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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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骚乱丝毫没有停止，白沐凌也只受到了一刹那的关注，而那个抓住他的姑娘却一直抓住他不肯放手，像抓一根救命稻草。
白沐凌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抓他时她手施加的力，衣服上本来有的褶皱也被她抓平了。他望到这个胆小的小姑娘，眼眸中流露出的惊恐和划过脸庞早已经变干的泪水，心里也跟着微微发酸。
这家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以至于惊动县太爷白沐凌能够感受到这家店有某种强大的能力，是久别重逢的那种，在若有若无的气味中诉说着它对白沐凌来说的陌生感，但白沐凌却又从意识的最深处感受它的存在。
是那种靠气味影响他人的能力吗他不知道，只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脑子越来越沉，心不知怎的一阵又一阵莫名其妙的波澜起伏。
他时常有心口痛的感觉，不知是一种病还是正常反应，也许是他有些矫情，又或是那些事情让他太难受，只是每次他心口痛时他都无能为力，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什么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捂住胸口，使劲的往里按。是在缓解，又像是在按住那个灵魂深处过分脆弱的自己。
他不想蹲下让别人看出，因为回忆的发生往往无法预测，它总是会在你最忙碌最不想思索的时候出现，它总是会在一个又一个重要的时刻出现，在白沐凌鉴宝时，在他认真工作时，在他阅读古籍时。而白沐凌也有轻微的强迫症，他不允许自己在工作中想起别的事情。
“鉴宝，只是认认真真，心无杂念的鉴宝。”这是有五十年鉴宝经验的白沐凌的祖母告诉他的话，也是白沐凌一直奉行的工作准则。他爱鉴宝这份工作，就必须尊重他，就必须对的起他鉴过的每一件宝物。
是啊，如今白沐凌的祖母已经不在了，而他继承了祖母的工作，他回想着祖母对他讲过的那种可以操控气味的能力，那种能力，来自灵魂的最深处。
那是一种味道，在鼻尖萦绕，又似一种感情，无所寄托，可既然无处发泄又能怎么办呢它会化成能力散发出来，让闻者一起感受能力拥有者的难过，并唤醒他自己心中的那道疤。这能力固然是罕见的，飒国百年基业到底也没有几个人拥有。
而如今靠在白沐凌身上放声哭泣的这个姑娘，与这丝从酒馆深处传来的气味。不觉见勾起了白沐凌心里的伤，百闻不如一见，听祖母说时神乎其神，也不及此时此刻给他的心灵震动。
白天的日头那么暖，可是真的照不到人身上。想起最后那个夜晚祖母说过的话。多希望有来生啊，他和祖母面对面一起坐在船上，船在水的正中间，水在大千世界里。船使水泛起波浪，散作了满天星。
在快要倒下去的瞬间，白沐凌一把扶住了门框，冷酷又带着锋芒的现实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酒馆里摔盘子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强烈。
“白…白先生？您怎么来了，我们老板，他，他被歹人夺了性命，现下这里不太平，您快快回去吧！”是那天那个店小二，那天他还大大咧咧，打趣着自己，今日那副顽皮的孩子模样完全不在了，一脸的成熟下是藏不住的悲痛。
听说他与老板的感情非常不错，此刻其实已经受不住了吧。他的悲伤并不适合表现在脸上，那与他孩子气的脸庞格格不入。
“今日我不是来吃酒的，我在鉴宝时听一个大姐说店里出事了。在下多少有一些能力，能帮衬着店里一点。”
刚才还十分躁动的人群 ，纷纷向白沐凌涌过去。“衙门的人还不如一个做实事的，光把我们堵在店里叫个什么屁事，说是协助破案，这都几个时辰了还没有点动静，我飒国帝都脚下的衙门就她妈是吃软饭的吗？”一个看起来脾气十分暴躁的中年妇女，率先嚷了起来，随后本就喧嚣的人群一个一个开始对着外面的人叫喊起来。“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去见县太爷，人不是我们杀的，你把我堵在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是冰冷的交叉着的铁棍，和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的侍卫。
眼看着这已经控制不住的场面，白沐凌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情，一定一定要找出凶手，一定一定要把那个没有良知的凶手亲自交到县太爷那。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老板的死因，以老板的为人，仇家是不会有的，那就只会是那些为了宝物，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人，他的心情无法平静，他接受不了这样无辜的人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被针对轻易地夺去性命。
心里想着脚也跟着动了起来，他必须抬腿迈过这些被客人摔碎的盘子，只是如平常一样不到百米的路，白沐凌走过的却像是山川像是沼泽，是令人难过无法下脚的路。
洁白的鞋面险些踩到菜汤，那有些消瘦的身影几次险些摔倒在地。终于到了楼梯口，来不及多想，白沐凌两级台阶并成一级快步往上跃，却在即将到达顶端时，又撞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差一步他就要从十二级的台阶上摔下去，但是那个男人在关键时刻抓住了白沐凌的胳膊。这一刻时间停顿了一秒钟，窗外似乎有些耀眼的光照进来了，有一点点把男人的头发燃成了金色。骚乱的声音停顿了一秒，也许地球的自传也停息了一秒。再一用力，白沐凌已经好好地站在了楼梯最顶上，这时他才发现冷汗早已将他背后的衣物浸湿。
望着多达12级的台阶，白沐凌不免有些后怕，“又是你？”从刚才就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只是没敢确定，却不了以他的本事，出了这样麻烦的事，居然还会待在这里。
“怎么，你没摔死，不感谢我，却在这质问我？”说不上是生气，也更不能说是高兴，那个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除了刚才他快要摔下去那刻为数不多的出现在他脸上的惊异以外，什么也没有。
但白沐凌此刻却感到了他与往日的冷峻不同，他在男人眼里看到了一点点太阳洒落的光。
是啊，自己怎么每次看见他就一阵窝火呢，未免也显得他白沐凌太矫情了，“多次冒犯，在下在这里道一声得罪，还望阁下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一般计较，不过阁下既然站在楼口一动也不动，怕是早就不怕被人撞伤了。”
看着白沐凌撞了人也蛮不讲理，道歉也带刺的行为，那个男人火一下子就从胸腔里上来了，“你，与你说不通人话。”本来在他胸腔里翻涌出了许多损人的话，但不知是碍于自己的形象，还是真的不想同他计较，总而言之就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过头，不再吭声了。
“嗯，是挺不讲理的，不过在下能否知道先生的尊姓大名呢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我不嫌弃你这个朋友，碰见这么多次是缘分。”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白沐凌想弄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是不是来自这个男人，因而男人的身份来历让他十分想去弄清。
勉勉强强放下自己那点小想法主动跟那个男人提出了交朋友的要求，只怕以后要天天感慨交友不慎了。
“名字不值一提，我与你只是萍水相逢，交朋友就更不必了。”鬼知道此刻白沐凌脸上的表情有多尴尬，真真是热恋贴冷屁股，气的又抬起胳膊把男人往前拨了一下，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的，在别人面前彬彬有礼的他一遇到他就会冷言相对，显得拙劣又幼稚。
“是，不必了，没人愿意跟你交朋友，你有没有名字，更不用告诉我！”白沐凌真的很生气，他第一次对别人这么主动（？）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其实他们的交谈连一分钟都不到，而且一直都处在尴尬的氛围中，但为什么这俩个人的反应差距如此之大呢一个在努力的活跃气氛，一个却冷的跟一个冰块一样，拉着个脸，放佛有人欠他八百贯钱。
短暂的交谈很快就该结束，“这死人了你知不知道？”又是白沐凌率先开了口，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店里已经打乱，察觉到这些简直轻而易举。
“嗯，谁死了？”
“你也不全是个冰块，这是你今天说的最动听的话了。”许是那带着丝疑问的语气让白沐凌隐约感觉到了男人的态度软化了些，又或者是这酒馆里凝重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白沐凌答非所问，开了一个刚出口就让他后悔的玩笑。
白沐凌的话让男人脸色又差了几分。“我问你是谁死了人命关天。”
“听说是酒馆老板，但不管是谁，我都想为这件案子尽一份力。”白沐凌认真下来了，把酒馆大堂的情形简单说了一下，这一次男人不再是嘲讽的眼神，脸也有了正常的颜色，轻轻地嗯了一下，很轻，却是一个回答。
萍水相逢的缘分，真的是萍水相逢，那轻轻地一个字清清晰晰地传进了白沐凌的耳朵。而后两人飞奔着，到了出事的那个房间。
果然是老板死了，门是开着的，桌子的中央有一个特别显眼的木盒子，那其中本该放着的，不久之前白沐凌鉴宝的那块石头已然不翼而飞，留下的只是一层灰尘，看起来像是被盗走很久了。
桌角还有打斗的痕迹，酒店的老板静静地躺在地板上，身体的一头靠在桌子上，已然血肉模糊。身上有多处刀痕，每一处都惨烈无比。以前总听人说死不瞑目的人眼睛都是睁着的，但此时白沐凌亲眼所见，老板的眼睛缓缓地闭着，如果不是有如此明显的他杀怀疑，真要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自杀，觉得终于解脱了。眼睛闭的那么安详，身上却处处是惨烈。
是否是凶手在行凶之后的一点点善念，合上了他那不甘的双眼，希望这可怜的老板不要看起来那么吓人。那人图的究竟是宝物还是人命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