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今天莽了吗[综恐]》白鹤一只

25、怪谈小镇（五）

　　那边黑衣美正太知道两个玩家有话说，避开两人，绕着别墅转了一圈，在后院发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被强硬拽开车门的黑色汽车与被捆在汽车里的富江。

　　黑衣美正太：“……”

　　有点意外。

　　他本来以为富江会被玩家直接杀死，但她会被祁肆直接捆起塞在车里是黑衣美正太从来没有想过的。

　　之前的玩家即使逃脱了被男主人杀死的命运，也仍旧被富江所吸引，被蛊惑着献出了生命。

　　黑衣美正太和富江对视，对方眼中泪光盈盈，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魅意。

　　看来还是被清洗了记忆，对他没有一点印象也没有。
　　黑衣美正太看着落难的美丽同僚，毫无同情之心，冷酷地想。

　　与其这样无限循环地被杀死，倒不如选择记住记忆，好好配合「规则」的恶趣味。

　　黑衣美正太想了一会儿，在富江哀求的视线中缓缓合上了车门。

　　反正不会死，这之后无所谓了。

　　他转过身，正对上和迟早一起向这里走来的祁肆。

　　“你看到了？”祁肆微微挑眉，“见到你的同僚那样的姿态有何感想？”

　　“和我没关系。”黑衣美正太平静地回应，让开了车门的位置。

　　迟早正因两人的对话而不解，祁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前：“你的职业是司机，去试试那钥匙能不能用来开车。”

　　迟早恍然大悟，兴冲冲地上前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插钥匙，钥匙成功插进去后精神一振，开始点火，点火后转了转方向盘，大喜，朝祁肆喊：“这车是个好车！”

　　祁肆点头算是回应。

　　迟早兴致勃勃，想合上车门却发现卡不上，默了默，看向祁肆，两人对上视线，祁肆无辜地摊了摊手。

　　迟早明白了。

　　他转过头继续握着方向盘试驾驶时才不经意地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被捆在后座上泪光闪闪的富江，吓了一跳，从驾驶座上往外蹦时又狠狠地撞上了车顶，狼狈地跪在车外捂着头痛呼。

　　“肆哥？？？车后座上的是什么鬼东西？？？吓死我了！”
　　迟早抽空问祁肆，声调颤抖，语带泣音。

　　黑衣美正太冷冷地看他，觉得迟早很蠢，为自己被这么个蠢货而套路感到不悦。

　　祁肆回答他：“她叫富江，大概算是占卜师的同僚。”

　　迟早和祁肆都看向了黑衣美正太，他扭头避开了两人的视线。

　　“那肆哥你为啥要把她放车后座？猛一看是真的要人命啊哥。”

　　迟早揉够了头，捂着脑袋从地上站起，他此时仍然心有余悸，从后视镜里看见富江，那感觉就像看见了电视机里的贞子，吓死人。

　　“我本来是想把她藏起来带走，但别墅的男主人没了她后就开始发疯，女主人又想杀了男主人，我最后只能把那对夫妇捆起来。”
　　祁肆上前拉开了后车车门，同时回答了迟早的问题。

　　迟早：“……听起来很惊心动魄的感觉。”

　　祁肆很谦虚：“一般般，很简单。”

　　迟早：“……”
　　看来是真的很简单。

　　祁肆把富江拖出来，自己又坐上副驾驶，朝门外仍然呆呆捂着头站着的迟早招手：“上来吧，看看你的职业到底有什么作用。”

　　迟早看了眼地上挣扎的富江，又看了看一旁神色冰冷的黑衣美正太，疑惑地发问：“我们这就走了吗？她……富江就扔这不管啦？”

　　还有这个黑衣占卜师。
　　他在心里又默默补充了一句。

　　祁肆看了黑衣美正太一眼：“走吧，这个关卡理应是通过了，至于占卜师的话……看他想去哪里。”

　　黑衣美正太道：“我和你们一起。”

　　“嗯，好啊。”
　　祁肆点头。

　　迟早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黑衣美正太爬上后车座，缓了缓才小心翼翼地跃过地上的富江，上了驾驶座。他系上安全带后下意识地想去拉车门，拉了一半忽然想起车锁坏了，只能看着半合的车门在空中微微晃悠。

　　“你有驾照吗？”
　　祁肆抱着包问他。

　　“我拿驾照有一年了……应该还能开吧。”
　　迟早有点迟疑。

　　“嗯，那先出去。”

　　“……从哪里出去？”
　　迟早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找到出去的路。

　　“冲出去，不用走正门了。”
　　祁肆言简意赅。

　　迟早一咬牙，猛踩油门，黑色汽车立时蹿了出去，只留下滚滚尾气。

　　汽车横冲直撞，在到达那层透明的屏障前祁肆睁大了眼，紧紧地盯着前方——汽车完好无损地通过了，随后在一条平缓的道路上行驶起来。

　　仿佛是从一个空间到达了另一个空间，环境和气氛都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那栋别墅所在的空间冷清又沉默，那他们新到达的地方则是活泼而又充满生气。

　　街道上甚至还有零零散散的行人,祁肆甚至看见了奔跑跳跃的狗。

　　字面意义上的十分符合“小镇”一词。

　　突然出现在镇子里的黑色汽车一点也没有引起行人的注意，大多数人的视线都是匆匆掠过，然后逐渐远离。

　　迟早开着车在街道上缓慢行驶，穿过两条街道后他突然说：“我的职业是司机……这样一看，好像就只是个司机而已。”

　　祁肆侧过头看他一眼，诡异地沉默了一小会儿，答：“是的。”

　　迟早：“别同意啊哥！”

　　在小镇里逛了一圈后两人商量了下，觉得就这样开车逛下去不行，便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停车。

　　下了车后黑衣美正太连个招呼也不打便离开了，祁肆看着他离开时的去向若有所思。迟早则在原地蹦了蹦，感叹：“一直踩油门真的很累啊……要不下回肆哥你来开吧？”

　　祁肆弯腰从车里拽出背包，回答他：“那没问题，不过你还是好好研究一下你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吧，你那是怎么描述的来着？”

　　迟早说起这个就气到不行：“「使用带轮子的用具时可以起到与汽车相似的功能」——！！竟然这样说啊！我这次还是第一次在游戏里碰汽车？这技能还不如江焕的念经呢！好歹他可以使劲背经文用在副本里，难道我要去练车给它来个漂移后再来个原地旋转吗？”

　　江焕由于自己的职业是和尚，念经又可以驱鬼，破罐子破摔选择去背《金刚经》，曾在社会主义驱鬼群里吐槽背经文像背绕口令一样总是。

　　迟早很是羡慕他那种指向性十分明显的职业和技能，侦探与和尚，虽然游戏里不怎么出场但也不怎么突兀——可哪个游戏里会有司机这种职业？一般来说开车的司机不是NPC就是炮灰。

　　祁肆把后座底下的棒球棍抽出来递给迟早，听见了迟早的一通抱怨后，冷静地安慰他：“不要紧。”

　　迟早接过棒球棍，听到祁肆干巴巴的安慰有点忧郁：“哥你是不是不太会安慰人啊？”

　　祁肆干脆地点头承认：“嗯。”

　　迟早叹气，握着棒球棍甩了甩，再抬头看时发现祁肆又从后座底下抽出一根手臂长的铁制水管。

　　“……肆哥，你是不是把那别墅给拆了。”
　　他看了看祁肆背上鼓囊囊的背包，又看了看祁肆手里明显是从厨房或者浴室里拆下来的水管，有点懵逼。

　　祁肆想了想：“烧了一个房间，拆了浴室，然后每个房间都翻了一遍……还谈不上全拆。”

　　迟早：“……嗯，确实，毕竟只拆了浴室呢。”

　　但放火烧房间又是怎么回事……？那个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迟早有些遗憾没有在别墅内部多看看了。

　　*

　　在车内往外看时，这个小镇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镇，看起来完全不符合“怪谈”一词，但下了车后两人结伴去附近走了走，祁肆却发现这个镇子果然还是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微妙的安静。

　　没有人的说话声。

　　行人之间毫不交流，隔开很远的距离相对而过，和他们对上视线后也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便移开视线，埋头前进。

　　“是我们太奇怪了吗？”
　　迟早打量了下自己和祁肆，提出疑问。

　　在路上有握着水管和棒球棍的陌生人，不管是谁都会感到害怕，并下意识远离的。

　　“我和你被无视了不奇怪，但每个行人之间也很奇怪——那明显的距离感，一看就不对劲。”

　　祁肆用水管指了指前方相对走远点两位行人，很冷静地说。

　　有一位行人看见了祁肆的动作，加快脚步，急匆匆地从他和迟早面前走过，像逃跑一样慌张。

　　祁肆拄着水管想了想，说：“去找一个人问问吧。”

　　迟早觉得不太可行，毕竟看行人们的样子显然很害怕他们两个，就算问也问不出什么。

　　他跟在祁肆身后，看祁肆拦住了一位过路的年轻人，有礼貌地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或者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迟早：……太直接了！

　　那年轻人一怔，看了看祁肆和迟早，后退两步才回答祁肆的问题：“最近镇上来了一家马戏团，里面有一个很有名木偶师。”

　　他伸手指向南边，那里就是马戏团所在的地方，仔细看的话甚至能看见马戏团的一角。

　　祁肆：“这是你觉得奇怪的事吗？”

　　年轻人：“这是我觉得很有趣的师，如果你要问奇怪的事……最近镇子上有很多小孩失踪了，大人们也死了好几个，所以大家都很害怕。”

　　祁肆将这点记在心里，看年轻人坦荡荡的模样，问道：“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又没做不好的事。”
　　年轻人很是不屑。

　　所以害怕的都是些做了不好的事的人。

　　祁肆听出来年轻人的言外之意。

　　“谢谢，麻烦你了。”
　　他道谢后年轻人向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迟早全程围观，对能够直接向副本里的人询问而感到新奇，见年轻人走远，兴奋地凑上前：“这和RPG真像，问了都会直接说出来！”

　　“毕竟是游戏啊。”
　　祁肆心里想着年轻人刚才说的事情，回应了迟早的感叹。

　　有“马戏团”作为目的总好过漫无目的的瞎逛，祁肆想了想，决定先去马戏团看看，之后再去查探小孩失踪事件。

　　黑色汽车就停在两人问路的地方不远处，他们又回到汽车上，这回是祁肆开车，汽车启动行驶后，祁肆和迟早都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由祁肆来开后，汽车的速度明显变慢了下来，即使换到最大档，油门踩死，速度也缓慢如蜗牛。

　　迟早：“……也就是说这司机必须由我来当才行吗？！别开玩笑了！”

　　气恼归气恼，为节省时间，两人还是靠边停车换了座位。

　　祁肆在副驾驶上舒舒服服地倚着靠背，鼓励迟早：“辛苦你了，加油。”

　　迟早幽怨地看他一眼，化不满为动力，一脚踩死了油门。

　　不过须臾，两人到达了年轻人提起的马戏团前，招牌和装饰都显露出一股陈旧感，门外售票处排队的人寥寥无几。

　　两人停好车，一起去了售票处，祁肆打头，敲响了售票处的玻璃。

　　有人拉开玻璃窗，露出来的是一张相当俊秀的年轻男人的面孔。

　　“欢迎光临，现在只有木偶戏的票哦？可以接受吗？”
　　售票员向两人问好。

　　“只有木偶戏？”祁肆重复了一遍，点头，“可以，请来两张。”

　　在售票员埋头处理票时迟早拉住了祁肆的胳膊，低声道：“我们没有游戏里的钱啊哥。”

　　祁肆面不改色地从右侧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低声回应：“有的，我从别墅金库里找到的。”

　　迟早呆住，祁肆将手里的钞票递给售票员，而售票员抽出了两张纸币后将两张票递给了祁肆。

　　“没问题了，走，去看木偶戏。”
　　祁肆抬腿往里走。

　　迟早亦步亦趋，跟了半程，还是忍不住吐槽：“肆哥，你是怎么想到要拿钱的？”

　　“总会用上的。”祁肆说，“以防万一。”

　　迟早甘拜下风。

　　不愧是他肆哥，又冷静又稳，就算莽也是冷静地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