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灯》秋壶

5、第四章

　　顾无殇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半晌，用力地摇摇头。
　　“夜阑！你不能去！这是冥界，这里只能用冥力。我知道你们凡间是用的仙力，可管你在人间能排山还是能倒海，在这里都得重新来过！每一个来忘川的幽魂都是如此，无一例外！”
　　夜曲深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盯着他。
　　良久，他生硬的道：“顾幽，我与你同去！”
　　顾无殇顿觉头大，对夜曲深执拗的性子没一点儿办法。
　　他看了看夜曲深，又看了看远方的奈何桥，缓缓舒展开了眉毛。
　　没事，带个人也不会怎么样。至少……
　　“那……好吧！你与我同行，但要每日跟我一同研习冥力，做到了就带你去。”
　　夜曲深看着他，点头。
　　“好。我教你修习仙力。”
　　顾无殇深吸了口气，嘴角挂上了一抹坏笑。
　　“好啊！不过还有，既然你是以跟班的身份去的，就得帮我干些家常琐事。比如拿东西呀，做菜煮饭呀，洗衣粉呀……”
　　一想到夜曲深带着他那张冰清玉洁的脸做家常事，顾无殇便忍不住想笑出声来。虽说心中明知夜曲深不可能同意，但他就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撩拨他的机会。
　　不料，夜曲深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也不对，好像眼底还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戏虐之意。
　　顾无殇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忽然发现这人原来不只是个面瘫呀？
　　“那好，一言为定！明日启程，东西你收啊。”
　　夜曲深还是点点头，一板一眼地走了。

　　一天后·奈何桥头

　　“阿姐，我走了。夜公子与我同去！”
　　黑烟中的女子哼了一声，“一同去便一同去，你要看好人家，千万可别带坏了！”
　　顾无殇嬉皮笑脸的作了个揖，从阿姐手上接过出忘川的通行玉令，笑嘻嘻地道了别，潇洒的随着夜曲深扬长而去。

　　“夜阑！夜阑！等等我！出了忘川你就了不得啦？这还在冥界呢！找方子还得我带路！找不到方子做不了汤，你不也喝不着吗？哎呀！慢一点啊！”

　　夜曲深端坐在一匹正在狂奔的骏马之上；翩翩白衣随风起，一束青丝相伴飘。

　　当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而跟在后面的顾无殇可就没那么体面了：骑在一头早已无心赶路的灰驴身上，驴背上背着还在泛青的橘子一路走一路掉，现如今满满一袋已剩余无多；淡蓝色的衣服上蹭了许多处泥土，显是方才从驴背上摔下来所致。手中拿着一把破折扇，另一只手堪堪抓住缰绳好几次险些又要重蹈覆辙，从驴背上摔下去。

　　看到如此“惨状”，夜曲深不由惊呆了。在配服顾无殇生活不能自理之余，伸手让马慢了下来。
　　“顾幽，你？”

　　顾无殇驾着灰驴，气喘吁吁的“奔”到夜曲深身边。刚一下驴，便插着腰，张口就要骂。
　　“哎呀好你个夜曲深！你看看这衣服也太不经脏了吧，才摔了几下呀？就成这样了？！夜阑，你在故意整我呢你？！”

　　夜曲深见他打扮得着实滑稽，嘴角竟渐渐往上翘了翘，忙别过头，可还是被眼尖的顾无殇捕捉到了这一小动作。
　　“好啊！你还敢整我了你？！”
　　“顾幽，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快！赶路要紧，要不快点到忘忧国，就找不到方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