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番外五 赎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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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是顾向薇和段震的忌日，和顾家人心情不同，天气是个大晴天。
“看完你父母，也去和你爷爷奶奶聊一会儿吧。”顾向北抱了抱段阳阳。
段震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大学毕业以后，父亲也因病去世了，他们就只有段震一个儿子。所以真正说起来，段震结婚之前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
顾向薇和段震走了之后，段阳阳真的只有小舅舅和外公外婆三个亲人了。
现在，小舅舅成为了他在这个世上最亲密的人。
每到这一天，顾向北心里的负罪感就会更重，头几年的时候，他都不敢来姐姐姐夫墓前祭拜，他问心有愧。
这些年好了一些，但是这一天的前后半个月，情绪还是会受到影响，有时候折磨得狠了，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走吧。”
董孝凝和顾腾海早早就到了，这几年他们都是分开来墓园的，谁都没有提出来过，但是莫名其妙又顺其自然地，两边就这么分开了。
“是黄玫瑰。”董孝凝轻声道。
“我妈妈喜欢这个花。”
段阳阳似乎也陷入了回忆里，那些伤痛并没有痊愈，只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已经能够承受了。
“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董孝凝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聊他们之间的感情。
顾向北和段阳阳确定关系的日子，是段阳阳十六岁的时候。
“十四年了。”顾向北低头看向他的姐姐，照片里的她还停留在四十岁的样貌。
“也就是向薇去世的那一年。”董孝凝唏嘘不已，说起来她这个外孙，年少时期真的经历了太多波折。
惭愧的是，很多痛苦还是她和丈夫施加给他的。
“向薇，段震，今天妈在这里要替你们做一次主了，你们的弟弟和儿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分不开了……他们过得挺好的，妈已经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你们也同意吧！”
顾向北震惊地扭头，看向他的母亲，端庄、保守的母亲，竟然在这个日子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顾向北和段阳阳都很激动，他们听到了一声“咔哒”，压在他们肩头的枷锁终于打开了，段阳阳看着他妈妈的照片，流着眼泪。
他有千言万语想要扑在母亲怀里对她讲，可是现在眼前只有冰冷的墓碑。
他跪在父母面前，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睁着一双含着泪的眼睛，看着旁边的顾向北，顾向北感觉到了小外甥的想法，心里微微一动，也随着段阳阳跪在了姐姐姐夫面前。
“爸妈，我和小舅舅是真心的，他很照顾我。如果你们在天有灵，一定也看见他是怎么对我的，儿子真的很知足，很幸运！你们，你们放心去吧……”
顾向北微微侧着身子，让段阳阳能靠在他的怀里。
董孝凝的泪一直没有断过，顾腾海毕竟是军人出身，再多的情绪也都被他习惯性压在心底了。
他们看着两个孩子，心里百味陈杂。
不管怎么说，经历了那些伤痛才真正明白，一家人齐齐整整在一起才最重要。
人们总是在抗争过程中忘了最初的目的，本意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好，可最后真正举起刀伤害自己孩子的，却是口口声声说着最爱孩子的父母家人。
这些年董孝凝和顾腾海老两口也看开了许多，他们也在犹豫，有些话要不要告诉儿子和外孙。
再等等吧……他们曾经说过，要带着那个秘密直到进坟墓的。
晚上顾向北和段阳阳回家的时候，沉重的气氛散了很多，得到家人的支持和谅解，给了他们喘息的空间，也给了他们更大的勇气。
“今天我来做饭吧，舅舅。”
“我们一起做，舅舅给你打下手。”
“行，我们也给我爸妈做几个他们爱吃的怎么样？”
“再好不过了。”
段阳阳最近一直跟着顾向北练厨艺，用他的话讲，等舅舅老了，家里就要他来照顾了，虽然离着顾向北老的动不了还有漫长的岁月，可是男人也喜欢听甜言蜜语，小外甥这句话让顾向北感动得不行，从那之后可以说是手把手教小外甥做饭。
这是这个师傅当的太不放心了，洗菜了怕“徒弟”冰手，切菜了怕“徒弟”切手，炒菜了怕“徒弟”烫手，搞得段阳阳的厨艺一直长进不大。
今天他在准备饭菜的时候充满橙诚意，虽然手艺一般，但是丰盛的一桌子菜摆出来，还是很有成就感。
他们摆了四副碗筷，拉出四个座位。
时间到了18：35，顾向北和段阳阳坐在座位上，他们心中怀念着逝去的亲人。
顾向北今天不想以弟弟的身份陪姐姐姐夫吃饭，而是想以段阳阳爱人的身份，陪自己的“岳父岳母”。
这份禁忌的爱情，让他得到无限快乐，同时又让他背上了沉重的罪过。
今天，他们两个备受折磨的心得到了救赎。
顾向北感激他的姐姐姐夫，把段阳阳带到了这个世上，同时又托付给他。
他可以用自己的命去保护他的小外甥，爱他、宠他、照顾他。
“舅舅，我们一起看电视吧。”吃完饭，段阳阳起来想收拾桌子，顾向北拍了拍他的腰，让他去客厅歇着。
段阳阳有些无奈，还是听话地坐到沙发上等他小舅舅。
顾向北给小外甥的爱情，总是带着卑微和小心翼翼，下意识的讨好和习惯性的忍让，也许是因为年长他十岁，又或者因为他是他的长辈。
霸道的同时又带着强烈的不安，段阳阳知道，他只能用更多更多的爱，投入更多更多的感情，才能让小舅舅那颗不安的心安定下来。
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那么一天，在小舅舅眼里，他们之间的年龄差和血缘关系，是这辈子都无法逆转的东西。
没关系的……他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以陪他度，还有漫长的路陪他走，还有无数美好的景色陪他一起欣赏。
顾向北，你愿意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番外五 赎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