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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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是一把红缨枪样子的发簪，中间有接头，拔来后，里面是锋利的剑刃，原来把藏剑簪。簪子做得很精巧，就连流苏丝都极为细致，可见雕琢人的用心程度。
“这只藏剑簪是我父皇为他心里那个女人做的。做好后，本来是打算在她生辰那天去提亲。”沈君悦唇角凝结讥讽，手指按在扇骨上，
“可惜簪子还未送出，那女人死了，死在了万剑穿心之下。死后头颅被割下，悬挂在长安城墙之上三天三夜，最后被老鹰啄了去。据说她的尸体啊，死后始终不倒，手里的红缨枪也没有人能拿得出来。
后来她的尸身失踪了，不知是被谁盗了去。我父皇伤心欲绝，从那以后发誓要为那个女人报仇。而他这生平最恨的就是，为了所谓的国家大义，将亲情和爱情抛弃，宁愿殉国而死的女子。”
“前朝的云臻女将军是和你父亲有这样一段过去？”风扶玉问道。
沈君悦虽未提起故事中的女子姓名，但是前朝的云臻女将军就是这般结局。只是风扶玉未曾想到，沈末为了他失去的爱人，迁怒在旁人身上。
每个人的人生择决，都是自己来定。即使是当年云臻女将军忠于社稷拒不降周，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若重来一次，沈末未必能拦得住云臻。
“是啊，她的故事，也是我的故事。”沈君悦凄凉一笑，“她是我母亲，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她。”
云臻当年有了身孕之后，本是打算回朝养胎。但是当时的东越皇帝秦楚让沈末攻打周国。本来是两个即将成亲的人，却因为家国大义生死不容。
云臻生擒沈末后，并未告诉沈末自己已有身孕。后来还朝的时候，临盆难产。产婆告诉云臻，怀着孩子的时候太过操劳，几经生死，孩子就算生下来也是先天不足。
云臻执意生下孩子，果然沈君悦一生下来先天不足，需要以药物维持。后来云臻为殉国而死，孩子无人照顾，被白炎扔到了冰天雪地里任其自生自灭。
其实那个时候沈末已经知道云臻为他生了孩子且被白炎扔了，但因为忙着准备篡位而忽略了这件事。
风扶玉听完后，觉得沈君悦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难怪这人回东越和沈末极其不对盘。“那既然如此，你为何要留在东越？”
沈君悦唇角笑意深沉，“风扶玉，你和我相交多年，还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吗？既然我一直没有从地狱里回到人间过，便让人间变成地狱与我同葬——”
“我知道，但是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
风扶玉童年从未被善待过。
只是他的那些过往，早就伤害不到他了。他心有所爱，便不觉得地狱让人害怕。
风扶玉将盒子还给沈君悦，“可是我知道，这世间从来不欠任何一个人，因为这就是人生。”
上天不会给一个人完美无缺的人生，都是荆棘丛生，困难重重。穿过荆棘和山路，攀上山顶，才能俯首可揽山河。
“是啊，这就是人生。”沈君悦收好盒子，转身离去。“人生如戏，人却演的比任何一种生物都要认真。你去吧，我知道你不会丢下她，她是你的光明，因为她你才如此认真地活着。”
我很想守护她，但是我从小就放弃了她。我沈君悦这辈子，想得到的东西，从来都得不到，还是做个恶人自在。
杯饮半生血，笑若清鬼魅。
沈君悦自嘲笑着，笑着笑着却不知为何有了眼泪，一摸，还挺凉，像极了他的心，早就凉得没有丝毫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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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围着立在中间眉眼都不曾变色的女子，步步逼近，个个都想要她项上人头，却不能再近一步。
北瑶身后左右全部是死去的东越士兵，很多人都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惊恐状，仿佛生前看到可怕的东西。
北瑶疲惫不堪，身上被砍了数刀，特别是后背的一刀，让她整个后背都染透了身上的黑衣。原本细长的手指上布满了血，像是从血盆里捞出来一样。
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不知道什么是意识还是清醒，只想着如何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沈末看得心惊。
好狠的女子，即使是身中数刀也不眨下眼，甚至脸色都不曾变过，这是受了多少伤才会做到这般不知疼痛还是已经是习惯。
“还有谁上来送人头？”北瑶扫视了一眼，众人皆是一颤。虽然想上前去杀北瑶，但是看到同伴那死不瞑目的惨状，即使是高官厚禄也不一定有命拿得到。
“一群蠢货，你们多少人，她才一个！你们怕她做什么？怕一个女人，说出去你们还是什么男人！”沈末看到这群人就气，不过就两成人死在北瑶的剑下而已，而北瑶剑都拿不稳了，已经是处于强弩之末。
沈末没了耐心，便自己上前提了佩剑朝北瑶走过去。
北瑶意识不清，只分辨得出是个红影乱晃，不知是人还是畜生。杀人杀到最高境界，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是身处人间，还是地狱。
又是谁呢，想要她项上人头？
姑奶奶还没嫁人，还没有孩子承欢膝下。想要姑奶奶的人头，姑奶奶就先让你人头落地！
剑好重，提不起来了。
手臂的剧痛早就让北瑶发麻提不起来，她便换了只手，拔了短匕首，血红着眼迎上去。
沈末朝北瑶的腹部刺下去，血肉破皮的声音让沈末听起来十分愉悦，这个女人终于要死了！
但是很快沈末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他的胸口被北瑶的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还转动了一下，沈末脸色瞬间发白！
北瑶始终不放，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匕首扎得更深。
“死女人！放开！你要是杀了朕，你也活不了！”沈末拼命地推北瑶，却根本奈不何。
“陛下！”自家皇帝被那女人突来一刺，东越士兵纷纷举着兵器上来。
北瑶冷笑，身上力气散尽，松开沈末向后倒去。
闭眼的最后一刻，看到了东越士兵将手中兵器朝自己刺来，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若是真实，死得这么难看，做鬼也丢人吧。
然而万剑穿心却并没有来，反而感觉有人抱着自己轻飘飘地离了地面。她太疲惫了，看不清是谁抱着自己。但是那身上的淡淡药香气却很熟悉。
“小医师，你终于脱险啦，我终于放心啦。”北瑶知道是那个医师，只有他身上的香气才是这般熟悉。
看着怀中女子，风扶玉恨不得这身伤是自己所受，都成这边血肉模糊的不成人样了，她还担心自己。
若知她这般顾着别人不管自己，他定会步步不离，不让她身处险境！
“别说话了，安心睡一觉，起来便是明日朝阳。”风扶玉对怀中女子温言道。
“好，我安心。”北瑶闭眼。
风扶玉终是不忍再看北瑶重伤的样子，将她放在安全之处，且在她面前放下了一个香囊，然后朝沈末等人走去。
香囊的香气引得四面八方窜出不少蛇来，将北瑶所待的那个位置，围得水泄不通。沈末一看，全是毒舌，吐着信子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意思是尔等敢跑过来杀这姑娘，定让尔等毒发当场！
“你是谁？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来管闲事？”沈末有些后怕，这少年不仅能从眼皮底下轻易带走北瑶，还会引蛇之术且还能让蛇听命于他为其所用，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使出什么招来。
“陛下这番话倒是好笑得很，你问我是谁我就得告诉你吗？”风扶玉从来没把沈末这种低级趣味的人放在眼里，武功不行，人品不行，长得也丑恶，手段又过于狠辣。
“在下倒是想学学像东越陛下这种狠辣的手段，反其道而还之。不知意下如何？”
风扶玉声音轻到有些让人恍惚，只见白色衣袖翻飞间，一排银针四面八方而去，而他本人也同时朝目标沈末如鬼魅般掠去！
沈末只眨了下眼，风扶玉冰凉的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脖子，只露出一截皓白的手腕，淡淡的草药香气。
“我们陛下说了，要你生不如死。毕竟你手上可是欠过一条不该死的命。”风扶玉轻叹一声，“那人风骨若在，你沈末就算是十个加起来，也不及他半分谋略。”
“你说什么？”沈末被扼住脖子，呼吸极为困难，他像是被鬼附身一般僵硬。
风扶玉不过是诈沈末的，却未曾想这人竟然脸色都变了。
“呵～”风扶玉手下用力，沈末一阵吃疼，感觉脖子快要被扭断了。
“你到底和周国是……是什么关系？与那人……人有何关系？”沈末艰难地道，呼吸上不来，他盯着眼前这个带着斗笠看不清样貌的人。
“东越陛下命悬一线之时，还能在意十几年前的事。你这人沉迷过去，不知世间与你有关的人和事早已随时间而去了。”
风扶玉冷笑，只要他再扭一下，沈末的脖子就断了。不过他还需要这人去对付周国呢，杀了他，可没有借刀杀人来得更为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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