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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白首约否 ...

  •   空气中剑拔弩张,火苗滋滋四起,若不是还有白战名这个长者镇着,白孤宸与杨朔很有可能会大打出手。
      这厢白战名刚想出声缓解现下尴尬、凝滞的氛围,那厢薛淼突然嗷嗷大叫了起来,众人扭头看去,却见一双苍劲有礼的大手正揪着薛淼那精致可爱的小耳朵不放,还恶意地扭了起来。
      “你个兔崽子,成天胡作非为,大老远就听你在那瞎嚷嚷,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老子的脸面都被你败光,你是成心想气死老子”,感这样明目张胆、骂骂咧咧教训薛淼,除了薛不应还能有谁。
      “老头,你放手,你赶紧放手,疼疼疼……”薛淼不停地叫嚷。
      “疼死也好,省的老子眼不见心不烦。”薛不应训斥了几句薛淼,又对着白孤宸道,“白贤侄,我这混球打小就缺娘管教,被我宠坏了,你把他说的话当个屁放了就好,莫要放在心上。”
      “童言无忌,白某省的。”白孤宸端的一副落落大方、大人不计小人过的姿态,明目张胆却又不落人口实地把薛淼的智商和情商都打到稚童的水平。
      “谁是童子,你说谁是童子,本公子早就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哎呀呀。”看薛淼还在不知悔改地叫嚣,薛不应加大了手中的劲道。“老头,你先放手,先放手,这么多人在呢,多不好看,你好歹也给我留点面子。”薛淼弱弱求饶。
      “你连里子都被扯烂了,还要面子干啥。”薛不应毫不客气地奚落,手上的功夫也毫不含糊,薛淼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杨朔听着薛淼的惨叫,面色青黑,很想发作,奈何出手的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这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实在是不好出手,要不然按杨朔往常的个性早就对薛不应动起手来了。其实,这老丈人称的也有点早了,依目前的状况,杨朔的追妻亦或者是追夫之路,怎么看都是路漫漫兮,道阻且长。
      “爹爹,大哥从小到大不都是这个胡天造地的样子,您要真跟他较上劲,还不天天都得被气的呕血三升。”后面一路小跑跟来的薛雨见自小疼爱自己的兄长被自己的老爹当众下脸,有些不忍,赶紧跑来解围,原本薛雨正配着自家老爹在花园里散步,没走几步就听到薛淼侃白孤宸的话,气不过就火急火燎地冲上前去教训薛淼,薛雨追都追不上。
      “再说了,这大哥失踪了这么些时日,好不容易穿山越岭,千里迢迢地回来与我们相会,这一路不知道在外头吃了多少苦,您怎的还舍得下手。”薛雨又加了把猛料。
      因着薛淼和薛雨两人的娘亲走的早,留下两个小儿没人知暖知冷,薛不应心疼的紧,打小就宠着两人,把这一儿一女都给养刁了。
      薛不应听了薛雨的话,有些后悔,悻悻地松了手。
      “给老子好好反省,反省,回头再好好收拾你。”薛不应手下的动作收了,嘴上还是要给薛淼一个下马威。
      脱了魔爪的薛淼哪还会把薛不应的话当回事,纯粹就是纸老虎一枚,一戳就破,薛淼早就摸清底了,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也不会越活越没个谱。当下,薛淼没去理薛不应,反倒是朝着自己的妹妹打眼色。那默契的互动,一看就知道,两人没少干这种一唱一喝的事。
      “年轻人,难免活络跳脱了些,打打闹闹也是正常,咱们这些个半只脚都快要踩进棺材里的老人,看看也就过去了,就别上纲上线地掺和了,难得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还是回内堂再详聊吧。”白战名看这一出闹剧整的也差不多该结束了,适时出声将人引回,所有人都将刚刚那一出放下,挪步到了大堂。
      “白贤侄,你与这女娃娃从那么高的绝壁掉落,还能生还,真是不可思议。”薛不应说话向来都是直白,不懂拐弯抹角,不明就里的人听着,定然隔应的慌,好在在座的都不是旁人,都没把薛不应的话当会事。
      “确实,还得多亏了老天垂怜,赐给我两一场奇遇。”
      “奇遇?什么奇遇,说来听听。”薛不应双唇一张一合,那长须条也跟着一飘一飘的,甚是好玩,像老顽童的嘴角上站着两人小丑。
      “故事颇长,说起来有点费事。”各中曲折真要说起来,要费不少口水,白孤宸觉着人活着就好,各中事故就没必要再详诌,况且自己又不是说书人,遂有意搪塞。
      “长话短说,咱们长话短说就好。”薛不应不依不饶,白孤宸无法,不好太拂长辈的面子。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不知名的长者搭救了我与花颜。”果然很精辟,一句话概括了全景。薛不应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就这样,没了。”没有听到自己所期待的传奇故事,薛不应很是失望,有些不相信地再问了句。
      “嗯。”白孤宸言简意赅。
      “爹爹,人白公子与水姑娘难得死里逃生,人无事便好,你刨根究底,问那些个细节干嘛呢。”薛雨实在是不想再看自家老头子那为老不尊的样子,又见白孤宸明显不想多说,只好出声掰扯,掰扯。
      自家女儿的话,薛不应向来不敢不听,在薛雨的娇喝下,薛不应规规矩矩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自从你二人跌落深渊,外界人士大多都觉着此劫实难有生还之机,是以世人都以为你二人早已遇难,因此,此事还需明文通报来验明正身。”白战名想着那些个不怀好意的流言,心里就不爽利。
      “爹,与其干涩地告知世人我与颜儿生还的消息,何不直接向世人宣告我与颜儿的婚事。”白孤宸给了白战名更好的建议。“颜儿,你觉的如何?颜儿?”
      花颜有些恍惚,没有回应,从方才入城之后,花颜就开始时不时地心不在焉,白孤宸以为花颜是累着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其实是,花颜在看到这些多日不见的面孔,心中那沉甸甸的负重感又涌了上来,算算日子,她南下也有一段时间了,当初是因为担心白孤宸有危,才匆匆赶来,现在局势稳定也没有自己什么事了,耗了这么多时日,阿古那恐怕是有些不耐烦了。想着又要与白孤宸分别,想着自己肩头上神女族的重任,花颜怎能不糟心。
      “颜儿?”白孤宸拔高了声线又唤了声,才拉回花颜的魂。
      “嗯?”
      “颜儿,你可是哪不舒服?”白孤宸忧上心头。
      “没有,你方才说些什么事?”
      “我们直接向世人宣布喜事可好?”白孤宸又再说了一遍,这种事必须得尊重女主人的意思。
      花颜顿了半晌,方才扬起笑脸点了点头。既然迟早要走,那就让自己没有遗憾地离开,与白孤宸的婚礼就当做自己与他这段情缘的美满句点。花颜这样想着,心胸也开阔,轻松了许多。
      为恐夜长梦多,白孤宸的意思是越早办婚礼越好,花颜也正有此意,两厢一合计,就把日子定在了半个月后的乞巧节上。随着喜讯传出,整个沣河城都热闹,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为这一对神仙眷侣修成正果而欢喜。
      说起白孤宸和花颜的婚事,堂内的人又是一阵躁动,一群人喜气洋洋地围成一团就如何办婚礼大谈特谈,恨不得把全天下的人都邀来,共同见证这一盛事。
      与旁人的热络相比,两个当事人反而淡定很多,花颜与白孤宸两人这一路走的曲折,多次分分合合,再加上这回一同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对这些个身外之物都看淡了许多,婚礼办成什么样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人要对。
      两人越过这些个高兴的像是自个要成婚的人儿,虚虚地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地偷偷溜出去了。
      霞光万倾,日暮皑皑。
      花颜与白孤宸将众人甩在了身后,在后院的花园里闲逛了起来。一路花香袅袅,彩蝶双飞,景色美得人心舒旷。
      来到园子中间成片都是花海,拂面而来的微风都是香甜,香甜的。
      白孤宸拉着花颜在花海一旁的亭子里小憩。
      花颜坐在石凳子上,手肘架在石桌上,支着脑袋,晃悠悠地赏着亭外竞相争妍的千花,好花在眼,心情美不胜收,往来的蝴蝶越发地多了,不时地夹杂着几只嗡嗡的小蜜蜂。
      “咦?”花颜惊起地站了起来。
      花丛中的蝶儿越聚越来,落得还很章法,渐渐地拼出了几个字,“白首约否?”
      白孤宸静静地站在花颜的身后,高大的身影将花颜笼住,“刚刚在堂内人多嘴杂,问的唐突,每个正式的求亲仪式,现在补上,可愿与我共度白首?愿否?约否?”声音轻轻落落,说不出的迷人。
      花颜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觉着心中充盈着满满当当的动容。
      有点腻歪,花颜实在是说不出口,只好调笑道,“都说婚姻是女人的重生,这种事情得好好考虑。”花颜就想吊吊白孤宸。
      白孤宸早就习惯了花颜的小矫情,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而走近了一步把花颜结结实实地拢到怀里,“方才你在大堂上可是已经应允了,那么多可当见证,你赖不了了。”
      “你也说了,方才那是人多,不好当众搏你面子,才勉为其难地点头的。”花颜有恃无恐地作着。
      “那你想怎样?”白孤宸反问。
      “就让前面这一群蝶儿来定个答案吧?”花颜指着前面停落地很有规矩的蝴蝶,故意刁难。
      “这还不简单。”只见白孤宸随手摘下几片叶子,在风中一甩,一片片鲜花闻声落下,那些个蝴蝶惊得扑腾着翅膀乱飞。一阵风后,受惊地蝶儿又落了下来,密密匝匝地挤成了“约”字,而刚刚头上摆着另三个字的花儿,在白孤宸的飞叶中咕噜噜地断了一地,落到了泥土里。
      真是温馨不过一盏茶,好好的美景,意境,在白孤宸的辣手摧花下,消失殆尽,花颜原本还不断上扬的嘴角,硬生生地急转直下。
      花颜有些恼,扯了扯,想从白孤宸的怀中挣脱,白孤宸紧箍住不放。
      “你还真是……真是蛮横。”花颜本想给白孤宸摆脸色的,但不知为何话一出口,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反正心意都已经摆在那了,谁还管什么答案不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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