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移船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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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利亚非常不适应现在的这种状态。
从前贝利亚不需要询问，就能从对方的思维活动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即便是实力高强的恶魔，能够给思维领域设下强有力的屏障，他也能用思维触角强行侵入对方的思维——只要他想。但现在，如果不是这张由地狱君主认证、地狱宰相签发的工作证，他根本无法判断对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加州在哪个方向？”他问。
夜妖和梦魔下意识对视一眼。
“加州……挺大的，”梦魔道，“您有具体的目的地吗？”
贝利亚没有回答。
夜妖拽了一把他胆大妄为的同事，态度越发恭敬：“从这里向西，加州就在美国西海岸。如果您找不到的话……”他转脸问他的同事：“刚才买的那份地图呢？”
梦魔这次学乖了，立刻将手中的地图呈给贝利亚，还颇为殷勤地指出了加州的位置。
贝利亚展开地图瞄了一眼，冲他们微微一点头，便离开了。
夜妖和梦魔面面相觑。梦魔问：“买地图的钱可以报销吗？”
夜妖：“……不知道，先跟上面打个报告吧。”
高阶天使的本质就是光，其运动的本质也就是光的运动。由于保持天使之躯的需要，他们不可能完全达到光速——但全力飞行时，速度与光速十分接近。
这一段内容只是为了说明，即便是因为迷路绕了不少远路，贝利亚到达加州理工也只花了相当短暂的时间。
其中包括他返回玛门的办公室索要加州理工的详细地址，玛门忍无可忍之下塞给他一部手机的时间。
他站在其中一幢楼的楼顶上，又低头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定位信息。看来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加州理工的研究大楼了。
贝利亚感觉自己有些困了。他决定先找一个没人的房间睡一觉，反正可以隐去身形，人类又看不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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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埃尔默，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你还好吗？”
埃尔默·威廉姆斯端着餐盘，先往里面夹了两片面包，才看了眼问话的人。
“霍夫斯塔德博士？哦，我很好。”他回答，“你今天怎么一个人？”
对方艰难地张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
埃尔默瞥见了刚走进餐厅的一个高挑的身影。
“我看见你的朋友了。”他冲对方点头，“午安，霍夫斯塔德博士。”
等埃尔默在一张空桌子旁边坐下来，他才叹了口气。
好什么，糟透了。
“威廉姆斯博士。”
这个有些害羞的声音让他抬起了头。“嗨，伊顿。”他问候道，“一段时间没见你了，听说你去赤道地区考察了？结果如何，还顺利吗？”
环境生物学博士伊顿·布朗在他对面坐下来。“是的，”他说，“考察很顺利，收获了不少数据。”他声音有些低，但看得出他很高兴：“你呢，威廉姆斯博士？”
“我还好。”埃尔默叹息道，“只是实验出了点问题，花了些时间补救。”
“出了问题？”伊顿担心起来，“是很严重的问题吗？”
“不算严重。”埃尔默拿起一片面包，“只是细胞培养瓶被今年新来的研究生倒掉了。”
伊顿：“……哦，那还真是个大问题。”
“所以我把那个研究生赶出了实验室。”埃尔默耸耸肩。
伊顿：“……是个好主意。”
埃尔默忽然问：“你有没有感觉有点冷？”
伊顿：“……我没有，是不是今天调整了空调温度？”
埃尔默摇头：“不清楚，可能是吧。”
贝利亚听到这话，低头看了眼自己。
他正站在这个人类身后，隐去了身形，观察这里的人类。让他失望的是，这里的人类跟他在别处见过的没什么两样，也都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只是他们所谈论的内容并不容易理解。
“谁给了你这些人不正常的印象？”他身边实在放心不下跟过来的玛门问，“你不能因为拉斐尔一个天使不正常就以为做研究的所有生物都不正常。人类当中还是平庸的灵魂比较多。”
贝利亚默默转向身后那一桌。
“伙计们，我入选了国防部新组建的激光监测卫星小组。”说话的是个身材不高的男人，他端着盘子坐下来，用兴奋的语气跟他的另外三个伙伴这样说。
贝利亚看了眼说话的人，评价道：“他应该是矮人的后代。”
“没错。”玛门道，“他有沙漠矮人的血统。”
“不是火山矮人吗？”贝利亚疑惑地问。
“是沙漠矮人。别怀疑我了，我这些年看了那么多非人类，很容易辨认他们的种族。”
“不，一定是火山矮人。你如果对着地狱的人口统计档案看了这么多年，你也能分辨出火山矮人和沙漠矮人的区别。他没有沙漠矮人身上那种仿佛烧焦了一样的气味。”
“确实没有，但是别忘了，这是个混血人类，人类的血脉会覆盖沙漠矮人的气味。”
“……你赢了。”
在他们讨论说话的人类血统来自何方时，这张四人桌上的另一个人开口了：“如果我们一定要改变话题，我认为我的话题更有优先权——水豚是一种跟河马宝宝大小相似的啮齿类动物……”
“他该不会就是研究生物学的吧？”贝利亚问，“会是拉斐尔吗？”
“先看看。”玛门道，“研究生物的人类太多了。”
桌边的另外三个人集体沉默了一下。
“这像是拉斐尔。”贝利亚道。“我觉得拉斐尔干得出这种事。只要有他出席的谈判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玛门十分赞同：“确实。”凭一己之力让同桌吃饭的其他人全部沉默，真厉害。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先回过神来恭喜他的朋友。矮人的后裔成功将话题拉回自己身上，接着谈起了他需要接受安全审查的话题。三个人交谈了一阵，提起水豚的那位显得不太高兴。
“我很努力地想让我们的聊天显得更有营养，”他拿起湿巾擦了擦手，“但你们真的让我很失望。”
黑框眼镜试图挽留他并让他继续聊聊水豚，但显然这位水豚爱好者并不买账。他端着餐盘站起来宣布他要独自享受美好的思考时光，让他的朋友们配着无聊的话题继续浪费他们的午餐时间。
人们看不见的两位堕天使目光追随着这个身材瘦高的人类。
“我觉得拉斐尔如果成为人类，他干得出这种事。”贝利亚道，“该不会他就是拉斐尔？”
“不可能，”玛门反驳，“你看他的耳朵和眼睛，很明显他有精灵血统。天使只能把自己伪装成人类，所以他不是拉斐尔。”
“不一定吧。”贝利亚有些迟疑，“……那可是拉斐尔。”
玛门：“……”也是，没准智慧天使真的能做到。
于是贝利亚又把目光转回先前那一桌。
埃尔默和伊顿正在聊不久后的学术年会。
“这次有一个很大的遗传学（Genetics）分会场，”伊顿道，“我想你应该收到邀请了吧？”
“是的，”埃尔默道，“我会在第三天上午的表观遗传学会场发言。”
“我也收到邀请了，”伊顿兴致勃勃，“在第三天的晚上，他们邀请我讲宏基因组学的进展。”
“那真是不错，”埃尔默道，“到时候可以一起吃个晚餐。”
贝利亚问玛门：“移船学（Jonetiks）是什么？”
玛门：“……不知道。”
贝利亚：“你查查看？”
玛门：“我不知道那个词怎么拼。”
贝利亚建议道：“问问他们？他们看起来像是很懂的样子。”
玛门：“在这里？你认真的？”
贝利亚环视一周，餐厅里人很多，但没有一个人看过来——这里的人类都无法看见他们。他摇头：“算了，本来我也没多少兴趣。”他目光移向方才那个精灵的后裔，“那个人看起来是研究生物的，我一会问问他。”
“我还是觉得他不可能是拉斐尔。”玛门道。
贝利亚不赞同地看着他，问：“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走吧，你有点碍事。”
玛门：“……”不知道第几万次发誓再也不管贝利亚的事了。
反正下一次他还是得管，但发誓这种事可以有无数次。
他展开双翼，消失在了餐厅里。
玛门离开之后，贝利亚站在了精灵的后裔身边。这位拥有些许精灵血统的人类似乎习惯了这种特立独行的生活，他并没有在意他的朋友们被他破坏了心情，十分自得地用完午餐，向餐厅外走去。
贝利亚跟在他身后。赤足踩在地板上悄无声息，他跟着人类离开餐厅，走上楼梯，穿过走廊，终于来到一处办公室门前。人类用钥匙打开门，贝利亚跟着走了进去。他伸手弹了一道堕落圣光将门关上，人类似乎也没有在意，拉过面前的白板，拿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贝利亚就在这时显出了身形。
“你好，”他尽可能彬彬有礼地问，“我在找一个研究DNA的人类，请问你可以帮我吗？”
精灵的后裔猛地转过身，手里捏着一支白板笔，棕色的眼睛瞪得很大：“……你是生物学院在这里埋伏我的间谍吗？”
贝利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移船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