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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自九又四分之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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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瞬间已经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一觉醒来,发现那已经不是破釜酒吧,从床上能看到格外灿烂的阳光在空气中勾勒出灰尘的轮廓,散发出七彩光芒,看得他有些茫然。
过了好久他才回过神来。
这里已经不是蜘蛛尾巷的那个破旧宅子,也不是破釜酒吧的客房,甚至不是那个阴冷的伦敦。海风隔着窗子,从缝隙中渗透进来,让空气中都有一丝凉意,还有阳光的味道。
这儿是南汉普顿。
即使他的父亲以断绝关系相威胁,他们也无动于衷——同时他们也没有在破釜酒吧住很长时间。几乎在两天之后,索拉斯就闪电般的在南汉普顿海边买下一座巫师的住宅,然后带着他们可怜的行李搬了进去。他从来不知道这个和他几乎是一起长大的索拉斯-诺兰怎么会有如此多的钱,唯一的解释大概就是他继承到了大笔遗产,可惜那是最不可能的一个解释。以他的了解,索拉斯虽然有时也很奇怪,偶尔教他几句莫名其妙的语言,但至少对魔法世界几乎一无所知。
揉了揉杂乱的头发,他爬起来,对着一面吵闹着“今天你的头发就像雀巢”的镜子整理好自己的发型,顺便推开了索拉斯的房门。
里面没人。
他走下楼梯,对着墙边的石头雕像做了个手势。“拉斐尔,他在哪里?”
“主人在书房。”魔像瓮声瓮气的回答。
这座房子自他们搬进来,就多了四座会动的雕像——索拉斯称之为魔像。房子够大,里面住的活人只有两个人,自然没人指望两个男孩会收拾屋子什么的。好在不久之后就出现了这些魔像,在索拉斯无以伦比的恶趣味下,分别用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大师来命名,这座就是拉斐尔,主要负责日常清洁和保卫工作。
西弗勒斯拿了饭桌上的一只面包,一边啃着,一边走上楼梯。
索拉斯正在写东西,秘银笔尖的羽毛笔蘸上龙血做的墨水,在羊皮纸上划出鲜艳而优雅的痕迹。他轻轻走近,却发现自己不认识哪怕一个单字。随着最后一个句号点在了羊皮纸上,整张羊皮纸的所有字迹都亮了起来,索拉斯小心翼翼的把羊皮纸卷好,放在一个银质小筒里,伸了个懒腰。
这是一张传送术卷轴,货真价实的奥术卷轴。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到斯内普夫人用魔法,他就试着修改自己学到的奥术,让它们能通过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而不是通过魔网运作,而且他也成功了——确切的说,是成功了一部分。除了一些最高级的奥术不能模拟出来,其他的低级奥术已经可以再现,效果完全没有区别。当然,这个世界的魔法体系也相当不错,从他最近弄到的一些藏书中就可以看出。
然后,他看到了西弗勒斯就在书房里,惊讶的看着他。
“早,请坐。”索拉斯愣了一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座魔像就端着丰盛的早餐出现在门口。
“要来些葡萄酒么?或者一些果汁?”
西弗勒斯勉强点了下头,一杯橙汁自动飞到了他面前的茶几上。他端起杯子,刚想说今天就是9月1日,目光突然落在了旁边的一份预言家日报上面。头版头条:魔法部档案馆无数珍贵藏书被盗,部长要求严惩窃贼——还配上了现任魔法部长曼多尔•克拉维比划着手势,怒气冲冲讲话的照片。
他有些不自然的看向了索拉斯手里的那些古老书本。
“这些书是被你偷的?”西弗勒斯指着报纸,他并没表现的有什么意外。“魔法部的奥罗们不好对付吧?”
“不过如此。”索拉斯轻描淡写的说,目光并没有离开手中的书,“话说回来,这些东西还算不错。”
“今天是9月1日。”
“嗯?”
“今天是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西弗勒斯咬着牙说,他觉得自己额头上有种叫青筋的东西开始突突的跳,“你该不会忘了吧。”
“当然没有。”索拉斯挑挑眉毛。“离开车还有两个小时,难道你打算去那个站台上傻乎乎的等两小时?”
“我们现在在南汉普顿!”西弗勒斯终于忍不住大吼起来,“梅林的胡子!这里不通飞路粉,就算用扫帚去伦敦,也要将近两个小时!”
“是么?可我不这么认为。”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发疯!”
“既然如此,”索拉斯轻快的笑起来,用手边的魔杖指向了西弗勒斯。“旅途愉快。”
西弗勒斯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伦敦国王十字车站第9站台上,身旁还有他和索拉斯的两个大行李箱,上面放着一个空的鸟笼:Aves应该是出去玩了,并不在里面。
为什么不早告诉他,他会用这种魔法!
梅——林——啊!
……
……
“天哪,快看!”
一个站台上的年轻警卫拉着同伴的胳膊,让他转过头来。他们看到一个十多岁的黑发小男孩推着有自己两倍大的行李车,向着第9站台和第10站台中间的廊柱重重撞了过去——然后像冰块进入开水一样的消失了。
他们捂住了嘴。
旁边长椅上的一个正在读报纸的年轻人站起身,放下报纸,从西装袖口抽出一只魔杖,挥舞着大喊“一忘皆空”。两人立刻露出茫然的表情,慢慢走向别的地方。
年轻人收起魔杖拿上报纸,重新坐在长椅上,一边读一边抱怨:“这些让人头疼的,从不知道低调是何物的麻烦小鬼们!”
西弗勒斯完全不知道有人在外面满怀怒火的抱怨着他,事实上,他是在满怀激情的怨念着那个把他一个人丢过来的家伙。漆成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旁边,他完全拿这两个硕大的箱子和一个鸟笼没办法,只能傻乎乎的站在那儿干看着……梅林啊,这简直是灾难。
“西弗勒斯!要帮忙吗?”
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看见莉莉•伊万斯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不过她没有那么多东西,只是拿了个一般大小的旅行提箱——这些重量还在正常女孩可以移动的范围之内。
“应该不用。我想某位不负责任的把自己的行李丢给我的家伙在列车发车之前肯定会赶到这里。”
当西弗勒斯说话不连贯或者太连贯的时候,所有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发火的前兆。莉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这些应该是索拉斯的东西……他在哪里?”
“他在外面逛着玩,一会就会回来吧。”西弗勒斯下意识的说了谎。见鬼!我为什么给那个混蛋遮掩!应该把他当作珍稀动物送到魔法部神秘事务司去做解剖实验!
“你今天脸色不太好。”莉莉关心的说。
“我没事。”西弗勒斯摇摇头,重新找个长椅坐下,“怎么这么早?你父母呢?”
“爸爸妈妈送我到这里之后,就去伦敦玩了。”莉莉拿出一本书坐在他旁边,“ 反正他们也无法通过站台上的那个廊柱。”
这个时候站台上还没多少人,他们坐在站台顶棚下的阴影里,西弗勒斯从箱子里随便找出几本书,从中挑了一本。不过来送孩子的家长们越来越多,最后他们不得不收起书,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最近过的如何?”
“还不错吧。”西弗勒斯回答,“最近在海边,空气不错。”
话音还没落,他们就看到一个穿着霍格沃茨校袍的红发大男孩跑过来,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们,“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去上车?再过几分钟火车就要开了!”
“我们在等人,”莉莉说,“我们有个朋友还没到。”
男孩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后面突然传来一阵大分贝的喊声:“亚瑟,你跑到哪里去了!”
红发男孩吐吐舌头,慌慌张张的跑开了,接下来一位有同样红发的妇女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对不起,我们家亚瑟就是这样子,一直慌慌张张的。”妇女温和的对他们笑笑,“不过就算有朋友还没来,你们也确实该上车了——亚瑟,先过来帮这两个孩子把箱子弄上去!”
“那个家伙来了。”西弗勒斯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谢谢您,夫人。”索拉斯从后面走过来,深深鞠躬,“不过……”
他用魔杖指着两个箱子,轻声念了句咒语。一道白光闪过,两个箱子立刻缩小成了几十分之一,他拿起箱子放到口袋里。“十分感谢您的好意。”
……
由于上车太晚,他们好不容易在列车尾部找了个空车厢安顿下来,过了没多久就听到一声汽笛拉响,火车缓缓开动了。看到站台上的那个红发妇女在和她的孩子们挥手告别,西弗勒斯不经意的撇了一眼窗外,拿出一本魔药类书籍继读着。
终于可以安定下来了。
不过他们马上就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索拉斯自从上车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到了现在更是脸色煞白,嘴唇紧紧抿着,不断用手按着太阳穴附近。莉莉仔细观察半晌,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
“他晕火车?”
“没错。”
西弗勒斯耸肩,其实不只是火车,那个家伙几乎晕所有的车船之类——晕车倒是很常见,像索拉斯这种晕所有车船之类的,就可以说是非常奇异了。
其实他倒不是怕高,就算在几千米高空向下望也不怎么害怕;也不怎么怕高速运动,如果骑马的话,骑术还能勉强保持不会掉下来。关键是他不能乘坐除了马车之外的交通工具。这和怕水晕船都是老毛病。索拉斯小时候比较调皮,有一次偷偷骑父亲的狮鹫,没想到狮鹫突然发飙,把他从空中甩了下来,却又偏巧不巧掉进了一座湖里,差点淹死,自那之后就落下了这个毛病。起初只是怕坐在天上飞的交通工具,之后这毛病愈演愈烈,顺带着所有交通工具都晕。
正因如此,他的传送魔法和变化系法术一直都很精湛,极少有出现传送误差的时候,这也算是有失有得了。
问题是现在进入霍格沃茨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坐霍格沃茨列车。
于是索拉斯在车厢里脸色苍白,没精打采的靠在座位上,不断揉着额头。莉莉忙着翻找早已被证明无效的各种麻瓜晕车药,西弗勒斯干脆望着窗外,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当列车售货员敲开包厢门的时候,他倒是没客气,从索拉斯口袋里拿出几个加隆,每样零食都买了点儿放在茶几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也从田野渐渐转换成茂密的树林,突然包厢的门被重重的敲了几下,接着两个男孩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然后急忙把包厢门关上。
“对不起,借这里用一下。”有一头凌乱黑发的男孩左手扶着茶几的边缘,右手握着魔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你们在做什么?”莉莉放下手中的巧克力蛙卡片,仔细打量着这两个闯入者。他们都已经换好了校袍,其中一个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笑得一脸阳光,另外一个长得比同龄人略高些,灰色眼睛里带着顽皮。
“我们不过是给了不识时务的某些人一点教训……”
“……马尔福家的混蛋,而且只是一点教训。”
“一罐黄油啤酒倒在头上而已。”
“不算丢在他袍子上的那堆费力拔烟火。”
望着嘴张大成O型,进入石化状态的莉莉,两个男孩单膝跪地,夸张的摆出古代骑士行吻手礼的架势。“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非常荣幸见到小姐。”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毛,莉莉的脸红了,她伸出手。
“莉莉•伊万斯。”
西里斯•布莱克站起身,抬起下巴,俯视旁边坐着的索拉斯和西弗勒斯。“两位,不想自我介绍一下么?”
西弗勒斯哼了一声,放下手中的书本。“西弗勒斯•斯内普,那边的是……”他看了看在旁边处于半死不活状态的索拉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索拉斯•诺兰。”
就在这时,包厢门再次被重重撞开了,卢修斯•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怒气冲冲的闯进来。
“波特!布莱克!”马尔福咬牙切齿的抽出魔杖,两个跟班配合的把包厢门关上。
布莱克夸张的叫起来。“马尔福先生,您大可不必对我们如此亲切的问候。”
“虽然我们为此用掉了几加隆……”波特幸灾乐祸的接口。
“……我指的是改造您的上等袍子和镀金坩埚。”
马尔福狂怒的扑上来,举起魔杖想对他们念一个恶咒,却猛然闭上了嘴,他看到了靠车窗的那个位置上正在揉着额头的索拉斯,显然上次变成老鼠的经历让他印象深刻。见到对方脸色苍白,似乎不大舒服的样子,马尔福的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
也许今天很适合找场子。
他用魔杖指着索拉斯,慢慢欺进,两个跟班冲向了波特和布莱克。与此同时,西弗勒斯也闪电般的拿出了自己的魔杖。
随着大喊咒语的声音,几道不明颜色的光束闪过。
马尔福被击飞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包厢门,波特和布莱克痛苦的捂着手臂,他们的魔杖安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马尔福的两个跟班——克拉布和高尔——在地上叠着罗汉。
“都滚出去。”
一个声音低沉的响起,他们惊恐的发现这声音来自一直没说话的索拉斯。
“没人敢和我这么说话……”布莱克的眼睛里带着恨意,不过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波特拿走魔杖,拽着他向后退去。
“总会有第一次。滚出去!”
马尔福从地上爬起来,动了动嘴唇,还想解释些什么,但一接触到索拉斯冰冷而危险的眼神,立刻闭上了嘴,然后拉起两个跟班悻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