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暗涌第九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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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之外由安静到嘈杂再到安静，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众长老昂首踱回大厅之时，那柱香还未彻底燃尽。
夏子瑜触了触额间阴铁，微不可查地对江澄摇了摇头。江澄默然将符范放回她手中。
金凌早已坐回主坐，待众人全部站定后张口问道：“众长老，可有谁的弟子门生使用过传送符？”
无人回应。
他收获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夏子瑜见长老们气定神闲的样子，脸色不知不觉严肃起来：幕后之人不会简单地被查出，无人出列倒是不出大家的意料。但现在长老们摆出这种悠哉模样，怎么看都是对金凌有所不满，要把“没有找到”变成“不愿回答”，联合起来驳金凌的面子甚至是江澄的面子。
而先前开口的那位堂叔祖，一时半刻之间，竟混在金星雪浪之中，找寻不到了。
这个金光善的堂弟，可真是比魏无羡都会藏。先前金凌自己就可以轻松解决的事情，他非要掺和进来表一番关怀体贴。此刻金凌受这种委屈，他反而不出声维护一二了。
这些长老，是笃定了金凌受不得这种不被尊重的感觉，定会趁着江澄在的时候，当众闹起来？
夏子瑜趁着品茗的间隙瞟向江澄。
这位养大金凌、说一不二的江家宗主，此刻果然已经与金凌一般面色铁青。
她放下茶盏，忽然看开了：虽然她曾经在书中说过类似情况，告诉金凌，此时越冷静越容易树立威仪。但他毕竟还小，脾气随他舅舅却又没他舅舅的城府，闹起来也无妨。
反正江澄与魏无羡都在此处。她夏子瑜现在，就算是思考“金凌掀了金麟台该怎么善后”，都不奇怪。
谁想金凌竟一声嗤笑，冷声嘲道：“看来众位长老一番检查过后，都对自己的门生满意得紧啊？你们这一个个，都是怡然自乐的模样。若是让不知道的人看了去，怕还以为我金家今夜九声钟响，是为了聚会庆功呢？”
金凌居然没有用嗓门表示怒意！这说明他看书是真的看进去了，孺子可教啊！
只不过，这似曾相识的、不积口德的骂人方法，可真算得上一脉相承呢。
夏子瑜放下心来，又悄悄瞟了一眼自己身旁之人，完全不害怕此刻出列的长老会激怒金凌。
“宗主，在下冒昧一问，此事证据确凿吗？金家门生弟子均聚于此，却无一人在三日之内使用过传送符……恕我妄言，只是所谓的义城之事，仅有您一人之言，似乎不足以作为证据啊？”
“知道冒昧还敢问，你确实只会妄言。”
金凌这青出于蓝的嘴下不留情，让江澄也看向了他：“既然诸位长老与客卿长老全都断定自己手下没有叛徒，那么就随我一同查证吧。只是，待我查出凶手，追源问责时，我不希望听到所谓‘遗漏疏忽、管教不严’的辩解。”
金凌这一番回击着实漂亮，长老们再也忍不下去了，又有几人出列，明里暗里指责金凌猜忌同门、傲慢狂妄。
“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金凌再度看向这边：“夏子瑜…………姑娘，请吧。”
金凌话中的停顿明显过长，让夏子瑜不得不怀疑，这个表示尊重的“姑娘”，是江澄暗示金凌加上的。
但这并不值得夏子瑜关心，毕竟她还有一场口水仗要打：“诸位长老，金宗主深夜召集众人，的确过于匆忙。但子瑜相信，为了金家声名不堕，大家定然愿意齐心协力，找出真凶。九无今有一计，可助众位找到凶手。”
果不其然，金家众人的矛头立刻调转：“你是何人！”
“在下云梦江氏……”夏子瑜顿了顿，还是没脸把自己说成江澄伴侣：“云梦江氏弟子，夏子瑜。”
“区区一个弟子，都可以插手金家的内务了吗？是谁给你的胆量？”
“夏子瑜是我江家主母，金凌以后的舅母，金凌出事，她管不得吗？”夏子瑜还未回击这不怀好意的金家长老，江澄已经冷声道：“她与我携手共入，同席而坐。长老可真是长了双好眼睛，才能觉得她是普通弟子。”
原来，刚才江澄让她挽着手，并不是为了什么风花雪月，而是为了在抬高她的身份。偏偏他什么都不说，真是让人一通好猜。
夏子瑜听懂江澄的小心思后，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然后双手举起符范，朗声道：“众位长老，阴虎符碎片在此。九无将要以凡铁补全阴虎符之形，再引动碎片怨气，修补碎片阵法，借此寻找金家使用阴虎符之人。请诸位为九无做个见证！”
她说完，再也不管周围人的反应，直接从乾坤袋中取出锻造台，当着众人的面化铁为水，注入范中，再用些灵力直接令铁水凝固，虎符成型。
接着，她倏然后跃，激发灵力，跳起了在夷陵时引出王灵娇怨气的谑鬼之舞。
如她所愿，万千怨气从符范中被吸引而出，环绕在她的身边，想要涌入她额间阴铁，又被她严防死守，送回范中。
怨气一出一进之间，便可以暂时为夏子瑜所用，乖乖按照她的指挥，连接在一处。
很快，两块碎片之间的怨气就可以成为一体，按照阴虎符怨气的运转方式环绕整个符范，为他们指明金家周围存在的阴虎符碎片了。
虽然这“阴虎符”的有效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时辰，但对于搜索金家，搜索兰陵，已经够用了。
一天不到的时间，足够阴虎符回到金家被幕后之人藏好，但绝对不够在不调动金家弟子的情况下，把阴虎符带离金家。
更何况，想要让阴虎符碎片发挥作用，定然需要怨气。薛洋怨气已被化解，幕后之人现在必须在让阴虎符碎片吸收新的怨气。
幕后之人能量巨大，但他们即使知道江家有阴虎符碎片又如何？当今之世，对于鬼道怨气的研究依旧不足，若非身负阴铁，切实经历过双方争夺怨气的事件，便不可能想到，阴虎符碎片互相之间抢夺怨气的行为也可以用来寻人。
夏子瑜看着怨气一点一点回到符范之中，仿佛已经看到了幕后之人束手就擒的场面。
谁想，就在这一刻，她的额间忽然一片寒凉，让她忍不住收回灵力与之相抗。
失了她的指挥，符范亦随之落地。
“当啷。”
她的剑被人打落，那人质问的声音都有些尖利：“夏子瑜！你用了什么招式！这是你这等内力就能用的？！七秀无人会教初级弟子这一招，你从何处学来？！”
“今日我定要杀了你，以儆效尤！”
“那药本可以让您过几个月再死，只是今日我需要您，所以，您实在是不得不死了呀。”
“夏子瑜！”
江澄的喊声让她从恍惚中回神，她连忙运转灵力压制阴铁，答道：“子瑜一切安好！此物已可短暂使用！”
金家众长老此刻已经炸开了锅，指责她作为江澄伴侣，出身低贱，修习鬼道。更有甚者，想要让金凌与她断绝关系，将她格杀当场。
好在她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连忙气送丹田，扬声辩道：“在下知晓，金家亦十分忌讳鬼道。只是怨气与灵气均为自然之物，在下以家传锻铸之法短暂借用一二，不会造成其他影响。大家莫非要将洗清金家嫌疑的宝贵时间，用在争论此事之上吗？”
仍有人不依不饶：“当年出个魏无羡，现在又出一位夏子瑜……江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金凌拍案而起：“长老，曾叔祖不在，你便可以这样任性妄为吗？又或者，这话是曾叔祖授意的？”
夏子瑜往主客席的方向一看，果见江澄手中杯盏已然变形。
这位长老提谁不好，非要在这时候提魏无羡？夏子瑜不得不心分二用，一边激活阴虎符，一边为这对师兄弟辩白一二：“虽然魏无羡做过错事，但一码要归一码。他十三年前已经死于乱葬岗围剿，若非献舍，便再不出世。而他归来后，曾救仙门百家于乱葬岗，被救下的人中，或许就有长老您的门生弟子。这份情，大家都承了，有谁谢过他吗？”
见那长老冷哼一声，犹自不服。夏子瑜也只好忍住额间越来越冰寒的感觉，学着之前噎那位“曾叔祖”的行为，抢话道：“说到底，魏无羡与你，一无血缘之实，二无亲戚之情，三无同修之义。他现在是生是死，是荣是辱，所修何道，所交何友，与你何干？我原以为诸位金家长老，定然都是才智过人，分得清轻重缓急之辈。可现在看来，您就是个例外。您这长老之位，莫不是论人是非论出来的？”
夏子瑜这话不可谓不狠，抬高了其他金家长老，却又把出头鸟贬得一无是处。这位长老听罢想要发作，却被那些自认为“才智过人”的金家长老拉了回去。
很好，有他们内部互相争斗，自己就可以安心指路了。夏子瑜感受着阴虎符不算强烈的争夺与拉扯，慢慢朝金麟台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暗涌第九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