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便是你》黑域桐香

18、卓钰

　　卓承缘屋内就剩下莫青，子辰，卓承缘三人。莫青起身走到卓承缘身边强撑着自己用内力探一探卓承缘的内伤有多重。卓承缘本想拦着他，可莫青执意要如此，卓承缘也随他去了。莫青探了以后松了口气，顺手还给整理好卓承缘身上盖着的薄毯，微微叹了口气道：“师兄！辛苦你了。”
　　卓承缘看着莫青，笑了一声道：“唉呀～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行了。你俩也快回去休息。两日后还有最后一步。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你，哦～还有魏公子！你俩有任何需要随时吩咐下人去。就当自己家。别拘束。”说完还推了一把莫青，话语间充满宠溺，像是跟自己的孩子说话。
　　莫青犹豫了一下也没接着说什么，只嘱咐卓承缘好好修养便领着子辰出了门。
　　待出门时看到卓銘一身黑衣站在门口，眼目间尽是冷漠的看着莫青二人。子辰心里奇怪了一下，卓銘怎么突然这副神色。这是卓銘作揖道：“师叔！魏公子！”听这一声师叔子辰才恍然，眼前这人不是卓銘，而是卓銘双胞胎弟弟卓钰。子辰回礼后好奇的看着卓钰。此人与他兄长虽然长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可周身气场，神色，穿着截然不同。如果说卓銘是温婉柔和，一身银白色，给人纯洁明亮的感觉。那么卓钰便是一身黑色着装，长剑配身，眼神里透着一股冷意，话语简明，活脱脱的一个冷漠腹黑男的感觉。
　　莫青看卓钰行礼却是直起身板，同样冷傲的：“嗯！”了一声。卓钰直起身，眼神直直的落在子辰身上。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子辰，随后又看向莫青道：“师叔慢走！”说着便侧身让道。
　　莫青抬脚便从卓钰身边走过，子辰也紧跟着。不过子辰用余光明显感受到卓钰一直盯着自己。弄得子辰有点不自在。不过子辰也没太在意就尾随莫青回了他们的院子。

　　卓承缘房间里，卓钰站在卓承缘面前，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也没有话！
　　许久，卓承缘开口：“事情有何进展？”语气比起刚刚与莫青对话的样子冷了几度。
　　卓钰这才开口：“云门里的我已清理干净。我们王府有六个！我已查清名单。父亲过目！”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纸卷给了卓承缘。这两人话语间竟很少能感受到父子情深得感觉。更多的是就事论事，汇报公务的上下级的感觉。比起卓銘与卓承缘的对话，少了些什么。
　　卓承缘看完把纸卷卷了一下揉进手里，皱了下眉，又伸手掐了掐眉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抬头，对着卓钰道：“抽掉！”
　　听了这话卓钰什么也没说，只是颔首点了一下头便转身出了门。
　　看着卓钰的背影，卓承缘愣了一会儿神。人早已无影，卓承缘仍然看着卓钰刚才走出去的地方，许久才回神，把原本攥着的那个纸卷随手扔进了炭火盆。纸卷触碰到红彤彤的炭火的瞬间着起来，又没多久变成了灰烬，像极了尘埃落定，又像极了泯灭。

　　这两日莫青恢复的不错。除了去看望一次卓承缘外基本上没有出院子。与子辰二人或练功，或看书，或卿卿我我之外倒也没别的事情。只是中间卓銘来了一次，由为给莫青二人送新制丹药，实为看望莫青。

　　子辰每次看到卓銘就会有莫名的感觉有点心虚和落寞。脑子里总是会出现那天在塔顶卓銘救莫青的场面。

　　第三日，卓承缘与莫青二人又一次进了塔楼。卓銘，子辰几人都到了场。几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都知道今日尤为重要。不过今日卓承缘和莫青二人却没让任何人护法。只叮嘱卓銘让剩下的人都去休息。同时不让任何人擅自进入塔顶。卓銘是有些犹豫和担忧，不过最终还是点头称：是！
　　卓銘让剩下的人回去休息。唯独没强迫子辰回去。结果显然，卓銘与子辰二人静静的留守在一层。二人一开始只是客套的让对方请坐，除此之外再无他话。直至黄昏过去，已然到了深夜。中间二人时不时望向通往塔顶的楼梯。二人也不吃不喝，也不语，就这样一直到了子时。

　　卓承缘与莫青到现在都没见下来。坐在一层的子辰，卓銘二人着实有些不安。二人看向楼梯的次数多了。子辰更是坐不住的在一次度起步来。子辰虽然走路缓慢，又没有响声，不过表情却凝重的很 。卓銘倒是略显沉得住气，不过从他是不是来回搓弄的手指能看出心底的焦躁。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人。悄无声息，步伐尽没有一点声响，气息尽压低到连卓銘都没察觉。来人正是卓钰。手里提着食盒。直径走到桌前把饭菜拿出来摆好，方才开口道：“吃点吧。你们俩一天没吃了。”
　　卓銘看到卓钰刚才的凝重与焦躁稍许缓和了些，也不推辞，微微笑着道：“嗯。”
　　转头对子辰说道：“魏公子！吃点吧。”
　　此时的子辰却一点都没胃口。却也不好意思驳别人的好意，走到饭桌前微微洋气嘴角道：“谢卓公子。”此话也不知是对哪个说的。子辰也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妥。坐下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卓钰也不走，反而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两人吃起来。

　　许久，卓銘已经吃完了。而子辰却是一碗饭连半碗都没吃进去。

　　此时卓钰走过来坐在卓銘旁，拿起布菜筷子，夹起菜放到子辰碗里，开口道：“好好吃饭！”这话显然是对子辰说的。语气低冷，却也不难听出居然有一丝的柔色。
　　卓銘和子辰着实愣了一下。子辰的思绪全然回归。看了一眼碗里的菜，又看了一眼卓銘。又一头雾水的看向那个给自己夹菜又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卓钰。卓銘有些不知所措，干咳了两声开口道：“啊～呵呵～他就这样。平时不怎么与人接触。魏公子不必在意。”说完又看了一眼卓钰，然而实在是不知怎么开口也欣然闭了口。子辰听了卓銘的话也干哈哈了一下，为了缓解尴尬使劲吃起饭来。

　　不一会儿子辰吃完碗里的饭，略显窘迫的开口道：“谢谢两位，我吃饱了。”

　　卓钰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子辰吃完了，起身收拾了碗筷提着食盒走出了门。屋里又恢复了卓钰来之前的样子，顿时陷入了寂静当中。不过子辰和卓銘的心里确实发生了与方才不一样的思绪。子辰想起刚刚卓钰的做为，着实有些好奇，摸不着头脑，不过也就想了一下。接着眼神又飘向了楼梯口。心里的焦躁顿时又升起来 。

　　而卓銘却是想着刚刚卓钰的做为脑子陷入了凌乱中。卓銘的记忆里，卓钰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情用过心，哪怕是走在旁边的卓銘摔了一跤，卓钰也像是没看到一般走掉。每日都是板着脸，就像是木头刻出来的，没感情的人偶一样。他只做父亲交代他的事情。平日里尽没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一样 。过着机械式的生活。

　　而今日！卓钰尽然会端着食盒出现在这里也就算了。尽然会拿起筷子给眼前这位只见了一次的魏公子夹菜，更诡异的是居然开口命令魏公子：好好吃饭。语气里竟惊天荒地的夹杂着卓銘从未听过的柔色！

　　卓銘想着想着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又不由自主的望向子辰！

　　卓銘卓钰二人虽然是双胞胎兄弟。二人的性情，性格，生活却截然不同。如若不是二人张的惊人的相似。别人断不会觉得次二人是双胞胎。

　　直到太阳升起，卓承缘与莫青也没有从那楼梯下来。卓銘与子辰二人一夜未闭眼。两人的眼睛不满红血丝。

　　此时的子辰，直愣愣的看着地面，手指一直蹭他手里的杯子若有所思。卓銘虽然坐姿端正，面部也没有什么表情，但他紧握的双手足矣说明他内心的紧张与焦虑。

　　纪尘进来，看着这两人，微微叹了口气道：“魏公子，师弟！你们去洗漱一番，再吃些东西。我在这里守着。”
　　卓銘犹豫了一些，便也没说什么，自己走了出去。

　　倒是子辰，抬眼看着纪尘道：“没事！昨儿半夜吃了宵夜，现在并不饿。我再守一会儿。”
　　纪尘也知，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也没再劝，陪着子辰坐下。

　　不一会儿卓銘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把东西放到子辰面前说道：“魏公子，吃些吧。”
　　子辰看着眼前的食物没什么胃口，麻木的回应道：“谢谢！你也一起吃吧。”
　　卓銘：“啊～我刚吃过了。这些是给你拿来的。”
　　子辰无话，吃了两口，又无声的把食物收进了食盒。

　　直到巳时三刻，楼上传来声响。子辰三人忽的跳起来，走向楼梯口。

　　卓承缘与莫青二人前后走了下来。看着眼前三人，卓承缘微微一笑道：“好了！看你们一个个的，守在这里，可是累坏了吧。”
　　莫青下来第一眼看向站在最后面的子辰，眉眼间舒缓的挂起了笑意。

　　卓銘看莫青的眼神，只一眼，接着伸手扶起卓承缘道：“父亲辛苦了。我扶您回去吧。”

　　子辰看着莫青下来的那一瞬间，忽觉鼻子一酸，想下一秒就牵着莫青回到竹苑，不问世事，过完余生。

　　莫青对卓承缘拱手道：“师兄！辛苦您了。接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卓承缘稍许疲惫的看向莫青道：“你呀！行了。快回去休息吧。我看魏公子守了一夜，也累了。回吧！”

　　莫青这才越过众人直至走向子辰。走到子辰面前微微扬起嘴角道：“我们回去！”子辰这才像是元神回位似的松了口气，深深点了一下头道：“嗯！”

　　就这样二人并肩走出了塔。卓銘看着二人离去，也扶着卓承缘走出了塔。
　　纪尘看到了卓銘看着莫青与子辰二人离去背影时嘴角微微上扬，双目清澈如水。或许又可以解释为“如释重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