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什么乱》七十塔

5、第五章

　　这些不对劲的苗头在一场学校的篮球联赛后彻底找到了答案。

　　学期过半，同学们皆有些蠢蠢欲动，为安抚大家的情绪，学校特别举行了一场新生篮球联赛。胡捣捣对于篮球本就是一知半解，所以并没有打算去凑这个热闹。这天下午，正好是轮到了本班和5班之间的比赛，前桌李可有些按捺不住，还在上课眼神就开始频频的往窗外瞟。不经意地看见胡捣捣认真听课做笔记的样子，扭头问：“捣捣，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啊？”

　　胡捣捣从笔记中抬起头，微微一笑，“我有什么好激动的，我又不上场。”

　　李可叹了口气，“哎，要不是今天场上有我男神，我对篮球赛也不是很感兴趣。看球赛其实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男神的机会。”

　　“你男神？”

　　李可听到这两个字表情瞬间生动了起来，“对啊，高一五班张乱。长的超级帅的，篮球也打得超级好，你待会儿也去看球赛的吧，我指给你看哪个是他。”

　　胡捣捣眼神闪烁了一下：怎么是他……

　　下意识的慌乱了一下，“我就不去了吧，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李可似是觉得安利男神无效有些许挫败，把头转了回去。

　　下午放了学后篮球赛就要开始了，班里的人一窝蜂地跑了出去，李可再次邀请了胡捣捣无果后，也是快步离开了。教室里只剩零星几个人，胡捣捣和黄桃慢慢悠悠的沿着教学楼下去，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捣捣所以我们下午到底吃啥，你别发呆了。“

　　被黄桃的一声拉回现实，胡捣捣这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沉默了。她随口回答了一句，“都行啊。”

　　黄桃差点被气吐血，“胡捣捣，你不对劲，快从实招来。”

　　胡捣捣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没什么，就是在想数学老师留的那道大题。”

　　黄桃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咱说谎能换个理由吗？”你数学的水平你不清楚吗？

　　胡捣捣犹豫了很久，在两人即将踏出校门前停下，“桃子，咱们要不去看个篮球赛吧，我想确认一件事。”

　　说完就拉着黄桃就往篮球场跑，在经过便利店时还不忘买了瓶水。

　　到了篮球场，欢呼声与呐喊声传来。女生们的声音辨识度高，她们都在喊着同一个名字。胡捣捣虽然站在稍远的地方却一眼就看见了他，她觉得这一声一声的呐喊连着自己的心都狂跳不止。心跳是本能，也是心动的证据。

　　胡捣捣心想：我的确是个胆小鬼，害怕一直端着的小心翼翼的喜欢被公之于众，所以不敢和别人大方的说“喜欢他”，不敢和别人一样光明正大的为他呐喊，不敢承认自己的内心。他太耀眼了，耀眼到不需要做什么就能不动声色的成为一众人的光，甚至是照亮我。所以总是在想，有那么多人喜欢他，又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十七八岁的时候，我们躲在暗处喜欢上一个人的第一反应，原来是自卑。

　　胡捣捣扫了一眼看台上的女生手里的水，又看看自己手里的水，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自嘲一笑，正打算把手中的水扔进垃圾桶，却发现篮球场上张乱的视线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很短暂的扫了一眼，但足够让胡捣捣片刻失神。

　　比赛暂停，张乱撩起身上的黑白球衣擦汗，微微漏出来的腹肌又是让人一阵尖叫。一旁的丁泽宇暗自摇了摇头，张乱这个闷骚的男人又在乱放电了，真是桃花债多不压身啊。

　　上半场比分已经是31:5，张乱所在的5班已是大局在握，他们商讨了几句后，决定换下张乱给2班放放水，不至于让比分更加难看。张乱索性坐在了一旁观众席，手搭在膝盖上，微弓着背的样子看上去随意又慵懒。此时正有几个女生趁着他周围没人，把手里的水递了过去。

　　张乱只是微微抬了一眼，说了句什么，那些女生就涨红着一张脸，挫败的走了。胡捣捣觉得张乱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有些冷冰冰的，就像之前的周瑶和现在的这些女生，他拒绝人的时候甚至连表情都不会有。

　　正想叫上身旁的桃子走人，发现她不知在看着谁，目光直勾勾的。“桃子，咱们要不先走吧，一会儿还有晚自习呢。”

　　黄桃按下胡捣捣的肩膀，低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看到场上的那个卷毛了吗？”

　　胡捣捣一看，这不是张乱朋友吗？上次还麻烦他叫醒张乱来着。

　　黄桃接着说：“这是我前男友。现在离开目标太大，待会儿咱俩趁着人多一起走。”

　　胡捣捣惊了一下，“你们什么时候的事了？”

　　黄桃给胡捣捣顺了个毛，“幼儿园吧。”

　　胡捣捣：……这都行？不对不对，是这都可以认的出来？

　　那一边张乱从胡捣捣进场的时候就关注到了她，看她默默地坐下，又默默的看着比赛。好几次有男生故意从她面前走过吸引她的注意，她都丝毫没有察觉。遗世独立的干净，张乱对这样的她不免产生了点兴味，竟然有点想撩拨她，想看她这平静的湖水有些起伏的样子。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他径直往胡捣捣的方向走去。

　　看到他过来，胡捣捣其实是有些慌张的，他的眼神太直接了，正对着你，所有的心思似乎避无可避，胡捣捣下意识的挪开了视线，转而和黄桃说话。

　　相比于胡捣捣的慌张，张乱就显得十分自如。他先是顺着位置坐在了胡捣捣的旁边，随后指了指她手里的水，问道：“我可以喝吗？”

　　胡捣捣丝毫没有想到他过来居然是讨水喝的，她先是愣了愣，随口道：“刚刚不是有女生给你送水？”

　　张乱装出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啊，原来你看到了啊。我这不是一直在等你的吗？”

　　玩世不恭的笑着说出的话根本没有真心也不可信，但胡捣捣还是没骨气的心脏骤停了一下。
　　胡捣捣辩解道：“这是我买给自己喝的。”说完再次心虚的挪开了眼。

　　张乱仿佛了然，点点头，接着说道：“不知道某人记不记得上次军训的时候托她买的水，变成她自己喝了……”

　　那明明就是你威胁我买的水又叫我喝的，现在居然还脸提？胡捣捣气的看都没看他，就把水扔到他怀里。

　　张乱看她被逗的气急败坏，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这湖水也不是表面的这样平静吧，逗逗她似乎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