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相遇》阿花没问题的

7、第七章

　　“所以说，那天带口罩的奇怪男是你？”
　　莫以安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出门在外，遇事平静，不慌不忙，相安无事。
　　莫以安在心里默默想起自己奇葩老爹不知道何时说过的一句处世名言。
　　沈濯点点头，嘴角的弧度倒是抑制不住的在上扬。
　　真是巧啊，那天他从小径走出来后就立马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刚才那男人很熟悉。这明明就是他不久前才在小树林看到的那个跳广播体操的男人。更有趣的是，在他住进医院后，莫以安作为护工来照顾他时，他当时就立马确定了莫以安的身份。
　　大千世界的缘分总是让人不得不称奇。
　　莫以安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淡漠的眸子里的冷意愈来愈深，像是一汪千年寒潭，一旦对视上就让人入置冰窟。
　　“沈公主真的是很闲啊，连偷窥这种事都做得自然。”
　　也许是莫以安过分生气了，他连给沈濯私下取的外号都直言说上了。
　　沈濯被莫以安盯得有几分心虚。明明是夏季暑热天气，他却徒生一抹寒意。
　　“我那天就是闲逛中无意撞见了。而且我看到后就立马走了。”
　　沈濯目光认真地向莫以安保证，他可不敢和对面这个马上要暴走的男人说他还拍摄了一段视频。
　　莫以安放于桌下的双手握拳后又放开。他收起脸上的不悦，迅速切换话题，他不想和沈濯在这件事上多纠缠，鬼知道他都看到了些什么。
　　“你说你要离院？”
　　莫以安语气淡淡的，他抬眼扫视沈濯，清楚地捕捉到沈濯脸上一闪而过的寒意。
　　“张医生和你说了？”
　　沈濯原本挂在唇边的笑容僵硬的几分，他一点一点收回脸上的笑意，眼帘上细长的睫毛无声地垂下遮住如深井般的眸子。
　　莫以安摇摇头，面色十分自然地回答，“刚才门外偷听到的。”
　　莫以安把偷听两字说的十分自然无谓，仿佛没有察觉自己做的有何不妥。
　　沈濯忍不住笑了出来，原先藏在空气中的硝烟味道消失不见。他双手交叠撑住下颌，招人的桃眸里亮光微闪，瞳孔中映入对面男人的身影，眸中的光亮围绕着那个身影。这是沈濯眼里的莫以安。
　　“病好了自然就要出去了。”
　　听到回答的莫以安眉头微皱，他不喜欢沈濯这副像是逗小孩的语气，就同刚才他和张医生对话的样子。
　　莫以安脑海中非常快的闪过一道光点，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唇边不禁轻轻勾起，胸有成竹的目光落进了眼里。
　　“你在调查沈思南。”莫以安语气笃定。
　　房中的温度似乎在这一刻降至冰点，破窗而进的光线将所有灰尘暴露在自己的光亮中，浮动的粉尘来回飘落，坠落下的不过瞬间就漂浮上来，空气中有暗潮不断地在涌动。
　　沈濯收回自己所有可见的亲近，他吝啬地连个审视的眼神都懒得抛出。交叠的双手已经放下，他单手缓缓叩着桌面，在安静的屋内一阵一阵地引起敲击声。他目光低垂落在桌面上，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不悦和冷意肆意扩散。
　　这才是他吗？
　　莫以安微微一怔，他没见过这样子冷漠的沈濯，印象中他在进了医院以后脸上总若有若无地带上一点笑意，虽然这笑意从来不达眼底。莫以安忽的想到他第一次看到的沈濯，隔着透视镜，刚在张医生面前坐下的他，毫不收敛的暴露着自己的敌意和嘲弄。
　　“你们都姓沈，他应该和你有血缘上的关系。而且你假装精神病进来的目的也是因为他。”
　　莫以安认真地盯着沈濯，不错过他任何一个反应。
　　沈濯静静地听着莫以安的推测，他依旧保持着冷漠平静的姿态，眼底飞速闪过一抹讶然后就犹如一潭沉水，不见波动。
　　“真聪明啊。”
　　沈濯笑了一声，他目光中带着欣赏意味落在莫以安身上。他歪着头，脸上分不出是开心还是恼怒，就这样一直看着对面的人。
　　莫以安也没有避开沈濯的视线，他的唇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他原本想继续说下去，但是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我可以帮你。”
　　莫以安想象中沈濯大惊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听到莫以安话语的沈濯只是轻微的拧着眉头，目光带着理所当然的疑惑和询问与对面男人对上。
　　“你的目的。”沈濯反问他。
　　“单纯好奇你这场剧的结局是什么。”
　　见莫以安把自己所作的一切比作一场剧，沈濯难得好脾气地没有生气。他仰着头后颈架在椅子靠背顶端，目光已经穿过咨询室的屋顶不知道落向哪里了。
　　“好。出院以后我会和你说有关沈思南的一些事。我希望你能在这里帮我找到他。”
　　沈濯的语气很轻松，也很坦诚。似乎他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莫以安参与这件事中。
　　莫以安敛了敛眸子，他倒是没想到沈濯答应地这么快。
　　一丝不对劲从他心里生出，但是他也没有过多在意。
　　他和沈思南的交集，不会有人再知道的。
　　“走了。”
　　沈濯淡淡地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莫以安，嘴角悄然升起一个小弧度，随即又迅速抹平。他单手叩响桌子，吸引莫以安的注意。
　　“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回去收拾行李了。”
　　“你的电话，有他的消息我需要联系你。”莫以安也起身收拾桌面的东西准备离开。
　　背对着他已经走到门边的沈濯眸中多出戏谑的笑意，他扬扬自己的手机，语气暧昧，“乖，这就给你我的电话，有需要时我随叫随到。”
　　不等莫以安发作，沈濯轻挑的语气再次传过来。
　　“一定要存好，备注不要改得太亲密，我怕别人误会我俩。”
　　门外适时走过一个小护士，她竖着耳朵听着门内两人不太寻常的对话。
　　我昏！！！医患爱情？？？
　　新来的小护士感觉自己身边有粉红泡泡冒出，咕噜咕噜，泡泡尽往天上飞去了。
　　门把手拧开的声音惊醒了还是一脸姨母笑的小护士，她慌张地抱紧自己手中的一堆文件，然后匆匆看了一眼咨询室外贴的值班表。
　　张医生？
　　嗯？哪个张医生？
　　小护士躲在拐角，悄悄探头看了一眼走出门的沈濯。
　　由于他是背向小护士往VIP病房走的，所以小护士只能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背影，男子的外套被脱下扣在肩上，细碎的头发在走廊的光线照射下隐隐闪着金色的光芒。
　　小护士立马收回目光平复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
　　张…张医生的小病患看起来有那么点好看。
　　小护士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所以她也没有看到从咨询室最后出来，脸色不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