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黯定局》肥污鸽子

54、第四十六章

　　黑影雨中急行，与深夜城郭融为一体，钻出城外，而他身后的那位却没有那么幸运，闪电劈下来照亮他的身影，被一红一蓝两个影子逮个正着，蓝色的影子一记刀手，直接劈昏了黑影，随后两个人架着他隐匿在古旧的城墙之内，淹没在瓢泼大雨中，
　　“剑南人士？”
　　“太子手下？”
　　“韩辑信使？”
　　死牢里黑暗一片，房屋四角支起的蜡烛根本不顶用，仅是蹲在墙角的可怜光点，从走廊传来的声音悲惨异常，惨叫声不绝于耳，而血腥和潮湿的霉味一直在鼻腔中久久不散，审问的人切切查查讨论什么，而监牢里蹲着的人浑身打颤，把手伸进袖子里在地上扫了扫，驱赶着老鼠，慌张地退向另一个墙角，表情也逐渐失去控制，满目的慌张，
　　“是否苟活若蛇鼠？”女人穿着黑色提花披风，兜帽低低地压着，在地牢里穿行自如，悠然地飘到监牢门口，审讯的狱卒作揖打开了牢房的门，“此般寄余生？”她站在那个人的面前，老鼠仿佛是受到了惊吓，四散逃去，
　　“妖后。”他昂起脖子看着面前的女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若非女人闪躲及时，那口吐沫就落在价值不菲的披风上了，
　　“这身衣服价值不低吧，”女人捏着他衣服的布料，“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如若说忠君为主是败絮，天下忠臣如何说？”他有些发抖，但依旧直视女人的脸，尽管看不到眼睛，
　　“呵，”女人冷嗤一声，“妄自以为救人，实则牵连更多无辜之人，此则为仁义丧失，却不涉忠君与否。”屋里一片死寂，女人灯光下的脸虚虚实实，笑意或有或无，
　　“您大可处斩了我，”他几欲站起，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尚且畏惧蛇鼠，”女人抽出墙上悬挂的剑，比在他脖子边上，但是离得很远，他头上沁出汗珠，双眼紧紧地闭着，女人又是一整冷笑，“何以死惧。”他不敢说话，哼一声也不敢，汗液近乎浸透了衣服，“你父为你保命升迁不惜自己的老命和你两位妹妹的性命，你却在此挥霍，何以尽忠孝仁义之德？”他听到这话不由得心头一惊，抬眼看着女人，女人把剑扔在地上，崩起一地血花，抨击地面的却是木头，男人一言不发，却从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讽刺？你前几日让我除去皇帝，本宫就当讽刺来听，好笑，你就应该多笑笑，呵。”他退出牢房，脸上挂着笑，听着身后的人笑的悲戚，地牢走廊里滴血的声音一分一秒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