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架啊》金树台

19、第 19 章

　　周围全是女生们的轻笑声，一旁的黄维都快要笑疯了，全燃沉着一张脸把袋子里的汉服抽出来放身上比划，脸黑成了锅碳。
　　文委忍着笑意，帮着全燃收掇了会裙子，这套汉服裙不仅颜色夸张花纹也很繁杂，乍看上去就有种雍容华贵之感。
　　文委半猜着把这套裙的穿法给摸透了，便教他如何穿上身，全燃就没穿过这么麻烦的衣服，听着听着眉头都拧到了一块。
　　这次排练基本没男生什么事，他们把表演那天要穿的裙子给挑好后，除了全燃，都有说有笑地坐旁边看女生们练舞。
　　黄维看着全燃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怕他被那裙子给打击到了，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燃哥别想了，以你的颜值那裙子算什么，实在不行就丢人嘛。”
　　全燃其实根本就没想那回事，只是单纯地在发呆，便随口应了句，黄维用手肘子推了推他，用眼神示意道：“你觉得哪个女生跳得好？”
　　全燃看了会正在练动作的女生们，感觉都跳得是一个样，便说：“都挺好。”黄维一听就不乐意了，硬扯着全燃让他说出个最好的来。
　　“你不觉得那个。”黄维用下巴点了点站在中间的高个子，“最好吗？”
　　全燃顺着方向看了那女生一眼，静了片刻后说：“是吗？”
　　“你看她那身材，那姿态，多棒啊！”
　　“哦。”全燃兴致缺缺地附和了声，黄维也没在意，仍在那兴冲冲地说着，全燃听着听着就莫名想到了林易，他觉得如果是林易站在那儿的话肯定要比那个高个子女生更要好看。

　　这个星期里，全燃几乎节节晚自习都在排练，林易看着身边空空的座位，眸色暗了暗。
　　“全燃，你这动作要这样。”女生扭着腰向全燃示范，全燃抿了抿嘴，有些不乐意：“差不多就行了，这我怎么学得会。”他边抱怨着边试着动了下腰，导致周围的几个女生直接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我这样很搞笑啊。”全燃也被自己给逗乐了，跟着一起笑起来，那教全燃动作的女生却突然止住了笑意，有些紧张地推了推全燃，示意他看身后，问：“那是不是林易呀。”
　　林易一进门就看到和女生们打成一片的全燃，心里很不痛快，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全燃反头，就看到林易颀长清俊的身影。
　　“易哥，你怎么来了？”全燃几步就蹦哒了过去，林易把手中提着装有几罐可乐的袋子递给全燃，后者笑嘻嘻地接过，上道地拿出几罐饮料扔给了正和女生插科打诨的男生们，黄维看到送可乐的竟然是林易后，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老周让我来给你们报个信，第二节课要上班课。”
　　全燃恨不得现在就溜回教室，他宁愿听两个小时老周的唠叨，也不想继续学这令人尴尬的舞蹈。
　　但显然其他人不这么想，在听到下节课不能再排练的时候，都发出了阵阵嘘声。
　　消息转达完后，林易却迟迟不走，甚至专门倚着墙壁看起他们排练来。
　　高个子女生瞥到林易时，一个分神，动作都开始有点不协调，练舞的时候几个女生本就有些放不开，再加上来了个她们心中高不可攀的林易，心里面都暗暗有些紧张起来。
　　全燃虽然脸皮厚，但让他在林易眼底下丢脸，比在任何时候都更让人难堪。
　　“你不回去上晚自习吗？”见林易没有走的意向，全燃忍不住开口问。
　　“翘了，不想去上了。”
　　“这么刚不太好吧，可不要学你燃哥。”
　　林易挑了挑眉，“你不想让我看你跳舞？”
　　“……”他还真猜对了，但全燃可不会说出来，“你在，女生们都放不开。”
　　“我不是来看她们的，我是来看你的。”林易说这话的时候音量刚好，离得不远的几个女生听到后，都纷纷相视一笑。
　　“不是，这我一时半会也不会跳的，而且我有什么好看的，你还是赶紧回教室写作业去吧啊。”全燃急了，边说着边把林易往外推，黄维看他们闹一块去了，也不嫌事大地喊道：“燃哥，到我们跳了！”
　　原本正放到女生部分的音乐被黄维硬生生地跳过一段，直接换到了男生上场的片段。
　　全燃满头黑线地看着始作俑者黄维，后者无辜地耸了耸肩，全燃无法，跟林易说了声：“跳得烂你可不要笑我。”便硬着头皮上了。
　　全燃因为个子高，被排到了后面，正好是离林易最近的一个位置，他的一举一动都能被林易收入眼底，全燃忍着反头的冲动，极其敷衍地跟着欢快的节拍舞动。
　　林易觉得全燃现在这种完全不情愿却腆着脸应付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就这么一段舞下来后，欢快的音乐突然一转，全燃跑到C位，和另外三个男生跳起一支曲调优美却气势恢宏的汉舞。
　　按理来说，这支舞跟全燃本身的气质几乎挨不上边，但正是因为这种显而易见的差别，当全燃不论是在姿态还是在气势上柔缓下来的时候，即使不是舞台，没有闪光灯，那样子仍让人移不开眼。
　　全燃表情麻木，浑身都写着被迫营业四个大字，转圈转身的时候，不经意间对上了林易专注的视线，后背一僵，差点就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因为分神，全燃越跳越糟，基本上都没什么力度，在领舞的女孩看来就是在随便划拉，所以全燃一跳完，没等他跑去向林易哭诉就被女孩拉过去开了小灶。
　　林易笑着，那笑里却带着低落，全燃就像那触不可及的太阳，因为耀眼，让人不想离开，但如果移不开视线，就会被光灼烧得体无完肤。

　　校运会很快就要到了，这段时间里全燃因为排练和选拔而忙得晕头转向，在得知节目和接力赛都成功入选了之后，全燃高兴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太棒了，我就说能行吧。”全燃挑着眉朝林易显摆，“你哪时候不行？”林易笑着回了句。
　　常元净因为接力赛过了也很激动，罕见地附和了全燃，最后两人直接把接力赛必第一的说法在班上闹得沸沸扬扬。
　　“对了，易哥。”常元净突然想到全燃会在开幕式上女装，瞬间就有点兴奋，“开幕式别忘带上你的相机，把我们燃哥最美的一面记录下来好吗？”全燃倒是毫不在意，甚至还在一旁应和，“记得把我P美点。”
　　“别太飘了，我可是十分期待你的红嫁衣。”
　　“那又怎样，小事一桩，我什么造型撑不住？”全燃十分不屑地哼了回去。
　　但到穿汉服裙的时候，全燃又十分应景地翻车了。
　　“这玩意，他妈的怎么老掉？”全燃被这裙子给气得够呛，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胸前绑裙的绳。
　　在更衣室外等候的吴奈佳见全燃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出来，便有些焦急，拿出表看了看时间，发现离彩排只剩半小时了。
　　“全燃？”班长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你穿好了吗？离彩排只有半小时了。”
　　全燃见绑了好几个死结都不见效，便放弃了自己穿上这件衣服的想法，在那开始搬救兵，朝外边喊道：“班长！你进来帮我绑下裙子！”
　　“啊？”吴奈佳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进来吗？”
　　“你进来啊，我又不会耍流氓。”
　　吴奈佳踟蹰地走进，发现全燃正扯着要绑外边的上儒，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吴奈佳无奈地笑笑，开始帮全燃系衣服，系着系着全燃没什么反应，她的脸却先红了。
　　“你，你腰好细啊。”身后传来班长细细的声音，全燃感觉腰间一紧，有些别扭地说道：“你这是不是绑太紧了啊？”
　　“没，没有吧。”吴奈佳顺着绑绳绕到全燃面前来，勒紧绳子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啊。”
　　全燃觉得这紧度裙子是不会掉了，但自己会不会被勒死就是另一回事了，吴奈佳忍不住仰头看向全燃，对方朝她客气地笑了笑，笑得她瞬间就有点愣神。
　　全燃要比吴奈佳高一个头，所以当林易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以极其暧昧的距离互相对视着的场面。
　　他把那股摔帘就想走的劲给压下，语气中却难掩不悦，“你们在干嘛？”
　　全燃见是林易，想都没想就提着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两圈，笑盈盈地问道：“怎么样？”
　　火红的裙摆在空中转出轻盈的弧度，虽然是裙子，但穿在全燃身上却丝毫不显女气，倒是蓬蓬地衬得很是可爱。
　　林易心中的火气瞬间就被他转没了，他掩盖似地清了清喉咙。
　　“挺好看。”
　　“班长帮我绑的。”全燃眯眼笑着，“这裙子穿起来真的麻烦。”
　　林易心里又开始泛酸了，明明他也会绑，明明他也有空，老周怎么就不能喊他来帮忙。
　　“你是不是又溜课了？”全燃后知后觉地问道，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林易不在教室上课却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老师让自习，我提前走了”
　　“你这都让我觉得我带坏你了。”
　　“我本来也没多乖。”林易无所谓地笑道。
　　吴奈佳在一旁出神地站着，在和林易聊天时，自己和全燃之间仿佛被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无论怎样都融不进去他的世界。
　　“班长，走吧，我们要迟到了。”全燃掀起门帘，反头朝还站在那儿的吴奈佳喊道，吴奈佳回过神，见他们都已经走出去了，委屈感突然涌上心头，他会不会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她很想问问全燃，可最后还是将这份悸动深埋在了心底。
　　到了现场后，全燃被火急火燎的文委拉过去上妆，全燃拖着碍事的裙子，一把被按到化妆桌前坐下，文委招呼了一个扎着头发，化了妆十分清秀的年轻男生过来，跟懵住的全燃介绍说这是特聘来的化妆师小哥哥，走前还特地跟他再三叮嘱说这可是我们门面，要好好化，直到那年轻男生不耐烦地说了好几声知道了，才不放心地离开。
　　看这架势，全燃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小弟弟，刚刚那女孩还特地跑来跟我说了，你要化的是那种妩媚妖艳的浓妆，不过你看着…”
　　全燃一听到妩媚两个字的时候，汗毛都给立起来了，差点没从位置上弹起来，连忙拒绝道：“不行不行不行，那种浓妆我可不行。”
　　化妆师哥哥被全燃这么大的反应给逗笑了，也赶紧安抚说：“我没打算给你画浓妆，不过你长这么好看，淡妆浓妆都可以。”
　　全燃忍受着化妆刷在脸上唰唰扫过的不适感，有些后怕地说：“那大哥你还是给我化淡一点吧，我一男生，穿裙子已经很憋屈了。”
　　“会的，你放心，哥哥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帅的男生，肯定得好好给你化的呀。”化妆师兴奋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全燃更恐慌了。
　　“哎呀，小弟弟，你皮肤可真好啊，平时用的什么护肤品啊？啊？不用？好吧，这就是天生丽质吗？你眉毛能剃掉吗？行行行，你坐好，我不剃你的。”
　　“你眼睛可真漂亮，都不用给你怎么化眼妆，淡色系就好了，眼线用吗？好好好，不用不用，那睫毛膏呢？这没关系的，刷一刷更漂亮～”
　　“你睫毛可真长，你爸妈怎么生得你啊，长这么好看，你的鼻子根本就不需要打阴影，够挺了，唉，我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看的鼻子呢？”
　　“嗯？口红，口红就用这个色好吗？”全燃无语地看着化妆师拿出一个又一个色号在他嘴边比试着，一下点头一下摇头的。
　　“这个号好！”化妆师抽出一个在全燃看来和刚才那支颜色完全没区别的口红来，“真好看！这个颜色，抿一抿，哇，真的好看！你都让我种草了，我回去也要试一试这个色号！”
　　“……”
　　在经过大半天的捣鼓后，全燃顶着厚重的假发，焕然一新地出来了。
　　林易和常元净一直在操场上等着，见远处走来一个红衣飘飘的绝世美人，常元净下巴差点就没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