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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先皇复活第一夜 ...


  •   常言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让齐臻感到头疼的事情,也不会只有那么一件,很快,方才离去吴良安又白着脸进到殿阁之中,对他和皇后说有要事上报。

      他皱眉看向他,心里十分不爽,这老货怎么就这么爱打扰他们呢?

      倒是苏锦开口问道:“吴良安,有什么要紧事,你速速报上来吧。”

      吴良安这才开口道:“第一件事,是太师和内阁相爷们听闻陛下回来,想来宫中求见陛下,说有要事相商;

      “第二件事,是跟随陛下一起回来的勇王和另外两位大人,眼下还在正阳门外侯着,勇王殿下让我来问一下陛下,他们可否先回家和家人报下平安?”

      苏锦听完后,有些惊喜地看着齐臻道:“陛下,勇王也随您一起回来了么?”

      齐臻心中还别扭着,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苏锦喜道:“这真真是太好了,阿泠……勇王妃听闻此事,定然会开心,还有母后,她……”

      苏锦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旁边传来一声“哼”的嗤笑声,她不用看都知道,自家陛下这是又闹起别扭来了。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就听到身旁的男人冷笑道:“朕归来皇后你都没这么开心。”

      苏锦无奈,这人怎么越长越幼稚了?她不由得开口安抚道:“陛下,您怎么连这个都要计较?这些年勇王不在,勇王妃过得也十分辛苦,本宫身为她的长嫂,自然多关注了一些;

      “而本宫之所以会关注勇王,正是因为他是陛下的同母胞弟,本宫怎么没去关注旁人呢?”

      猫若是生气炸了毛,须得主人顺毛摸,这道理苏锦懂,她更是将其用得炉火纯青。

      齐臻听了以后脸色果然由阴转晴,不再臭着一张脸,只是他碍着面子,心底到底还有那么一丝别扭在,不曾为自己方才的吃醋行径,而开口向苏锦道歉。

      善于脑补的吴良安脑补得自己都麻木了,最后还是苏锦开口劝道:“陛下赶紧拿个主意,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好让人在外久侯的。”

      有了苏锦这句话,齐臻这才开了口:“勇王他们,你直接宣朕口谕,让他们先回家去罢;

      “至于内阁的阁老们,你就说朕刚回来,疲惫万分,暂时没办法见他们,让他们明日再来拜见……”

      说完这番话后,齐臻沉吟片刻,方才再度吩咐吴良安道:“若是无有特别要紧的事情,不必再过来打扰,一切待明日再说。”

      吴良安领命而去,文渊阁里,六部尚书纷纷围在吴正身旁,让阁老拿个主意和大致的章程出来。

      驾崩八年的先帝还活着,这件事对他们的冲击来说不可谓不大。

      户部尚书柳沅是个急性子,他看首辅大人一直不出声,最后还是急着开口问道:“吴大人,您说先皇陛下这一回来,我们该如何称呼皇室众人?还有太后娘娘她是不是不会再听政了?”

      他们对于陛下在外八年的经历反倒没有那么关注,最关注的还是这些根本性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那可是会引起朝堂争斗,后宫倾轧,社稷不稳的!

      老神在在的吴正抬眼看向他道:“常平,你刚刚称呼的可是太后娘娘?”

      柳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点头道:“正是,这有什么不妥么?”

      吴正摇头道:“柳大人既然认为没什么不妥的,那就继续这么叫吧。”

      柳沅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可这还是没有解决“先皇”的称呼啊,最后,还是工部尚书张宁解了他的疑惑。

      “既然定下了太后娘娘这个称呼,那先皇陛下的称呼就参照前朝那些退位的皇帝,称太上皇便是,其它一切照旧不就好了吗?”

      “那太后娘娘还政的事情?”柳沅有些懂了内阁的意思。

      “那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了,一切但凭上皇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意思。”张宁继续道。

      不过私心里,他们还是比较支持太后娘娘的。

      上皇陛下虽然有名分在,但是一想起他登基不久,就穷兵赎武,搞得国库空虚,最后还硬要渡海去征伐高丽番邦,最后船毁人亡,他们这心中就实在胆儿寒啊!

      而太后娘娘则不同,她听政这几年,和大臣们相得益彰,善于听取大臣们的意见和批评。

      同时她让百姓休养生息,轻徭薄赋,自己还颇为节俭,因而即使她是一个女子,朝堂上也颇受人敬重。

      若是太后娘娘撂挑子不干,由着上皇陛下胡来,那可如何是好?

      等了又等,他们终于等来了传信的吴公公,他出言道:“上皇陛下累了,诸位阁老还是明日再面圣吧。”

      待吴良安走后,文渊阁一片寂静,最后还是坐在椅子上的吴正站了起来,开口道:“上皇陛下既然说明日宣召,那便明日吧,诸位大臣还不出宫?”

      说罢,他便理了理官带衣翎,往门口走去,六部尚书也紧跟着他的步伐,一道出了文渊阁,往宫外行去。

      两刻钟后,几人在宫城门口站定,待出了这宫门,过了御道,外面自有各自府上的轿子侯着,他们却并未直接坐上轿子离去,而是聚在一旁,看着最前方的吴正,看样子他们还是想让吴正给拿个主意,方才能安心。

      吴正叹息道:“诸位大人若是心中焦急的话,可以先去勇王府和那两位随上皇陛下一道回来的大臣府中,去探探口风,了解一下上皇陛下这八年的事情,再做决断,吾就先回府了,告辞。”

      说罢,他就先踏步离开。

      徒留尚书们面面相觑,柳沅好奇问一旁的张宁道:“静和兄啊,你可听说了上皇陛下回来时,身旁陪着的人是谁?”

      工部尚书张宁摇头:“咱们也是在文渊阁的时候才听到上皇陛下回来的消息,怎么会知道这些?”

      柳沅叹道:“怪道吴大人是首辅呢,咱们不知道的,他老人家已经了解透彻了吧?”

      礼部尚书陈坚也加入了二人之间,问道:“那接下来诸位大人打算如何?”

      张宁叹气:“还能如何?先把随上皇陛下回来的两位大臣是谁搞清楚,再说上门拜访的事情吧。”

      大臣们的心焦,齐臻并不了解,也体会不到,眼下他正和苏锦一道在宁寿宫坐着,太皇太后已经抱着他哭了好几次,连拭泪的素锦帕子都用了好几条。

      苏锦怕她老人家因此伤了身子,正在那里耐心劝慰呢。

      齐臻只看到,阿锦她只是劝了一会儿,他母后就止住了泪,竟然比他开口还有效果。

      他记得阿锦刚入宫不久,和他母后相处得并不好,而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不仅和缓多了,甚至隐隐还带有几分默契。

      他母后先是问了一些他在海上的事情,后就开始和他讲苏锦的不易,这让齐臻更觉稀奇,耐着性子听老太太唠叨。

      “……当时啊,哀家以为自己一下没了两个儿子,难过,生气,愤懑,苦痛,满心忧愁无法排解,太后她天天来我宫里陪哀家说话,来开解哀家。

      “最开始哀家还骂过她,责问她为何没拦住你,你只要不去东海,不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吗?

      “可哀家实际上心中也明白,她当时身为一个皇后,哪里能插手朝堂之事呢?

      “更别说你这个倔脾气,跟驴似的,哀家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你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哀家骂她,其实何尝不是在骂自己?哀家身为你的母后,为何没能拦住你去海上犯险?以至于你和你弟弟……”太皇太后说到最后,再度泣不成声。

      齐臻最初听自家母后时而用“太后”来代指阿锦,时而又用上“皇后”的称呼,还觉得有些懵然,这称呼混乱的……

      可他很快就又看到了自家母后垂泪的样子,忙再度低头认错道:“母后,这都是儿臣的过错,儿臣没思量周全,就盲目出海,这才让您和阿锦她苦了八年。”

      苏锦听到身旁男人说出“阿锦”那两个字的时候,直接打了个寒颤,他何时变得如此腻歪了?

      而且“阿锦”这个称呼,她也是穿越后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她。

      太皇太后听到长子的话后,也不再默默落泪,反而瞪了齐臻一眼道:“哀家还讲着太后的事情呢,你别打断哀家的话!”

      齐臻略带着几分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才忙开口笑着打圆场:“好好好,母后你快讲来,儿子不会再出言打扰。”

      太皇太后这才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来,继续开口道:“后来啊,哀家终于被她的诚心感动,也不再同她闹了,哀家那时候听了宫中伺候的宫人私底下闲谈,才忽然明白明白,你突然无有消息,太后她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刚入朝堂的难处……

      “才过了没多久,就有朝中大臣,外地藩王和宗室轮番进宫来,使出各种手段和花言巧语,来撺掇哀家,说太后太过于年轻,让哀家接手珏儿的教养,同时让哀家临朝听政。

      “臻儿啊,你猜母后怎么同他们说的?”

      齐臻默默在心中吐槽:您刚刚不还是不让我插嘴么?现在怎么又要问我的意思啦?

      但面儿上,当然要顺着老太太的意思来,毕竟,他们母子八年未见,母后她同他唠叨几句,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他笑问道:“母后怎么回答的?”

      太皇太后脸上狡黠地笑道:“哀家直接怼他们说,是不是觉得哀家一个老太太比太后更好拿捏,更容易糊弄,方便他们揽权弄权,才想让哀家来听政?

      “他们就不敢再来劝哀家了,哼,这群人当哀家不知道他们耍的什么心思吗?!他们不就是看轻哀家不是大家族出身,以为哀家临政,会任他们摆布么?

      “原本宗室,藩王和朝中大臣总是不对付,这次为了弄权,他们竟也能捏着鼻子来规劝哀家,当哀家是个蠢的吗?

      “不过,太后她摄政之后,做的确实极好,哀家可是半分都比不上她。”

      苏锦拿起一块酥软的糕点,递到了太皇太后手中,浅笑着摇头道:“母后就别取笑儿臣了,儿臣哪有您夸得那般好?”

      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天色就黑了下去,这时候伺候太皇太后的徐嬷嬷过来问道:“娘娘,御膳房的来了,可要先摆膳?”

      太皇太后先是有些惊讶地开口叹道:“可都到了晚膳的时辰了吗?一旁恭候的徐嬷嬷自是点头。

      抬眼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太皇太后果断开了口:“那便摆膳吧,臻儿,你同太后一块儿留下来,陪哀家用膳吧?!”

      齐臻笑着施礼:“儿臣早就想念母后宫中的膳食了,今日可算是能吃到了。”

      苏锦也凑趣儿道:“是啊!母后,儿臣也许久未到宁寿宫陪您用膳了呢。”

      太皇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抚掌笑道:“好好好!你们两个啊,今晚就在宁寿宫多吃点,哀家啊,今儿个心里高兴,徐嬷嬷去取些梅子酒来,哀家同锦儿和臻儿喝上两盅。”

      母后年岁大了,如何能饮酒?齐臻本想开口劝谏,谁知一旁的苏锦看到了他紧皱的眉头,和意欲出声的神色,忙拽了拽他的袖子,制止了他的行动。

      看着齐臻扭头看向自己时,那带了几分困惑的神色,苏锦忙低声同他开口言道:“不妨事的,母后宫中的梅子酒不会醉人,少量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咱们不要在这个时候,扰了母后的兴致。”

      有了来自苏锦的这番劝告和解释,齐臻这才放了心,面上的神色也由此转好。

      二人的动作和言语很是轻微,神色变化也颇为迅速,倒是没让一旁的太皇太后发觉。

      徐嬷嬷倒是看到了二人的动作,可她素来聪慧,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苏锦同她微微点了点头,相视一笑后,徐嬷嬷就更是不会在太皇太后面前多言了。

      两个人陪太皇太后用过晚膳后,又陪她老人家聊了会儿,许是晚膳饮了梅子酒,又或者是因为今日情绪激烈,大喜大悲之下,上了年岁的人自然会有些精力不济。

      苏锦和齐臻看她神色带了几分困倦,才开口劝她老人家早些休息,告辞离去。

      刚出了宁寿宫的大门,苏锦便开口道:“陛下待会儿先去乾坤宫看看珏儿吧,你们父子两个应该有许多话可说,本宫就先回寿康宫歇息去了。”

      齐臻本想随同她一道回去,同她诉诉衷肠,可他更知道自己归来后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眼下还不是顾忌那些儿女情长之事的时候,便也只能点头应下。

      两个人就此在宁寿宫分开,一人去往一旁的寿康宫,一人前往远方的乾坤宫,可到了乾坤宫,见到那个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小人儿后,齐臻只觉得陌生。

      而齐珏也只是淡淡地叫了一声“父皇”后,就再无别的话可讲,最后父子二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好半天,齐臻才带着几分尴尬,伴着几分心虚,悻悻而去。

      乾坤宫啊,现在已经成儿子的宫殿了,自己别无可去,还是去找阿锦罢!齐臻在心中默默叹息了一声,抬脚离开了乾坤宫的大殿。

      “死而复生”第一夜,陛下觉得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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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先皇复活第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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