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曲陌之探灵》草根李白

17、第十六章

　　阿祥给于默和小薇送来了丰盛的晚餐。小薇明明吃得很欢，嘴上却说：“这么多菜！你当我和我俩是猪吗！”小薇其实是个俄罗斯的姑娘。原名特别长，不好记。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学得一口纯正的东北话。一开口就感觉像在演二人转的演员，特别逗。

　　晚餐后，阿祥和小薇一起陪着于默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这个时间点，散步的人很多，但是不嘈杂。毕竟是医院，大家轻声细语的觉悟还是有的。

　　“你们瞧，楼顶上有人！”不知是谁打破了此刻的安宁。

　　大家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瞧过去，果然有一个人影在楼顶的边缘摇摇欲坠。

　　“啊！有人跳楼啦！”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围聚了过去。有人喊着要报警，有人嚷着要叫医生。

　　“唉，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非得这样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小薇感到不解。

　　于默正盯着那身影看。此刻，天色已暗下来，外加视力本身欠佳，她连上面站着的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呜呜～”

　　突然，几声抽泣引起于默的注意。她循着声音看去。那边小灌木丛中，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映入眼帘。

　　是她！小红裙！她怎么在这儿？于默有些意外。

　　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上方的楼顶，于默悄悄地走进灌木林。

　　“小孩儿，你怎么在这儿？”

　　小红裙见是于默，不自觉地退了一下，估计那夜的经历还让她心有余悸。

　　“别怕！现在很安全！”于默蹲下来，向她招了招手。

　　她泪眼婆娑地抱住了于默的胳膊：“姐姐，妈妈……妈妈在上面！”说完，举起肉嘟嘟的小手，往楼顶一指。

　　于默顿时了然。

　　“姐姐，救救我妈妈！”说完，小红裙可怜巴巴地又哭了起来。

　　不管是谁，都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于默牵起小红裙，冲破人群，一路狂奔到楼顶。阿祥与小薇也紧跟其后。

　　“告诉姐姐，你叫什么？”于默轻轻地问了一声。

　　“可可。”

　　她向可可妈妈紧走几步，脚步声惊到了她。她一回头，见到有人来了，起初情绪非常激动，直到于默叫了她一声“可可妈妈”，她才停了下来，讶异地看着于默——记忆里，跟面前这位其貌不扬的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可可妈妈，可可就在这里，她很担心你。你先下来，好不好？”于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缓和一些，以免刺激到她。

　　“可可？可可！可可在哪里？”她扫了一遍楼顶天台，四下未见可可的身影，情绪波动很大，“你骗我！可可在哪里？我的可可啊，你究竟在哪里？你快回来吧！”

　　“妈妈，我就在这里！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可可哭着跑过去，想要抱住她妈妈的腿，可是怎么也抓不住，着急得看向于默，“怎么办，姐姐？妈妈看不见我，听不见我说话。要是妈妈死了，我该怎么办？”

　　可怜的孩子，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自己早已是一个在第三空间里流浪的孤魂野鬼了！

　　或许，你妈妈就此一跃而下，你们反而会见面吧！

　　这个念头只在于默的脑海里一晃而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劝解可可妈妈走到安全之处。

　　楼道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于默，有人要上来了！”阿祥在身后提醒。

　　“可可妈妈，如果你真想见可可，那你必须听我的，马上跟我走！如果一会儿人多了，我说话就不方便了。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但是，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你必须听清楚。你身边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圆头圆脑，头上扎两个小辫，身上穿着小红裙，脚上穿着黑皮鞋，眼睛很大很圆……”

　　可可见于默正在在描述她的样貌，非常机灵地将她的齐刘海撩起：“姐姐，告诉妈妈，我额头上有一个疤，是小时候磕到外婆家的台阶上留下的。”

　　“刚刚，你身边的小女孩撩起了刘海，给我看了她额头上的疤痕，大约指甲盖大小，她说是小时候磕到了外婆家的台阶。”于默快速地转述着可可的话。

　　这样的描述显然是有效果的。可可妈妈的情绪由激动转入悲痛，继而掩面而泣。

　　“把手给我！让我带你找回可可。”于默向她伸出了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于默的手。于默用力一拉，顺势把她从台阶边缘上拉回了天台。小薇也即刻过来帮忙扶住了她们两人。

　　这时，天台的门被哐当一声撞开，有医生，有保安，还有可可妈妈的家人……

　　大家看到手拉着手的于默和可可妈妈，顿时都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于默牵着可可妈妈往楼下走去。

　　进了可可妈妈的住院病区，她并没有要放开于默的意思。反而一直紧抓着于默的手，好像一松手，于默就会消失一样。

　　回到病房后，阿祥和小薇想了个由头支开了其他人。于默便和可可妈妈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她先嘱咐一旁的小红裙：“可可，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妈妈谈。你能去病房外面的长椅上坐一会儿吗？”

　　可可乖巧地“嗯”了一声，便直接穿墙出了病房。

　　可可妈妈顺着于默的视线努力张望，当然，她不可能看到些什么。她看着于默，满眼的不可思议：“小姐，难道你……”

　　“是！我可以通灵！”花于默很自然地答道，毕竟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疑问，她已习以为常了。她继续说道：“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可可妈妈揪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回忆着：“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可可也不会失踪了……”

　　原来，一个多月前，可可的幼儿园举办家校活动。活动环节中，有一个亲子表演的节目，可可和妈妈也报了名——可可唱歌，妈妈伴奏。

　　活动当天，幼儿园非常热闹，来了很多家长。可可的妈妈却因为应付一位客户，耽搁了些时间。

　　可可等得着急，就自己跑出了活动场室，趁保安没注意，钻出了幼儿园大门，上了大街……

　　小红裙在监控里还是比较显眼的，只可惜，那天可可走的方向有一段监控盲区……就这样，可可失踪了。如今已过了一个多月了，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可妈妈既悲痛又自责。一个多月的折磨，终于还是让她在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所以住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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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花于默的关注点来说，失踪的原因是其次，重要的是这孩子既然已是一缕游魂，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何还在这人间流浪？是地府差使疏忽了？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到可可。

　　“小姐，你有办法帮我找到可可吗？”可可妈妈无比期待的眼神，让花于默不忍让她失望。

　　她点了点头。

　　“真的吗？”可可妈妈突然朝着于默双膝跪地，“你现在就帮我找到我的可可吧！我求你了！”

　　于默赶紧上前搀扶。

　　面对眼前这位心焦的母亲，花于默满怀同情。可是，阎峰出差未归，谁来协助她完成这次探灵之旅呢？

　　见眼前的姑娘面露犹豫之色，可可妈妈又作势要下跪。还好被花于默及时扶住了。

　　“姑娘，求求你了！求求你赶快帮我找到可可吧！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呀！”

　　“这位女士，找可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所以，这事还得等！”小薇义正辞严地说道。

　　“等？要等多久？”可可妈妈一把抓住花于默的双臂，泣不成声，“姑娘，我求求你，求你帮我找到可可！马上就找好不好？我这辈子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此时，花于默对于可可妈妈来说就如一根救命稻草。如若她不答应，眼前的这位女士是绝不罢休的。

　　于默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作出了决定：“好！我可以马上帮你！但是需要你配合提供一个可可失踪前常伴身侧的物件儿。”

　　“好！”可可妈妈瞬间两眼有了光彩。

　　可是阿祥和小薇却流露出异常的担心：“于默，老板不在，你这样做好吗？这太冒险了！会出问题的！”

　　“好了，你们别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有问题，我自己来承担！”

　　“于默……”

　　花于默一摆手，示意他俩不必再说了。两人便怏怏地闭了口。

　　而在三人短短的交流时间里，可可妈妈已从自己的病床上拿出了一块毯子，交到了于默的面前：“这是可可最喜欢的毯子，从小枕着它睡觉的。自从可可失踪后，我一直把它随身带着。”

　　“嗯～可以了！”花于默淡淡地回答。

　　一场前所未有的探灵之旅即将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