浓浓的黑眼圈让本来气势凌冽的人多出些许疲态。
吴宣仪愣了一下，转而露出甜甜的笑容，“阿姨早。”
依然是冷淡的一声“嗯”。
“美岐还没醒？”沈念之皱眉，都八点了还赖在床上？换成以前她已经进门骂人了。
“唔... 她说昨晚没睡好。可能是因为我在她不习惯。”吴宣仪忙替她解释。
想起孟美岐曾经说过，在家里跟在部队似的，六点起都要被嫌晚，她一直半信半疑笑她夸张，现下见沈女士脸色难看，竟是真话不假。
“不好意思啊阿姨，昨晚实在太晚了不得已叨扰你们，给你们带来不便真的很抱歉。”
小姑娘还挺懂事的，也讲礼貌，沈念之心里认可，面上却不显。她不是个会讲客套话的人，只淡淡地说了声“没事。”
顿了一下，又说：“一起吃个早餐。”
听着也不像问句，更像是教官对士兵发布的一道命令。吴宣仪甚至想站直大声应“是”。如果这样不会显得太滑稽的话。
餐桌上的早点琳琅满目，她莫名觉得这情景有些熟悉。
“有点选择恐惧症，就都买了。”
这句话听着也熟悉。
她想起某个周六早上，某人也是提了一大堆早餐，嘴里说着同样的台词。
吴宣仪很有仪式感地挑了和那天一样的牛奶，笑容灿烂地向沈女士道谢。
“先等等。空腹喝牛奶对胃不好。”沈念之进了厨房，片刻后烤了几片土司出来，问她要抹炼乳还是果酱。
她在自己妈妈身上没感受过多少母爱，被吴正阳接走后，和两个大男人生活在一块，就更别提了。
心里头因为沈女士不经意的言行一阵感动，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撒娇的神态，“都好。阿姨您抹什么我吃什么~”
“不能都好。”沈念之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二选一的题我也选不来。”
吴宣仪被她逗笑，心想沈女士和孟美岐不愧是母女，两个人的重度选择恐惧症，还有讲什么话都认认真真的能力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么一想，竟觉得沈女士其实还挺可爱的。
“要炼乳~”吴宣仪的语气轻快起来，“我也给阿姨抹一片，果酱好不好？不那么甜。”
沈念之一怔，难得露出个浅笑，“美岐要是能有你半分贴心就好了。见我跟见了豺狼虎豹似的。”
她叹了一口气：“也赖我。以前管她管得太严了。她初中那会儿打排球，我怕耽误她学习，拦着她，害得她被朋友排挤，遭受校园暴力。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她不会说话也不会笑...”
沈念之饶是再寡淡的一个人，提起这件事情也忍不住眼眶发红。她当时一心为孩子的前程着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让她遭受校园暴力的间接原因。
沈念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一个小姑娘面前莫名有了倾诉欲望，絮絮叨叨了很多，最后又苦涩地感慨：“我知道，她心里头是怪我的... 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平白遭受了那么多的伤害...”
孟美岐很少说自己的事情，偶有提起，也都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却原来，是这么晦暗的过往。
吴宣仪心里头不是滋味。看到沈女士扭过头偷偷抹眼泪，更是好一阵难受。
“阿姨，您别自责了，美岐她哪里会怪您呢？”吴宣仪安慰她，绕过桌子坐到她身边，俏皮地冲她招手，“阿姨，您来，我偷偷和您讲件事情...”
“她和你们一起打排球了？真的吗？”沈念之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那还能有假，可帅了。对面的二传手都被她迷住了。”在大人面前这样讲好像不太好，吴宣仪吐舌，转而说道，“对啦，她昨晚还去找以前球队的队长，把话都说开了。”
沈念之心里五味杂陈，队长是叫郭颖吧？也是个好孩子，她过去对人家有太多偏见了。缓了好久，她释然一笑，又怨怪道：“真是的，也不懂得和我说一声...”
“哪能不和您说呀，这不是没找着机会被我捷足先登了吗？”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都不一样的嘛，美岐在您这边话也许少了点，和我们说起你的时候可全是夸呢！”
嘴真甜。真夸假夸不知道，小姑娘收买人心的本事是实打实的真。沈念之吃着她递过来的吐司，看着她灿烂的笑脸，觉得自己已经被收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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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砚笛来得早，场馆里没几个人，她待得无聊，听说吴宣仪快到之后，兴冲冲地出门迎接。
枪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吴宣仪从副驾驶座上下来，笑容灿烂地和车内的人挥手道别。转过身面对戚砚笛时，嘴角已经撇下，习惯性地微昂下巴。
脸变得真快。戚砚笛不禁好奇驾驶座上的究竟是何方人物。
“吴叔？还是莫叔？”她疑惑地问。车子很平价，颜色也低调，怎么瞧都不像这二位的作派。
“是美岐妈妈。”
“靠？你俩已经发展到这地步了？都见家长了？”戚砚笛震惊，瞧瞧这落落大方的姿态，这平淡如水的语气，这自然而然的亲昵感，是时候给她哥点蜡了。
“什么跟什么？我就是昨天在岐岐家借宿了一晚上而已。”
“岐岐？好肉麻。”
“我还叫你笛笛呢你怎么不觉得肉麻。”
戚砚笛想说这不是一回事，只要想起孟美岐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她就难以把这个人和所有可可爱爱的事物联系到一块。包括称呼。太违和了。
说到孟美岐，她今天居然没跟过来？反常，太反常了。
反常的孟美岐睁眼时都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房间里残留的陌生香气若有若无，她吸了吸鼻子，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昨晚一些秘而不宣的心事被沈女士无情戳破，和喜欢的人同床而眠的窃喜一下就被紧张和不安取代。
她和沈女士的对话吴宣仪听懂了吗？她的心意和决心，这家伙到底察觉到了没有？察觉到的话，心里又抱着什么想法呢？会反感还是会喜悦？
她思绪纷杂，难以入眠，问题接二连三地往外冒，回应她的只有寂静的长夜和身边人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她大着胆子凑近，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微光，细细地描摹她的五官。她想起在学校的一个夜晚，宿舍楼五楼往六楼的阶梯上，她们一前一后地站着，她抬头望她，像今晚一样拼命压抑心底的贪望。
指尖落下，触在光洁的额头上，滑过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鲜艳红润的双唇。
尚处于浅眠中的人被惊扰，没给她继续造次的机会，翻身手脚并用地把她扒住，嘟囔了一句“别闹”。
突然覆上来的柔软身躯让她的体温迅速攀升，尤其是上臂和某个部位相贴的肌肤，灼烧感极为强烈。
她试图挪动了一下，绵软的触感吓得她立刻收回动作，手臂和身侧贴得死紧。
“吴宣仪...”
没有回应。
“宣仪？”
“宣... 唔...”
肩胛处传来一阵钝痛，作案者意识迷糊，咬了一口后也没有要收嘴的意思，两片微张的唇就那样贴着她的肩膀，牙齿轻轻地嗑在上面。
她的手指和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不敢再出声扰她，睁着眼整晚都没睡着。约莫是日出时分，才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大概是“夜”有所思，“日”有所梦，怔怔地看了会儿天花板，孟美岐起身去到浴室。冷水兜头浇下来，缓解了梦境里太过于真实的燥热。
她用力捋了把被浸湿的长发，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能做那样荒唐的梦。但是梦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帧一帧回放，少女□□的躯体和微启的红唇，模糊不明，心里蹿起的火焰却清晰无比。
她扒着墙，脑袋在瓷砖上不轻不重地磕了几下。
年少时的喜欢多可爱，把心爱的女孩小心又小心地藏在心里最干净的地方，连不请自来的非分之想都觉得是一种冒犯。
这样的冒犯，被冒犯者自是全然不知，此刻还在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等某个人回复消息。
“喂...”
“猪吗你？睡到现在...”
孟美岐洗完澡出来才看见吴宣仪给她发的消息，从十二点到两点，足足二十几条。她急忙拨了个电话过去，刚接通就是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在哪呀？我能去找你吗？”她连气话都耐耐心心地听着，等电话那头的人骂累了才开口询问。
软糯的尾音缠在耳边，等待时产生的那点不耐烦一下子就消了。吴宣仪憋着笑逗她：“和戚云哥在手游馆呢，你想来的话就来呗。”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紧接着传来低低的一声“嗯”。
末了又犹豫着问道：“就你们两个吗？”
“对啊。笛笛下午有事先走了。”
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
戚砚笛翻了个白眼，抢过手机，“还在散打俱乐部。快过来，我都快饿死了。”
“戚砚笛？”不是说走了吗？
“刚刚和你闹着玩呢，”吴宣仪抢回手机，“快过来吧，等你一起吃饭。”
“你还没吃饭？”孟美岐虽然被她们绕得有点懵，提取信息的能力尚且在线。
“是哪个人说十二点来找我一起吃饭的？嗯？”
“我？”她怎么没有印象？
等等...
今早吴宣仪问她要不要一起去俱乐部时，她睡得迷迷糊糊，好像下意识这么应她来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
她抓起外套，路过厨房时意外地看到沈女士留了几张毛爷爷给她，还附着一张便签：“带小姑娘去吃点好吃的。”
咦？
沈女士是不小心撞了脑子吗？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昨儿不是还说反对早恋，今天就默许她公费恋爱了？
啊不，什么恋爱...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面对戚砚笛的询问，吴宣仪也是这么回应的。
戚砚笛狐疑地盯着她，还想刨根问底，被周遭不寻常的喧嚣吸引了注意力。
“怎么了？都往外跑？”她抓住一个人问。
“看热闹呗，外面有一个女生在和另一个女生告白。”
“听说一个可爱一个酷，还挺搭的。”
哪里搭？
被戚砚笛拉着去凑热闹的吴宣仪看到两位当事人后，脸立刻黑下去。
可爱的那个她记得，第一次带小朋友来这里时，和小朋友搭讪的女生。
酷的那个就更不用说了。
“嘁，话都没说过几句就告白？”
“瞧这酸的，指不定人家私底下感情很好只是你不知道。”
“你觉得有可能吗？”
不是吴宣仪自信，成天黏在她身边的人，哪有时间和一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培养感情？
齐耳短发的女孩剖白完自己的爱意，围观的群众就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在一起！”
“你凑什么热闹？”吴宣仪递给戚砚笛一个白眼。
她这一嗓子“在一起”吼得大声，把围观者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连两位主人公也忍不住侧目。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原先挂着得体笑容的长发女孩一愣，接着双眼弯成月牙，无端染了一身孩童的稚气。
还傻站着干嘛？吴宣仪皱眉，拨开身前的人，挤入包围圈正中央。
“不好意思，我们家小朋友还小，不谈恋爱。”她对短发女孩说，按着孟美岐的发顶把人往外带。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两个人沐浴在好奇探究的目光中，依然旁若无人地聊着自己的天。
“我不小了。”孟美岐收了笑，不开心地反驳她刚才的话。
“哦？是吗？”吴宣仪拉长声音，挑着眉问，“那你回头找她？”
“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孟美岐一时语塞，耳朵尖通红，别开眼嘟囔了一句“没什么意思”。
发现了哦！吴宣仪心里偷笑，故意伸手去揉她发烫的耳朵，转开话题：“吃完饭去自习吗？”
“嗯？”自习？孟美岐怀疑她是不是没睡醒，沈女士就算了，怎么连吴宣仪也改了性子？
“上回你不是说第 12 题有简便解法？”
“唔...”提到这个就来气，“你不是说傅菁教得更好？”
她撇开头，让自己的耳朵脱离吴宣仪的魔掌，酸溜溜地翻起旧账。
“美岐~岐岐~教教我嘛~”
“你... 你干嘛！不要这样讲话！”
“岐岐~”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
脸颊迅速地涨红，受不住撒娇攻势的孟同学立刻妥协：“教...教还不行嘛，别闹了...”
逗小朋友真好玩，吴宣仪趴在她的肩头笑得喘不过气来，“山支宝宝，你是不是害羞了？”
“不要这样叫我...”
“山支宝宝~”
“吴宣仪！”
“呜哇，你凶人家...”
“我没有...”
“生气了？”
吴宣仪沉默。
“真生气了？”
孟美岐去扯她衣袖，“别生气嘛，我错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不好？”
“噗，”吴宣仪被她紧张的模样逗笑，演不下去了，揉着她的脑袋说，“小傻子，你怎么这么好骗？”
...
这叫八字还没一撇？连捺都有了吧？
被遗忘在角落的戚同学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被塞了满嘴的狗粮。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Part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