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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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卡斯，嘿，小少爷，悠着点，请留步。”
帕加索斯.卡雷尔急匆匆的跑过二楼墙上一溜的画像，追着卢卡斯大喊道。
“恩......你们的德国之旅顺利吗？”帕加索斯客套的问，“噢，当然，高祖父，我们去了......”
眼看过了将近有十分钟，卢卡斯还没能报完圣诞晚宴上的从前菜到甜点，帕加索斯的眉毛和羊角胡都和他的头发一样竖了起来，他忍无可忍的打断了卢卡斯：“好吧，很好，很有意思，但不管香肠里面加了些什么，终究也就是香肠罢了，对吧？”
“卢克，告诉我，你们去了罗齐尔家是吗？”他迫切的问。
“是的......”
“好极了，那你见到安了吗？我亲爱的小姑娘，她还好吗？”帕加索斯用极快的语速，问题就像弹珠一样的飞泻而出。
“您是指.......安德洛墨达曾祖姑母？”
“天哪，卢克，这不是废话嘛！”帕加索斯不满的跺起脚来，这也引起了不远处他父亲的不满，米迦勒低声咳嗽了一声。
“抱歉，小少爷。”帕加索斯立刻把语调放温柔了许多，他决定把抱怨和怒火转向罗齐尔家：“我就是太担心她了，罗齐尔家也真够可以，弗洛里安（-注32-：弗洛里安.罗齐尔，就是上面提及过多次的菲力克斯的堂祖父，安德洛墨达和阿道夫.罗齐尔的儿子，与堂兄关系不和）他们兄弟不和就用得着举家搬去德国吗？他的性子就是太弱了，这一点是比不上他兄弟。可安也不该总顺着他，不是我说，格林德沃那桩破事让我们都吃了亏，罗齐尔家在德国压根不剩多少资产，简直就是去受罪。更别说布莱希特（-注32-：布莱希特.罗齐尔，菲力克斯的祖父，埃文.罗齐尔的父亲，为私设原创角色）什么都没让他带走，够绝情的，他要有点良心，他自己和他儿子也不至于这样，报应。不过还是但愿他孙子的运道能好一些，罗齐尔家现在也不容易。可甚至连我在罗齐尔家的画像都没让安带走，简直是太荒唐了！而且不知道是布莱希特还是埃文干的，但那群罗齐尔家的混小子多半已经把我那副画像毁了，目无尊长！”
“行了，别傻着了，卢克，快告诉我，安她还好吗？”帕加索斯几乎把脸贴在了画布上。
“安德洛墨达曾祖姑母她很，健康。”卢卡斯说，他本来想着要不要用些更具体优美的言语，但以他对高祖父的了解，尤其是在此刻，他肯定没那个耐性。
“太好了，好极了。”帕加索斯对卢卡斯简短但——提供了准确且有效信息——这是帕加索斯常常对库克诺斯提出的不满，对于一个预言家来说，提供“准确有效信息”通常并不是他们的专长——的描述很满意，他祝酒一般高声道：“愿她永远美丽聪慧，她会的，我的小姑娘。也愿她长寿，虽然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
他的语气变的客气了许多：“卢克，你向安请教草药学的事了吗？。”
“是的，曾祖姑母教了我一些对付常见攻击性植物的办法，听起来很有用，我会试试的。”
“对，你一定得试试，肯定能奏效。安曾经也在圣芒戈工作过，在药剂和植物中毒科，她在植物那方面特别在行，像她母亲，她结合了我们两个全部的优点。”帕加索斯骄傲的高昂起头，优雅的捻着胡须。
“库克诺斯，快来，卢克去见了你姐姐......”帕加索斯又开始快步走过每一幅画框，高高兴兴的将得到的消息挨个的告诉家里的每一个成员，尽管整个走廊里的画像事实上在刚才就都已经听到了他和卢卡斯的谈话。
趁着这当功夫，卢卡斯轻手轻脚的溜过了二楼的走廊。
虽然级长曾说过用不着他为后续的事情费心，但卢卡斯觉得提前告诉级长这个好消息不论对菲力克斯，还是对他自己都有利无弊。当布雷索尔总理醉意微醺的向着整个德国魔法部所有的重要官员对那篇论文赞不绝口的时候，卢卡斯在一瞬间几乎没忍住想顺应着总理说那篇文章就是他写的。不过，看来他对级长的忠诚，比他自己料想的还要更牢固一些。
卢卡斯站在窗口吹了声口哨，把写好的信戳上封印递给应声而来的梅耶尔：“寄给菲力克斯.罗齐尔，地址在信封上。”
“对了，等一等。”他转身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串外形做成小老鼠形状的猫头鹰零食香肠：“这是给你的，圣诞礼物。”梅耶尔亮晶晶的眼睛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她叼着香肠串，落到房间角落那棵飘着雪花的小圣诞树下，向主人展示当他不在家的这些天里自己的辛勤劳作。
“谢谢你。”卢卡斯宠爱的又揉了揉她的耳羽，“一路顺风。”他在梅耶尔飞出窗户后向她挥了挥手，然后回到了圣诞树下，开始一件件的拆开收获的圣诞礼物。
塔利亚今年的礼物打包的有些潦草，这不符合塔利亚一贯的作风，对于装饰，她一向上心且极为擅长，不论是魁地奇比赛时候的横幅，还是节日期间的休息室装饰通常都有她的功劳——其中或许也有一些报酬的驱使，不论是来自弗立维教授的还是来自级长的。卢卡斯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她假期里跟巴特勒先生的谈判并不顺利。不过里面的礼物很显然还是经过了精心的挑选，除了糖果，还有一支雪花状的水晶胸针。
庞弗雷夫人寄了一本最新的她关于梦游症研究的笔记。
菲力克斯送了他一本《毒剂与救赎》——是一本讲述毒药和解药的魔药著作，他曾经在父亲的书柜上看过这本书，但并不在父亲同意他借阅的书籍名单里，而当他曾在丽痕书店里看到它时，在那一栏书架边贴着醒目的“意欲购买该书者必须提供有效的成年证明”的提示牌。可这看起来并不是一本新书，上面那些铜版印刷体的笔记无疑是罗齐尔的字迹，显然级长在成年前就已经不论是通过什么办法得到它，并自学过上面的内容了。
罗温送了一台电子游戏机，卢卡斯在心里替罗温开脱送给他这样荒唐可笑的东西的原因一定是罗温实在不能从他外祖父家附近的“电器商店”里找到其他更适合的礼物了，毕竟罗温不是塔利亚。
“电力”这一次也没给卢卡斯带来比地铁门闸更好的体验，即便罗温给他额外写了一份足够长的使用说明书，他还是没能弄清那些缠成一团令人抓狂的“电力绳”（电线）该怎么连接，而且他敢肯定卡雷尔家里也没有任何的“力量栓”（Power Plug电源插头）来使它们能够运作。
他把游戏机和菲力克斯的魔药书一起藏到了床底下，如果哪天它们不幸被父亲发现了，不知父亲会因为哪一样更生气，他觉得多半会是游戏机和电力绳。
德维斯与班斯商店的老板也寄来了他之前订购的火螃蟹壳坩埚支架，卢卡斯在出国前寄了足够的费用给他，让他在支架到货后直接把东西寄到家里。
盒子里还有一个作为圣诞礼物的记忆球，卢卡斯从没听说过这家商店还有假日促销或是礼物类似任何的销售政策，因此他断定，德维斯先生少找给他的钱一定会比那个压根没什么用的记忆球来的多得多。当卢卡斯把那个透明的圆球拿到手里时，从里面腾起一团烟雾接着跳跃起红光，可这完全没能帮助卢卡斯想起任何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他把闪烁的记忆球挂上了圣诞树，作为装饰看起来倒不算坏。
从德国到英国的距离倒还不至于让人有时差感，但鉴于他下午在火车上，虽然不怎么舒服，可在彻夜的舞会和狂欢后还是精疲力尽的睡了一个饱觉。又或许是在享受了小半个月德国魔法部公馆里那些能够帮人按摩还有这各种安眠魔法的床铺后，比起学校宿舍，家里柔软宽敞的大床原本已经足够叫人做场美梦了，但若是在天堂逗留过后又不得不突然回归凡尘，总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的。
“极光闪烁。”
而《毒剂与救赎》上的内容无疑让卢卡斯的睡意更加寡淡了，他挥了一下魔杖，让暗淡下来的光球重新亮起来，急切的接着读起关于戈巴洛特第三定律的讲解。
“混合毒药之解药大于每种单独成分之解药之总和。首要目标不是简单地选择每种个体成分的解药，而是找到附加成分，把各种互不相干的成分变形......”书上的语言颇有些晦涩，但是卢卡斯立刻就理解了——“连锁反应，要领是恰到好处。”
虽然卡雷尔先生给他带来的麻烦和对他的指点几乎一样多（甚至可能更多一些），但卢卡斯从不否认，并始终对菲尼克斯的才华充满向往，此刻看起来，卡雷尔先生在学术讲解方面似乎也比巴洛特要更有天分一些。
但书上更为详尽复杂的讲述也有其优势，例如卡雷尔先生并没有向他介绍过该如何用斯卡平现形咒分析魔药成分，菲尼克斯总是会刻意的轻视魔咒学在药剂制作中的关联性和重要性。
卢卡斯觉得自己没必要做出一堆毒药来进行练习和证明，他可以先尝试学会咒语——通过任何药剂，已知原料的药剂反而可以更好的让他知道自己判断的结果。若是他的理解正确的话，只要熟练运用斯卡平现形咒，他就能得知任何只要他能弄到手的药剂的成分，不论是从父亲那儿，还是从魔药教室，甚至是黑魔法防御教室门口那些曾让他驻足的玻璃柜里，不必再非得从什么地方找到原料表，这无疑将是极大的便利。
卢卡斯将《毒剂与救赎》藏在睡袍里面，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摸索着下了楼梯，踮着脚尖走过二楼轻声打着鼾，睡的正香的祖父们的画像。库克诺斯将他宝贝的水晶球和一打扑克牌当做枕头，米迦勒撑着头安静的斜靠在扶手椅上。
卢卡斯在魔药室的门上摸索了一阵，感到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接着门打开了。
在他踏进房间的一瞬，所有的火把还有酒精灯都亮了起来，壁炉里的火焰让四周变的温暖。魔药室忠诚的恭迎它的主人的到来。卢卡斯感到一种无比的亲切感，甚至比家里的任何其他地方都要来的更让人亲近，这间房间是他在德国的半个月里最想念的地方。
“噢，梅林啊，就让我睡上十分钟怎么了！”
可惜温馨的氛围很快被魔药室的前任主人打破了。菲尼克头发散乱的挣扎着从坩埚里爬了出来：“我告诉过你别在大清早来，所以你现在改在大半夜了？帕加索斯才刚走，我连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呢！算他行行好，以后还是别再来了，就算是外祖母也不会把小孩子的事挂在嘴边对着所有人讲上一百遍！他回自己的画像里了吗？但愿他没去马尔福或是布莱克家。”
“抱歉。”
“噢。”菲尼克斯看着卢卡斯从怀里掏出来放到桌上的魔药书发出了一声古怪的扬调，那本书似乎比卢卡斯的道歉对他更加受用：“看来你总算发现了点新乐趣，否则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杰西亲生的了。我早就告诉过你，魔药的用途很多。”
“我建议你先试试生死水，很有意思。”菲尼克斯轻挑了一下眉毛说。
卢卡斯把书翻到菲尼克斯建议的那一页，药水的制作不算太难，他觉得自己至少有尝试一番的能力，但在看完药剂作用的描述后，他装作核对原料，把书推到了一边。
卢卡斯会很肯定的说，霍格沃茨里不讨人喜欢的人不算少，比起讨人喜欢的要多的多。但就算是梅鲁拉.斯奈德，又或是本.科珀，也还不至于让他需要往他们的南瓜汁或者黄油啤酒里偷偷加上些只需要一滴就足以永除后患的致命毒药。
他悄悄转过头，希望看见菲尼克斯已经和平时那样歪在椅子上或是躺在坩埚里睡着了，可是他的目光和菲尼克斯对上了，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带着兴致盎然的光芒正等待着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这东西看起来很有趣，我一定会找机会试试的，但我突然想起我之前正好在研究另一种药水......”卢卡斯边对菲尼克斯说，边随手从桌子上抓过了一本离自己最近的魔药书，接着神情果断的随手翻开了一页，就好像他对此极为熟悉和肯定那样。
“狼毒药剂？是做什么用的？看起来很复杂，是你发明的吗？”菲尼克斯眼睛里的光芒更明亮了。
卢卡斯看着那张夹在书里的纸条有些发愣。珂莱斯特肯定是在替他清洗校袍的时候发现了它，卢卡斯不是第一次将得到的药剂配方记在纸上，又草率的把它们塞在袍子的口袋里。在珂莱斯特曾经弄丢了他记下的欣欢剂配方后，他恼怒的给小精灵下了命令，之后他要是再从自己的衣物里找到任何的字条，都必须整理好放到魔药室里。小精灵为此还特意的把那张纸压平了，以至于它看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皱巴巴的了。
花了足有半个月，卢卡斯才终于能够假装自己已经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他觉得圣诞树上的记忆球里的光芒此刻多半黯淡了下去。
“快说说呀，小少爷。”菲尼克斯不满的催促让卢卡斯回过了些神。
“卡雷尔先生，在你们那个时候，是怎么对待被狼人咬伤的病人的？”卢卡斯问。
“狼人？”菲尼克斯脸上几乎在瞬间露出了嫌恶的神色，这让卢卡斯感到自己似乎得到了支持，“没得治。”菲尼克斯冷漠地说：“被狼人咬伤算不上疾病，那叫做变异，彻头彻尾的变成某种邪恶黑暗的生物。”
“是的，就是这样！”卢卡斯在心里大声的赞同，说下去！他期待的看着菲尼克斯，也许菲尼克斯不算卡雷尔家最值得信赖的长辈，但至少他也是个长辈，如果祖辈就是这么认为的，那自己自然也不必去蹚这一浑水。
“但偏偏我父亲不这么认为。”可菲尼克斯偏偏在此刻转折道：“虽然就算是米迦勒也治不了那些怪物，但治疗师必须‘为病患谋福，不论他们是巫师，或是其他魔法同胞’，狼人也算是同胞吗？怎么不把家养小精灵也加上。”
“他们给那些被咬的倒霉蛋处理和清洗伤口，其实那除了能让他们活下来，可悲的活着，根本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是我，一定会选择一死了之。万一是发生在满月时，还会用镇定药水和缓和剂，效果一塌糊涂，经常会有人在做治疗时被咬。”
“但他们偏偏要那么做。”菲尼克斯神情复杂的说。
“就因为他们宣过誓？”卢卡斯不可思议的问。
“治疗师誓约不是牢不可破咒，没法强迫制约任何人，我敢说大多数的治疗师和药剂师都没有完全遵守，里面的有一些话实在很荒唐。但也有一些人确实将之作为信条。”
“比如米迦勒。”菲尼克斯停顿了一下说，“很愚蠢，但......很高尚。”他露出了一个讽刺，又似乎是自嘲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