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人生》三河之石

9、常山认祖归宗

　　方子哥见常山这样好吃懒做，便想起常山的亲生父亲王忠来了。暗与王彩霞商议，串联常山父子相认，这样常山便可进城工作，脱离农村农活，保不齐自己还可以借王忠的光，听说王忠在县里当科长了。这样就背着常运来与方淑英，先与常山背地里商量此事，怕常山知道后不肯相认，因为常山打小就随方淑英与常运来共同生活，常运来待他如亲生儿女一样，常山不知自己的出生身世。在方子哥第一次与常山提起这件事时，常山先是愣了一会儿，在方子哥及王彩霞摆明前后厉害后，常山并没有坚决反对，怕生父及其家庭不肯相认及养父不同意。方子哥听后心中暗喜，常山这边算是没有啥问题了。方子哥深知自己的妹妹及常运来的为人，若相认虽然方淑英及常运来会舍不得，但为了常山的前途和今后生活，一定会想开同意的。
　　于是，方子哥背着自己的妹妹及妹夫，只身到县里找到了王忠。王忠多年未见方子哥，一时间没认出他来。方资格只好上前恭维的介绍了自己，王忠想了一下才说是你呀，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方子哥赶紧的将常山与王忠父子相认的想法说给了王忠，王忠起初一愣，毕竟当了几年的科长，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沉默了一会说，这时容我再考虑一下，回家再商量商量。而后打官腔对方子哥说，我一会还有个会，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这事改日你再来咱们再聊。方子哥听后，只好起身从王忠的办公室出来，王忠只起身示意一送。方子哥本想王忠能在县委招待所或饭馆里招待一下自己，结果饿着肚子顶着暴晒的太阳，有气无力的准备离开县城回家。在路过一家路边小饭馆时，肚子饿得饥了咕噜的直响，进屋后只要了一碗打卤面，狼吞虎咽垫补了一下，到长途车站乘车到公社，再步行二十里路傍晚才回到了家。
　　王忠在方子哥走后，自己在办公室陷入了深思。回想自己当年和方淑英离婚时。方淑英为了不影响他的工作和前途，二话没说啥要求也没提，自己一个人抱着还咋襁褓中的儿子，吃力地挥泪而去的背影。自己这么多年来鉴于这个胖媳妇也没打听看望过儿子，没尽一点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感到无比的自责和羞愧。转念一想，自己现在当了商业科的科长了，何不乘在职有权之机，把自己亲生儿子的户口农转非了，在安排个工作，将来帮他成个家，也算你补一下自己的过失与歉疚。于是下决心找机会与自己老婆摊牌说明自己的打算。
　　这天在回家晚饭茶余饭后，王忠像往常一样，随便拿一张报纸胡乱的翻阅起来。这事胖老婆凑过来跟王忠说，我弟家的小三不读书了，十七八的小伙子在家闲着快一年了，相托你帮着安排个工作，做啥都行，国营安排不了，大集体先干着也行。王忠听后，随口说现在哪那么好安排工作，这些年你七大姑八大姨的，安排了多少了。没见胖媳妇再说什么，停顿了好一阵子，王忠见时机成熟了，不经意的说，我那大儿子算起来都二十多了，在农村不知怎么样了，早想把他弄回来，安排个工作，也好让他能有个好的前程。胖媳妇听后，险些火冒三丈与王忠大吵起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正要他帮三办工作，且现不如从前了，叔叔早就退休了，王忠早年是借叔叔的权力，从一个商店售货员一步步爬了上来，可现在人家当了科长了。不如顺水推舟，同意把他的儿子办回来，便说道，老王，你要把你的大儿子办回来，我不反对，你怎么不早说呢？趁现在，你应抓紧吧你的大儿子办回来，早点帮他安个家过他自己的小日子。不过话得说到前头，你的大儿子办回城里后，你要抓紧给他安排个合适的工作，不能到咱们家吃住，你看咱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吃住紧张不说，他们今后很难相处，我操不了这个心。再有不许答应他马的任何补偿了要求条件，立马帮小三安排工作，必须是国营的，工作不脏不累，工资待遇要好。王忠见胖老婆这么说，心里乐开了花，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赶紧满口答应了下来。
　　几天后，方子哥为了更有说服力，带着常山两人到县上商业科，王忠知道是儿子来了，急忙从正开会的会议中出来，将方子哥两人迎进他的办公室，亲自倒茶显得非常客气。再喝了几口茶后，王忠主动说，同意把儿子办进城，再择机安排个工作。方子哥听后更是喜笑颜开，常山就算认祖归宗了。王中想了想又说，他养父那面是否会同意？担心提出补偿等要求。这时已时近中午，王忠让手下在可食堂，安排了一桌子饭菜，宽带方子哥两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忠席间再次提及会否要补偿一事，有些酒意的方子哥一拍胸脯说不会的，我做主了，说完示意常山，常山生平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正大口大口的吞养着，见状点头连连称是。于是双方约好，改日王忠其自带车到方子哥家中，与常运来夫妇见面，认领回常山。临别时王忠还特意嘱托方子哥回家后一定要做通工作，方子哥点头说你放心吧。方子哥与常山一个喘着酒气，一个打着饱隔满意的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来的当天晚上，方子哥来到了常运来家，当着常山的面，把几次与王忠见面和初步达成的意向，说给了常运来夫妇。夫妇二人听后无比激动，常运来更是急的脖粗脸红，大声说不同意，并说这么多年了，他尽父亲应尽的一点责任了吗？现在要儿子来了，早干什么去了？方淑英在哽咽中也表示不同意，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僵局。这时常山来到养父及妈妈眼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这是常山生平第一次给他两跪下，哀嚎着说，你两就同意了吧，我愿意到我亲生父亲那去，你两为我考虑考虑今后生活和前途吧。许久，常运来把常山扶了起来，虽气愤但很心疼他，见常山这么说，在大家面前掉下了泪水，孩子，你想好了，你愿意就去吧，只要你活的开心，今后能幸福，我和你妈啥说的也没有。话后三口人抱到了一起，哭作一团。
　　几天后，王忠带着帆布篷的吉普车如期来到方子哥家。在于常运来及方淑英见面后，都说二十多年没见了，我们都老了。寒暄了一阵后，常运来首先表示无条件同意常山回到他亲生父亲那去，希望她的继母对他好点，并交代王忠说常山不怎么懂事，以后多多管教。王忠向常运来鞠躬以示多年对常山的养育之恩。因县里工作上的事，王忠也没在家吃饭，便带上常山上车急回县城。临行前，方淑英哭的成了泪人，常运来忠告常山要勤快点，以后经常来，这里永远是你的后方。话音刚落，吉普启动飞奔而去，一阵烟尘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待烟消尘散，早已不见了人车的影踪。常琳和常乐得知这个在一起事事必争这么多年的常山不是自己亲兄弟，且已远去了，一脸芒然的表情，真的离开了有些不舍。
　　常山认祖归宗进了县城，改名王成山，拥有了城镇户口，吃上了城里人才能享有的供应粮，这是当年多少农村人的梦想的事情。在未安排好工作前，吃住在王忠家，与两个二十来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住在一间屋里。常山因从小就形成的懒做好吃，看不出别人眉眼高低的属性没有因此得以改善，没几天他的毛病就暴露的一览无余，继母最先看不上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没几天竟出言不逊的训骂起常山来，随之几个弟妹也看不起他，经常说他什么农村人，滚回你的农村老家去等，王忠逐渐发现后，尽管迅驰几个孩子甚至胖老婆，但总是无济于事，反在王忠背后，加倍排斥这个长子。
　　王成山整天在家无所事事，引起吞声的艰难度日。一次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就偷偷地跟王忠说，想回农村家待几天，王忠以他想妈妈了为由，为王成山告假，胖老婆一听，巴不得清净呢，满口答应了。第二天，王忠给了王成山五块钱，让他自己买车票回家，王成山高兴的一溜小跑的回了老家。到老家呆了一些日子，过着不劳而食的悠闲日子，不愿回县城那个家了，方淑英劝他早点回去，他总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托后天的应付，一来二去在家呆了一个多月，直到王忠托人捎信说给他安排好了工作，让他抓紧回去上班，王成山才不情愿地回县城了。
　　王忠给王成山安排的工作是在一个制作TNT的军工厂当工人，工作环境有些艰苦枯燥，可工资加上还有点奖金还不少，且单位有职工宿舍及食堂，也算安排的还妥当。报到上班的第二天，王忠帮他买了被褥及一些生活品，派车送她去上班并开始独立生活。谁知王成山死性难改，不愿按部就班耗时间挨累上班，很快就以这事那事为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请假不去上班，在县里闲逛无聊，骑着花二十元买的一辆旧自行车，穿行四五十里丘陵村路，经常回老家水库或通肯河打鱼。方淑英说他也不听，只能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