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捣什么乱》七十塔

4、第四章

　　胡捣捣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脸红，好在路灯昏暗，把那一丝丝悸动遮掩的刚刚好。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胡捣捣心虚地把目光从张乱脸上移开。“有什么事你直说好了。”胡捣捣垂着眼睛，没有与张乱对视。

　　张乱不察她的异样，坦白道：“也没什么，就是想拜托你帮个忙。”

　　“？”胡捣捣微微疑惑。

　　“是这样，有一件事我还不想声张，所以想偷偷拜托你帮我在明天中午放学的时候，约你们班的一个人在学校后门的巷子见一面。”

　　“谁？”

　　“周瑶。”

　　胡捣捣垂着的睫毛轻轻一颤，却还是立即抬头答应：“好啊，小忙而已。”

　　张乱顿了一下，“你都不问我找她干嘛就帮我？”

　　周瑶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学习好再加上长相清纯，年级里不少男生都来班里打听过她，张乱怕也是不能免俗吧。

　　胡捣捣不置可否，“成人之美嘛，周瑶挺漂亮的，祝你成功。”

　　张乱眉头微皱，有些不解胡捣捣话中的深意。什么乱七八糟的？

　　胡捣捣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率先提出：“太晚了，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回家了。”

　　张乱点点头，随意地跟在胡捣捣身后，“走吧，我送你。”

　　胡捣捣想起周瑶，拒绝道：“不用了，我家挺近的，就送到这儿吧。”

　　说完不等张乱的回复，就快步转身离开了。

　　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胡捣捣看着不断倒退的建筑和一片灰蒙蒙的街景，突然陷入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什么东西刚刚被点亮，但是立马就熄灭了一样，空落落的。

　　次日，胡捣捣按照张乱的话，把时间地点告诉了周瑶的时候，没有错过周瑶脸上一闪而过的娇羞与得意。胡捣捣心想，这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的话，学校里要有一堆少男少女心灰意冷了吧。

　　回到座位上，黄桃不免好奇地凑了上来，“你找周瑶说什么呢？”

　　胡捣捣轻轻地拍拍她好奇的脑袋，“可不是我找她，是张乱约她。”

　　黄桃稍稍有些吃惊，“不是吧，张乱约她见面，不会是要告白吧？”

　　胡捣捣低头看着一道数学大题，听到这话，缓缓写出一个解字，“挺好的，郎才女貌。”

　　黄桃撇撇嘴，“不过我觉得周瑶太清汤寡水了些，还是我们家捣捣好看。”

　　胡捣捣是典型的浓颜系美女，她的美是每一眼都给人惊艳的感觉，在这样的对比下，小家碧玉的美就有些不经看了。

　　胡捣捣沉默的看着解字迟迟没有动笔，似乎对于这样的事情置身事外。可事实上，她的心思早已不在题目上。胡捣捣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所以尽管好奇张乱到底会找周瑶做什么，但不会刻意去打探真相。

　　这一边，周瑶补了个妆才慢慢悠悠地往学校后门走。

　　待周瑶在张乱面前站定，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区别于暧昧，张乱冷着一张脸，完全不是一副开心的模样。

　　“张乱，你约我来是为上次拒绝我告白的事道歉的吗？我早就……”

　　张乱完全无视周瑶的娇羞，打断道：“听说你认识上次那个高二堵我的刘辉？”

　　周瑶嘴角微僵，但是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高二的？我不认识啊，刚开学没多久，班里的同学都还不怎么熟悉呢。”

　　张乱轻笑一声，更添几分不屑，似是嘲讽，“怎么称呼你呢？刘辉的女神还是女友？需要我播放一段刘辉本人亲口承认你找他打我的录音吗？”

　　听到刘辉叛变，周瑶脸色微变，但又似乎是想到什么，逐渐镇定下来。“是我找的他打你又怎样？谁不知道张氏公子不缺钱啊，花钱买通陷害别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张乱仍是懒洋洋地笑着，“你真以为我会一点证据都没有就来找你吗？知道为什么约在后门吗？上次你和刘辉搂搂抱抱也是在这，指挥刘辉堵我也是在这儿，这里虽然人少，但你们的行为却是被这附近商家的摄像头拍的一清二楚。我也没别的本事，就靠着张家公子的身份花花钱就买到拍摄的内容了。连你的情郎都坦白了，你也尽快承认了吧。”

　　周瑶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脸色瞬间苍白。“张乱，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让你喜欢我。”

　　张乱觉得可笑，“下午学校会播放对你的退学处分，记得收听。”正转身欲走，又回头侃道：“对了，你们搂搂抱抱的时候挺辣眼睛的。”

　　周瑶的面上彻底失了颜色，只剩一股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无力。

　　中午放了学胡捣捣就拉着黄桃去了学校的食堂，直到快两点二人才回到教室。回去时班上正有一圈人聚集在周瑶的位置附近，胡捣捣意识到一丝丝不对劲。往那看去，周瑶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还伴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

　　胡捣捣不解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周瑶的座位旁，询问：“周瑶，你怎么了？”

　　周瑶听到胡捣捣的声音，只觉得更加羞辱。从臂弯里抬起头，瞪着一双哭红的眼睛：“胡捣捣，你在这装什么好人？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你给张乱递话让他约我就是让他羞辱我吧！我不过是气不过表白被拒所以找人想揍他，他明明什么事也没有，凭什么我现在要被退学？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你也不用在这装无辜。”

　　胡捣捣被这一大段突如其来的控诉整得有点懵，一时之间竟忘了反驳。还好黄桃把胡捣捣拉到身后，正面回击道：“少在这里给别人泼脏水了，做错事的是你，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你这种得不到就要毁掉的人太可怕了！”

　　四周的同学听到了事情的真相都纷纷咂舌，震惊于周瑶清纯外表下恶毒的一面。

　　张乱的速度很快，在这天下午就听到了关于开除周瑶学籍处理的广播公告，周瑶的父母匆匆赶来学校，又匆匆把她带走，真想大白的同时不免引人唏嘘。

　　胡捣捣也因为这件事的结束，没再和张乱联系。但是张乱这个名字就好像扎进了她的生活里一样无孔不入。真相大白后他又一次成为了学校不少少女课余饭后的话题榜首。

　　打水的时候、大课间跑操的时候、去超市的时候，她都可以听见关于张乱的事情，比如：他上课睡觉结果被老师批评了，他今天在哪个球场打球，他逃了晚自习去上网……

　　胡捣捣每次都是状似无意的继续手头上的事，但耳朵却不自觉地听着这些事，只有微微发愣的双眼证明了她的心不在焉。

　　对于那时候的胡捣捣来说，张乱实在过于耀眼，年级里明里暗里喜欢他的人太多，而承认自己是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是一件很难的事，不甘率先喜欢，少女的自尊心顽强地抵抗着内心的陷落，似乎是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显得自己多么与众不同吧。

　　实际上，较劲的开始就是一场盛大的暗恋的开始，开始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变得斤斤计较，是因为你也希望他能够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