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博士的回忆录》埃文

1、上

　　我的名字是扎克利·I·X（在这里我用首字母代表我的中间名和姓）今年31岁，在一间医药公司从事药物研发，亲近的人会叫我扎克，而同事们叫我X博士。
　　十年前的事似乎没有影响到我原本的人生轨迹，比如我依然干和我大学专业有关的工作，但我想那些过往一直在影响我，这是一种无形且持久的影响。
　　我并不是想为那段荒唐的经历忏悔什么，事实上我根本没有后悔过，我只是想写点什么，以防有人不幸对我产生过好奇而得不到解答。
　　我人生中的前二十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亚利桑那凤凰城度过。
　　我出生在典型的美国中产家庭。我的父亲生前是一名医生，母亲是家庭主妇。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和我的弟弟妹妹。我父亲在我15岁的时候去世了，对我的家庭来说那是一段非常艰难的时期。为了节省开支我们搬出原来的房子，为了抚养我们，我可怜的母亲开始出去工作。我的自然科学学得不错，尤其化学和生物，但从那开始我就不参加大的竞赛了，因为我还要照顾家务和我的弟弟妹妹，没有时间准备。亲人离世的痛苦加上生活的转变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我心理不平衡。
　　十三年前我被斯坦福录取了，但我还是留在亚利桑那，因为ASU给我的奖学金更多，学费也更便宜。
　　就这样我在新生欢迎会上认识了凯文，或许说凯文·奥狄斯会有更多人认识，毕竟他曾经是小有名气的色情片明星。不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是个放荡的小子，但他能给我一种放松的感觉。显然他崇尚垮掉的一代那一套，我承认那种不羁有很强的吸引力。大概我骨子里也有堕落的因子，我们很快就打成一片。
　　他的人缘很好，认识很多人，从一开学就带着我到处参加各式各样派对。不久一个高我们二年级的学生邀请我们加入他的兄弟会，他是创始人之一，他向我们保证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考核，而且兄弟会的房子房租会比学生宿舍便宜。
　　凯文很有兴趣，我的看法是好吧，无所谓。然后我们加入了，连考核都没有。没有口号，也没有会员等级区分。三个创始人都来自本地的显贵家族，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办一个非常随意的社团。但这个社团不开放申请，全靠拉人。
　　在兄弟会里我又认识了克里斯蒂安、罗伊、肖恩、杰克森等等。第一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大家还是照常上课，照常玩。暑假回来后，凯文告诉我们他暑假去了纽约，为一家公司拍摄了两部影片。没有人感到震惊，反而还打趣他要成成人片明星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身边很多学生都干过这事儿，而且这种事放在凯文身上不算什么。
　　与此同时，那几个创始人开始对我们放手不管，凯文成了我们的领导，他身上有种绝对的领袖气质，大家总是自然而然地信服他。
　　不过凯文那两部影片没有什么水花，这事就告一段落了。在那一年里我交了我人生中第一个男友，我甚至还带他见我妈妈，结果却以被劈腿告终。
　　最戏剧化的是后来凯文和罗伊睡了他后来的男友，还把照片发给他。我的天，简直是天才之举。
　　第三个学年，也就是十年前。我妹妹也上了大学，家里的开销更大了。我母亲给我的生活费越来越少，而我更加努力修学分，写论文，没什么空余的时间去打工了。
　　我们的组织又有了新人，虽然大家需要交的房租平摊下来更少了，手头却似乎更紧了。兄弟会存在的意义之一是社交，可大家都没钱的时候还谈什么社交？
　　不过凯文总是有办法，他又和一些公司联系，去了一趟芝加哥。他回来后叫我们开了个会。
　　我想你已经知道内容了。他说我们内部可以拍摄一些视频卖给一些网站。
　　克里斯蒂安是第一个同意的，当时他刚跟女友分手。他说为什么不呢，起码不是跟陌生人，性不过是一个该死的游戏。
　　好吧，我也同意了。为了钱，为了刺激，为了堕落，我不知道哪个理由更加羞耻。
　　也有人一开始是没有答应的，但他们对这件事也感到新奇。
　　我们挑了一个大家都没课的下午进行第一次拍摄。罗伊是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于是我们决定一起干他。一开始大家都有点紧张，我们用吸水烟的瓶子抽了点叶子。后面的事只要看一下那个视频就知道了，我就不叙述了。
　　从第一个视频，我得到了三千美金。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一次性赚这么多钱。如果你问我对着我的朋友们不会感到羞耻吗？最初可能有点儿，迈出那一步后一点也不……
　　凯文说我们的视频反响不错，应该继续拍下去。于是我们的日常变成了没有课的时候，除了参加派对就是在宿舍乱搞。那一段时间，花在安全套上的钱大概还多过买啤酒的钱。
　　本来我没想过要和凯文做，凯文也一直在犹豫，毕竟我们两个是朋友是兄弟。最终我们还是做了，这没有影响我们的关系，我们已经默认这是一种游戏了。到了最后我几乎和所有男孩都做过，除了克里斯蒂安。
　　克里斯蒂安和凯文一起拍的视频最多。凯文对别人都还算温柔，最多做点恶作剧。但他对克里斯真的很粗暴，只要看过他们的视频的人都知道。他不仅自己对克里斯毫不怜惜，他也要求别人这样对待克里斯。有时候他们也打架，像动物争夺□□权一样，每次都是凯文赢，然后他们开始□□。
　　每当我们问凯文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会看着克里斯说：“他喜欢这样，不是吗？”克里斯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这个红头发男孩这样看起来真的很可怜。
　　我一直觉得克里斯被带偏了，呃…如果他知道我这样看他，肯定很不爽。
　　我们之中的很多人后来都专职拍过成人片，唯一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的是克里斯。他对人很好，几乎是我认识的最温柔的人。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有麻烦的时候，他绝对是最情愿帮你的。而他拍摄的影片，我的上帝耶稣…大概不是给癖好正常的人看的。当然，这两者间没有冲突。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感觉。
　　我在组织里大一共拍了六个视频，和凯文去芝加哥为一个公司拍了两个。花费短短的时间，赚了几万美金。的确会让人产生放弃做研究的想法。
　　不过UCSD的博士录取通知书，还有全奖，使我最终没有走上那条路。搬出那座房子的前一天，我们办了派对，所有人看起来都很高兴，他们祝酒的时候开玩笑地叫我X博士。其实我有点难过，因为我知道这次走出那个门口就意味着，我人生的新阶段开始了，而新开始对我来说总是充满未知和空虚。
　　我离开后，他们也慢慢淡出了兄弟会，新人接替了我们，无论是管理还是拍摄成人片，没想到一直持续到现在，甚至有人弄了专门的网站。我稍微看过后来的人拍的东西，可以说他们在我们的基础上确立了一种风格，但在我看来就是一堆自以为是的小孩子拍出来的垃圾。房间里到处堆满啤酒罐，披萨盒，一群人完全不做安全措施，忽然决定对某一个人发起集体攻击，旁边的人不停地起哄发出恶心的声音，就是他们全部的创新。不过这好像也和我无关了。只是我很好奇创始人对这成为我们兄弟会的传统有什么感想？
　　话说回来，我搬到加州后仍然和大家有联系，但少了很多。上一次大家聚齐已经是九年前了，在肖恩的婚礼上。那个小子让人大吃一惊，大家都以为他喜欢男人，没想到他和一个女人结婚了，而且是目前为止我们当中唯一一个结婚的。我们问他他妻子知不知道我们的事，他说：“当然知道，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觉得他真的很幸运。
　　而凯文和克里斯毕业后搬到了旧金山，依然住在一起，我不清楚他们算什么关系，反正从来没有正式交往过。
　　几年前我去旧金山，住在他们家。半夜我被吵醒了，好家伙，他们又在客厅搞起来，我站在门边看他们，他们问我要不要一起来，我拒绝了。如果是以前我也许会同意。
　　读博士期间，我交往过几个男女朋友，但没有一个是超过两个月的，因为我发现我根本不想和他们上床，准确来说我好像丧失了和别人上床的兴趣。
　　不是不能人道了，是感觉味如嚼蜡，不如自己玩。有三个前任指责我很冷漠，还有一个劝我去看医生。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问题了，但我无意让别人帮我分析。我把这个当做一种惩罚。我自己也很奇怪，难道我也觉得以前做的事是错的吗？不然我怎么会觉得这是惩罚？
　　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上帝是眷顾我的，因为除此之外，我的生活一切都很顺利，我的家庭也苦尽甘来，我妹妹有一份不错的工作，我弟弟比我幸运，他申请到了耶鲁的助学金。我的家人不知道我做过的事，也没有别人认出我。
　　博士毕业后，我搬到洛杉矶，在现在的公司上班。我安于我的生活，闲暇的时候阅读，健身，和朋友聊天，参加派对，认识新朋友，只是不再主动寻找新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