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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欺欺人 ...

  •   如果没听他们提起,苏豫樟都要忘了——原来谢韬已经两年没回来过了……

      就如大家所知道的那样:“苏豫樟、钟怡然、谢韬三个人是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这句话所传达出来的信息其实很有限,就好像“苏豫樟和钟怡然这对青梅竹马现在成了夫妻”这句话一样,话本身的信息很有限,多的都是旁人遐想出来的。

      人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唯有变化是永恒的。

      “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最起码能够给儿时的亲密一份认证。许多人不知道,这份认证在最初其实只属于苏豫樟和钟怡然两个人,并不包括谢韬。谢韬是在他们即将要上小学的那个夏天搬到涌宁的。
      那个时候,钟怡然可没现在这样的交际能力。
      古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你就瞧瞧她私下里清高骄傲那劲儿,也绝非一两天能惯出来。她打小就那样,不善人际交往,不爱去理相关的事,前后两者也不知哪个是因哪个是果,所以也不知该用哪个连词去连接两者。
      奇就奇在这儿,钟怡然是个不爱主动搭理人的,谢韬同她一样,但他们很快成了好朋友,然后钟怡然带着老朋友和新朋友玩在了一块儿,最终促成了三个人的“青梅竹马”情谊。

      一直以来,苏豫樟总感觉自己忽略了什么,到现在回忆起来才发觉原来他们几个的相处模式从来只有三种:一种是他和钟怡然两个人,一种是谢韬和钟怡然两个人,再有一种自然就是三个人一起了……
      这也难怪,谢韬去了A国后,在彼此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谢韬从未联系过他,他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习惯,因为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联系的习惯,又上哪儿去不习惯呢?

      不过,就那天晚上大家对钟怡然谈及谢韬时,她所做出的反应看来,他们俩的联系应该保持得很好。

      人世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唯有变化是永恒的。

      小时候的那些乍看之下没有任何端倪的事儿,到现在看哪儿哪儿都有了问题。
      好比苏豫樟和钟怡然,他当时以为钟怡然对他是友情,后来他得知那是爱情。
      那么,谢韬和钟怡然呢?男女之间罕见的纯友谊?
      钟怡然是。谢韬是么?

      苏豫樟想:是或不是,关我屁事!他才懒得想。

      然后,那天晚上他们回到滨江公园后,又吵架了。
      钟怡然真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回来的路上就一直阴阳怪气的,从她今天喷的香水的味道一直嘲讽到她脚上穿的这双高跟鞋的样式。
      “侬咯个宁毛病四都(你这个人毛病是多)!”钟怡然被他气得直接方言都往嘴外冒。
      苏豫樟:“戈侬欢喜吾做撒(那你喜欢我干什么)?还唷吧吾港方言(给还要跟我讲方言),搞得好相撒宁非港似咯(搞得好像谁不会讲似的),侬噌吾叻谢韬啊(你以为我是谢韬啊)?”
      谢韬不是涌宁人,他的家乡在首都京市,他父亲从政,被调到了涌宁这边,所以举家搬了过来。涌宁的方言在北方人听来就跟哪门偏门的外语一样,听懂都难,更别说要讲要交流。而且涌宁市这一片经济发展得很好,许多外来人口,市区里交流普遍都用普通话,因此这个语言环境并不优越。
      苏豫樟和钟怡然两个“涌宁土著”在聊到一些难以翻译成普通话的本土产物时,难免会用到方言,讲了一句两句,不觉就全程方言了。很多时候谢韬也在,他听不懂,也没有插嘴的余地,就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怪尴尬的。
      钟怡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都特别护着谢韬,时刻都记挂着他。她前几次没留神,但在发现这种现象之后,她就开始教谢韬方言了。
      多亏了小钟老师的悉心教导,谢韬虽然还说不怎么好涌宁话,但完全听懂是没有一点儿问题了。

      “关,关谢韬什么事?你想吵架就直说,我哪次不陪你吵?阴阳怪气还要带上谢韬,你有病吧?”钟怡然给他气得怡然讲话都磕巴了,她连珠炮似地反驳了一长串,一直没换气,现在胸口起伏有些剧烈。
      在苏豫樟看来,钟怡然这明显就是气急败坏,因为他在这样不好的语境中提及了谢韬,她就气急败坏了。
      他找她本人的茬儿,她都未必能有这样的反应。

      苏豫樟最后摔门出走了。
      钟怡然杏眼瞪着玄关那儿,开始那只搭在真皮沙发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起来了,等她察觉后松开时,那一块儿皮几乎都要黏在一起了。
      她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一颗眼泪滚落下来,泪珠跌落至她的右手虎口上,很快又一颗,一颗接一颗……
      口腔中根本不存在什么值得吞咽的实物,但她莫名地就有吞咽的欲·望,大约是因为委屈吧。
      她想。

      这半年来,苏豫樟挑衅她,跟她吵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他做这些的时候,都有一些微妙的分寸,会让钟怡然有一点点恼,但绝不至于怒。
      这回不同,他阴阳怪气,他扯上无关的人,走时还摔门来摆脸色。

      钟怡然觉得他今天很过分,不仅是过分,还很奇怪。

      ——他今天没提离婚。

      大概是终于学聪明了,知道就算提了,她也不会答应。
      看在这份上,她可以稍微少生一点气。

      苏豫樟这晚是在刘裕森那儿过的夜。
      兄弟这特别糟糕的心情就写在脸上,特别显眼,堂堂“职业人精”刘裕森看不出来就有鬼了。
      “你怎么了?被绿了?”
      苏豫樟飚了句国骂。
      刘裕森很委屈:“靠!我怎么知道我信口胡诌一下还能扎我老铁的心呢?”
      “滚一边子去吧你。”
      “这我家……嗳,不过话说回来,这确实不该是你被绿的表情。”刘裕森开了瓶威士忌给苏豫樟,“你要真被绿了,应该放鞭炮才是,你那么不待见钟怡然,被绿不是正合你意!”
      苏豫樟闷了一杯酒:“我合你***!”
      刘裕森惊了:“兄弟,你今天脏话有点多哦!到底咋了啊?钟怡然那狠毒的婆娘不会真……”
      “没。老子就是等不及要跟她离了。”苏豫樟皱着眉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下去。

      刘裕森“哦”了声,说:“我之前在电话里问你,你没出声,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离了呢。”
      “问你个问题。”
      “嗯。”
      “你觉着我该和钟怡然离么?”
      刘裕森一下子呛着了,咳到一半就急着说话:“喀……兄弟,喀,一直哭着喊着要离婚的可是你!我,喀喀,我不是看结个婚这么痛苦,要死要活的,我才一直给你出主意。你要不想离就算了吧,啊。毕竟,钟怡然除了那破脾气,是真没什么可挑的。”
      “离还得离。”苏豫樟叹了声气,“就是,你也知道,我跟她一块儿长大的,一直拿她当妹妹看。我只不过不愿意被人绑着,我离婚的目的不是伤害她。”
      “……”刘裕森本想说些什么,想了想,最终也没告诉他就目前钟怡然对他的感情,他要离婚就免不了伤害钟怡然。
      苏豫樟这样的考虑,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他不明白这两件事儿是等同的么?
      他知道的,只是装作不知道。

      去叫一个装睡的人起床,这事儿有必要么?

      今天苏豫樟的反应,让刘裕森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做着性质完全恶劣的事情,他内心愧疚难当,只有这么想才能让他焦躁心稍微好受些。
      苏豫樟想和钟怡然离婚,不想被绑住,他想要自由。
      他的好兄弟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对他说的,他在帮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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