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意大利美丽传说》天际旋荡

19、找面包的老板是屑

　　我在等候的时间里和旁边的这一桌人聊了聊，倒是知道了不少里苏特的事情。

　　那个大人是他的堂兄，最小的孩子是他的侄子。他们还纷纷起哄让里苏特去要我的联系方式，但是里苏特坐在凳子上抵死不从，最后还是我帮他解了围。

　　我当然不可能给他我的联系方式，我只是邀请他坐在我的对面和我共进午餐。

　　我点的墨鱼汁烩饭的酱汁是黑色的，嘴唇也不可避免地被染黑了。我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自己黑色的的嘴唇，勾起一个笑容。

　　……很艳丽，但是也很危险。

　　什么时候再去买一根黑色的口红吧，我心想。

　　里苏特一直埋头吃眼前的意大利面，只有我问他话的时候才会小声回答，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说起来，里苏特，”我说，“你长大之后，想找一份什么样的工作呢？”

　　他迟疑了一会，不太确定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我小时候，想当美国总统，或者大法官；上学之后，就想当校长，然后又想当警察……”里苏特无意识地用叉子卷着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在盘子上留下一道道红色的番茄汁，“但是现在我也不想当警察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我把最后一勺烩饭送进嘴里，擦完嘴才开口：“里苏特，如果你以后对自己的前途还很迷茫，或者是无路可走的话……就来为我工作吧。”

　　“哎？”里苏特惊讶地抬起头，“请问……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起身结账，里苏特跟着我到了柜台前。

　　“那我怎么去找你呢？”他问道。

　　我顺带着把他家的账也一起付了，但没有正面回答他。

　　“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我说。

　　我走出了餐厅，直到我的背影消失在街角，里苏特还怔怔地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接下来的工作我都用电话和邮件完成了，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为DIO物色一块合适的面包。

　　没有费太大的工夫，我就找到了一个目标。

　　这是一个年轻的独身东方女性，似乎刚从彻夜的狂欢回到现实中，此时身上还带着一股明显的酒精味。

　　说起来，如果面包的血液中酒精浓度过高，那DIO会喝醉吗？

　　我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逗笑了，决定就把这个幸运又不幸的美人带回去。

　　我尾随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她似乎想要抄近路回家好好睡上一觉，但是显然她不可能如愿了。

　　我从后面打晕了她，用乌龟把她的身体带回了我的安全屋，回去的路上我还买了些食材。

　　DIO吃面包就够了，我还得吃饭呢。

　　我拿着钥匙还没插进锁孔，房门就被打开了。DIO握着门把手舔了舔嘴唇，殷红的舌头一闪而过。

　　“面包呢？”他问道。

　　我把东方美人放到沙发上，叮嘱他：“不要把屋子弄脏了，吃剩的面包自己处理，昨天的两个人我收拾了好久呢。”

　　DIO也不知道听没听进我的话，撩起面包的一缕头发，端详着她充满异域风情的脸。

　　“怎么了，不饿吗？”我在一边分类刚买的蔬菜，顺口问道。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熟悉啊……”DIO托着她的后脑，在她脖颈处深吸一口气，“我吸过她的血，这个味道我记得——”

　　他捏着美人的脸颊仔细打量，像在看一块面包的生产日期。

　　DIO抬起头盯着我：“我想起来了，她给我生过孩子。”

　　“……”

　　我一脸木然，你自己的女人不跟你住一起？你还想了半天才认出来？

　　太屑了！

　　“你竟然让面包生孩子……难道你喜欢吃泡芙吗？”我有点意外，“你是故意放走她的？”

　　“当然，”DIO松开手，美人的后脑勺重重地落在了沙发上，“这可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不知道我和她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恶人啊。”

　　这家伙听起来竟然还挺期待……但我看他并不像是对孩子的未来抱有期望的样子，反而像是……某种工具，为他发挥作用的产物……

　　听起来好像更没人性了。

　　要是我，就绝对不会生孩子，至于我和多娜提拉生的女儿，只能算是一个意外，一个不成熟时犯下的错误。

　　我在未来想杀她，只是因为她的存在有可能暴露我的身份信息。不过现在我变成了女人……就算叛徒用她当作线索，也查不到我身上。

　　……说起来，我现在的DNA是什么样子？难道是我本身的的X染色体又复制了一份吗？

　　还是说，是我和罗伊娜交换了X染色体和Y染色体？

　　我对这方面的知识不太了解，没有继续想下去，而是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所以呢，”我也懒得嘲讽他了，“这个面包还吃吗？”

　　“先不吃了吧，”DIO沉吟片刻，“她还得养我儿子呢，为了以后的……，她还不能死。”

　　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似乎隐隐约约说了听到了什么天堂之类的话。

　　“这个不吃就没有了哦？”我说，“你确定不吃？”

　　DIO摇摇头，又回卧室去了。

　　“等会，”我叫住他，“这个女人叫什么？住在哪里？我得把她送回去。”

　　DIO顿住脚步，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不，我还是太天真了——

　　“你还记得自己吃过的面包的品牌和生产厂家吗？”他抱着手臂理直气壮地回答我，“这种事情本DIO怎么会记得！”

　　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会被他气到折寿。

　　“……算了，我送她去警察局，”我又穿上大衣，“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孩子？”

　　DIO没有回头，我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我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用了，”他说，“到时候……自然会见到的。”

　　我带着昏迷的美人打车去了警察局，顺便报了个假案，谎称这位女士是被抢劫犯打晕抢走了随身财物的。

　　这里的警察也不愧为意大利治安最差的城市的税金小偷，对案件百般推辞，找了半天理由劝说我们息事宁人。直到我暗示自己是热情的成员，他们才一反常态，火速为我立案侦查，搜到了这位汐华女士的资料，并找到了她的住处，还派了辆警车送我们过去。

　　我抱着汐华女士上了楼，用她的钥匙开了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有从一些生活用品看出来，家里还有一个男士。

　　我把她放在卧室里的大床上，才发现旁边还有一张小床，一个黑发碧眼的小孩子正蜷成一团，默不作声地看着我。

　　我走过去蹲下看他，他好像被我吓到了，向后缩了缩，但是没有发出一声啼哭。

　　这就是DIO的儿子？看起来又乖又软，和他完全不一样啊……

　　我伸手捏了下他的脸蛋，肉乎乎的，手感相当好。

　　……我的女儿，现在也有这么大了吧？不知道跟着多娜提拉过得好不好……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不管不顾，夜不归宿寻欢作乐……

　　“你妈妈碰到抢劫犯了，所以才这么晚回家，不过她没有事情，应该一会就能醒了。”

　　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能不能听懂我的话，毕竟我也没有经验。

　　“你饿吗？”我试着问道，“想吃东西的话就点点头。”

　　他眨了几下碧绿的大眼睛，把手指伸进嘴里吮吸。

　　吃手指？应该是饿了吧……

　　我打算给他煮点稀软的东西喝，但是汐华家的冰箱空荡荡的，仅有的两盒牛奶还都过期了，我就出门快速地买了点牛奶和婴儿辅食回来，给他煮了碗粥。

　　我用小勺喂他喝粥的时候，再一次确定了他和他爸爸完全不像。

　　毕竟我实在想象不出DIO一脸邪魅狷狂地喝奶粉的样子，他那个自带的上挑眼线怎么看都不像个乖孩子。

　　不过，父亲和儿子差的这么多……DIO真的没被戴绿帽子吗？

　　我记得这个屋子里还住了个男人呢。

　　我打算回去问问他。

　　说起来，要是多娜提拉有一天和别人结婚了会怎么样？

　　我忍不住设想了一下，然后发觉自己也许对她还怀有一些感情。但是和我将要建立的地下王国相比起来，这份感情就不值一提了。

　　小孩子确实很单纯，吃完东西，很快就睡着了。

　　我收拾了一下厨房和碗筷，把房间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离开了汐华家。

　　等我到安全屋的时候天早就黑了，房间里漆黑一片，DIO已经走了。

　　我打开卧室的灯，床上还留着一个浅浅的凹陷，我摸了摸，入手一片冰凉。

　　……对了，吸血鬼本来就是冷的。

　　床头摆着我的相机，下面压着几张照片，我把它们抽了出来。

　　最上面一张是一座城市的俯瞰图，我认出来这是埃及开罗。

　　下面是一个区域的放大版，接下来是精确到街道的照片，然后是一座壮观的古堡。

　　我不禁轻笑一声，这是给了我一张地图吗？

　　我翻到最后一张，脸上的笑容又敛住了。

　　黑发碧眼的小孩子乖乖地坐在床上，一个粉色头发的女人正端着碗给他喂食。

　　她身上仿佛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眼里透出的爱意让我都为之心惊。

　　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情绪，好像有恐慌，有担忧，还有别的什么，混杂在一起的情绪——

　　我攥紧了手中的照片，把它折了两下，在客厅里翻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照片的一角。

　　橘红色的火苗渐渐升起，在黑暗中慢慢舔舐着照片。

　　我的手指感受到了火焰的热度，松开手让它掉到了地上，火光闪了几下，最后一点照片也化为了灰烬。

　　我向后倒在沙发上，把脸埋在靠垫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