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树微甜》温酒漠怀

8、第八章 释怀

　　殁树回到家，完成自己学习上额外的任务，躺在墨色的大床上，目光飘向落地窗外。
　　他一个人居住在这不小的屋子里，是一个意外，却也带了几分必然。

　　他出生的第二周，父亲接母亲出院，回家的路上，父亲因他的哭闹而分了神，一个醉酒驾车的司机，将父母的生命夺去，小小的他被护在母亲身下，侥幸活了下来。
　　爱子的去世给他的祖父母带来不小的打击，他们家姓北，父亲叫北树。前十年，亲人们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不姓北，而是姓殁，用来提醒他，自己还没有被亲人们承认。
　　第十一个年头，二老回过劲儿来，他已经因长期沉默，患了轻度自闭症。在叔伯的的引荐下，他开始学习跆拳道，接受心理治疗，以帮助他缓解压力，多与朋友们相处。先是接触到人很好的教练先生，再到后来称兄道弟的罗忻，和许多拥有善意的陌生人，还有肯为他出头的桑白——魔中洛姐。
　　十六岁，在这些人的帮助下，他独自搬出老宅，一个人居住在被自己收拾过的，父母的婚房里。卸下冷漠，只留孤独。

　　第二天，桑百和曼越青相携来到教室。
　　“早安。”殁树对两人点头，温柔的眸光望向桑白。
　　“早安。”女孩儿们落座，翻出书本开始温习功课。
　　四人都是理科生，不过姐妹花成绩偏文，殁树偏理，罗忻...
　　校园生活略显枯燥，经历过又会觉得很美。无论是吵吵闹闹的同学，还是看似高冷不着调，实则温柔的老师们，一切显得珊珊可爱。
　　而校园中最青涩而美好的事，莫过于你喜欢着的她（他），也暗恋着你。年少时，总有为了谁而努力的冲动，愿意因某人的一个小举动，而发生改变。
　　对于罗忻而言，曼越青赌气与他绝交不算是小事，惹哭她也并非他本意...
　　曼越青的喜欢，更是始料未及。模糊的爱意使人进步，罗忻解散了怡众小弟，收敛性格，沉浸于殁树的补习之中。依着自己对曼越青的了解程度，如果他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改变，他们家小丫头估计很难原谅他。不过，这也是应该的。明明互相喜欢，他却和桑白告白，酒精和损友，当真是哪个也要不得。
　　罗忻苦笑，略微削瘦的下巴，两个月分成两年用的痛苦。

　　时光缓缓流逝，转眼间离期末考试已不到一个月。
　　午休时间，桑白抱着化学五三拼命刷题，殁树总结物理知识点，两人隔着一个桌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这时，曼越青推门而入，看这两个学神有些无语，真是为了赢对方，连饭都不吃了。
　　将面包递给两人，坐在桑败的身边，默默翻出昨晚看了一小半儿的小说。桑白看着好友气定神闲的样子，缓缓地叹了口气。
　　曼越青改变了不务正业的罗忻，但他何尝没有改变她，他们一帮精英班的学生，凭实力分班，好友的成绩班级中等，年级前茅，是一点点努力的结果，不存在侥幸上升，而现在...
　　女孩儿小口吃完面包，看着刚巧放下小说的曼越青，神色郑重。
　　“曼曼，有些事...”需要考虑清楚，他...
　　桑白出于友情，提醒到。殁树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落在两人身上。
　　“桑桑，我明白。”女生的脸上有些为难，终是对她摇摇头。
　　“只是...我愿意等他，就像殁树，愿意等你一样。”如果可以，她希望同他一起进步。
　　桑白正欲开口，悄然起身的殁树拍了拍她的肩膀。
　　“白，这是她的决定。”曼越青给了殁树一个靠你了的眼神，男孩儿成功接收后，女生溜了出去。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罗忻毁了她。”桑白推开殁树的手，低头深呼吸，缓和情绪。
　　“白，罗忻为她付出了很多...”殁树半跪在她面前，声音轻哄，没有半分恼怒。
　　“...”桑白沉默不语，抿唇，双手握紧。
　　“白，你护不了她一世……”
　　“她有自己的路要走，即使我们可能看穿了那条路上布满了危险，去提醒她，走路的，仍是她自己。”
　　“白，罗忻不是这条路上的危险，甚至有潜力成为护她走完这条路的骑士。”
　　桑白忽的抱住殁树的身体，用力的呼吸着他周围淡淡的薄荷味。说服自己不去干涉。男孩儿任她抱着，一下一下顺着少女的长发，抚摸女孩儿的头。
　　不久，怀中的桑白恢复理智，勾住殁树的手，轻声道歉。
　　殁树回勾，感受着女孩儿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