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小调》渺诺尘

45、试探

　　接下来是抽奖环节，吃饭的时候每个人发了一个号码，同时在抽奖箱里放着同样的数字。

　　由医院的各个领导、还有何燡公司的泰总、最后是董事长分别揭晓三等奖二等奖及一等奖。

　　三等奖三名是电磁炉，二等奖两名是数码相机，一等奖一名是一个苹果电脑。

　　这倒是一个充满悬念的时刻，还有点儿看头。

　　三等奖的人都笑脸如花的领完奖品，在泰总念出第一个号码时，文可欣都没想到自己一个来凑数的人会中奖，战雯看了看文可欣手中的号码又推了推她“是你啊，可欣。”文可欣才反应过来站起来去领奖，本来穿着恨天高就要死了，没想到又得在众目睽睽之下去领奖，看来T台模特的心里素质不一般啊。

　　然后泰总又念出了第二个号码，文可欣在潜意识里感到自己会出丑，心里一没底儿，脚底下就不听使唤了，一个趔趄刚要倒下，文可欣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像行驶到暴风雨的小船将要被吞噬，一双有力的胳膊就环在了自己腰间，几乎把她托了起来的样子，文可欣马上恢复神智，定睛一看，张杰正牢牢的站在身边，他并不想多耽搁时间，牵起文可欣的手走到台前，接过来泰总颁给的奖。

　　“文小姐，真是幸运啊！”泰总紧紧地握了握文可欣的手，文可欣觉得这手握的此起彼伏好像还有潜台词呢“难道是倾心于她的美貌？”古装片看多了这是。

　　“谢谢泰总。”张杰也和泰总握了握手，点头示意一下，就牵着文可欣的手走了下去，文可欣想挣扎的脱开他的手，可张杰的手狠狠的握住，让文可欣无法抽离出来，文可欣看了一眼张杰，张杰的嘴角划过一丝微笑。

　　文可欣坐下来后都不敢正视何燡的眼睛，旁边战雯的气息好像也没有刚才那么平静。

　　文可欣觉得自己真是不应该得这个什么二等奖，更不应该来参加什么年会，现在变得无所适从。终于熬到到董事长颁完最后的一等奖了，文可欣迫不及待的想离开这里。

　　不过还是坚持到领导致辞，宣布年会晚宴成功结束，鼓掌完毕，文可欣才正视何燡的眼睛。

　　他不但没有责怪的意思，倒是看穿了文可欣的心思，当大家都站起来的时候，牵着文可欣的手和任何人都没有打招呼就走了出去。

　　“我去开车，你等我。”走到门口何燡说，文可欣点点头。

　　这时张杰和战雯也走了出来。文可欣此刻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张杰对战雯说“我去开车，你等我吧！”回头又看了看文可欣“用我送你吗，可欣？”

　　“啊！？不用了，谢谢。何燡去开车了。”文可欣没想到张杰会这么问。

　　张杰也走进了夜色中，望着张杰离去的脚步，战雯开口了“刚才那一幕，我想你就是张杰和我说过的初恋女友吧？”

　　“啊！？”文可欣没有反应过来。

　　“我不是和你说过张杰曾对我说，在你身上可以看到他初恋女友的影子吗？刚才我就想说，可是我还不确定。”

　　“战雯，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张杰没什么的。”

　　“我查了你在医院的简历。”

　　“哦？”

　　“你和张杰高中时是同一所学校的？”

　　“我并没有隐瞒你什么，我们俩是高中同学，但我们已经十多年没有见面了。”

　　“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没见，所以他对你还是念念不忘，即使你现在已经有男朋友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美好的，不是吗？”

　　“我们是纯粹的同事关系。”

　　“那只是你的想法，今天晚上上演的英雄救美就能看出，他还是喜欢你的。”

　　“那只是意外巧合。”

　　“看来你们俩还是有缘的，这么多年了，还能再见面，天天见面，而且幸运的一起领奖。”

　　“我不会干涉你和张杰的感情的，我知道你很爱他，这你大可以放心。”

　　“我只是希望你珍惜你现在身边的人。”看，女人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一见如故的聊天，现在就像动物捍卫自己的食物一样不可侵犯。

　　“我会的。那我先走了。”文可欣看着两辆宝马一前一后的开了过来，一时分不清哪辆是何燡的。

　　“滴滴”何燡按了两声喇叭，把窗户摇下来文，可欣才托着礼服走过去，上车。

　　无语。

　　文可欣觉得这样实在是憋得慌，感觉就像两口子吵架一样，谁先张嘴道歉谁就输。

　　“今晚.......”

　　“今晚，你很漂亮。”何燡打断了文可欣的话。

　　“你知道我不是想说这个。”

　　“没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把全世界的酱油都打了，让别人吃醋去吧。”

　　“我本以为今天晚上......”这话怎么说出口，以为你要向我求婚，谁知道去参加年会，还来这么一出。文可欣把话说了一半。

　　“本以为什么？”

　　“没什么。送我回家吧。”车子在路灯的指引下稳稳地前进，北京也只有深夜才不会堵车，在黑夜驰骋的车子里，心才会释放，自由的前进，文可欣思绪很乱，就像有什么东西卡在胸口，上也上不去，沉又沉不下来，没着没落的，更不用说释怀了。

　　周六文可欣值班，最近手术做得很成功，患者的病情都很平稳，难得这个班上的轻松。

　　贾益盛值班，贾医生值班最好了，请护士吃饭，夏天他会给你买个西瓜，冬天会给你买只鸡。

　　只要有患者不舒服了，还随叫随到，马上就能出现在患者的身边，所以科里的护士都喜欢和他值班，没有架子。

　　文可欣去病房换液，一推门看见张杰正在询问患者的病情，当着那么多患者的面打了声招呼“张主任。”张杰点了点头。

　　文可欣出了病房门，一想今天也没什么人，是还手机的好时机，手机已经放在自己那里好久了。估计张杰快查完病人了，就要去敲办公室的门。

　　刚抬手，就看见护士长从门口进来，还带着她们家闺女——米粒儿。

　　“可心可心，太好了，今天你值班。”护士长看着文可欣把手里的手机背过去。

　　“您这是怎么了，临时检查也不用带着闺女吧！”文可欣蹲下来和小米粒儿打招呼。“我都好久都没见你了小家伙。”

　　“可欣阿姨好！”米粒儿那清脆甜美的声音不参一丝杂质。

　　“不对，叫姐姐。”文可欣故作生气的说。

　　“可欣姐姐好！”

　　“哎！这就对了。”

　　“护理部临时通知今天护士长去学习开会，估计得半天，你今天不忙吧，帮我照顾一下小米粒儿。”

　　“姐夫呢？”

　　“出差了，我一点儿都指望不上他。前几天，我闺女和他都生病了，都发烧39度，我闺女一点事儿没有，头上贴个退热贴自己玩，他倒好，捂个大被子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连地儿都没下，我坐月子的时候都没像他这样。”文可欣就想起来曾经听护士长说起，自己当初竞聘大外科护士长的时候，护士长的老公就帮着她一起拉选票，凭着人缘好，嘴会说，就比一起竞争的护士长多了一票，才当选了大外科的护士长，护士长说这是她老公这辈子做的第二对的事儿，第一就是娶了她。

　　“那您放心把米粒儿交给我啊？”

　　“我都放心把科里这几十号的患者交给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不放心的？”

　　估计张杰听到她们说话了，开门出来。

　　“您也在啊张主任，周末都不休息？”护士长的表情没有嘴里说的那么惊讶。

　　“恩，有点儿不放心，来看看几个病人的病情怎么样，护士长，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看会儿小米粒儿。”

　　“那太好了，你们俩看着，我就更放心了。”护士长看了看表“时间到了，我走了。”护士长拍拍米粒儿的脑袋说“妈妈走了，你听话啊！”

　　“恩，妈妈再见，你要是渴了就回来喝水啊！”小米粒儿有点儿不舍得和妈妈挥了挥手。

　　“先到叔叔办公室来休息会儿，一会儿阿姨下班了，再和她玩啊！”

　　“不是阿姨，是姐姐。”小米粒儿一本正经的纠正张杰。

　　“这——个，还给你。”文可欣把手里的手机递给了张杰，觉得这个时候最合适不过了。

　　“你没用？”

　　“我已经有了。我是说我已经有手机用了。”文可欣觉得第一句话说的有歧义，连忙更正一下。“谢谢”

　　“不喜欢。”

　　还没等文可欣辩解，张杰接过手机，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又好像又一丝生气，又故意避重就轻的问米粒儿“中午你想吃什么？叔叔请你吃大餐好不好？”

　　“好啊！我要吃意大利面，就去必胜客吧。”米粒儿还真不客气，“可欣姐姐，我们等你一起去，叔叔请客。”

　　“恩，好的。”文可欣爽快的答应了。这时，呼叫器响了，文可欣忙去了，张杰带着儿米粒儿进了办公室。

　　中午下班，文可欣和李青交完班给护士长发了条短信：“我和张主任带着小米粒儿去吃饭了，等您开完会给我打电话。”

　　护士长很快回了句“谢了。”

　　张杰和小米粒儿已经在门口等着文可欣了。

　　三个人开车到附近最近的一家必胜客，门口已经排队了，拿号。

　　“米粒儿，你饿了吧？看来我们得耐心的等待了。”文可欣望着小米粒儿，小米粒儿有些失望。

　　“看来你得失望了，我提前订的位置。”张杰嘴角得意的笑了笑。

　　“现在的男人怎么都比女人心细！”文可欣小声嘀咕了一句。

　　“是比你这样的女人细心。”张杰听到她的嘀咕了，也低声反驳一句。

　　服务员引导他们走到座位上，“三位来点儿什么？我们最新推出一款家庭套餐，实惠又不贵。”

　　张杰和文可欣相视而笑，“还是问问我们公主想吃什么吧。”文可欣看了看米粒儿。

　　“恩，我要一份意大利面，四个鸡翅，一杯果珍，你们吃披萨吧？”整个一小大人下馆子不怕花钱的架势。

　　“呦，看来你是常客啊。熟门熟路啊！”文可欣说“你要是我闺女，我可养不起你。”张杰无奈的摇摇头。那平日里紧锁若有所思的眉头难得舒展开来，一下子年轻到二十几岁，男人什么时候都比女人显得年轻。

　　“爸爸妈妈每次带我来都不让我吃冷饮。”米粒儿有点儿遗憾。

　　“那今天姐姐满足你的愿望，再来一份芒果慕斯蛋糕，和一份冰激凌球。”文可欣对服务员说“今天我们就让你放纵一下，仅此一次呦！”

　　“吃喝玩乐真高兴。再来一份班戟。”米粒儿拍手叫了起来，在软座儿上跳了起来又转了好几个圈。

　　文可欣把脸凑过去，米粒儿的小嘴一撅，亲了一下。

　　转过头又亲了张杰一下，张杰很是受用。

　　米粒儿一会儿唱歌，一会儿跳舞，小嘴里不停地说着些前后不搭的话，反正小嘴都不停的在说，只怕长大了也是一话唠，只有好吃的才能米粒儿停下来，菜都上齐了，米粒儿自己拿着叉子就开吃了，整个一小饿狼。

　　文可欣看着米粒儿有一种自然的母性流露，在阳光的照耀下，更让人感到温暖。

　　“可欣，看你那么喜欢孩子。”

　　“你不也一样吗，把小米粒儿哄的那么乖。”

　　“那你怎么都到这年龄了，还不考虑个人问题？”

　　“我还没准备好。那你为什么还不结婚。战雯那么喜欢你。”文可欣不想让话题纠结在自己身上。

　　“我还没忘记你。”文可欣一口果珍差点喷了出来。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只要还没结婚，我们就还可以。我想你也没有忘记我。”文可欣第一次觉得张杰具有讲话不被理智支配的倾向。

　　“我.......我只想做普通朋友。”文可欣不敢去看张杰的那双大眼睛，看向远处马路上熙来攘往和买氢气球的小商贩。

　　“接过吻的普通朋友？”文可欣的嘴唇好像再一次感受到高中时那一夜的初吻，实实在在的。

　　但像煮熟的鸭子一样嘴硬“还开过房呢，那又怎样？”

　　“你说那晚我们要是发生点儿什么，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就变了呢？”估计此时张杰心里憋着坏笑，脸上却正人君子一般。

　　“会，当然会，也许会变得更陌生。战雯那么喜欢你，我们都应该去珍惜身边的人，而不是去追寻那遥不可及的曾经。”

　　“我很早的时候就告诉她了，只是她比我还要执着。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初恋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美好的，一辈子难忘的。可我们毕竟在彼此生命中消失了十几年，在彼此生活中缺席了十几年，而何燡才是陪我走过的那个人。”

　　“我可以弥补。”

　　“十几年的感情，是无法弥补的，就像战雯陪你度过的这几年，也是别人无法弥补的。”

　　“放下一段感情看起来真的不容易。”张杰的话轻描淡写，重量却落在了文可欣的身上。

　　米粒儿放下叉子，喝了口果珍拍拍小肚子说“我吃饱了，冰激凌可真好吃啊！”

　　“看你都吃成小花猫了。”文可欣说着拿了餐巾纸给小米粒儿擦了擦脸。

　　“姐姐，你陪我玩吧。”小孩儿吃饱了就剩下玩了。

　　“好啊！那咱么去滑滑梯，荡秋千怎么样？”文可欣看着张杰“附近有一个公园，我们带小米粒儿去玩会儿吧？”

　　米粒儿向张杰投来请求的的目光，眼睛里透着清澈的纯真“恩？让我考虑考虑——为什么不呢？今天阳光这么好，怎么能放弃晒太阳的机会呢？”刮了刮小米粒儿的鼻子，米粒儿左手牵着文可欣，右手牵着张杰跑了出去。

　　米粒儿一会儿要玩小汽车，一会儿要玩秋千，一会儿要玩小火车，还要画画捞鱼，张杰一个劲儿的往外掏钱，这个十块，那个二十，都不贵，但架不住多，孩子的钱还是最好赚的。

　　三个人疯玩了一通，小米粒儿累的睁不开眼睛了，张杰把小米粒儿抱上车，护士长已经等在医院的门口了。

　　“你们这是带她去哪疯去了？”护士长可能等的有一会儿功夫了，露出了一个母亲的焦急。

　　“去公园了，可高兴了。”文可欣还是不能懂一个母亲的心。

　　“我送您回家吧，顺便认认门儿。”张杰看了看熟睡的小米粒儿，不忍打扰她的美梦。

　　“好吧，那就谢谢啦。”说着上了车。

　　文可欣在米粒儿脸上亲了一下，米粒儿翻了个身，小嘴嘟囔一句“叔叔喜欢姐姐。”文可欣的脸腾一下泛起红晕，只觉得血液都冲到脑袋里，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是人精儿，什么都懂，别看吃饭时候没说，都看在心里了，想自己九岁时还什么都不懂，跟着孩子王跳大坑，结果把腿都摔折了，最后是爸爸给抱回来的。

　　听护士长说，米粒儿三岁的时候就知道离家出走，你说这思想觉悟能一样吗？护士长也听到这句话了，看了文可欣一眼上车了。

　　文可欣挥挥手，回去上班了。

　　看着远去的车，文可欣脑海里又呈现出高一那年的早晨。

　　张杰知道文可欣每天早晨都来不及吃早餐，每天都从食堂给文可欣带一个热热的鸡蛋，放在自己的书桌里，所以文可欣私下里偷偷叫张杰蛋哥，那时的鸡蛋里还没有苏丹红，只有暖暖。

　　“张杰，在单位呢咱么是上下级的关系，脱下白大褂，我也能算你的姐姐了，其实我早就想问了，连我们家闺女都看出来了，你和可欣？”护士长终于憋不住了。

　　“护士长，没什么，我们俩是高中同学。”

　　“哦，怪不得，你对可欣不像对手底下的人呢，可欣对你也不像对领导那样。但我怎么觉得不这么简单呢？”护士长在江湖摸爬滚打这许多年，这几句话还是能听出来真假的。

　　“您别想复杂了，就这么简单。”

　　“不是我想复杂，事实摆在眼前，那战雯呢？我觉得她很喜欢你啊！”

　　“护士长，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感情问题了。”

　　“恩，我还想当知心大姐呢，把科里没嫁出去的都嫁了，没娶的都娶了，省的都砸在我手里。”护士长继续说“可欣是个好姑娘，心地善良不自私。能帮忙的绝不袖手旁观，卫生员家里穷，她就把自己不穿的衣服都送给她。患者家属没钱去住旅馆，她值班时就让睡在楼道里，还把被褥都准备好。看见穷的患者也不袖手旁观的给钱，不知道的以为她百万富翁呢；看见路上有人行乞，她也去掏掏兜里的钱；小商小贩晚上卖东西，即使她不需要，她也会掏钱从不还价，还说自己挣钱比他们容易，但凡条件好点儿，谁会在寒风天的大晚上摆地摊。你说现在的女孩儿哪个不物质哪个不现实？为了自己那点儿虚荣的欲望，大款，大叔，豪车，那是来者不拒啊！谁又会在乎别人过的怎么样呢？像她这样的真是难得。”

　　“可你们俩这个不清不楚的状态到底算什么呢？”

　　“我知道，我也不怕您说。文可欣是我在高中时的初恋，后来我们十年没有联系，但我总也忘不掉她，所以.......”

　　“但人家可是有男朋友的，战雯呢？你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爱情是自私的，之前的十年我考虑最多的都是家里人，现在又为病人考虑，觉得很累，我想为自己考虑一次，为自己的爱情。”

　　“那文可欣什么态度？”

　　“她放不下何燡，这就是矛盾，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她的地方，因为她的善良，从不会去伤害别人，宁可受伤的是自己。”

　　“那她对你？”

　　“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十年她都没怎么变，也包括对我的感情，我猜也就是为什么和何燡谈了这么多年恋爱都没有结婚的原因。”

　　“你就那么自信？我是旁观者，我看的比你们都清楚，文可欣又不肯伤害何燡的感情，又放不下对你的留恋，最后伤害的也只能是她自己，那你有没有为文可欣着想，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本来心里是没底儿，但当我看见十几年后她第一眼看见我眼里流露出来的柔软，我就知道她还是在心里给我留着位置的。我想我可以给她更好的生活。”

　　“你是可以，可欣也是苦命的孩子，爸爸在前几年去世了，那时也是她最艰难的时刻，都是何燡帮她度过来的，以她的性格为什么没结婚，你是一方面，但我觉得她怕成为何燡的负担，她怕是任何人的负担，她也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在工作中也是，只要她自己能办到的事情，她绝不会开口求人。”

　　“还是和高中的时候不太一样了，那时候竟追着我问这问那的。”

　　“人都是需要成长的，一个人来北京闯荡，失去家里最强的依靠，母亲又生病，家里都靠着她一个人支撑，还有我们工作的性质，环境的作用下，再水一样的人儿，也要冻成冰一样才能挺过来吧？可欣已经不错了，没被社会这个大染缸夺走内心的本质，依然乐观的积极的生活。不像那些一直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不懂得体会平凡人的生活。”

　　“我懂她。”

　　“我觉得战雯也是一个好女孩儿，但是毕竟还是有小姐气。”

　　“您不了解战雯，她不会为了感情不折手段的。”

　　“你们年轻人的感情我真是理解不了，像我们那时多单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然后就结婚了。希望我们家米粒儿长大后不会有这样的困扰。”护士长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熟睡中米粒儿的小脸，带着母亲的慈爱。

　　米粒儿轻轻的翻了一个身又睡了。

　　“说的好像您多老了似的。”

　　“我也是四十出头的人啦。”

　　张杰没说话，一直送护士长和米粒儿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