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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兜兜转转 ...

  •   花颜到了驿站,就开始慌慌张张就到处乱找白孤宸的落脚点,一路走了许多弯路,在毒牙族人的指引下总算找到了白孤宸。
      此时花颜正在白孤宸的住处外,从窗外往里看去,就见白孤宸一身红衣,卓然独立,几位毒牙族人七手八脚地为他上下打理衣角。
      窗内一派喜庆,窗外细雨绵绵,花颜就呆立在原地,想去质问,却又不知道应该以什么身份去,去道喜,太过违心,开不了口,脚如千金重,迈不开步,雨打芭蕉,花颜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在白孤宸转头,两人对上眼的那一刻,花颜来不及掩饰现下的狼狈,突然由衷的感谢这场雨,至少能盖住眼泪。
      花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笑起来的,总之,在白孤宸看过来的那一瞬,花颜就那样站着,没有逃,也没有躲,反而扯开一个自认为最美的笑容。
      一直以来花颜都很清楚自己身上的责任,也很明白白孤宸的立场,未来对她来说是一片迷茫的漆黑,情爱对她来说太过奢侈,早在未名岛沉入海底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失去任性的资格。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花颜心中如此作想,她想她该祝福,为这一段懵懂、刚刚发芽的爱情画一个句点,还不等白孤宸有动作,花颜就施施然进了白孤宸的房间。
      白孤宸屏退了其他人,花颜笑笑故做轻松,“恭喜啊,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如此光景。”
      白孤宸有些心疼花颜全身湿透的狼狈,本想上前擦去花颜眉眼上水珠,在空气中的手生生的被花颜的话给压下,原本欢快的心情也僵硬了,“此话何意?”
      “唯祝福矣。”
      白孤宸气绝,就不应该对花颜抱有期待,还以为她来找自己是为了控诉,原来自己在她心里从来都是可有可无,真是自作多情的可笑。
      “多谢”,白孤宸有些受伤,但同样傲娇,也不屑于解释,有些恼就这么硬生生地顶了上去。
      没有解释,没有道歉,自欺欺人都难以让花颜忽略心中那钝钝的疼痛感,两人相对无言,花颜深怕下一刻自己的伪装就全线溃败,赶紧找了个理由让自己离开。
      “明日你就成亲,诸多事情需要筹备,应是十分忙碌,我就不打扰你”,说完也不管白孤宸是什么反应,就往外跑去,却正好与往这方向跑来的巫马撞在了一起,巫马跑的太快冲击的惯性太强,花颜被她这么一撞没法化解冲击力,就这么没有防备地往后仰去,还好白孤宸眼疾手快,闪身上前恰好接着花颜。
      “巫马,何事如此慌张。”
      巫马摸摸了自己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哎呀,还不是那些老妈子,让我试这个,试那个,还神神叨叨地讲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我受不了就往你这边躲了”,解释完,又看向花颜,“不好意思啊,刚刚跑急了,没撞疼你吧。”
      花颜连忙摇头,此时花颜还被白孤宸紧紧地拽在白孤宸的怀里,有些挣脱不开,有些尴尬,又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装柔弱,需人扶,才不会显得唐突。
      “哎呀,我的准夫君可真是丰神俊朗,这可得迷倒多少女”,巫马瞧着白孤宸一身红,很是风骚,俊美非常,溢美之词很自然流出,而后又往里面绕了一圈,没有一个人,让她很是意外,同时也很满意,“白孤宸,你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好在没人,终于可以让我喘口气,看来我往你这边跑,是来对了地方。”
      巫马的话,以及两人轻松、简单的相处模式让花颜觉的扎心,花颜在巫马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自己,曾几何时,花颜也是如此的天真烂漫,但自从走出未名岛,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花颜感觉自己都开始不认识自己了,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花颜开始忧愁,开始算计,开始权衡,开始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白孤宸见巫马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制止,不回应,不承认也不解释,就看花颜是什么反应。
      其实花颜有些想多了,巫马原本就是这样自来熟,从小在族风开放的山野长大,对性别的意识并不是敏感,自从上一回跟白孤宸达成共识,巫马没有了心里负担之后,就开始在白孤宸面前露出本性,像个假小子似得跟巫马称兄道弟。
      巫马看到桌上的吃食,毫不客气就开始大快朵颐,“这位公子,你是哪个氏族的,看你穿着打扮不像是北方人,看着倒像是南方人,难道我母亲还邀请南方的权贵来参加明天的婚礼?”
      公子?花颜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装扮,才想到自己近段时间都是以男装示人,刚刚见到白孤宸心神震荡,女儿心态毕露,哪还记得现在就是妥妥的一枚公子哥。
      花颜将白孤宸推开,白孤宸也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
      花颜整了整理衣着,刻意压低了音质,“我是随鬼戎族阿古那·塔里木首领一同前来的,听闻毒牙族少主即将与白家白二公子喜结连理,如此盛大的喜事,天下共举,当然不能错过,遂厚着脸皮跟着阿古那前来观礼。”
      巫马嘴里咀嚼着美食,没空搭理花颜,只好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
      花颜真的不想再呆下去,“巫马小姐与白公子伉俪情深,炎华实在不好再叨扰,就暂且先行离去,告辞”,花颜直接拜别。
      白孤宸也没拦着,有巫马这么一个碍眼的东西卡着,再好的话也吐不出来,何况两人现在情绪都不是很稳定,赞且放手,让两人都静下也好,回头看着巫马毫不顾形象的样子,很是头疼,自从两人公开布谈后,巫马对白孤宸就不再客气,白孤宸无语。
      “刚刚那个美娇娘是你的旧情人啊。”
      对于巫马的敏锐直觉,白孤宸微讶,没想到平日看她大大咧咧,还有如此心细如发的一面。
      白孤宸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巫马的法眼,“哼,你可别瞧不起人,我毒牙族常年在深山老林里行走,时常都要留意四周的动静,别的不行,但这眼明手快可不是盖的,那小姐姐那么大个耳洞如此明显地摆着,我可不瞎。”
      白孤宸没有说话,原本有些阴韵的心情,愣是被巫马眉飞色舞的傲娇样给逗散了。
      “行了,总归男女有别,男子的寝室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多呆,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巫马根本没有把白孤宸的话放在心上,屁股还是老老实实地扎在凳子上,一动不动,还很热心地八卦起白孤宸跟花颜的故事,“哎,你的小情人是不是来找你讨说法来了,你说你刚刚就这么放她走了,会不会她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以后都不再见你啊。”
      巫马的话简直就是在白孤宸的伤口上撒盐,同时也让白孤宸有很深的危机感,刚刚还阴转多云的心情,现在直接变成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星”,白孤宸直接把一直在树上静静看戏的白星给招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叫白星把巫马给丢出去,白星很无奈,主子的话不能不听,就很客气将巫马给拎出去。
      巫马就这么被白星给拎着丢出了门外,气急。而后,忽然似是想到一件很好玩的事,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乐呵呵地就转身走了,白星看着她这前后的转变,有些好笑,但又直觉有些不妙,暗暗为自家公子祈祷。
      巫马向来藏不住事,想一出是一出,想干什么,心血来潮地就会马上行动,这不一转身,她就堵花颜的路。
      “小姐姐,我明天就要跟白孤宸成亲了。”
      巫马的话让花颜很不舒服,同时也知道巫马的来意。
      “你不要误会,我来不是来破坏你的婚礼,诚心观礼。”
      “我没有误会,我有什么好误会的,误会的是你。”
      巫马的话不明不清,让花颜很难受,只觉得她是在炫耀,刚刚对她的好印象都没有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花颜不想理巫马,扭头就走。
      “欸,你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巫马跳脚,急忙追上前拦路。
      “我跟你无话可说。”
      “先别走,我有一个秘密要跟跟你分享。”
      “我没兴趣。”
      “难道你不想知道,白孤宸为什么要跟我成亲吗?”,巫马一脸奸笑,“想知道的话就乖乖跟我走。”
      巫马的话让花颜举步维艰,虽然花颜很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在意,但身体是诚实,情不自禁地就跟着巫马走了。
      巫马带着花颜越走越偏,让花颜心生疑窦。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别急,到了就知道了”,巫马停了下来,“那就是这了,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那个茅草屋里。”
      花颜不疑有他,绕过巫马就往前走去。
      手刀一起,花颜只觉后颈一疼,双眼一黑就没有知觉。
      巫马扬起手,挑挑眉毛,阴恻恻地裂开嘴,两个小虎牙,闪闪发亮,杠起地上的人就往秘道走去。
      夜晚,白孤宸脑袋瓜里一直回响着巫马的话,感觉像一个诅咒一直在回荡,搅的白孤宸心神不宁,实在压不下心中烦躁,拔腿就去找花颜,但却到处寻不到花颜的踪迹,白孤宸这下真是有些慌,直接就去阿古那·塔里木。
      “这不是准新郎,明日就要成亲了,什么风还能把你吹到我这”,阿古那很不客气地嘲弄。
      “花颜,在哪?”
      “花颜”,阿古那装傻充愣,“不识。”
      “炎华,去哪?”
      阿古那不答,两人就这么对上,这是两人第一次罩面,空气中激荡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感,还是阿古那率先漫不经心地打破对峙,“未归”,不咸不淡地丢下两个字。
      白孤宸还是冷冷地杵着。
      “不信?我既把她带来又何必藏着掖着”,说完转身就走,不理白孤宸。
      白孤宸觉得阿古那没有说谎,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去别处找人。
      山雨又是有一阵没一阵,打的人直发疼。
      阿古那回到房里,招来了影卫,“人呢?”
      “被毒牙族的小姐给藏起来,没有危险。”
      今早花颜急冲冲地跑去找白孤宸后,阿古那后脚就派人跟上。
      “要将人带出来吗?”
      “不用,暗中保护,看戏就成。”
      暗卫领命,无声地消失。
      白孤宸拉着白星找了一晚都没有找花颜,情绪渐渐暴躁,北方不是自己的地方,找个人都相当局促。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白战名危在旦夕,容不得白孤宸推脱,花颜的事只能暂且放一放,等这事过后,再把她找回来,说清楚。
      翌日一早,天边鱼肚白将起,灰蒙蒙,将亮未亮,花颜就被巫马弄醒。
      花颜迷迷糊糊睁开眼,想起身直觉全身无力,想开口说话,也发不出声,只能干瞪着眼,看巫马在那瞎指挥。
      “来巫囚,过来,把这嫁衣给床上的姑娘换去。”
      被唤作巫囚的小丫头吓了跳,“这使不得,使不得,我要是这个节骨眼帮您逃婚的话,族长会剥了我的皮。”
      “谁逃婚了,谁逃婚了,这不新娘好好地躺在这吗”,巫马睁眼说着瞎话,“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就你知我知,不会有别人知道的,要是真出什么事,你就当不知情,全赖在我身上就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番游说外加恐吓,“我告诉你今天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现在已经上了我的贼船,由不得你了”,几句下来把小丫头虎的团团转。
      巫囚有点委屈,又不得不从,“小姐,这怎么帮啊,众目睽睽的。”
      “这样”,巫马招招手,让巫囚靠近,就嘀嘀咕咕悄悄说了通,花颜行动受限,听着两人的对话很是无奈,心里七上八下。
      两人商量的差不多,就开始动手给花颜上妆。
      吉时马上就要到,准新娘的闺房内正在上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哎呀,巫荼姑姑,小姐要悔婚,现在嚷嚷着宁愿去上吊,也不成亲”,巫绮苑就怕巫马会来事,全程都派跟随自己的心腹巫荼来监督婚礼的筹办,巫囚看见巫荼立马上前求助。
      “姑姑,您看小姐都哭成了泪人了,要不您去劝劝族长让她退了婚。”
      巫荼厉声,“不可能,到节骨眼,怎可悔婚,毒牙族不能失信于天下人,况且族长也不可能会同意,今天就算是绑也要绑着上场。”
      屋内的巫马听到巫荼的话,很配合地摔碎了几个琉璃盏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闪开”,巫荼见巫囚还挡在自己面前,有些不耐,将巫囚拨到一边,就要进屋教育巫马,巫囚见状赶紧把人给拦下来。
      “姑姑,你别急,你想看现在小姐情绪如此激动,一时半会,要把她安抚下来也不太可能,况且,吉时马上就要到,时间不等人,硬绑着小姐有点难看,不日……”
      “有话快说,别卖关子。”
      “不如我们直接给小姐下软筋散,这样她就没有力气再折腾。”
      巫荼觉得可行,就要进屋亲自施行。
      巫囚又把人给拦下,巫荼很是不耐,“姑姑,现在小姐正气头上,谁都不见,她一向信任,让我去小姐不会起疑反抗,您去搞不好,怕伤着小姐。”
      “你”巫荼虽气,但也觉得巫囚的有道理,“麻利点,速战速决。”
      巫囚唯唯诺诺地进了屋子,舒了口气,对着巫马打眼色。
      巫囚进去后,巫马装腔作势低嚷嚷几句,两人就偷偷进密室,把花颜给抬出来,剩下的戏就交给巫囚,自己反身退进密室,临走前还不忘再叮咛,“好好给我兜着。”
      一切准备就绪,巫囚就出去像巫荼复命,急急忙忙中也没人发现不对,就把人给扶走了,而花颜全程就如木偶被人摆弄,无力反抗,太阳穴突突直跳。
      婚礼上,白孤宸完全不在状态,就连看到新娘子全身无力也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觉巫马又在整蛊。慌乱中,扶着花颜的侍女一步小心踩到嫁衣,眼看花颜就要倒在地上,白孤宸上前扶了一把。
      手中滑腻的触感,让白孤宸有种说不出的安心,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掌中的柔夷,白皙富有亮度,白孤宸感觉不对,巫马常年在云兽山晃荡,皮肤是健康的麦色,而眼前的人肤色奶白、奶白,很难能跟鬼马的巫马联系到一起,熟悉的气味窜入鼻底,让白孤宸的心脏猛的跳动,按下心下的激动,又近一步揉住花颜的腰身,两人就倚畏着,带着蒙昧复杂的心绪行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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