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任务员攻略gl》隔剑还花

19、好好好，亲亲亲

　　施含璧望着她，嘴巴开了又合，半晌，才说出一句：“你真的是阿蓁吗？”
　　徐蓁头一歪，说道：“怎么？难道除了我以外，你还对别的姑娘问过这问题？”
　　她很少有这样活泼生动的样子，施含璧忍不住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她柔顺地任她抱住，还微闭了眼睛。
　　唇上感觉到柔软湿润的触感，徐蓁睁开眼睛，退开点距离，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就已经亲过了？”
　　她说的是刚进王府那一晚，施含璧跟她喝合卺酒，趁机蒙了她的眼睛，说是帮她擦嘴。她那时候不是没有疑惑，只是万万没想到而已。
　　“是……”施含璧瞧着她的脸色。
　　徐蓁笑了笑，“现在怕我生气了？你骗我的时候就该知道，事情早晚要败露，难道你指望把我骗到手，我就可以既往不咎了？”
　　施含璧一时没答话，她知道徐蓁虽然看起来唯唯诺诺小白花的样子，其实是外柔内刚，原则性很强的人，她也不是没想过事后收场的问题，只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徐蓁见她斟酌不语，沉了脸色道：“你要是还想骗我……”
　　施含璧心头一跳，立马和盘托出：“没有，我没想好之后怎么办，我只想着先确定你的心意，如果不行，那就没办法了，如果你也对我有意，那……总还可以补救的吧……？”
　　最后一句话慢慢转折成了上扬的问句，徐蓁没有表态，只是替她盖好被子，说：“回去再说。我们现在还没脱离险境。”
　　施含璧默不作声，心里没底。
　　徐蓁说：“云瑶在督察院走流程，我是私自回来的，没有系统监管，也没有系统保护我们只能靠自己。只要拿到有人蓄意谋杀你的证据，我们就能扳回局面，所以，我们一定要配合好。”
　　她微微一笑，“论对敌斗争经验，我肯定比不上你，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就得靠你了。”
　　施含璧眼神渐转清明，把纷乱思绪全都压下，恢复理性和冷静，略一思索，问道：“你是怎么把我要来的？”
　　徐蓁说：“我和太后说，那些侍读和宫女太无聊，不好玩，我要你陪我玩，又撒娇又撒泼的，好歹暂时把你弄来了。”
　　“好。”施含璧想起刚才的话，手便向她腰间摸索，“真的挨打了？”
　　徐蓁没有躲，柔声道：“只是吓吓我而已，没事的。”
　　施含璧的手覆在她腰间，轻轻“嗯”了一声，又道：“你要记住你的人设，任性，贪玩，不会过多关注身边下人，你要我只是觉得新鲜有趣而已，别人为难我，你不能太在意。”
　　“我明白。”徐蓁点头。
　　“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保住你自己。”施含璧顿一顿，又加上一句：“替我报仇。”
　　徐蓁还未答话，忽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一片起起落落的“参见长公主殿下。”
　　徐蓁小声说：“你装晕，我来应付。”
　　施含璧失笑，“装什么晕，我不是刚醒？”
　　两句话的工夫，人已经到了门前。
　　徐蓁顾不得她了，回头一见那位长公主踏进门来，当机立断一头扑过去，开口就是嘤嘤嘤：“姐！娘她居然打我！我不就是想要个人陪我玩嘛！娘明明说过的，我想要谁陪我玩，她就让谁陪我玩，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嘤嘤嘤……”
　　说起这位长公主，也算打过交道的熟人。她就是那个鼓励徐蓁争宠的王爷长姐，华仪长公主。上次徐蓁见她还是个跪着回话的小小侧妃，现在就成了这位的妹妹。
　　她俩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她是太后亲生的，这位不是，所以这位被太后打发来，多半也只能委婉劝解，不好多说什么，况且俩人差了三十多岁，代沟委实不小。
　　华仪长公主只好温柔安慰一通，两人走进内室，施含璧已经撑着身子半坐起来，冷冷地看着她俩。
　　三个人六目相对，徐蓁先开口：“还不给我大姐行礼？”
　　施含璧面露嘲讽，“不知公主要我行什么礼？”
　　华仪长公主阴沉着脸色，“你以为你还是景王妃？枉我弟弟对你一片痴情，你竟然……”
　　当着小公主的面，她硬是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徐蓁接道：“以后你就是我宫里的奴婢了，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告诉母后，把你全家都发配边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华仪长公主，上前对施含璧道：“我劝你放聪明些，你可以不怕死，可别连累了家人，还有你在乎的人。”
　　于是施含璧惊慌道：“你们不许动她的家人！”
　　“那你就给我安分些！”她拖着徐蓁出去了。

　　这一夜徐蓁没再来看施含璧，也没叫人照顾她，也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
　　双方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想来短时间内她是安全的了。
　　徐蓁业务熟练，演技超水平发挥，一边催着太医快点医好新玩伴，一边跟太后上演别扭和好的母女情深戏码，同时暗中观察那个叫陈扬雪的假宫女。
　　这几天施含璧深居公主寝宫，陈扬雪见不到人，未免心急。那天她因救太后立了功，便由她负责看守施含璧，谁能想到人都落在手里了，居然被半路截胡。
　　她自然是抢不过公主的，原本想在太后耳边吹吹风，把人要回来，没想到徐蓁这边先吹了风，“哎呀，雪姑姑不放心的话，不如到我宫里，替本宫看着她？”
　　太后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于是把陈扬雪打包送了过去，还给升了一级，做了掌事姑姑。
　　施含璧就是在开会点名的时候见到她的。
　　仙桃公主的宫里原本没有掌事宫女，施含璧是被公主亲自带回来的，一直也没有人来管她。陈扬雪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全员点名，所有宫女全部要报到，点完之后，陈扬雪问新来的那个怎么不在，就有人把施含璧扶出来了。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徐蓁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把人从板子下解救出来。她没敢多看几眼，只是皱皱眉，不高兴地挥挥袖子，“打坏了还怎么陪本宫玩。”便叫众人都散了。

　　徐蓁陪太后吃完晚饭才又回来。
　　进房时，只见床帐低垂，烛光昏暗，不知里面的人是醒是睡。
　　徐蓁轻手轻脚地进来，揭开床帐，只见施含璧侧躺着，闭着眼睛，眉头紧蹙，唇色有些干枯。
　　徐蓁摸了一下额上的温度，人便醒了，看见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颜。
　　徐蓁喂她喝了点水，忽然说道：“以前听老人说，不能随便咒自己生病受伤，会成真的。你看你，之前总爱用苦肉计骗我，果然成真了吧？”
　　施含璧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虽然笑着，可分明心疼了。
　　施含璧便说道：“大约是老天看不下去我这么轻易就骗到你。”
　　徐蓁被她盯得转开脸，“我不在，你逞什么强？你现在可是仰人鼻息过日子，还不知道服软，我看你是领导当惯了，欠打。”
　　施含璧低低笑道：“打了我，你不心疼么？再说，我这个人，要是肯服软，人设可就塌了。”
　　徐蓁恨恨道：“这个陈扬雪脑子怎么不清楚的？现在你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讨好你，还拿你泄愤，简直是——愚不可及！”
　　施含璧又笑，“她要不是脑子不好，就不会栽在这了。”
　　徐蓁皱眉，“你还笑得出来。你这副身体受损太严重，之前中毒，后来又受伤失血，也不知道云瑶那边什么时候才能走完流程，万一等系统干预的时候你已经撑不住挂了，你冤不冤？”
　　“不冤。”施含璧拉着她的手，亲了亲指尖。
　　徐蓁叹了口气，俯身环抱住她，把脸凑过去给她亲，一面小声抱怨，“怎么就这么爱亲，有伤在身都不耽误你亲。”
　　一边念叨，一边顺着施含璧的意思，施含璧人都不用动，就把她从额到嘴唇亲了个遍，亲得心满意足。
　　这顿打挨得可是值了。施含璧想着，额头就被戳了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徐蓁沉着脸，“要被我知道你故意作死，你给我等着……”
　　施含璧只是望着她，一双线条锐利的凤眸化尽春水，只是望着她。
　　徐蓁想了半晌，到底没想出什么狠话来，最终被她望得长叹口气，柔声说：“你想亲就亲，想怎样就怎样，别折腾自己。别闹。别让我白救你一次。”
　　“嗯。”施含璧从善如流地应声，“那我还要亲。”
　　“好好好，亲亲亲。上药没有？等下让我看看。

　　不知道施含璧是怎么跟陈扬雪交涉的，那天之后，陈扬雪就没再找过她的麻烦。
　　施含璧身体慢慢恢复，十几天后便已行动如常，只是身份特殊，不被允许走出寝殿。
　　徐蓁便借口和她一起玩，弄了些解连环之类的玩意儿，俩人在寝宫里解闷。
　　徐蓁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保护施含璧，一进这个世界，她就等于彻底跟外界断了联系，只能被动等待救援。
　　云瑶说一旦系统介入干预，施含璧就会收到指示，系统连线也会恢复，所以徐蓁每天都要问一遍有消息了没有。
　　这天徐蓁回来得早，没等陪太后吃完饭就回来了，因为她收到心腹宫女的消息，说陈扬雪闯进后殿去找施含璧了。
　　徐蓁不知道陈扬雪又发什么疯，生怕人吃亏，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从层层叠叠的帘幔间穿过，徐蓁边走边觉得心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
　　难道陈扬雪等到心态崩了，想直接同归于尽了？
　　要不然这么不管不顾地闯进去找人，她没想过怎么收场吗？
　　徐蓁越想越慌，几乎是跑着冲进了内室，里面零碎地飘出半句话，她听见了，一下子站住了。
　　她在门外站了片刻，走进去面无表情地叫陈扬雪出去。
　　她的出现令那人冷静下来，看了施含璧一眼便无声地退出去了。
　　徐蓁看着施含璧，半晌，说道：“她刚才说，她感应到你的系统连线已经恢复了？”
　　“你之前和她共享了系统，所以她说的没错吧？”
　　施含璧站在屋中，垂下眼帘，明显地有些无措。
　　“怎么，不想回去了？”徐蓁的声音辨不清喜怒，“施含璧。”
　　徐蓁强迫她抬头，盯着她，“在这里，我是公主，你是奴婢。不，你只是我的玩具，你如果真的不回去，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阿蓁……”她只轻轻唤了这一声，便不说话了。
　　徐蓁抿抿唇，说道：“要我帮你清醒一下吗？”
　　她仍然沉默。
　　徐蓁气得想扑上去死命晃一晃她，这人固执起来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徐蓁放开她，后退一步，冷冷开口道：“你跪下。”
　　她没说什么，屈膝矮下身子。
　　徐蓁一把拖住她，盯着她道：“原来你真的想留在这。”
　　施含璧怔了一下，才发觉自己掉进了徐蓁的套路。
　　她怎么敢说出来她那点心思：她想把她们两个都困在这里，困在这只有她俩相依为命的小世界，那她就不必担心徐蓁是否有一天会离开，不必猜疑徐蓁愿意回来救她的缘由。
　　她想这么做，可又未能下定决心，便只好拖着，想着再拖几天，容她再想想。
　　她这辈子从没做过这样拖泥带水的事，就连告白失败，选择放手，都是干脆的，从未这样患得患失。
　　半晌，她也只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是真的欠收拾。”徐蓁没好气地说，“就该把你丢给陈扬雪，让她把你严刑拷打，看你还敢不敢说不回去。”
　　施含璧垂头不语，徐蓁坐在床上生了一会儿气，一抬头见人还站在那里，一滴晶莹的泪珠自眼睫坠下，那一小块地已积了一滩水渍。
　　徐蓁又心软了。她想着该怎么哄好施含璧，想了个开头，便站起来走过去。
　　“你别走。”施含璧拉住她衣袖，急急地说：“是我错了，是我太自私，一心只想留下你，怕你从这里出去以后，就要彻底离开。其实我只是一时贪恋罢了。毕竟，我不只有你，还有外面一心救我的朋友和姐妹，我不能辜负你，也不能辜负她们，我只是……”
　　她唇角绽出一抹苦笑，轻轻地道：“只是一时贪恋，而已。”
　　徐蓁手按上她肩膀，如愿以偿地使劲晃了她几下，晃得身上衣饰叮当响，“我把你脑子里的水晃出来！你搁这玩限定情人呢？还一时贪恋，一时个鬼啊？我被你骗心骗情又骗身的，还跑回来救你，我是傻吗？我不知道这一回头意味着什么吗？你给我支棱起来好不好？以你的人设，你不应该对我来一句：既然回来了，就别想逃出你的手掌心了吗？”
　　徐蓁伸手抹了一把施含璧的泪珠，“你还哭？有没有出息了？哭也应该是我哭，自投罗网，一头扎进你的陷阱里，想跑也跑不了，你哭什么？”
　　施含璧又是哭，又是想笑，还没忘了重点，抱住徐蓁道：“你不走了？不回家了？你也想好了，在我们这里，我是高级委员，你是个小任务员，你……”
　　“你省省吧。”徐蓁笑，“还不知道你这个委员身份能不能保得住呢。就算你们手段通天，安全过关，那我也是委员夫人，我怕什么？”
　　施含璧破涕为笑，“是是是，夫人最大，夫人叫我跪着，我决不敢站着。”
　　“那就快点带夫人回家。”徐蓁一根手指挡住了靠过来的唇，“回家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