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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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是邓丽君甜蜜的歌声，窗外是皎洁的圆月，手中是爱人又窄又薄的腰，此情此景索要一个吻再合理不过了。
问完以后，白华年还没回答，闻锦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热起来了，他像个正经历初恋的愣头小子，每一寸和爱人相贴的肌肤都像是被烙铁烫上了记号，轰然升起了火焰。
闻锦慢慢低下头，离白华年越来越近，哪怕白华年只允许一个一触即分的吻，都不算辜负了这一刻的好时光。
“不可以。”白华年忽然冷冷地说着，手指按住闻锦的嘴，阻止了他的靠近。
闻锦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直愣愣地看着白华年，白华年眼中划过一抹痛苦的情绪，别开头，痛惜地叹道：“闻锦，你这样是不对的啊。”
闻锦的心咯噔一下，浑身的血又渐渐凉下去了，手也慢慢松开了，白华年扶着玻璃自己站好，一边整理揉皱的下摆，一边说：“男人不该亲男人，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请你克制一点。”
白华年说完这句话，闻锦更加失望，好久都没说话，客厅里只有邓丽君的歌声如故，可听歌的人已经变了心情。
白华年皱着眉头，看了那音响一眼，走过去关上了电源。
“你回去吧。”白华年将音响的线从插排上拔下来，提起音响走到门口，放下，低着头说：“你再好好想想吧。闻锦，你这一辈子还有很长，别这么早把自己定义成同性恋。”
闻锦轻轻地笑了，捋了一把头发，把刚刚特意抓过的发型弄乱了。
他回头看着白华年，抬起手比划了两下，又放下了，继而带着苦涩的笑意说：“华年，你可能不知道，爱一个人你会不由自主想看到他，想靠近他，想抱着他，想吻他。这些都是本能，你无法克制。”
“我能克制。”白华年说，然后一字一字地重复道：“我能克制，虽然很难。”
他抬起头，眼睛在灯光下闪着碎星般的光芒，说：“假如你的情人朝你讨要令人发狂失智的毒药，你会给他吗？反正我不会给他，哪怕他哭着请求我。我宁可自己吞下毒药永绝后患，也不会让他沾到一星半点，受到更大的伤害。闻锦，思念和爱情都是可以矫正的东西，没有这些人们也能活得很好。”
闻锦嗤笑一声，指着他说：“白华年，你……”
“闻锦，”白华年打断了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觉得我们暂时不要过多的见面了，吃饭的时候见一见就好了。你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世上我最希望能长命百岁幸福美满的人就是你了。我愿意和你当朋友，当邻居，在这个距离上守我的一辈子，希望你也是这么想的，而不是哄我，明知我会心软，还一次次刺探我的防线。”
“你不能和我一起长命百岁幸福美满吗？除了你，别人给不了我这些。”
白华年苦笑一声，抬起左手捂住了眼睛，指尖微微发着颤，说：“闻锦，李华年或许可以这样，但白华年不行。白华年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白华年拉开门，抽了抽鼻子，说：“请回你的家吧。”
……
这天晚上白华年凌晨五点才睡觉，刚睡下没多久，他就开始做梦。
他梦到年幼体胖的闻锦在闯关赛道上玩耍，不过是一个人，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
他抬手刚想和闻锦打招呼，忽然有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姑娘跑了过来，闻锦的眼睛立刻亮起来，大喊一声：”李华年，你终于来了。“
白华年的手慢慢缩回去，眼看着李华年跑到闻锦面前，被闻锦扶着站到了赛道的起始点上。
李华年有着和白锦慧一样灿若水晶的眼睛，和白华年的眼睛也一样，很像白华年的妹妹。不过李华年长了宽宽的下巴，这点像李斌。
李华年长得很可爱，笑起来还有虎牙，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终点，没有摔倒。白华年很吃惊，往独木桥和跳圈的两关看过去，没有降低难度的赛道分支，看来李华年平衡感很好，不需要闻锦照顾。
白华年还看到闻锦背着李华年回家，他们一起看《甜蜜蜜》，一起做作业，闻锦弄坏了李华年的作业，他们一起在课堂上打瞌睡，一起罚站，闻锦用蜜三刀哄好了李华年。闻锦去外地上学，李华年一边等他一边努力学习，终于他们一起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没多久闻锦的父亲去世了，李华年安慰闻锦，陪他度过了最难的日子，陪他一起打拼事业，见证了提香从无到有、从无名到有名的过程。
镜头一转，闻锦二十九岁了，他在医院里陪李华年输液，雪天和李华年漫步，一起游青莲湖，看枫桥。在火锅店里，闻锦朝李华年单膝下跪，捧出戒指，李华年惊讶地捂嘴，哭着接受了戒指。
他还看到婚宴散去，闻锦带着李华年回到隔壁那套房子里，在卧室的大床上，闻锦问李华年我可以亲你吗，李华年娇羞地说可以，于是闻锦如愿以偿地吻到了他最喜欢的人。闻锦还脱掉了衬衣，露出宽厚的脊背和健美的胸膛，让白华年有点想靠过去寻求温暖和依靠的冲动。不久卧室里传来闻锦粗沉的喘息声和衣服摩擦的簌簌声……
白华年替他们关上了门，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跑回李斌家，李斌和白锦慧都还在，而且是他十五岁那年的样子，不过他们不认识他。他又去了孔叔家，黄真家，他们都不认识他了。
白华年在梦里找不到自己存在的证据，很着急地东找西找，终于，他找到一个土坟，墓碑上写着白华年三个字。
白华年霍然惊醒，抓着被单又惊又慌地喘了许久，心仍然剧烈地跳动着。
他的神志还没从梦中醒过来，在现实中惶然顿悟：白华年应该是不存在的；若是他在，会让很多人痛苦。
这个结论让他非常难受，心口好像被捅了一刀那样疼，接着他手脚虚软，渐渐无法喘息，用力地砸了两下心口都无法缓解。
他只好坐起来，朝着床头撞了两下，疼痛唤醒了他残存的理智，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这样做，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他停下来了，努力调整呼吸，可还是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心里也很难受，终于他又忍不住想咬左手手腕上的伤疤。
“不要这样做啊，白华年你在干什么？”他脑中忽然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白华年放下手，看着上面的疤痕哭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有个毛病，近些年一开始流泪就很难止住，所以他很怕自己哭，手足无措地赶紧去捂眼睛，想让眼泪收回去，但他对闻锦没办法，对自己也没办法，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流着。
幸好他想起了自己以往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连滚带爬地进了浴室，慌乱间撞倒了洗手台上的东西，又扑到马桶上，最后终于爬进了浴缸，打开水龙头……
傍晚闻锦来敲门叫白华年吃饭，白华年没有来开门，闻锦叹了口气，白华年一定是生气了，又要开始和他拉开距离了。
闻锦只得回家自己吃了饭。
八点多他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门，按电梯前，他想了想，不死心地又去敲白华年家的门，敲了好几下都没人理，他心里忽然很烦躁，隐隐有耐心崩溃的趋势，敲门声越来越大了。
不知道又敲了多少下，门忽然咔哒一下打开了，白华年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垂眼看着门槛，问：“有事吗？”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过今天好像还多了些疲惫，眼神也飘忽不定，好像还没睡醒，精神很恍惚的样子。
闻锦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白华年过了好几秒才看向他的手，闻锦有些担心他，问：“昨天几点睡的，困成这样？”
白华年不回答，反而又问了一次有事吗。
闻锦无言以对，只得说：“我要走了。”
白华年点点头，后退一步，砰一下关上了门。闻锦差点鼻子不保，后退两步，嘴唇开合了两次，最终化成了无奈的苦笑一声，叹道：“好无情啊，说翻脸就翻脸。”
回京后第二天，闻锦就马不停蹄地跑去参加活动了。
这次活动是某著名国际期刊集团发起的，受邀参加的人有商业伙伴、时尚达人、明星等等，还有一些媒体朋友，众星云集，堪称圈内的盛事一件。提香作为近年发展势头迅猛的时尚品牌，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相比闻锦的按部就班，淡定处之，曾衍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做面膜手膜并减少熬夜了，准备到时候见到他的偶像设计师就跑过去求握手，抱大腿。
他还发出了十分危险的言论：“跪舔偶像并不是普通意义的跪舔，那是人类终极意义上的爱。”
小曹回了他一个呵，加一个呸，闻锦因为白华年的事心情不是很美丽，一个字也没给就下了车，率先进门。
闻锦被邀请在会上做了十分钟的发言，讲完后颔首一笑，英俊潇洒地走下去，收获一片或真或假的掌声。
酒宴开始后，人们纷纷走动起来。闻锦和曾衍几人一起参拜了几位资深前辈，敬酒恭维。曾衍满眼热泪地递出自己洗的白白嫩嫩的手，在家里练了好几遍的话说得颠三倒四，说出来的英语差点变成了老家的方言口音。
幸亏这位设计师先生素来和蔼平和，也很喜欢踏实上进的年轻人，非但不觉得曾衍失礼，还似乎认为他是真性情，热情地和曾衍说了几句话，把曾衍激动地差点真哭出来。
之后闻锦又和各路人寒暄，和熟人伙伴聊一聊近况，和对手聊一聊市场，相互恭维几句。
一圈走下来，闻锦说话说得口干舌燥，觉得领带都开始发紧了。转头去找曾衍和小曹，发现他们正和一个劲头正热的小生聊得很欢，曾衍拉着人家的手臂不知道在说什么，小曹一脸无奈地往回拉他，奈何拉不住，只得赔笑。
闻锦认得那个男明星，前段时间提香想邀请他做男装品牌的代言人，可是一直谈不拢，曾衍没准看上人家的形象了，明明是一个设计师，非要越俎代庖去拉代言人。
小曹在场，曾衍应该出不了大乱子。闻锦这么想着，揉了揉眉心，推开门去露台透透气。
露台上已经站着七七八八的人了，有人在抽烟，有人在和伙伴闲聊，闻锦微笑着走向一个角落，刚想抽根烟，一掏兜忽然掉出一张房卡，捡起来一看，正面用眼线笔写着某个女明星的名字，背后写着房门号，正是这家酒店的十六层。
闻锦哭笑不得，想告诉她，姑娘，塞房卡也不是你这么塞的，起码你得露面勾引一下，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吧。
闻锦就曾见识过往他外套领口里塞房卡的姑娘，而且姑娘为了表示自己英勇不凡，选在男厕所发出邀请。
闻锦抖抖名片，笑了笑，刚要找个地方扔了，身后传来一声娇俏的笑声，说：“闻总魅力不减当年啊，这么快又有收获了。”
闻锦回头，只见一个穿着低胸黑色长裙的女人站在他身后，长长的卷发全放到左边，右耳配着亮晶晶的钻石耳钉，笑得妩媚动人，又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她说：“几年前闻总来参加这样的活动，还被人误会是哪个小明星呢。今天在台上发言，气质完全不一样了，别人问我你的事，我都不敢说认识你。”
闻锦怔了两秒，继而笑容满面地恭维回去：“‘妙美人’可别谦虚了，今天在红毯上媒体们最爱你了，微博上又要有你艳压谁谁的热搜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