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陆溟曦

21、第二十一颗糖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王耶啵正在里面洗澡。已经洗完澡的肖赞放下手里的浴巾，来到餐桌前，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王耶啵的辛苦成果。

　　果然够辣够味够爽，看来没少下功夫。不过这家伙嗓子不好，应该吃不了这些辣菜，肖赞搁下手里的筷子，转身走向厨房。

　　等王耶啵洗完澡出来，发现餐桌上放着一碗清汤寡水的面条，上面飘着几根青菜和一枚荷包蛋。
　　“你给我做的？”王耶啵拉开椅子，坐下来，惊讶地问。

　　“嗯。你买来的食材不多，我只能凑合着做成这样。我刚才尝了一口，味道还是可以的，不难吃。”肖赞端着米碗，夹了一块鸭血片放进嘴里。

　　王耶啵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执起筷子，乖乖吃着肖赞给他做的面条。肖赞的厨艺真的很好，只是稍稍放了点盐，就做的这么好吃，王耶啵在心里自叹不如。

　　“锅里还有吗？”王耶啵三两下就把碗里的面条吃完了，有些意犹未尽地问肖赞。

　　肖赞没料到王耶啵居然能吃完一整碗面条，摇摇头道，“我以为你不爱吃这种清汤面，就只给你做了一碗的量。”

　　王耶啵遗憾地放下筷子，“哦”了一声。

　　“你要是还想吃，我这就去给你做。”肖赞说着便放下碗筷，准备起身，王耶啵赶紧上前摁住肖赞的肩膀，说道，“不用麻烦了，我吃米饭也行的。”

　　“想吃就说，你跟我还客气。你先坐着等一会儿，面条好做，马上就好。”肖赞摸了摸王耶啵的小脑袋，起身朝厨房走去，刚走两步，突然腰上一紧，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

　　王耶啵将头深深埋在肖赞的肩窝里，亲吻着肖赞光滑细腻的肌肤，“原本是我要给你做饭的，怎么到最后变成你给我做了。”

　　肖赞把头歪向一侧，吻了吻他湿凉的头发，兴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王耶啵头发上的香气有种致命的诱惑，肖赞又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咱俩谁做不一样。你回餐桌坐着吧，面条好了我给你端过去。”

　　“我想看着你做。”王耶啵私底下可是个货真价实的黏人精，黏起人来不偿命的那种，但肖赞就喜欢他黏着自己，像小猫一样。

　　肖赞宠溺一笑，任由小家伙从后面紧紧搂着他。肖赞洗了一些青菜，搁在一边备用，又洗了一小把香葱，准备切成葱花。

　　“多切点葱花，我喜欢吃。”王耶啵看着肖赞不紧不慢地切着香葱，忍不住出声提醒。

　　“知道了。”

　　王耶啵一边搂着肖赞，一边静静欣赏肖赞给他做着面条的动作，突然感觉很幸福，那种幸福直达他的心底，如冬日里的一道阳光，温暖了他那段孤单的岁月。

　　“赞，你为什么会爱我？”王耶啵很少这么称呼肖赞，除非情动，爱起。

　　闻言，肖赞手上的动作一停，见水开了，轻轻抽出一把面条下进锅里。

　　“原因我说不出来，但我知道，我就是爱你。”

　　如果对一个人的爱，能说得出具体原因，恐怕就不是刻骨铭心的爱了吧。情不知所起，才一往而情深，这话一点都不假。

　　“赞，我也好爱好爱你。”

　　王耶啵伸出舌头，冲着肖赞的耳朵又舔又吻又亲，瞬间，肖赞的耳朵被他弄得又红又痒又烫。
　　肖赞关上火，将煮好的面条从锅里捞出，盛进碗里。因为放了香油的缘故，飘出的香味瞬间能勾起人的食欲。

　　“面条好了。”

　　肖赞转过身，看向王耶啵，深邃的黑眸里有波涛暗涌的情绪。

　　“好香啊。”

　　王耶啵松开肖赞，刚要伸手去端面条时，肖赞瞳眸收紧，一把将王耶啵拽进怀里。王耶啵没料到肖赞突然会这样，不禁一愣。

　　“把你刚才叫我的那个字，再说一遍。”肖赞的嗓音变得低沉黯哑。

　　王耶啵有所不知，肖赞听不得王耶啵喊他“赞”。别人随便喊，随便叫，肖赞都不会有任何反应，但王耶啵一开口，肖赞整个人都酥了，就像被一股电流穿过全身，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能挑起他的欲|火。

　　王耶啵眨了眨眼睛，很听话的从嘴里吐出一个单音节字，“赞。”

　　艹！

　　肖赞几乎失控地狠狠吻住王耶啵。

　　“跟我回卧室！”

　　立刻！马上！一秒钟都不能等！

　　此时此刻，肖赞只想做一件事，就是上了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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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10房间

　　白净亭端着泡好的两杯云南普洱走到客厅，将其中一杯递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魏大薰。

　　“明天几点的飞机？”白净亭坐在魏大薰对面的单人沙发里，抿了一口茶，淡淡问。

　　“七点。”

　　白净亭思索片刻，道，“我送你。”

　　魏大薰随手拿起旁边的抱枕，扔向白净亭，“我千里迢迢、不辞辛苦、排除万难、不畏艰险过来给你当特邀嘉宾，你敢不送我，我直接掐死你！”

　　“是是是，送你，送你。”白净亭侧身一躲，成功避开抱枕的迎面袭击。

　　魏大薰余光一瞥，瞅见茶几上搁着一双球鞋，眸光顿时一亮，兴奋道，“你又买新球鞋了，让我欣赏欣赏，正好我也想买一双球鞋。”

　　白净亭似乎想说什么，但看到魏大薰已经将其中一只鞋从鞋盒里拿了出来，默默把嘴里那句“别动”咽了回去。

　　“咱俩脚大小差不多，我试试舒不舒服，舒服了我也整一双。”魏大薰刚把鞋带解开，正要抬脚试穿，白净亭眸光一沉，眼疾手快地将那只鞋从魏大薰手里夺了过来。

　　魏大薰见状不禁一愣，“你抢走干嘛，我还没试穿呢。”

　　“不可以。”白净亭把抢来的鞋，重新放回到鞋盒里，然后抱起鞋盒，直径走向卧室。

　　等再返回客厅时，白净亭手里的鞋盒已经换成了别的，他冲魏大薰说，“这双鞋也是新买的，你试这双吧。”

　　魏大薰一头雾水地接过白净亭递来的鞋盒，打开盒盖看了两眼，撇撇嘴道，“这双不是我喜欢的款，那双才是。我不喜欢这双，我要试穿那一双。”

　　“那双不可以。”白净亭不容商榷地说。

　　“为什么啊。我就试试，又不会把鞋弄脏，你那么小气干嘛！”魏大薰不满地大声抱怨。

　　“那双鞋我不打算穿，留作收藏。你应该知道，凡是我准备收藏的鞋，是不会让别人碰的。”白净亭看着魏大薰，半真半假地说。

　　魏大薰没好气地瞪了白净亭一眼，“你不早说！害我叨叨半天。”

　　白净亭看了一眼窗外寂静的夜空，没有再说话。

　　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电视屏幕里正在重播好几天前的娱乐新闻，画面里刘浩然与王耶啵一人拿着一个话筒，正在接受各大媒体、记者的采访。王耶啵基本没有太多话，都是一旁的刘浩然在活跃现场气氛。

　　白净亭目光复杂地看着电视机里笑容灿烂的刘浩然，手指微微一颤。果然，笑容才适合他的脸。他不该那么悲伤，不该那么痛苦，甚至，不该哭，不该再和他白净亭有任何交集。

　　心口，隐隐传来一阵钝痛，白净亭收回目光，不再看电视屏幕，像是自动屏蔽了刘浩然声音，接下来刘浩然说了什么，白净亭一句也听不见。

　　“浩然和耶啵这会儿正在拍《无羁》吧，听说原著是一部特别火的耽美小说。这么一看，两人站在一起还挺有CP感的。”魏大薰看着电视屏幕上霞明玉映的两个人，突然说道。

　　白净亭的脸色微微一变，下巴顿时绷紧，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成拳。他再次看向电视机屏幕，沉痛的眸光里隐隐有一丝嫉妒。

　　嗡嗡嗡——

　　白净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刘浩然。

　　白净亭皱了一下眉，想也不想地挂断了，然后，关机。

　　“哇，都快十二点了，咱俩回卧室睡觉吧。”魏大薰关上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正要朝卧室走时，冷不丁听见白净亭丢来一句，“你睡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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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的夜空，下着绵绵细雨。

　　因为房间里没有开灯，刘浩然独自坐在飘窗上的身影，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落寞、孤寂。他歪着头，沉默地看着玻璃窗上滑落的一道道雨痕，眼底有难过的泪光。

　　白净亭竟然关机了！他竟然真的不打算理他了！

　　他怎么狠得下心，对他不闻不问，对他置之不理？刘浩然觉得心里憋闷的慌，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窗外稀薄的凉气统统吸入胸腔。

　　他低下头，心灰意冷地瞅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的拨打记录，不多不少，一共十个。刘浩然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然后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了无数圈，还是没有骨气的滴滴答答落下。

　　白净亭，你心真狠！

　　黑暗中，只听见“嘣”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碎裂了。

　　刘浩然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跳下飘窗，踩着地上那只令他厌恶的手机，无情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