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缘阁》莫须有在

6、棽梦寄情06

　　“一个月！短短一个月！你们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你们就一点也不晓得在意自己吗？”钱多完全失去了往日里流里流气的模样，他为他兄弟的病焦灼万分。
　　乞丐们蠕动着嘴唇，却最笨到不会安慰只能说自己没事。
　　“……他们还有其他症状吗？”我犹疑地问道。
　　“好像还会传染，我已经尽力把所有出现类似症状的人集结在这里了。”钱多猛吸了一口烟，他很疲乏只能依靠烟来提神了。
　　如果真如钱多所说的话，那么现在的事态可以说是相当严重了。“我救不了他们，，我留下来照顾他们，你先快点去叫师父。”
　　钱多听了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棽姑娘，咱俩换一下才对。”
　　“你说什么啊？你又不懂医理，留在这里干嘛？添乱吗？”我的脾气在这种情况下变得一点就炸受不了一点忤逆。
　　钱多用烟杆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奇迹般地使我冷静了下来。“小傻瓜，这病会传染。我和他们日日夜夜相处在一起，说不定也得了这病。可你不一样，快点回来就成。放心，我们这种人命硬。”最后，他给了我一个安心的微笑。
　　我发了疯似地往回跑。快点，快点，再快点！我不停地催促着自己，一到药堂我就迅速牵着师父往外跑。师父也敏锐地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跟着我一块儿跑，为了节省时间我在路上便简单地解释了一番。
　　再次来到破庙后，师父微微缓了口气就立即毫不避讳地上去给每一个人把脉。等师父把完脉后，钱多就迫不及待地问“他们怎么样？”
　　“情况不容乐观啊。他们得的是瘤原病，传染性极高主要是通过□□传播。从病发到死亡短的只有三个月便会死亡。”
　　“那…他们还有救吗？”钱多双眼赤红，甚至控制不住地想要抓住师父的手。但最后还是生生克制住了。他双拳紧握，我站在旁边还可以听到他的关节“咔擦”作响。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他现在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你放心吧。为医者，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不到最后一刻，我绝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哪怕只有一线希望。请…把这一切交给我。”师父主动握住了钱多的手。师父坚定的眼神使人信服。而这一番话正是他生为大夫的宣言。
　　在危机的时刻，情绪是能互相感染的。钱多和师父迅速达成一致。
　　“棽梦你快去山上摘些寻蓝，归原，柯辛，雪莱，麻和。再把我压在床板地下的医书拿来，顺便把药堂里的医药箱也带过来。”方才走得太急，师父除了随身携带的几十根银针以外什么都没有拿，而医药箱有着师父所需的所有用具。
　　我再次跑离此地，幸运的是我在路上遇到了正准备去药堂的师兄。索性也一边拉着师兄一边讲明情况。我觉得后半生大部分的急脾气都用在今日了，否则那还能活那么久？
　　到了山上后，我便去了屋内找医书。师兄拿起一个药筐就走了。
　　我们住的屋子就两个住人的地方。我单独一间（八年前修的）。师父和师兄睡在一间，师父一般是打地铺睡的，所以我一路在木板上敲过去很轻易就找到了空心的地方。我揭开木板，是一个铁箱子但我却没发现钥匙。我只能先把这个铁箱子带去见师兄，当然我也没忘背上药筐。
　　在小溪边我遇到了正在采摘药材的师兄，师父告诉我的药方里的药材大都是些常见的。当然除归原外。
　　“师父要救那些已经得了瘤原病的人干嘛？”师兄许是摘得累了，直起腰来说了句闲话。“从古至今，还未曾有人能治愈瘤原病。”
　　“也许师父会成为缔造历史的人。”说句实话，我并不是那么相信自己所说的话。担人总要抱有希望，不是吗？
　　“如你所说并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性，但瘤原病的传染性太强了。为了那些几乎可以说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让师父犯那个险？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人心都是偏的。在我心里，到底还是师父和师兄更加重要。
　　“我觉得…如果这是师父自己的意愿，我们还是支持吧。”说完之后，我迅速看了一眼师兄的脸色发现并无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师兄看着我这么小心翼翼地，有些好笑用夹杂着药草香味的手揉了一把我的脑袋。师兄喜欢这么干，但并没有什么技巧总是把我天生便有些卷曲的头发弄成了鸡窝。
　　“真不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什么心如铁石的人，只是放心不下那个老东西。”说着师兄取下我背上的药筐扣在自己的药筐上，恰好装满了一药筐。又拿起我放在旁边的铁箱子要走时，突然说道“别一个人去山顶上找归原，益寿堂还有存货可以撑一段时间。”
　　“知道了，师兄。”这种时候我绝不会成为那个拖后腿的人。我不停地采摘着草药，我在医学上的天赋并不高，可练了九年了基础知识是绝对地扎实，采药认药对于我来说简单得不得了。
　　没多久，药筐又快要满了。可周围的药材也几乎被采光了。我想着再采些寻蓝，有水的地方总是少不了寻蓝的。
　　我顺着水流往下走，在某个地方我发现了一堆白色的寻蓝还有一颗格外打眼的紫色的归原。
　　我走近一看发现的确是的。我想着去摘，却突然感觉脚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了身体。我转身一看，赫然是一条色彩鲜艳的蛇。我见都没见过这种蛇，但它显然剧毒无比。
　　不一会儿我感到两眼发黑，我特别不甘心。暴脾气一上来抓着那条蛇就往旁边的树上猛砸。气出完之后，双眼也不发黑了，蛇也…嗯，有些血腥。我看了看脚踝上微微发紫的伤口，决定先去找师父和师父比较好。
　　我又一次来到破庙后，情况更加严重了。已经有一些病人昏迷不醒了，他们身上的瘤在慢慢化开，流出黑色的鲜血，止也止不住病人只能在恐惧中死去，没有人还能保持轻松。
　　“药来了啊。你先去一边休息一下。”师父显得很疲惫，生命在他眼前不断流逝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他来说简直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刑罚。
　　“师父，我在摘一株归原的时候不小心被一条色彩鲜艳的蛇给咬了。”我犹犹豫豫地将此事说了出来，虽不想让师父和师兄为我担心，但若不说出来情况只会更糟。
　　“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去摘归原吗？快点，到一边坐着去给我看看。”师兄听到后瞬间就炸了。他的一反常态使我意识到咬我的大概是条毒蛇。但到师兄给我察看时，发现脚踝上的伤口已经褪去了紫色，伤口也不是多大显得一点也不严重。
　　“这……”师兄疑惑地看向师父。
　　“放心，你师妹不会有事的。她体内的往生蛊会将蛇毒彻底吞噬掉的。”
　　“往生蛊？”
　　“往生蛊是万蛊之王，千百年来也就这么一只。依靠寄宿者的血液传承，存活。”
　　“师妹她……”
　　“没错，她是万生蛊的现任寄宿者。不过放心往生蛊对寄宿者是绝对无害的，还可使寄宿者万毒不侵。”
　　“那就好，不过我怎么从未在医书上看过？”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好啦，没事了便去煎药吧。”
　　三人又开始忙活起来，在这十几天中师父和师兄不停地翻阅医书，记录病情，尝试着改善药方。病人的情况在我们的努力下稳定住了。
　　直到有一天，又有一些瘤原病患者被送到了药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病人都快要坚持不住了才送来，你们是想要他们活活病死吗？！”师父忍不住出声斥责。病人的家属虽然理亏但还是顶嘴道“这也不是我们的本意啊。开始的时候就是普通的发热，后来他们长这些恶心的东西都遮着掩着不告诉我们。到最后他们昏迷不醒时，才被我们发现的。”
　　师父努力平复住了自己的情绪后，好声好气地说“那请你们留下来接受检查吧。”
　　“检查！你什么意思？你是指我们也得这恶心的病吗？”病人的家属在听到师父的好言相劝后，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发飙了。他们拒绝的意思体现得非常明显。
　　师父看了他们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莫珂去，上报官府这次疫病爆发的事情。”师父是个善良的人但却绝不是一个愚善的人。
　　“你要去干嘛？快，快拦住他。”他们焦虑起来。报官？开什么玩笑，这要是报了官，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被隔离而被隔离之后十之八九是不会再管什么了。完全可以说是在等待死亡。也许是有人真的不怕死，可要是能好好活着谁又会去想死。
　　师兄完全吸引住了众人的眼光，却忽略了我的离去。

作者有话说

　　全文都是架空的，不必考究写文和看文都不过图个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