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平行世界》云卿归乡

43、第四十一章

　　先不论身处霍格沃兹的观众、教授和魔法部是如何反应的，与伏地魔面对面接触的哈利却是被剧烈的头疼弄得几乎想要跪倒在地。

　　他其实一直无法得到这个问题的解答，为什么遇到任何和伏地魔有关的伤疤就会疼呢？这自然不太可能是莉莉的魔咒的保护——这也太疼了。最后他得出一个猜想，这可能是伏地魔两片灵魂的共振。不过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也并不好奇，谁叫勇于分裂灵魂的目前只有伏地魔一人为众人所知呢？

　　哈利强行支撑着自己忍受住那股火辣辣的疼痛，他看着彼得匍匐到伏地魔脚边，颤抖着亲吻伏地魔的黑袍；又看着伏地魔触碰了彼得手臂上那红色的纹身，直至那个图案变化成了黑色的巨蛇。

　　这下卢修斯和斯内普也确确实实感应到了手臂上的灼热，他们短暂地交换了视线，卢修斯便在不少观众忙着幻影移形回家的间隙中，也回应了伏地魔的召唤。

　　就在卢修斯幻影移形的前一秒，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胳膊。然而咒语已经发动，被塞入橡皮管道的感觉已经向全身袭来，直到再次稳稳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卢修斯才对身边的德拉科投去震惊的眼神。

　　却是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身边身着黑袍带着兜帽的食死徒已经排成一排跪下了。卢修斯无奈地抿了抿唇，帮德拉科带好兜帽，拉着他跪了下来。

　　而被留在原地的纳西莎瞬间脸色煞白，她虽然知道德拉科和哈利的感情，但是为了哈利去直面伏地魔实在是…太鲁莽了。纳西莎匆匆站起身，就往小天狼星那里走。

　　德拉科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让卢修斯和纳西莎有多担心，但他同样在意之前被打晕的哈利。
　　他借着微弱的光芒，挣扎着看向被捆在墓碑上的哈利。

　　哈利这时也看向了突然出现的德拉科。两人就这样无声地注视着对方。

　　目光对上的那一刻，德拉科似乎感觉到哈利的眼睛瞪大了一瞬，像足了以前自己逗他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震惊的事情那样。如果是平常，自己这时候大概早就揉乱了哈利的黑发。但现在…他只是觉得很难过，明明伏地魔影响的是整个英国魔法界，但是被予以重任的确是这个十四岁的少年。

　　甚至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有了“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称号。魔法界每个人都对此啧啧称奇，可是谁又真的了解他在麻瓜亲戚那里的待遇呢？就是他第一眼见到哈利，他甚至都不会将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和这样的名声画上等号。

　　诚然哈利是很厉害的，魔法石、密室、魂器，到现在的火焰杯，无一不表现出他惊人的实力，可这是应该的嘛？没有人生来应该肩负这样的责任，纵使这责任会带来多少的名声，对那人来说也只会是沉甸甸的压力。对哈利了解得越多，德拉科只越觉得心疼。

　　衣袖突然有被人重重拉扯的感觉，德拉科迅速回了神，接收到父亲不赞同的眼神后，乖乖地低下了头，不再看向哈利。

　　而伏地魔很快便来到了卢修斯和德拉科跟前，一条体型很大的巨蟒也盘旋在伏地魔脚边。看到德拉科，他略带兴味地弯下了腰，魔杖搁在了德拉科下巴位置。德拉科感受到魔杖在轻微向上抬，便顺势扬起了头，却是没有直视伏地魔的眼睛。

　　“听说你和哈利·波特关系很不错啊？经常一起上下课。”伏地魔漫不经心地说着。

　　德拉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没有开口。

　　“那么他知道马尔福是忠于我的吗？”伏地魔挑了挑眉，问道。

　　德拉科本能地否定了。

　　“哦？所以你和他关系好，其实是在做间谍咯？”

　　德拉科感觉浑身的血液似乎一下子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理智上他知道应该说是，但是这个回答，即便哈利知道是假的，他也说不出口。德拉科缓缓张了嘴，却是什么反应也给不了眼前的伏地魔，就在伏地魔即将起疑的时候——

　　“魔杖飞来！”

　　那个最熟悉的声音终于开口了。

　　“钻心剜骨！”伏地魔神色一凛，直接拿着魔杖转过身去，对着哈利就是一击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哈利是知道钻心剜骨咒的滋味的，可是经受魔咒是不一样的。如同魔咒的字面意义，他感觉他的心脏像是要被人用弯刀挖出来，而每一寸骨头都要抽离自己的身体。相比下来，伤疤的疼痛反而在这时不值一提起来。

　　看到哈利痛苦的样子，德拉科默默握紧了双拳，连本就很短的指甲都硬生生掐进肉里。他咬着牙，以最大努力坚持着自己不要露出愤恨的神情，心里的怒火却是越烧越猛。

　　好在伏地魔像是被哈利的模样取悦到了，他赞赏似的鼓励道：“做得不错，看来所谓的救世主也不过如此。”语毕，又是再去巡视下一个食死徒了。

　　待一群食死徒都见过了以后，伏地魔终于想起了哈利，魔杖一挥便停止了之前的钻心剜骨。像是没有料到哈利那么有毅力，伏地魔踱着步，慢慢地绕着哈利走了一圈，各方位欣赏了哈利粗喘着气、依靠着墓碑站着的样子，才又走到了墓地中央演说起来。

　　他诉说着十三年前他是如何的无人可挡，又是如何被一个意料之外的魔咒所害，颠沛流离，直至遇上了奇洛，再遇上了逃狱的虫尾巴，才有了如今的肉身。

　　等伏地魔一番激情澎湃、掷地有声的演讲结束后，伏地魔用魔咒召唤来之前根本没有飞起来的哈利的魔杖，解开了哈利身上的束缚。

　　绳索一消失，哈利差点就没站稳摔倒在地上，但还是眼明手快地撑住了旁边的墓碑，勉强站直了身子。他看着眼前的魔杖，伸手便要去拿。

　　谁知又是一道钻心剜骨打在了他身上，致使他一下子弯曲了身体。

　　“真是没有礼貌，大人给你东西，难道不知道要恭恭敬敬地弯腰双手接过嘛？霍格沃兹最近都是怎么教学生的？”伏地魔的话语听上去倒是没有不满，反而有些兴奋。

　　哈利咬着牙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属于自己的魔杖。

　　“让我看看‘大难不死的男孩’在邓布利多那个老头子的教导下能有什么进步，我想想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决斗，来吧，哈利·波特，使用你最擅长的魔咒。”伏地魔这么说完，又是对旁边跪着的食死徒补充了一句，“你们不要动，你们就在那里看着我是怎么杀死这个男孩的。”

　　哈利和伏地魔慢慢向后退开，等距离差不多了，慢慢站定，互相给对方举了个躬——话是这么说，但真要算起来，这大概更像是僵硬的点了个幅度稍大的头。

　　墓地里像是突然起了一股硝烟味，总之战争一触即发，两个人都在观望对方的一举一动。而伏地魔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抬起了魔杖。

　　而与此同时观察到这一动作的哈利也挥动起了魔杖。

　　“除你武器！”

　　“阿瓦达索命！”

　　红色和绿色的魔咒如同射线一般从魔杖顶端飞涌而出，为空气渲染上危险的颜色。它们在半路上
　　相遇、碰撞、交织、缠绕，迸发出夺目的光线。

　　然而谁的魔咒也没有打倒对方。

　　更出人意料的，金色的光芒从魔咒交接处向上扩张，慢慢组成丝线包裹了伏地魔和哈利两人，再
　　降落到地面形成一个闭合的半球形。一个个半透明的身体从那交接处冒了出来。先是詹姆斯波特，莉莉波特，再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子，最后是一个看上去年纪很大的老人。

　　看到这里，一些食死徒蠢蠢欲动地想要站起来，却被伏地魔喝令止住。卢修斯认出了其中的伯莎·乔金斯，而斯内普的目光则紧紧锁定在了莉莉身上。

　　哈利注视着眼前的父母，他们带着很温柔的笑容，仿佛目前他们不是在阴森的墓地，而是在戈德里克山谷中那栋温馨的房子里；而他们也没有身处战场，反是平淡的日常生活。

　　“哈利，”莉莉开口，“你已经长那么大了啊。”

　　“真可惜错过了你长大的那么多年。”詹姆斯接话道。

　　“爸爸妈妈…”哈利呢喃着。

　　“不过我们能拖的时间不会太多，那边的火焰杯是个门钥匙，只要你用飞来咒就能回到你来的地方。我们会帮你争取时间，只要你断开连接，我们随时就可以开始。”詹姆斯稍微严肃了一点，
　　认真地和哈利说。

　　“不，我和邓布利多教授计划好了，他应该已经追踪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了，估计下一刻傲罗们就会幻影移形来了。我现在只需要退回到远离伏地魔的地方躲好就可以了。”

　　莉莉和詹姆斯对视了一眼，有些忧心却同样骄傲地对着哈利点了点头，“一切等你准备好。”

　　再答应了伯莎和那位麻瓜老人希望向伏地魔报仇的请求后，哈利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和莉莉以及詹姆斯他们示意了一下。

　　他们的身影突然四散在空气中，金线也倏地光芒四射起来，照得整个墓地光亮无比，也很好地阻碍了伏地魔和一班食死徒的视野。他们失措地环视周围，想要寻找哈利的下落，而哈利这时已经飞快地躲到了很远的一个墓碑后面，

　　光线慢慢散开了，伏地魔刚眯起眼睛，想要寻找哈利的下落，却突然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十几道身影。

　　傲罗们和邓布利多他们终于到了。

　　看到了气势汹汹而来的傲罗们，伏地魔皱了皱眉，很不满意自己和哈利波特的决斗就这么被打断。但是到底傲罗也不能够小看，伏地魔看了看自己这边人数并不是很多的食死徒，冲着彼得耳语了几句。彼得听完以后，用他崭新的右手鞠了个躬，幻影移形去了不知道哪里。

　　伏地魔自然是不会和傲罗们有太多废话的，他高举起右手，然后笔直向着傲罗的方向重重挥下，昭示着大战的开始。

　　空气中瞬时闪过各色各样的魔咒，甚至部分墓碑都被魔咒击中，石块崩裂在空中。不得不感叹伏地魔选址真的很不错，又是夜晚又是墓地，大家视野都不好，还能找到遮挡的地方。

　　德拉科已经偷偷溜到了哈利身边，仔细检查他的身体情况。哈利还是带着他一贯的笑容安慰着德拉科，“没事的，钻心剜骨的时间都不长，就痛那么一下就好了。”

　　德拉科握紧了哈利的手，这才发现两个人手心都湿湿的，经历了这么一场事，任凭谁也不能一直镇定着。

　　“我们躲在这里应该不会被牵扯到战斗中吧，都那么远了…”德拉科小声地说道，紧张地望着前方的战斗。

　　可是话音刚落没多久，就有一道魔咒射向这里，哈利和德拉科赶忙躲到隔壁的墓碑后面。“看来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苦恼。

　　而战场局势也不是那么乐观，虽说傲罗这边目前还算是相对人多，但是大概是之前伏地魔是让彼得去找食死徒来，如今身着黑袍的人影一道接着一道地降临。而且食死徒无所不用其极，能用的咒语不能用的咒语全都用上了，倒是害得傲罗们颇有些无法下手——他们也不能随意使用不可饶恕咒啊。

　　身手好的傲罗和巫师不仅要躲闪对面的魔咒，还要反击和保护身手没那么矫健的巫师——比如想要来镇场子的魔法部部长以及一些魔法部官员。

　　虽说天色黑暗对于辨认魔咒有不少的帮助，但是在众多五颜六色的魔咒下，实在容易忽视掉其中的一些，哈利德拉科以及一些同样躲在战场外围的巫师就是起到侦察的作用，给战场上的巫师们扔盔甲护身，减少伤亡。

　　但是这也不能完全的防止受伤，魔咒实在眼花缭乱、不分敌友，已经出现了几人受伤、一人死亡的情况。甚至连邓布利多刚刚转头给福吉弹开了一道索命咒，还没来得及注意背后，就被不知道是谁的缴械咒打掉了魔杖。

　　“对不起！”听上去还是个友军，邓布利多无奈地摇了摇头，想要捡起地上的魔杖，却是突然感应到前方向着他来的一道充斥危险气息的魔咒。

　　“盔甲护身！”德拉科赶忙护住了邓布利多，却也当着伏地魔的面，暴露了。

　　卢修斯虽然早就预料到身份暴露的危险，但是这时他还在伏地魔的阵线内，距离德拉科还有一段距离，只好幻影移形过去再拉走德拉科躲到安全的地方。

　　但是黑魔王的怒火比他的速度还要来得快，甚至他还低估了那些忠心于黑魔王的食死徒的本事。
　　一道又一道的索命咒瞬间指向了德拉科。

　　这一切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连一个完整的“盔甲护身”的咒语都没人能喊出来。

　　卢修斯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下一下，胸口闷闷的疼痛传来，他焦急地想要对着德拉科吼些什么，却像失声了一样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下一秒，他看见了，一个墨绿色的身影飞快地转身搂住了自己的儿子，而在他挡住德拉科的几乎是同一个瞬间，绿色的索命咒击中了那个身影。

　　霎时间卢修斯感觉所有声音都消失了，留下的只有刺耳的嗡嗡声，刺得他太阳穴的神经飞速地跳动着，甚至他觉得周围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了片刻，注视着那个绿色身影慢慢在德拉科的怀抱下倒向地面。

　　再下一秒，声音似乎慢慢地传回到他的大脑里。

　　“扑通——”是人摔倒在地面所发出的声音。

　　“嘶——”是他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哈——”是食死徒雀跃的声音。

　　“哈利——”是德拉科不可置信且带着哭腔颤抖的声音。

　　卢修斯这时终于来到了德拉科身边，整个人像是被用锤子重重砸了一下。

　　哈利闭着眼睛倒在德拉科的怀里，一动不动。

　　夜，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