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传》季末知秋

12、承诺

　　“如今做干员的倒真是享受，想是日日闲的心慌，买个西瓜都要想是怎样运来的。”
　　无忧端起碗，饮下一口豆浆，带着几分嘲弄似的说道。
　　“...”
　　见无忧随手便点出了自己设想的若干不合理处，陆安汉实在很有些尴尬，方才还有些自豪的表情，染上了不少羞愧。
　　连带老脸也显出几分红色。
　　“这呢。”
　　无忧忽然叫道。
　　陆安汉回过头，就看见那名叫孟独清的青年，向这边走来。
　　然后端起放在无忧对面的豆浆碗，姿态豪迈地喝了起来。
　　“钱收来了？”
　　闻言，孟独清却没停下牛饮的动作，只是改由一只手端着碗，另一手打兜里掏出张百元的钞票，递到无忧的手里。
　　“张大爷用通讯转的账，其他人给的是现钱，四个人，一人二十，合八十元，找我二十。”
　　放下手中的碗，孟独清却没停下动作，一只手抓着草纸包的油条啃着，另一手伸到无忧面前，因口中嚼着东西，声音很有些不清楚。
　　无忧将那百元放进兜里，又掏出一把零钱，递到孟独清手里。
　　“给你。”
　　拿过钱，孟独清将余下的油条叼在嘴里，数了起来。
　　“少五块。”
　　“你吃饭不要钱啊。”
　　孟独清似是习惯了般的翻了个白眼，却没再说话，好像习惯了似的。
　　“先生，你是很缺钱吗？”
　　陆安汉再次忍不住问道。
　　却把孟独清吓了一跳。
　　“woc，你啥时候来的。”
　　“...”
　　陆安汉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可能有些低。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既非偷蒙拐骗，亦未强抢掠民，爱财有道，取之如何。”
　　“难道我这财，来的不比尔等洁净吗。”
　　不知为什么，陆安汉听了这话，竟莫名的很受触动。
　　饮下最后豆浆，无忧站起身，对孟独清道。
　　“走了。”
　　陆安汉忽然站起身，冲着无忧的背影朗声道。
　　“先生，你道你设的局，我永远不可能看懂。”
　　“可若有一日，我看懂了，你答应我一事可好。”
　　听到这话，无忧转过头，面上似乎是有些嘲弄的笑意。
　　“何事？”
　　“我若升了局长，按雪朝律令，便可招纳谋士。”
　　“我若看懂你的局，你便做我幕下谋士，如何？”
　　“呵，”无忧忽而又笑了“你想的倒还挺好。”
　　“如何？”陆安汉此刻竟觉得心思前所未有的急躁，好像在等候一个决定人生的回应似的。
　　“你若看懂了我的局，我便奉你为主又如何？”
　　陆安汉此刻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唯恐有变似的，急忙冲着无忧离去的背影大声道：
　　“一言为定！”
　　听到这话，无忧摆了摆手。
　　随后二人的背影便消逝在了人群当中。
　　......
　　自市集上转了一遭，陆安汉的心情实在还没平静下来，脑海里荡着的，仍是无忧的那几句话：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既非偷蒙拐骗，亦未强抢掠民，爱财有道，取之如何。”
　　“难道我这财，来的不比尔等洁净吗。”
　　“或许，无忧这财，来的当真比我的洁净许多吧。”
　　蓦地，陆安汉心里升起这样的念头。
　　心里实在混乱，陆安汉便索性不再逛下去，掉转身，回到了公寓。
　　而后沉浸在很有些混乱的思绪中，宅了整整三日。
　　直到无忧令他出来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