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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   瑛姑发话让他们进去,丘处机自然是满心欢喜,当即吩咐尹志平留在原地等候,自己则带了杨康入林。
      师徒两人一进林子,就觉其中方位景致与外面所见全然不同,丘处机虽不擅长奇门遁甲之术,但他见识广博,一看就知林中设了阵法,他扬声喊道:“晚辈粗鄙,尚不识五行八卦之术,烦请前辈撤了阵法,让晚辈入内。”
      只闻瑛姑哼哼冷笑几声,“就凭你,也敢要我撤了阵法?有本事你就自己走进来,没本事,我先前就说过,你从哪来回哪去!”
      瑛姑一再刁难,言语又刻薄,丘处机来此似有所求,只得一忍再忍。完颜康抬头看了眼师父难看之极的脸色,不禁暗自感慨,男子汉能屈能伸这话果然没错。依丘处机的火爆脾气,今日能对瑛姑一再忍让,也算不容易了。
      幸而完颜康前世对古代数学问题、五行八卦这些颇有兴趣,当初看射雕英雄传的时候,黄蓉与瑛姑谈算数这一段,完颜康不只翻了十来遍遍,对此印象犹为深刻。不知不觉中,他更将这林中阵法的破解方法记在脑海中。这时见丘处机实在为难,也就不多想,再次拉了拉丘处机衣袖。
      “师父,先向右前方斜角走十七步。”
      丘处机此刻正是一筹莫展,乍然听完颜康指路,再想起他先前解题之事,虽然心中对完颜康的话还是半信半疑,但当下也不再多管,只将死马当做活马医,仔细数着步子朝右前方走了十七步。
      完颜康再道:“再向左走八步。”
      丘处机依照他的话又向左走八步,走完后再次回过头看完颜康。完颜康细细想了想,又说:“师父,向右斜走十三步。”
      丘处机数着步子往前走,完颜康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回过头去看,只见到雪白的一角一晃而过,待眨了眨眼再看,却什么也没有了。
      完颜康抓了两下头,自从那日梦到欧阳克后,就一直有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可要真有人跟着,以丘处机的武功修为都察觉不出来,自己这两下三脚猫功夫哪能发现?
      可说是错觉,这错觉未免又频繁了点!
      完颜康正抓头,丘处机已走完了步子。
      “康儿,下面呢?”
      完颜康回过神,快步跟上前去,“再向左边走三步……”
      师徒两人,一人指点,一人按指示而行,在这阴暗的树林中曲折前行。就这样一会向右一会往左,走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前面终于出现两间茅屋。只是那茅屋似乎被一团茫茫白雾裹着,师徒两人走得近了,才发现面前是个湖沼,湖中满是污泥,而那两间茅屋一间方一间圆,正是建在这污泥湖沼上面的。
      丘处机看这屋子模样,知道前面还有古怪,但因前面完颜康领了他一路,这下习惯性地又去看徒弟。
      完颜康仔细看了看这屋子,脑中继续回忆当初看过的东西,但这次他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圆屋的门却突然打开来。一个身披麻衫,头发花白的女子出现在门前。
      那女子没管丘处机,却向完颜康问道:“凭你一个小孩子,也能闯到这里,你师父是什么人?”
      此时天色已灰,完颜康武功低微,夜间视力有限,并未看清那女子相貌。只隐约见那女子身形绰约,再听语气声调,当是瑛姑无疑。
      瑛姑问话,完颜康正要答,丘处机却抢先应了起来。
      “这孩子是晚辈的弟子。”
      “我可没问教他武功的师父。就丘处机你那点本事,就连这孩子的都不如。”
      瑛姑又是极冷地一阵笑,笑声听在完颜康耳朵里,只觉得自己后背密麻麻像爬了一层蚂蚁般直发冷。他只知道瑛姑脾气古怪,但却不知道,原来她这么爱冷笑,而且冷笑声夏天可以当空调用。
      而且,瑛姑居然还挑拨他们师徒关系,谁知道丘处机那争强好胜又爱面子的臭道士会不会记仇!
      完颜康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瑛姑这话一出口,丘处机的脸色又黑了一层,说话的口气也比之前冲了点。他朝瑛姑一拱手,道:“我即已到此地,就请前辈告知在下周师叔的下落。全真教现有宿敌寻仇,此事关系全真教一派荣辱,还请前辈指点。”
      瑛姑不理会丘处机,径直凌空踏步而来,伸手要拉完颜康。丘处机急忙一挡,只手将完颜康拉到身后。
      “前辈为什么对劣徒出手。”
      “我见这孩子聪明,想留他在这陪我几日。我肯留他,那是看得起他!”
      完颜康躲在丘处机背后直翻白眼,受了情伤的女人都这么难以理喻吗?从李秋水到瑛姑,再从瑛姑到赤炼仙子李莫愁,一个比一个古怪……
      然而下一刻,丘处机说的话却让完颜康差点惊掉了下巴。
      “烦请前辈先告知在下周师叔的下落,只要寻到周师叔,届时前辈要劣徒陪你多久都可以!”
      完颜康使劲抬了抬下巴,将张大的嘴合回去。
      靠你个臭道士,我好心好意带你入林子,你居然恩将仇报为了师叔卖徒弟。瑛姑脾气这么怪,把我留在这陪她不是害我吗?
      完颜康从丘处机背后探出头去看瑛姑,现在只希望瑛姑怪脾气发作,直接将自己和丘处机赶走。可瑛姑听了丘处机的提议,倒像是挺动心。她想了一阵,居然点了点头。
      “好吧,我告诉你。周伯通被段皇爷困住,我在这里研习算数阵法,苦练武功,就是想有一日去救他出来。”
      瑛姑这话一说,不仅丘处机愣住了,就连完颜康也吃了一惊。
      丘处机不置信地看着瑛姑,问:“段皇爷为人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而且他与家师交好,怎会……”
      瑛姑打断丘处机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道他段智兴的歹毒心肠。段智兴记恨当年我与周伯通之事,又眼红他身上《九阴真经》,故而将他困住,想逼他交出《九阴真经》。你是他师侄,该不该去救他出来?”
      丘处机仍是怀疑,但心中难免有些动摇。当年瑛姑与周师叔之事他也略知一二,若说段皇爷因此记恨周师叔,也不是不可能。再者当年师父去世时,确实是将《九阴真经》交给周师叔保管,这么想来……
      “照前辈的说法,周师叔现在是在大理吗?”
      瑛姑道:“段智兴坏事做尽,恶人自有恶人磨。他为避祸隐居在几十里外桃源县,我画一张地图与你,你依图去吧。”
      瑛姑说完后折身回屋子里拿地图,完颜康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停打鼓。瑛姑骗丘处机去找南帝麻烦,这场面倒和当日她骗郭靖黄蓉上南帝处求医的场景差不多。
      只是眼下丘处机的情况和当时的黄蓉郭靖并不能比,按理他根本不能伤南帝分毫,瑛姑这么做,为的又是什么?
      完颜康想劝丘处机别上当,可又不知该怎么劝。就这犹豫的一会功夫,瑛姑已经拿了东西出来了。
      瑛姑将一红一白两个锦囊交给丘处机,吩咐道:“这白色锦囊中是地图,你到了桃源县地界后再将它打开。而这红色锦囊,你路上千万不可打开,必须得当面交给段智兴。”
      丘处机将锦囊收好,“我这便去向段皇爷询问清楚。我还有个弟子在林外等候,麻烦前辈呆会引他进来。我这两个弟子暂且劳烦前辈照料。”
      瑛姑点头答允,又指了路让丘处机出林子。听得丘处机已去得远了,瑛姑伸手拎过完颜康,“小子,随我进去吧。反正你那师父也回不来了,你就在这陪着我吧。”
      瑛姑说着话,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一头花白头发在夜色中显得刺眼无比,而她面容因剧烈的大笑扭曲,看起来甚是狰狞,“哈哈哈哈……全真教也好段智兴也好,你们害我一生,我要你们全用命来偿!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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