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心理师[西游记]》朴愚子

28、准备后事吧

　　所有首领一起色变，威德颜一挥手中权杖：“还等什么？不赶快带人去找那个小和尚去！”

　　曼陀罗小声咕哝：“又是和尚，帝尊这辈子都要跟和尚过不去了。传令下去，三十三天所有部属倾刻出洞，连夜把那个凡人给找我回来。”

　　转眼所有将领人马出了殿门，青鸟坐在案前给自己倒了一盏茶细细地抿了几口，凝眉勾唇想了一会儿道：“小和尚？什么样的小和尚能叫这个老不死的这么挂心？我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须弥山有三十三重天，沙摩诃所居善见城位于山顶。

　　余下的三十二重天，分四面依位次向上排列分为八重，其中下二重天位于底层，最为荒蛮，但凡是上重天和中重天的子民有犯错的就扔到这里来，由着他们与野兽搏斗着自生自灭。

　　昨天回来的急，娘炮和独角就记得将师小曾随手往下重天的一处密林中，具体在哪个地方他们也记不清了。

　　各部首领带人把下重天翻了几遍，却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找到。于是又带着人往上几重天找。

　　曼陀罗一夜未睡，大清早顶着个黑眼圈被其他首领给扯着满大街乱遛，心里当真是烦得不行。直道下三重天呆着的不是野兽，就是暴民，不管是落在哪一个手里，那个凡人都不会有全尸，何苦这般白费功夫？不如早些回去。

　　其他几个首领却是死活不依，特别是威德颜，口口声声一定要把小和尚给找回来，不然帝尊定然有一顿好打在等着他们。

　　曼陀罗袖着手道：“他如今被伤成这样哪儿还有力气打人？不如趁他现在病重好说话，我们一起跟他商量一下禅位的事儿。”

　　威德颜恼道：“帝尊神力，断然不会有大碍。”

　　曼陀罗冷笑：“这回没有大碍？那下一回呢？下下一回呢？早年与阿罗刹悔了婚约，他又不肯进后宫与侧妃亲热，到现在也没有个子嗣，害我三十三重天无主还不是早晚的事！”

　　威德颜还未答话，但见一队卫士跑来，又说附近也没有找到。

　　曼陀罗又在冷笑：“自己堪堪只余半条命，却还只惦记着一个凡人小和尚，依我看来，他沙摩诃当真是疯得不轻，不如我等早日替他谋划着立个新主？”

　　威德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小子在打什么主意？难不成是想要篡位造反？”

　　曼陀罗推开他的手继续冷笑：“我存心篡位谋反？难道你就是个忠臣？别忘了，当初害得帝尊疯魔你也有份！若不是你把族里的几个人硬塞到他床上，他怎会自责至此？”

　　“你……”威德颜挥拳要打，曼陀罗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当我不知道你把那些人塞在后宫是为了什么？无非是替你当眼线，盯着帝尊一举一动的？办的事情禽兽不如！却还在我面前作戏？”

　　威德颜满脸通红：“你，血口喷人！”

　　曼陀罗冷笑：“本帅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

　　身后有侍卫突然叫道：“两位首领快看，前面那是什么？”

　　众人一起抬头，只见前面围了一堆人，人群中间立着一头巨狼和一只巨蟒，底下有人在敲着盆子大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小僧头回到贵地献艺，大家一起来捧个场呐！”

　　威德颜与曼陀罗互视一眼，全都觉得蹊跷。

　　众人一起向人群里走去。

　　但见人群中央站着一个小和尚，僧袍敞开，裸着半边手臂手里敲着个破盆子大声道：“有钱来捧个钱场，没钱的来捧个人场，没钱又没粮的也不怕，一会儿给小弟指个路便好。来小汪汪，上前给各位鞠个躬，先道谢了！”

　　硕大的白狼从他身后走出来，前爪着地，给众人鞠了一躬。

　　众人轰然往后退了几步，惊惧得七嘴八舌直议论。

　　威德颜和曼陀罗的脸色也变了。

　　曼陀罗说：“千万别告诉我，这就是那个小和尚。”

　　威德颜道：“下重天的恶兽为什么会这么听他的话？这个凡人他会驯兽？”

　　曼陀罗青白着脸色不开口，但见师小曾又冲着身后一摆手：“小汪汪鞠过躬了，现在小弯弯过来给大家跳个舞。”

　　三丈高的黑蟒从他身后游过来，立起身子来回扭了几圈。

　　人群里传出一阵尖叫，人们吓得四散奔逃，有几个渔民把身后背的网和渔具拿出来，一边用脚踩一边对着大蟒合掌祷告着：“水神，我们再不敢随便捕鱼了，请放过我们！”

　　曼陀罗直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这种巨蟒生性极恶，逢人必食，下重天的渔民称它为水神，但凡想要下水都要先祝香祷告千万不要遇到它们，这小子是怎么把它弄来跳舞的？”

　　师小曾听不懂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就觉得他们这些躲着明显不利于眼前的生意，又将盆子放下道：“各位父老乡亲不要害怕，其实我只想向各位打听个人，他叫沙摩诃，长得高大威猛特别好看，要是有人见过他的麻烦给我个线索，我和小汪汪还有小弯弯先给大家行礼了！”

　　师小曾对着众人躬身一礼，身后比楼房还高的小汪汪和小弯弯一个满地打滚卖萌，一个扭着身子来回晃，吓得满大街的人尖叫着四散逃命，转眼间全都没影儿了。

　　威德颜和曼陀罗上前一拍师小曾的肩膀：“小和尚，我们带你去见帝尊。”

　　师小曾眼睛一亮：“你们知道沙摩诃在哪儿？”

　　曼陀罗瞪眼：“你一个凡人也敢直呼帝尊名讳？”

　　师小曾哪儿里顾得了这个，把盆子一拣，穿上衣服就催着他们快走，刚一迈步子，腿上的伤口又扯得生痛，膝盖一弯，差点跪下。

　　白狼从身后叼住他的衣角，大蛇也游过来挡住他的去路。

　　师小曾拍了拍它们的脑袋：“小汪汪小弯弯听话，我现在去找帝尊替你们要赏赐，你们呆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哦。”

　　白狼和大蛇听懂了他的话，还真就乖乖蹲到路边去了。

　　曼陀罗和威德颜看着师小曾的伤口鄙薄地一笑：“还当真是个没用的凡人，带着这么重伤还是只能走路。”

　　袖子一挥，脚下涌起祥云，二人扯起师小曾驾起云朵直往山顶飞去。

　　曼陀罗忍不住问：“你跟狼和蛇到底说了些什么？它们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师小曾说：“我跟它们说，我是你们家帝尊的男人，特地过来陪他睡觉的。”

　　曼陀罗呛了一口，差点从云头上跌下去，黑着脸道：“无耻凡人，当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威德颜干咳一声道：“我们不与你开玩笑，你说这些那两个畜牲就肯帮你？”

　　“我还说……”师小曾不自在地抿了抿嘴角“我还许了它们一些好东西。”

　　曼陀罗冷笑：“看你这表情，就知道你许的东西不好给吧？

　　这里是三十三重天，不似你们凡间，尔虞我诈是常事，说了瞎话转眼就可以不认。

　　在这里话一出口便成了契约。如果你将来食言，这两只野兽定然会一口吃掉你，连帝尊都护不住。”

　　师小曾抱着膝盖坐在云朵上，小声说：“只要可以早点看到他安然无恙，被野兽吃掉就吃掉呗。”

　　威德颜天和曼陀罗天一起袖手冷笑，满脸都是高高在上的神族看向低幼生物的不屑。

　　转眼到了大殿门口，青鸟迎出来道：“帝尊刚睡着，先不要进去吵醒他。”

　　抬头看了师小曾一眼，青鸟笑道：“咦，这就是那个小和尚？瘦小小的，模样倒是还算可爱。”

　　师小曾躲过他来摸自己脑袋的手，问：“沙摩诃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曼陀罗把师小曾往前一推：“我们两个把这小子给找回来了，帝尊可就没有理由再治我们的罪了吧？”

　　青鸟笑道：“那怕是要等帝尊醒来先问他了。”

　　几个首领噎住，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好看，熬夜去寻一个不值一提的凡人已经够窝气的了，此时还不得离开，这个死疯子真是叫人伺侯得够够的。

　　透过珍珠和珊蝴穿成的阔大珠帘，隐约可以看到沙摩诃仰卧在床上，身上伏着两个近乎全果的女人，正趴在沙摩诃胸前用力吸。

　　师小曾脸色一青，嘴唇动了动。

　　青鸟道：“别害怕，她们是用来给帝尊疗愈的容器。”

　　其中一个女人趴在沙摩诃的身上吸够了，一身如脂如玉的肌肤慢慢地变成黑紫色，一头扎在床下，变成个黑色的葫芦。

　　另一个女人接着吸，过了一会儿，身体也变成了青色，一头掉在床下，也变成了一只青色的葫芦。

　　青鸟走过去将两只葫芦捡起来放在桌子上，回头对师小曾招了招手。

　　师小曾走近，看到沙摩诃仰面躺着气息沉重，脸色一片煞白。

　　师小曾心口一痛，抬手握住他的手，沙摩诃人没有醒，却下意识也将他的手握紧。

　　青鸟把两只葫芦端在眼前看了半晌，“咦”了一声，道：“竟是鬼卿？此雾生自巫山，落于沧海，汇六道七情之最苦。

　　若下神嗅之，必神魂颠倒，损百年修为。

　　若上神嗅到，则魂魄相离，损千年阳寿。

　　依着帝尊修为，只叫内脏受了点重创，没有要他性命也算是万幸。所以……”青鸟凤眸一转，看向师小曾：“你还当真是半分仙根不具。”

　　师小曾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青鸟将葫芦放在袖中道：“简单点说，这道烟雾越是道行深的中了受伤越深，若是道行浅的，中了毒反倒没有那么厉害。至于凡人，连半分慧根都没有的，吸到肚子里顶多是难受一会儿，就象你一样马上就没事儿了。”

　　师小曾紧张：“那沙摩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