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你》孑吾

5、第 5 章

　　“中午请你吃饭”晏飏一只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托着头，转向顾小北说。
　　顾小北刚往晏飏那边侧了侧头，阳光晃着他，他使劲眯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
　　晏飏看着他的脸，感觉这小孩挺有意思，又笑了笑。
　　“不用，谢谢”顾小北没抬头，还在看他的历史书。
　　“不客气”晏飏笑着，“麻辣烫吧，门口那家”。
　　“我是说不用，谢谢”顾小北抬起头看向晏飏，晏飏整个人都沉浸在朝阳金色的柔光里，清秀而又温暖。“真是个漂亮的话痨怂包啊”后面这句话，顾小北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下。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晏飏觉得眼前这小孩儿，浑身着一股子倔强，让他很想逗逗。
　　“食堂”。
　　“行，一起”。
　　“大风哥咋来这了，这是来扩大地盘了啊”，早自习刚结束，那个被老师叫出去的东子走到后排，晏飏前面的一个男生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东子跨坐在椅子上说。
　　这会儿呼啦的围到后排五六个男生。
　　“来上学”晏行笑着。
　　“中午吃啥，请你”东子看起来和晏飏很熟。
　　“不用，谢谢”晏飏保持着微笑。
　　“狗肉馆吧，新开的不远”东子就跟没听到一样，自顾的说着自己的话，跟晏飏对顾小北一个样子。
　　“我是说不用，谢谢”。晏飏的回答，基本上也是跟顾小北对自己的态度一样，再明显不过了，他在学话，似乎很享受这种乐趣。
　　顾小北在旁边听的一清二楚，傻子都能听出来晏飏在学自己说话，劈头盖脸来了一句“有意思吗你？”
　　东子往顾小北那边看着，晏飏这边扬了扬嘴角。
　　“大风哥刚来就结下梁子了啊”东子这句也不知道是说给顾小北还是说给晏飏听的，他早就听说一中晏飏他们一伙人了。虽说不是一个学校的，但离得不算远，俩学校打架的事情也有，东子爱惹事打架，但也是看不上那些混着的人，晏飏这一伙这种的，不惹事的一方霸主，东子瞧的上眼，今天就想江湖一杯酒，结个兄弟情。
　　“来咱班了就都是兄弟，下午放学，叫上男生，聚聚”说完东子就起身回座位了。
　　围过来的那几个，嬉笑着说了什么没听清，但的确能看出来东子在班里的地位，坚不不催。
　　顾小北摸不清套路，虽然不太想刚过来就和看起来有点不良的少年有什么瓜葛，但他也不是那种“我是好学生，不能和坏学生一起玩”的三好青年。想着去就去吧，熟悉下班里情况。
　　晏飏是根本没想去。
　　午饭晏飏果然跟着顾小北一起去了食堂，两素一荤，难以下咽。好在晏飏没说什么不着听的废话，俩人这顿饭吃的算是波澜不惊。

　　这一天的课，除了数学课晏飏看了一节课的封皮全英文但谁知道里面是什么黄色小人图的书外，他和顾小北听得都挺认真，和后三排基本昏睡一片的同学一对比，显得格格不入。
　　下午第三四节课自行，英语老师捧着一摞卷子踱着步，悠闲的走进教室，矮胖的身材顶着一颗南瓜似的大脑袋，笑呵呵的堆了一脸肉，把本来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睡醒了的，就起来做套卷子，顺便叫一下旁边没睡醒的”。
　　被压抑着的高二就开启了冲刺征程的学生笑点低，话音刚落，教室里就一片笑声，成功的笑醒了后排睡着的几个女生，顾小北旁边的胖子和晏飏前面的那位还睡着。
　　长久以来练就的睡功，都是真功夫。
　　卷子刚从前面开始往后传，英语老师留一句：“我在办公室，有事找我”，就转身走了。
　　顾小北已经埋头答卷有半个小时了，晏飏还趴桌子上睡呢，顾小北心里合计着，这哥们典型的老师面前的乖乖女，学习成绩一包水的怂货。
　　顾小北其实挺反感给别人下定义，但对于这个晏飏，他就是不自觉的分析着，贴标签。
　　“给我抄一下”晏飏睡醒了，用力摇了摇头，用手搓了搓脸，直接把顾小北还压在手底下的卷子抽了过去，开始抄顾小北已经做完了的选择和填空题。
　　顾小北一阵无语，但还是没说话，就这么等两分钟，晏飏把卷子抄完，又还给了他。
　　原本想着这哥们醒早了，后面的题他自己还没答完，没东西抄了，估计还得睡一会，交卷前抄个阅读，作文怕是要放弃了。
　　没想到晏飏居然翻着自己的卷子，把几页都扫了一下，开始有模有样的答题。
　　顾小北还没答完第三个阅读理解，就看晏飏作文也写满了，趴桌子上又睡了。
　　顾小北看了眼晏飏，晏行半张脸贴桌子上，半张脸冲着他，睫毛又黑又密，不知道是不是后排开着的窗吹进的凉风让晏飏有点凉，他的睫毛颤抖了好几下，顾小北第一次冲着晏飏无奈的笑了下。
　　不知道笑的什么劲儿。大概是觉得晏飏有点好看，有点贱兮兮的，额，非常怂。
　　铃声响了，顾小北帮着晏飏一起把卷子收着往前传过去，晏飏整开眼，看看顾小北，笑嘻嘻的冲顾小北眨了一下眼，顾小北跟着莫名其妙的笑了。
　　“好了，前面几个把这些卷子帮忙往后传，我嘱咐几句”陈升风风火火大步流星的冲进教室没等急刹车就开始喊上了，“都别说话了，要不你们讲够了我再讲”。
　　满教室的说笑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卷子拿回去都认真着做做，不会的周一找老师问问，别拿回家就当烧火棍了，要么就往那一扔，那这卷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嘛，那不都是花钱买的吗！”
　　可能大家太兴奋，这会儿听到这几句，也能笑成一片，顾小北感觉挺神奇，接下来陈升的话，让他感觉更神奇。
　　“这都啥时候了，还想着一周给自己放两天假的，那都是脑子不够用的。现在这时候，谁学谁得，哼，回家的别在外面逛，赶紧回家，我跟你们说，让我看到谁在外面横晃，你瞅着吧，我让你好好晃晃，住校的也别就想着给自己放个假，这都什么时候了，眼瞅着高考了，一会儿出去吃完饭，就照常回来上晚自习，今天你不说学到10点半吧，那咋的不得学到八点，明天后天教室也都开门，这天多好，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的，我跟你们说，这样学习着的日子你们要不珍惜着点，以后你们都得后悔我告诉你们......”
　　陈升还在那诵着经，下面的已经开始嗡嗡嗡的蠢蠢欲动了，一个个跟屁股上蹦了火星似的，左右晃着，收拾着书包。
　　让顾小北感到更神奇的是，他好像从这一系列画面中，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三中每周双休，他瞪着本来就大的眼睛转头看向晏飏，想求证自己的猜想。·
　　晏飏看着顾小北乌黑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笑着说“待遇不错吧”。
　　这岂止是不错啊，放以前学校，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顾小北简直想来个仰天长啸来舒发一下自己此刻兴奋的心情。
　　刚上一天课，就来个小长假，这小小的激动，又把顾小北独在异乡的孤寂的心情压了下去。
　　激动让顾小北犯傻，他冲着晏飏说了句：我先回趟寝室，几点开始？”
　　“嗯？”晏飏已经忘了晚上吃饭的事情，“开始什么？”
　　“......”顾小北心里一阵尴尬，人家东子明摆着是要请晏飏吃饭，顺嘴说那么一句自己还当真了，真是够丢人的，顾小北觉得自己这个情，自作的有点多了。
　　“飏哥小北，晚上7点吧，门口狗肉馆集合吧”东子在前面扯着嗓子喊。
　　“不吃狗肉”，顾小北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说完顿时又觉得自己傻比了。
　　“7点半吧”飏飏看着顾小北，冲着前面说了一句。
　　晏飏本没想着去，他想回去给老妈做晚饭，自从老妈住院以后，他基本就24小时陪着老妈，现在老妈出院了，逼着他出去玩，出来上学，他才偶尔出去转转，但是每天三顿饭，他都变着花给老妈做。现在虽说正式上课了，但是晚饭，他还是想着自己做给老妈吃。
　　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老妈一个人了。
　　但是今天看着顾小北尴尬的样子，他特别想用手在他脑袋上摸一摸，揉一揉，他想不到，男生也能长这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白白嫩嫩的小脸，透着一股青春期叛逆的倔强。看出了顾小北的尴尬，他就没忍心扫兴，再者，出来和同学聚聚，也是老妈希望的吧，他想。

　　“可别再来个打呼噜磨牙的，我可受不了，”顾小北一推寝室门，就听到这么一句，不是东西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没说话。
　　他摸不清今晚吃饭到底有谁，也没好问，在他换好衣服，拎着水壶下楼打水之前，不是东西已经双双下楼了。
　　一直到七点二十顾小北下楼，也没见到老大人影。
　　下午没商量好吃啥大家就一窝蜂的鸟兽散了，也可能是殷承东并没有考虑他的意见，这会儿几个人已经在狗肉馆门口等着了，顾小北和晏飏是踩着点一起到的。
　　“去吃烧烤吧”晏飏没走到地方就冲着这群人说。
　　顾小北看着晏飏大步往这边走着，一身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和小脚牛仔裤，陪着白净的旅游鞋“真是漂亮”顾小北眼神儿有点看直了。
　　“大风哥想喝点了吧，那就涛子家吃点吧”东子做了主，随手叫了两辆面包车，一群人呼啦啦挤上车。
　　都来烧烤，顾小北下车边看到这个不大的烧烤店，这一群人往里来势汹汹的往里走，不像是
　　吃饭倒像是砸场子的。
　　刚一进门，一个端着盘子急匆匆的女人就扯着嗓子喊了句“东子来了啊，上二楼吧，还有个包厢”。
　　“涛子呢，姨”东子边问边带着大家往二楼走。
　　“这就叫他，你先上楼吧”女人说着，端着一盘子烧烤拐进一个包厢。
　　坐了下来，顾小北才有机会认认人，一桌加上他和晏飏，一共10个人，认不认的，顾小北都已经确定了，把班上男生都叫上聚聚这句话是随便扯淡了，至少他寝室的三个，一个都没来，东子旁边还坐了个女生，长得不算漂亮，但看起来小巧玲珑的，也挺豪爽，一路上就听她在哈哈的笑了。
　　“这是大风哥，认识吧，”东子开始介绍，又指了指晏飏旁边的顾小北“这是顾小北，D市转来的，城里人”。
　　顾小北挺反感东子这么说话的，按说别人问他哪个地方的人，说县城地名吧，都没听说过，就只能介绍市名，但从他寝室人的语气里，就听得出，这边的人对D市有着迷之认知，好像从D市来的，就一定是市里人，就一定是有钱的主一样。
　　东子这话刚说完，果然，女生旁边一个剃着板寸的男生来了句“那咋转俺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了，这是上山下乡来了啊”。
　　顾小北抬头看了看他，没等开口，那人好像反应过来了没先问晏飏这茬，紧接着说了一句“大风哥这也赶着来三中凑热闹了，缘分啊”。
　　东子指着说话的人对顾小北说“蒋龙，龙哥，博理一霸”。
　　顾小北对博理这个名，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他似乎不太明白，是不是一中不单成绩碾压三中，一中出来的怂人，都能在一中鸡立雀群，三中这几个所谓的老大，好像都认识晏飏，还挺客气。
　　“迅子，浩子，高一八班的”“老颜，张航，斌子这几个，咱班的，你都认识了”东子继续介绍着。
　　晏飏认不认识这些人顾小北不知道，反正上了一天课，除了晏飏和东子，这五个自己班的男生，他一个名没记住。这会儿知道了，旁边的胖子是老颜，晏飏前面那哥们叫斌子。
　　想到斌子，他又想起了他那个临走也没打个招呼的唯一的朋友，突然有点落寞。
　　“哎，凭啥不介绍我啊，一会儿你先喝三杯”在场唯一的女生终开口说道。
　　“这不最后介绍显得隆重嘛”龙哥在旁边赶紧笑着说，“刘娇，我班的，东子老妹儿”。
　　“妹妹？”顾小北脱口而出，这长得天南海北的。
　　“干的”龙哥说完冲着大家不可言喻的笑着。
　　“滚你妹的，擦”刘娇这巾帼不让须眉的开口脆，惹的大家又是一通笑。“我倒是想让他认我做姐来的，东子还没我大呢”。
　　说话的功夫，服务员已经上了好几盘小菜了。
　　“东哥，龙哥，吃饭不叫我呢，”一个脑门上贴着创可贴的男生拐进来。
　　“这都来你家吃了，还叫你，这不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嘛”，东子说完，大伙跟着哈哈一通笑。
　　“好好好，稍等我一会儿，我再去搬两箱老雪花”，涛子风风火火的转身跑下楼。
　　不一会儿带着俩服务员，果然搬了两箱老雪花。
　　人没落座，先一人分了棒啤酒，“10个人啊，一人四瓶，谁也不能少了，酒可劲儿喝，我请客”，涛子兴奋地快找不到北了，笑的满脸开花。
　　“我说涛子，你是被谁揍傻了，你不算人啊，咋还就10个人，这么开心呢，这脑袋瓜子让谁打的呀”东子盯着涛子这脑门上的创可贴打趣。
　　“除了涛子媳妇，谁还敢跟涛子动手，是不是啊涛子”龙哥一边说，一边招呼大家把酒都满上。
　　“昨儿上午刚答应我，还没处半天呢，龙哥，你班老萨是不是又跳大神了，把肖小批了一顿吧，晚上就给我这撒泼了，这脑袋可不就是她给磕的嘛”，涛子显然不在乎这脑袋上的伤，还沉浸在肖小答应他表白的幸福当中。
　　“老萨那谁也整不了，昨儿数学模拟考，博文尹大仙又满分，我班最高分147，她就抽风了，说李顺超答题要是认真点，也能满分，气儿总得找地儿发，你家肖小就躺枪了，她数学就48分，智商堪忧啊”龙哥没说完就憋不住笑了。
　　“龙哥你数学才打24分，要这么说，你这智商......”没等刘娇说完，东哥就用胳膊搂住刘娇，顺带把她嘴捂住了，“龙哥那是没睁眼答题，睁眼答的话，48分没问题”。
　　大家起着哄，哈哈的笑着。
　　晏飏和顾小北不明所以，看了看龙哥，又看了看东子，心里大概知道这是个什么梗了——龙哥那小眼睛，笑不笑，都跟一条缝一样。
　　顾小北又不由自主的看了晏飏一眼，晏飏似乎读懂了这一眼的深意，立马回了个“滚”给顾小北，凑到顾小北耳边说“哥是内双，但眼睛不小”。
　　顾小北听完，没忍住，低头掩笑。
　　“哎我说，你俩咱还偷偷嘀咕上了，今儿主要就是介绍你俩给大家伙认识的，来吧，也介绍完了，哥几个一起走一个”，说完东子首先举起酒杯，接着大家都一起提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小北基本上没喝过酒，以前班里聚会，也只是喝两杯意思一下，今天看这情况，也不能说自己不会喝了，也跟着一口干了。
　　大家打趣的功夫，烧烤都上来了，这十来个半大的小伙子，没五分钟呢，就把这烧烤吃了个精光，涛子觉得上烧烤太慢，又下楼让他老妈整了点水煮肉片，大拉皮，毛血旺给端上来了，大家一边吃，一边闹，全然没觉得晏飏和顾小北是新人，聊一些班里的趣事，一个个都喝嗨了。
　　顾小北看着大家是喝的差不多了。喝差不多那几位倒是觉得才刚开始，又要了两瓶二锅头，涛子是楼上楼下跑着，没怎么喝，估计这也是涛子妈没管这屋半大学生往死里喝的主要原因。
　　晏飏倒是也一直跟着喝了，顾小北看不出来晏飏是不是喝多了，反正他一直笑着，也不说话，一张脸白里透着白，一点泛红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着大伙是越喝越嗨，越嗨越喝，涛子妈这会儿就不让涛子再搬酒了，让大家坐着聊聊天儿，消消酒气，该干嘛干嘛，这群孩子倒也没醉成啥样，一听不让喝了，那就不喝了，但是胡吹乱侃还是停不下来。
　　东子抱着老颜，一口就亲脸上了，满心满脸真诚的对大家说：“老颜，我哥们，我俩穿一条裤子。”
　　东子没等说完，龙哥叫嚣着：“那还穿一条裤子干嘛，你俩一被窝得了”。
　　东子嘴有点瓢了，“你还别不信，别说一被窝，就我俩这关系，老颜就是吐口口水在这酒里，我绝不含糊喝下去”。
　　“东哥你恶不恶心，你咋不让老颜撒泼尿在你酒里呢”刘娇被恶心到了，咧着嘴斜眼瞅东子。
　　“我擦我信我东哥，多少次我惹事都是东哥帮忙摆平的，我平时对我东哥好，那绝对是把东哥当亲弟弟”。
　　老颜估计是喝蒙圈了，顾小北听不出来这各种奥妙，转头看看晏飏，倏地和晏飏对上眼了，吓了一跳，“你看我干吗？”
　　“你挺有意思呀，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心灵感应呀”晏飏凑到顾小北耳边小声的说着话，一股细细的暖流扑在顾小北耳后，一阵麻酥,“神经病”，赶紧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咱也别吐沫、尿了，老颜你拔根毛扔酒里，让东子喝了”龙哥在一旁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家伙听了，一起跟着起哄，顾小北实在是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就朝着如此傻、逼的方向发展，大家对这么变态的事情如此热衷。眼看着老颜把手伸进裤子，拿出来，往酒杯里一弹。
　　“我擦，我喝倒没啥，我为我兄弟，咋地都行，”东子说完举起酒杯一仰脖，干了。
　　场上气氛瞬间达到了高潮，一屋子的人嗷嗷叫唤，就差把房顶掀开了。
　　“来来来大伙别光顾着唠你们那些老嗑，小北和大风哥在那都多半天没说话了，咱玩点游戏吧”，刘娇在一旁招呼着大家玩游戏，“就数七吧，大家都会吧”，说着看向顾小北和晏飏，顾小北和晏飏纷纷点头，示意没问题。
　　大家伙拿起筷子，就数上了。
　　顾小北不知道晏飏是脑子不好使还是喝多了，一道晏飏那就敲错，满桌子上剩下那几瓶酒，这几圈下来，基本都被晏飏给喝了。
　　他正琢磨呢，东子开口了“不是我说大风哥，你是渴了咋地，咋一到你那，你就喝酒，你瞅着这一会儿连干最后一杯的都不够了，”
　　“是呀大风哥，你要不别玩了，大伙还没喝够呢”斌子也跟着嚷嚷。
　　“那咱就这些酒了，留着吧，玩还是得玩，谁输了，喏，自己喝一杯毛血旺的汤，毛血旺喝光了，就来水煮肉片的汤，咋样”刘娇是一点女生的样子也没有，生怕大家伙喝的不够惨烈，提出了这么美好的玩法。
　　“行啊”，“来呗，谁怕谁”“大风哥你敢玩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表示自己肯定不是认怂的那个。
　　晏飏转头看看顾小北问道，“你能喝辣不”。
　　顾小北一脸看神经病似的回答：“大哥，数着你喝的最多，根本轮不到我”。
　　按照顺时针的玩法，晏飏在顾小北前面，每次没等顾小北开口，晏飏就已经错了，这会儿听晏飏这么问自己，顾小北感觉莫名其妙。
　　游戏重新开始，几圈下来，顾小北已经连喝了四杯汤了，脸都气绿了，实在是受不住了，嚷到：“再喝我这辈子就告别毛血旺和水煮肉片了，太恶心了”。
　　“那你想喝什么”晏飏一脸坏笑的问道。
　　“你怎么就确定我还能再喝呀”，顾小北无比郁闷，估摸着晏飏真是馋酒了，要不怎么一到喝汤，他一次没错，倒霉的自己快把毛血旺的汤给喝见底了。
　　“你自己说的呀，再喝就恶心了，再说一看你就脑子转不过来，每次都输”晏飏眯着眼睛看顾小北，眼神儿都有点迷离，不是一点没喝多，是喝到刚好看顾小北就敢再凑近一点。
　　“之前输了喝光酒的不是你了？你这是玩熟练了是吧，我只是不太会玩这个游戏”，顾小北不服气，晏飏的眼神儿看的他心里有点发痒痒。
　　什么毛病，难道自己喝毛血旺喝醉了？
　　“我要不是看你不能喝酒，之前那几杯酒，也得是你的”，晏飏又凑到顾小北耳边，顾小北甚至能感受到晏飏柔软湿润的唇有意无意的一下下的碰着自己的耳垂。
　　“你......”顾小北原本要说的话，被晏飏凑近带来的气息给淹没了，忘了要说什么。
　　“行了行了，你俩怎么老嘀嘀咕咕的，就你俩是自己人，我们都是外人似的”，刘娇看到晏飏又凑到顾小北耳边，有点看不过眼。
　　“涛子，下楼整瓶酱油和醋，不能喝汤，酱油醋，来一杯也行”，龙哥这时候往椅子后一靠，扫视全场，觉得自己给了一个更嗨爆全场的建议。
　　“行了，不是我舍不得我家那点调料，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咱改天再喝”涛子瞅着大家，自认为自己在全场唯一还保持理性的人，应该出来主持一下大局。
　　“得，赶客了，那咱就最后走一个，杯中酒，都端起来把”，东子这会儿酒劲也过了，这点酒对这些学生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个把小时就缓过来一点了，大家伙一提了最后一杯。
　　一群人闹哄哄的下了楼，东子也不知道是怕大伙没喝尽兴，还是自己没尽兴，还嚷嚷着问道要不要去KTV，斌子说了一句11点封寝,赶紧回去宿舍，东子瞬间就拽上了，叫嚷着：“就楼下那俩保安，给他个胆子，让他拦我试试”嚷完了，倒也消停的跟着大伙一起拦下两辆面包车，“谁不回宿舍回家的，坐前面那辆，回寝室的跟我坐后面这辆”。
　　“行了，你赶紧上车吧，这一车人喝这样，谁还回家，都回寝室猫着吧”龙哥把大家都催上车。顾小北和晏飏坐一个车上，顾小北看了看晏飏，晏飏会意似的说：“顺路，过了学校往前两个路口到我家”，说完眯着眼睛笑了笑。
　　顾小北觉得自己肯定是喝多了，晏飏的笑容，让自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只是，不敢直视，又有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