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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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美国。
利睿约程颜吃饭，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地点约在学校附近一家环境优美的咖啡厅。程颜到的时候，利睿已经在了，看上去很严肃，恩，好像还有一点紧张。双手握着杯子，捏得指尖发白。程颜坐下来，先给自己点了一杯热可可，然后伸手覆上他的双手，解救快要被他捏碎的杯子。再换了位置，从他的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拢在手心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程颜温柔询问。
“有件事，我想应该和你坦白，并且向你郑重道歉！”利睿平静了一下心绪，决定稍微铺垫一下之后直奔主题。虽然已经做好了承受怒火的准备，但还是好紧张。他端起咖啡，想先喝两口咖啡，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再继续说下去。
“这么严重，难道是你劈腿啦？”程颜很是随意的打趣，利睿刚喝的咖啡一口喷了出来，然后开始惊天动地的咳嗽。程颜一边给利睿递纸巾，一边摸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霍霍，好险，辛亏没有坐在你对面，不然，你得喷我一脸的咖啡伴口水。那你就真的死定了！”程颜真心诚意的感到幸运，感觉躲过了一劫。但是利睿一听，咳得更撕心裂肺了。
“我，咳咳咳咳，没有，咳咳咳咳咳，我没有劈腿！”利睿一边咳嗽一边急忙澄清。
“我知道我知道，开个玩笑嘛，你干嘛这么不经逗！深呼吸、深呼吸，来喝口水，有没有好一点呀！”看利睿咳得这么厉害，程颜立马就心疼了，一边给他端水顺气，一边解释，收获利睿一个大大的白眼。啊！苍天呀，为什么有人连翻白眼都这么帅，颜狗的春天！
“思远背着我调查了你的背景，对不起！可是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的意思。你能相信我、原谅我吗？”被程颜这么一闹，自己这么一咳，利睿终于不再那么紧张，恢复正常状态。
“那我也要道歉吗？我早就调查过你的背景了，很早很早的时候，还没开学的时候，你和你的家族都很有名，网上有很多很多科普帖八卦帖，我在论坛扒了好多帖子。我要道歉吗？”
“那不一样，不是一回事儿！思远是找侦探社查的。”利睿解释。
“那岂不是还要花钱？这样算起来，你们比较吃亏呀！”利睿败给她的脑回路，逻辑鬼才！
“吃亏是福！”利睿放弃治疗，自暴自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颜捶桌大笑。利睿受不了被其他顾客围观的目光，把她圈进怀里以吻封缄。世界果然安静了。
一个深吻之后，程颜害羞的把脸埋进利睿的怀里，利睿失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一接吻就害羞，一害羞就把脸埋起来。看着胸口毛茸茸的一坨，利睿抬手开撸。头发滑滑的，脑袋暖暖的，摸着真舒服。程颜抬头炸毛，我是宠物吗？有毛你就撸，还有没有节操了！
“我在论坛上看见过很多你家的八卦，牛逼轰轰的，以前不敢问你，要不咱现在看下，在线吃瓜？”程颜笑嘻嘻的怂恿，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不等利睿回答就掏出手机打开论坛，随意一搜就好多帖子。霍霍，这么多，厉害！你随便点一条。程颜拿手肘戳利睿，利睿随便点了一个。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碰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看起八卦来，某论坛的某八卦帖：H市三大家族，是三足鼎立还是重新洗牌？
李氏家族，H市三大家族之首，房地产起家，现任掌门人李余松为H市首富。李氏家族所经营的生意以地产和金融为主，李余松本人被称为“亚洲股神”。商业帝国李氏集团旗下有H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李氏地产和H市最大的金融公司李氏财经企业公司，控股H市煤气有限公司，李氏朵亚国际酒店、H市轮船航运有限公司、东亚银行有限公司。李余松老谋深算、利益至上，擅长抄底，H市两次金融危机时期，他都把握时机以低价抄底H市的楼盘，为其首富地位奠定坚实基础。近年来因对H市经济信心不足，其商业帝国重心已逐步移至海外，但其实力及影响力并无任何下降。独女李心洁，美貌与智慧并重，做事利落干练，颇有其父之风，是李氏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李余松对其视若明珠、爱之如命。其妻早逝，但有红颜知己相伴，因顾虑爱女感受，并无结婚打算。
霍氏家族，H市三大家族之一，航运生意起家，家风森严，为保家族长盛不衰，嫡系子孙只能从政或者从商。霍氏现任掌门人霍宏宇是著名的红顶商人、红色资本家。不仅是商业巨子，还为国家做出过卓越贡献，官方认证的爱国商人，最高曾任全国政协委员。原配早逝，前后有三任妻子，但子女均原配所出，现任妻子原为他的护士。一生传奇，清正睿智，是霍家的灵魂人物，虽然退休了，但人脉和威势依然还在。长子霍运开，现任H市副市长，省政协委员，H市下任市长热门人选。长孙霍思明，霍运开长子，H市工商局局长，青年才俊，政治前途一片光明。次子霍运启，现任霍氏企业董事长，霍运启独子霍思清为霍氏企业继承人。霍氏家族所经营的生意范围较广，包括航运、造船、地产、港口、工程、酒店、体育、基金等等。而且投资遍布全国，并不只是在H市投资。由于旗下企业均未上市，故无法估值具体财富，但仍然稳坐H市三大家族之一。据传霍氏企业继承人霍思清痴恋李氏千金李心洁，奈何李氏千金倾心利氏公子利睿。好一出豪门爱恨情仇三角大戏。
利氏家族，H市三大家族之一，也是三大家族中最神秘的一支。□□起家，五毒俱全，虽已洗白，但仍有□□势力，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利氏家族所经营的生意，可谓包罗万象，除地产及物业收租外，还包括了酒店及投资控股。主要财产包括了上市公司利氏集团，利氏集团旗下有H市最大的商业房地产公司之一利氏地产、H市最大的高奢服装品牌ChYan（查恩）、利苑国际度假酒店、利都国际连锁商务酒店、利氏保险、利氏证券。除此之外还控股为华半导体公司、H市商业银行、S市利苑国际度假酒店、B市利苑国际度假酒店、H市仁爱医院等。每年家族收入的10%用于慈善，资助的学生大多进入利氏旗下企业。现任掌门人利向南，中年丧子，狠辣决绝，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利氏旁支被其打压的毫无存在感。深爱其去世的妻子，据传其妻肖似同为H市四大家族之一的李氏集团千金李心洁。利向南有意让其独孙也就是利氏继承人利睿求娶。利睿目前就读于美国帕森斯设计学院建筑设计专业，同时已拥有H市大学的金融与计算机双学位，能力出众、才华斐然。和李心洁同为四大家族第三代，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郎才女貌。若利氏与李氏强强联合，H市的家族势力将重新洗牌。
程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利睿：“不是，没有，一点都不熟！”
程颜：“门当户对？”
利睿：“新世纪新时代了，门当户对早就落伍了！”
程颜：“郎才女貌？”
利睿：“我根本不记得她长什么样，真的一点都不熟！”
程颜：“你很想记得？”
利睿：“不想！一点也不想！”
程颜：“人家说长得像你奶奶！”
利睿：“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这回事，他们造谣！我等下就打电话让法务部给这个楼主寄律师函。”
程颜：“你这是恼羞成怒！”
利睿：“我这叫维护正义！”
Ps：躺枪的某楼主：〒_〒鸣~~
程颜：“霍家是思远他们家？”
利睿：“是。”
程颜：“那为什么他学医呀？他们家不是只给从政从商吗？”
利睿：“所以思远已经被赶出家门了？”
程颜：“那他生活费怎么办？为什么还有闲钱找私家侦探？”
利睿：“他生活费我给的，可能给多了！”
程颜：“扣他生活费！”
利睿：“好！”
Ps：躺枪的霍小远：〒_〒鸣~~
“颜颜，以后，你有我，我就是你的亲人，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你再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知道吗？”利睿想起那份调查报告，心疼的把程颜拥进怀里。程颜从善如流的躲进温暖的怀抱，两只手环住他的腰。比起亲吻，她更喜欢拥抱。像被捧在手心里，自己就是他的全世界；又像他被自己捧在了手心里，抱住他自己就抱住了全世界。拥有和被拥有都是幸福的，没有正面和反面，两面都是幸福！翻倍的幸福！
“颜颜，你愿不愿意搬到我那里住？”利睿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的问，担心她不答应，又补充到，“我的公寓有三个房间，现在只住我和思远两个人，还有一个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你搬过来住，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都在一起了，你觉得怎么样？”利睿有些向往起那样的生活了。
“不如，我们顺便把霍小远这个大灯泡赶出去吧？”程颜笑得满脸狡黠，“生活费被扣了，住的地方也没有了，好惨！”她幸灾乐祸。
“你不是不生气了吗？”利睿无语，这明显就是在小心眼的使坏嘛，我要不要帮兄弟一把，如果帮了，会不会反而把自己也搭进去啊！可是，不帮的话，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
“我只对你不生气，只有你！”程颜笑眯眯的看着他，甜言蜜语信手捏来。但，怎么那么受用呢，被哄的全身舒爽。仿佛被女皇赐了一块独一无二的唯一的免死金牌。利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脸上凌厉刚毅的轮廓，瞬间温柔起来，笑容如冰雪般融化。
“思远和我一样，从小父母就不在了，被爷爷带大。但是他比我可怜，我是利家的独子，爷爷对我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所以我可以任性，也可以闯祸。可是思远不一样，霍家的孩子多，霍老爷子又严厉，难免有不周全的地方，所以他从小就很乖。可能是物极必反，长大后，他就放飞自我了。他违背家训坚持学医，而且直接无视了霍家和霍爷爷的反对。霍爷爷一气之下就把他赶出霍家了。”利睿帮霍小远卖惨。
“亲亲我睿，不伤心了吼~”程颜主动献吻安慰。
“我在和你说思远！”利睿哭笑不得。
“那看在你的面子上，勉强不赶他出去了，让他给我们做长工！”程颜一副我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那什么时候帮你搬家？”利睿急不可耐。
“两天后吧，我需要时间整理东西！到时候让霍小远来做苦力！”程颜小心眼发作，利睿笑说好，给她顺毛。
利睿的公寓，在大扫除。
“为什么突然要大扫除？而且为什么要亲自动手，为什么不找阿姨来打扫？”霍思远一边吭哧吭哧地拖地，一边问那个突然爱生活爱劳动正在擦玻璃的男人。
“我向颜颜坦白我们调查她的事情了！她知道是你找侦探社调查的，好像有点生气！”利睿扔了个手榴弹。
“靠，太过分了吧，你这个重色轻友，出卖友情，卖友求荣，有异性没人性的蠢货。你就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为什么要投案自首、不打自招？就算你非要投案自首，为什么要拉上我？”霍思远被利睿蠢哭，又为自己有这么个猪队友而感到深深的悲伤。
“她后天开始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你还得做苦力帮忙搬家！”利睿接着扔下一个深水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利小睿，我要掐死你！”霍小远呆滞了三十秒后，扔下拖把大叫着向利小睿扑过去。两个幼稚鬼开始了你追我跑的游戏。
利睿的公寓，搬家结束。
利睿和程颜正式开启了他们的同居生活，如果忽略霍思远这个三千伏的人形大电灯泡的话。
利睿：“为庆祝颜颜搬家开启新生活，我们干一杯！”
程颜：“感谢两位帅哥帮我搬家，两位辛苦了！”
霍小远：“不辛苦不辛苦，应该的！”
利睿&程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思远：“......”
霍小远内心os：“我以后就要过这种，每天被闪瞎、每天被虐狗的悲惨生活了吗？〒_〒鸣~~”
“那个颜颜，之前调查你是我不对，我道歉，敬你一杯。喝了这杯，咱们就一笑泯恩仇了，以后不许翻旧账！”霍思远站起来举杯，利睿笑而不语。
“霍小远，你给了侦探社多少钱呀？还能要回来吗？你个败家子，就知道浪费我亲亲睿的钱。你想知道啥，直接问我呀？浪费钱，浪费可耻！”程颜一饮而尽，然后开启吐槽模式。利睿欣慰，我家颜颜真懂事真会持家！
霍思远自闭。
同居生活欢乐多之梦想：
电视机里某综艺节目某导师：“你的梦想是什么？”
程颜：“我的梦想就是，像猪一样，被人投喂、被人圈养。”
利睿：“被人拉去屠宰场！”
程颜：“......”
霍小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居生活欢乐多之胖了：
程颜：“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利睿：“没有。”
程颜：“有腹肌吗？”
利睿：“有。”
程颜：“几块？”
利睿：“一块。”
程颜：“少吃点！”
利睿：“我今天晚上吃的是蔬菜，清汤寡水。”
程颜：“不，有鸡蛋，还有俩！”
利睿：“程扒皮！”
霍小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居生活欢乐多之介绍女朋友：
利睿：“你给霍小远介绍个女朋友吧！”
程颜：“他喜欢什么样的？”
利睿：“他说只要不是你这样的就行！”
程颜：“让他孤独终生！”
利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同居生活欢乐多之英文诗：
程颜：“给我读个英文诗吧！”
利睿：“为什么要读？”
程颜：“为了，拨动我的心弦！”
利睿：“When You Are Old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 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程颜：“好苏好苏好苏 ▽，我的心弦快要拨断了！”
霍小远：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屋顶！〒_〒鸣~~狗粮吃到想去天台！
春节越来越近，离别的话题却无人敢提起。最后还是霍思远受不了，利爷爷不去骚扰自己的宝贝孙子，却对霍思远一日三问。
“利小睿，你爷爷每天一日三餐的节奏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到底怎么想的啊？这又不是靠拖就能解决的，回不回你总得给个准话吧！”霍思远乘程颜有课不在，拉住利睿，不再纵容他的逃避。利睿是真的没有想好，一边是自己唯一的爷爷。自己在外求学，未尽孝道，如果连春节都不回去，那真的是太说不过去了。可是，颜颜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他不知道颜颜以前是怎么过春节的，他不敢想也不敢问，他心疼。如果带颜颜回利家过年，两个自己最爱的人都在身边，那是最好最完满的了。可是，他知道不可能，且不说爷爷还不知道颜颜的存在，利睿也不敢轻易让他知道。利向南是传统的大家族掌门人，就像霍思远说的，老爷子不可能轻易接受颜颜这样的身世背景，他只能徐徐图之。如果处理的不好，不但无法在一起，还有可能伤了颜颜。利老爷子铁血一生，他对利睿柔软，但对别人，一向都是铁血手段的。
“让我再想一想！”利睿还在纠结中，霍思远无语。
“今年除夕，你和阿冰陪爷爷过年吧，我不回去了，我不想留她一个人。”利睿在百般纠结中，终于艰难的做了决定。爷爷还有很多人可以陪他，但颜颜，只有他一个人。霍思远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十分欠揍。
“那你好好编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理由，不然利爷爷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的！”霍思远提醒他，过年不是你想不回，想不回就能不回的。
利睿头痛。
其实不止是利睿，程颜也在烦恼这件事情。以前都是在叶家大宅过年的，再以前，她和爷爷两个人过年。现在，爷爷不在了，她也离开叶家了。平常还不觉得，春节，万家团圆的时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无依无倚，什么叫孑然一身！她没有想过利睿会陪她过年，利睿有家、有亲人，理所当然是应该回家团聚、喜迎新春的。所以，当利睿告诉她，想陪她在美国过年的时候，她的震惊清晰透明。
“不行！”程颜想都不想就果断的拒绝了，利睿同款震惊。
“我会和盆友过年！”程颜撒谎。
“什么盆友？”利睿追问。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间至痛至憾！就像我爷爷，无论我多想再和他一起过年，都是做不到的了。睿，你还可以。如果你不回去，你以后想起来，会后悔，会歉疚的。”程颜忽略了利睿的追问，直接讲事实摆道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是你...”利睿还想再说什么，但被程颜打断。
“我们还这么年轻，还有一辈子的时光，不必争这朝夕。而且，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感受一下也是不错的呀！”程颜哄他。
“新婚！”利睿重复，笑的不怀好意。很好，很会抓重点，程颜捂脸，我刚才说了什么？
这场争论在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里，甜蜜结束。他们都没猜到开头，也都没猜到结尾。
当霍思远突然发现利睿的公寓，又重新回到了有一个房间空着的状态时，果断决定先行回国，留利睿和程颜过一下腻歪的二人世界。
利睿回国倒计时最后一天。程颜掌勺，利睿配菜，一肉一鱼两素一汤总共5个菜，两个人吃，有点丰盛哦。他们一起吃了晚饭，象征性的互相给了压岁钱。然后利睿洗碗，程颜刷锅。接着，两个人扯着一张毛毯窝在沙发里看租来的电影，一室缱绻。那是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岁月了，平淡温馨，岁月静好。电影是《暮光之城》，他在她耳边重复电影中的台词，低沉性感的嗓音流泻出一腔深情。
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is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浮世万千，吾爱有三。
日，月，卿。
日为朝，月为暮，
卿为朝朝与暮暮。
梦总在最绚烂的时刻惊醒，仁爱医院VIP病房，窗外月华如水。
利睿再次醒来，已是深夜。霍思远坐在利睿的病床边，静静的看着他，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利睿回望他，依然是无悲无喜的眼神，他没有出声，他在等，等着霍思远的责难，等着霍思远的咆哮，等着霍思远的气急败坏，等着霍思远的无可奈何，等着霍思远放他自生自灭。
“睿，我问你，我，阿冰，还有利爷爷。我们，真的那么不值得你留恋吗？一丝一毫都不值得吗？”霍思远哽咽地问到，一行清泪划过眼角，他立刻用手捂住了眼睛。一个大男人，一个一院之长，就那样像个孩子一样，把脸埋进双手无声的哭泣。
利睿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为了他们，如果不是为了爷爷，为了这些兄弟，他怎么会苦苦挣扎这么多年。他早就倦了,也厌了，他想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苍茫浮生一开始就注定了伤人。
他也曾问过天，问过地，问过诸天神佛，这世上的人那么多，不幸的又有几个，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可是，天地不语，神佛无应。他在绝望里挣扎沉沦、无处可逃。
“求你，求你不要放弃！”霍思远红着眼睛求他，“现代医学发展很快，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只要你别放弃，一定会有希望的！睿，你相信我，再坚持一下好不好？”
“是我太自私、太懦弱了！”利睿懊恼地自责，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的软弱。他到底在做什么？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爷爷要奉养，还有利氏集团要扛。他的兄弟还在战场上为他拼命，他却只想着投降。他真的是太混蛋了！
“思远，对不起！”利睿道歉，沉默片刻后继续说，“我会坚持，不会再轻言放弃。”
“好，一言为定！”霍思远抓起利睿的手击掌，破涕为笑。
病房外，阿冰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几次想破门而入，但又忍住了。直到此时，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安然的放回肚子。
人间一曲秋肠，天上月自成伤。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