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城》bm7

48、第 48 章

　　小茹摇摇头，当时她摆脱掉韩沐民已经是害怕慌乱极了，又哪里还有心情去顾其他，“我们都没看见有人进去，难不成……”

　　佣人的脸上露出惧怕，“……还真的是鬼啊？”

　　“别、别说了，怪吓人的……”

　　“晚上我不要一个人守夜了，你、你陪我一起！”

　　其中一个丫鬟紧紧搂住旁边人的胳膊，这时，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程斐然突然站起来，吓了所有人一跳，有人差点叫出声来。

　　“哪里有鬼这种事，”她冷眸扫过这几个人，说道，“不过是心中的恐惧幻化出来的罢了。”

　　“倒是被你们这样传来传去，假的也要成真了。”

　　说罢，她从门口走了出去，剩下众人在房间中你看我，我看你，程斐然说得有理，倒也无可反驳。

　　作为众人口中的“女鬼”，程斐然幽幽地飘出门外，暗自叹了口气。其实那天晚上，是她提前把水壶里的水给倒掉了，这样才能让一直守着的小茹离开，她好进去吓唬那个不知好歹的冯氏。

　　没想到现在连累小茹又因此受了罚，若是再这样继续拖下去，不知还会生出什么变故来，她心中已然有了决断，要尽快了结此事才好。

　　转身来到厨房，下人们正在准备晚饭，谁也没在意程斐然进来了，她走到平日里掌管杂事的帮佣那里，用没什么情绪的语调说道，“二太太要用羊血来除晦气，麻烦你们明日留出来一些。”

　　想来这些下人们也是见惯了冯氏那些奇怪的要求了，只是嘟囔了几句便应承下来，并没有生疑。

　　这晚，正巧是周末，韩钧山带了韩明珠母女出去应酬，韩沐民自然是呆不住的，下午的时候便出去会朋友了，家里只剩冯氏，她闷了这些天，身子总算好了些，手上也痒了，想约几个太太一起打麻将，吩咐好下人们哄睡韩润泽，就精心收拾了一番让司机送去朋友的别馆了。

　　家里的主子都出去了，下人们自然而然地犯懒，也聚到佣人房中喝酒打牌去了，那些男仆喝得醉醺醺的，丫鬟们也偷跑出去玩了好几个，所以到了八九点的时候，根本没人注意到程斐然正夸张地端着一盆腥味极重的羊血从厨房出来。

　　放下盆子后，她松了口气，直起身来揉揉腰，估摸着冯氏也该回来了。因为半小时前，她挂了个电话去冯氏打牌的别馆，一说小少爷哭醒了，还有点发烧，冯氏听了显然很着急，肯定马上往家赶回来了。

　　程斐然低头凝视那鲜红的动物血液，心想迷信的冯氏应当十分忌讳这东西，若是她的尖叫能引来所有仆人的注意就好了。

　　正盘算着，她拿出前几天穿过的红绸子上衣来，薄薄的料子，旗袍款的领扣，暗织花纹，已经有些起毛边儿了，这件衣服是找船娘大嫂借来的，她穿着稍大了些，正想找个地方换上，却不经意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灯光昏暗，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韩沐民睨着醉眼，故意堵住程斐然的去路。

　　韩沐民身形颀长高大，才二十岁，感觉比他哥韩渊还要高一些，程斐然退后几步，突然被他抓住手腕，低头靠近自己，热气便拂到脸上。

　　“谁教你在走廊跑来跑去的？没规矩！”

　　程斐然皱眉，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正欲挣脱开，却反被他制住禁锢在怀里，“看样子是得好好教教你了……”

　　“……前几天让你跑了，今天可没那么容易！”

　　程斐然感觉肩膀被他箍得生疼，听这话，他怕是把自己当成小茹了……这人醉兴正在头上，要是真的跟他纠缠起来，恐怕要没完没了了。

　　她想来想去，若在这里遇上别人更说不清，只好假装软声哄他，“少爷，我不跑，咱们……还是到这边来说吧。”

　　韩沐民听了果然稍稍松了手，脸上显然高兴了不少，任由程斐然拽着他的衣领，来到一旁昏暗的角落，桌上的针松盆景刚好挡住外面的视线。

　　“你这小蹄子真是出乎本少爷的意料，要早这样不就好了？说罢，你想让我怎么好好赏你？”

　　说着韩沐民用手指勾她下巴，还好光线暗，看不出程斐然脸上的尴尬，她只好干笑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他的手，“瞧少爷说的，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怎么敢高攀放肆……”

　　一边说程斐然一边瞟着门口那边，心中着急，要是冯氏这时候回来就麻烦了，怎么样才能甩掉这个自以为是蠢男人啊？正想着，她突然心中一惊，韩沐民的手已经摸到了她的腰上。

　　“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以后看谁敢欺负你……”他的手摸到衣服边缘，正要探进去，吓得程斐然用力将他推开，韩沐民脸上愠怒，皱眉不明白她刚才的举动，情急之中，程斐然只好急中生智，将手里的红色女衣往他手里一塞。

　　“这是什么？”韩沐民更加疑惑了。

　　“奴、奴婢怎么知道少爷是不是真心的？”程斐然努力搜罗着脑子里的话，“奴婢身份低微，可不想转眼就被少爷忘了！……这样吧，少爷穿着这衣服来找我，若是找到了，就随你怎么样！”

　　程斐然说着便往后躲，韩沐民只当她是欲擒故纵，他看了看手里红色的女子衣物，想着平时虽然在外面风花雪月，却还没有过这种刺激的玩法，他立刻忙不迭地就宽衣扯扣，兴奋道，“你等、等着……我马上来找你！你今晚跑不掉了！”

　　程斐然干笑几声，一面趁机赶紧跑开，假装已经躲好，还故意喊了几声让韩沐民信以为真，这楼下地方大，房间也多，应该可以拖住他一阵子了。

　　韩沐民脱了上衣，好不容易挤进那女人的衣服里，扣子也扣不上了，他将碍事的东西扔到一旁，还有些醉意，跌跌撞撞地在走廊里，开一扇扇门找人，磕碰到了桌角也依然兴致不减。

　　“死丫头……等我找到你，定要让你认错求饶……”

　　程斐然躲在走廊转角的墙后，不敢发出声音，这时后门传来一阵响动，她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冯氏正开门进来，便立马蹲下去，以免被她发现。

　　冯氏喘着气，踩着高跟鞋急促地跑进来，一边喊下人，“杭叔！福姨！”没有人回应，大概仆人们都以为他们不会这么早回来，都去忙别的事去了。

　　冯氏也顾不得了，只匆匆上楼去，心里唯想着要看看韩润泽到底烧得严不严重，奔到小少爷的房间里，韩润泽正睡着，一旁的奶妈见冯氏急匆匆回来，原本昏昏欲睡，也立时间清醒了。

　　“太太，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润泽！”冯氏上去把韩润泽抱在怀里，摸了摸额头，还好，不是烫手的，“你……你们不是说他发烧了吗？现在已经没事了？”

　　“发烧？没有啊……小少爷吃过晚饭就一直在房间里玩，刚刚才睡下……”

　　冯氏怀里的小孩子梦呓了几句，还没醒，冯氏只好将他重新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又嘱咐了奶妈几句，刚才只顾着赶回来，现在才觉得喉咙干渴得不行。

　　“真是奇怪了，到底谁给我打的电话。”冯氏一边嘟囔着，一边下楼到厨房去找水喝，这满屋子的佣人也不见了，真是活见鬼！

　　走到楼下，四周昏暗，那原本就有些坏的灯泡闪动了几下，害冯氏差点脚滑下台阶，她骂骂咧咧地抱怨，“这家里是没人管了吗！灯坏了也不换！”

　　她小心地扶着楼梯，突然眼角闪过一个红色的人影，她心中一惊，缓缓转过头去，只见那身着红衣的人撞入了一旁的门中，顿时手脚冰凉，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