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架啊》金树台

18、第 18 章

　　全燃不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在酒劲下，做出这种举动后也显得很理直气壮。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还要我跟你打一架才觉得我没醉吗？我告诉你，…哎”林易没心情再去听全燃在那的胡言乱语，把他给用力推开，深吸一口气低声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全燃猝不及防，火气也上来了，趁着酒劲在那吼。
　　“你干嘛，不就亲了你一下吗？用得着推我吗？”
　　“你醉了就爱乱亲人吗？”林易压下火气，他喜欢全燃，但绝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被亲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我，我没醉！”全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亲林易，只是酒精的刺激下，脑袋里刚冒出这想法后便去做了，还胡扯了个极度没有信服力的理由，现在面对林易的质问根本就不清醒的全燃更加不清醒了。
　　“我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要是换成别人，你还会这么做吗？”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在全燃旁边，他是不是就会亲别人了。
　　换成别人，换成别人，别人是谁？全燃脑袋里面更乱了。
　　“我怎么知道，别人或许还会主动亲我呢。”全燃闷声回道，林易的脸色闻声又黑了几个度。
　　“你以前还在其他人面前喝醉过吗？”
　　全燃有了些困意，一屁股坐到床上，恶声恶气地回道：“我没喝醉过！”
　　“你…”林易被气得头都有点晕，全燃干脆滚到床上，闭上眼撇过脸不再理林易。
　　林易真的被全燃给气乐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个被轻薄了的姑娘家，硬是要跟对方讨个说法，他自嘲地笑了笑，见全燃居然自顾自地睡了，心里更无奈了。
　　“你怎么撩完就跑？”林易把掉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幼稚地扔到全燃身上，后者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林易叹了口气，估摸着全燃是睡着了，在心里默念了好几句爱与和平，见时间还早，从书包里抽出几套练习题开始刷。
　　他努力想把注意力从全燃身上集中到题目上去，可老是会走神地想起那个吻，便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嘴角，那儿仿佛还存留着那温软的触感，他真的亲自己了吗，林易突然有些不确定，就好像做了一场只有自己会记住的梦，梦醒之后，只留自己一个人在那慢慢回忆。
　　他明天起来不会忘了吧。
　　林易一用力，钢笔不小心划破了练习册的纸张，他看着那页被划破的纸张默默出着神。

　　隔天早上，全燃只觉得头痛欲裂，一睁眼便是刺眼的日光。
　　喉咙又干又哑，床柜上放了杯水，全燃爬起来一股脑地灌下，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正是第一节课要开始的时间。
　　他顶着昏沉的脑袋看了看四周，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林易家的卧室。
　　林易。昨晚的回忆突然就像潮水一般向全燃袭来，他没有断片，昨晚他做过的混账事全被他一五一十地给记起来了。
　　他昨晚亲了林易？意识到后，全燃惊惧地睁大眼，懊悔地抱着脑袋转了几圈，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会喝醉，喝醉了后还那么不老实，这个点，林易肯定去上学了，他没有叫上自己，是不是生气了？这可怎么办，自己这样做，要是换成于旗或者其他人，他丝毫都不会放在心上，但这是林易，他这样做，和亲了一个女生有什么区别？这么想着，全燃更加不敢去面对林易了。
　　小梨花从门缝里探了个头出来，朝全燃喵了一声，全燃思绪正乱着呢，根本就没注意到小梨花，小梨花见全燃不理他，跳上床就趴到全燃腿上，全燃回神，随手还顺了顺猫毛。
　　“林易给你喂过饭了没？他哪个时候走的？”
　　小梨花喵了声以作回应，全燃还在那自言自语：“他肯定去上早自习了，我就没见他落下过几节课，哦，除了那天他妈妈走的时候。”全燃想到这，心情更复杂了。
　　“你说那天如果不是我翘课出去找了他，如果是其他人，他也会那么抱着撒娇吗？”全燃撇撇嘴，又说：“没有这种可能，就是我。”
　　“唉，他肯定是生气了，要不然怎么会连一个消息都不发来，我昨晚真是缺大德了，怎么就亲他了呢，这酒疯发得，这我得对他负责吧，啧，搞得我跟个纯情男孩似的，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全燃也懒得再想了，抱着小梨花，起身下床，见小梨花的猫窝被整理得干干净净的，猫粮里还拌了些肉，小梨花从他怀里蹿下去，摊到了自家窝里。
　　“你这么白白胖胖的，还不得感谢你的林易爸爸。”
　　小梨花舔着自己的腿，没理他。
　　全燃搞好洗漱，把包给背上，又给小梨花投了点食，就赶回学校了。
　　一路上全燃都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但等真的见到林易，他又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点了吗？”还是林易先开口问。
　　全燃僵硬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地，“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上课前他们还在那说。”林易像是毫不在意地低头记着笔记。
　　全燃一时语塞，看着黑板发呆，“你酒量太差，以后还是别轻易喝酒了。”
　　林易像是完全没把昨晚全燃亲他的事放心上似地，全燃都觉得是他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我也没想到我还会醉。”
　　下课后，于旗和夏阳还特地从五班跑过来，笑话了全燃好一阵。
　　“昨天才几杯酒啊，我喝了之后完全没感觉，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夏阳在一边鼓掌。
　　“真的，我就觉得你昨天那样不对劲，要不是我老妈催得紧了，我真得留下来拉住你。”
　　“你们跑来嘲笑的话就赶紧滚滚滚。”
　　“怎么会呢。”于旗依然在那笑，“我听学霸说，昨晚你发了好久疯。”
　　全燃心一颤，想到了自己亲林易的那回事，表情瞬间就有点僵硬。
　　好在于旗他们没再说什么，跟全燃闹了会后便走了，他忍不住瞟了眼旁边的林易，见他神色如常，看上去并不在意，便重重地松了口气。
　　全燃因为醉酒的缘故，一整天头都是昏昏沉沉的，甚至在老周的课上直接趴着睡了过去。
　　老周眼尖，一下就看到了窝在后面睡觉的全燃，这小子自从把林易调到他旁边后，学习的积极性就高了，也没再因为晚自习来跟他讨价还价，这简直出乎自己的意料，但这也不代表全燃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在课程上松懈。
　　于是老周一个粉笔头，十分精准地砸到了全燃头上，也把发呆的林易给打回了神。
　　全燃迷迷糊糊地醒了，隔着大半个教室一脸无辜地看向老周，老周扯了扯眉头。
　　“还想睡觉就给我站到后面去。“
　　全燃懒懒地“哦”了声，拿着英语书就走，在经过林易的时候，不经意地看了眼他摊开的英语书，上面居然一个字也没写。
　　之后两人都闭口不提那晚发生的事，全燃也旁敲侧击地探了探林易的口风，见他真的不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天气转凉，在国庆假来之前，校运会开始了。
　　三班轰轰烈烈地换了座位，常元净依旧选了原来的位置，还带上了兴高采烈的蒋甜。
　　三人一排，蒋甜就坐在全燃的前面，跟常元净挨着，后来常元净跟他们诉苦，说如果不是全燃和林易在这，蒋甜宁愿跟闷得要死的学委做同桌也不会和他做。
　　老周因为校运会，老早就抽着晚自习的时间在那儿动员，说到最后三班的同学都被他给说急了，男生女生都在那组团地报名，全燃拉着林易和常元净报了个1000米接力赛，又和几个打赌输了的男生在那儿和文委商量节目，最后决定在开幕式上穿女装汉服跳舞。
　　决定好的隔天全燃就给买了汉服，当他把三四套汉服拧进办公室的时候，整个班的人都沸腾了。
　　老周把闹哄哄的学生给吼回班里，好奇地瞧了几眼衣服，又跟全燃说：“你速度还挺快的啊，拨的班费够用吗？”
　　“够。”全燃根本就没打算跟老周说这几套汉服的价格，又问：“我们晚自习时间都可以去排练吧？”
　　“你们可想得美，一周排练不能超三次，抓紧时间好好练。”老周的态度很坚决，全燃撇了撇嘴，只好先答应下来。
　　“老周真这么说啊？这也太抠了吧，算上今天离开幕式也差不多只剩一周了吧，那支舞只练三次肯定练不好啊。”文委急得直跺脚，她精心策划了好久的节目如果因为练习时间不够而搞砸了的话，那她的这番心血就都白费了。
　　几个男生对此倒是无所谓，恨不得越快越好，原本商量的时候是打算穿裙子在开幕式上转两圈就算完事，有全燃在那撑着，他们就不信没欢呼声，但文委想得却不一样，她想要得名次，不表演个什么节目是完全不行的，况且如果能跳段舞，全场的欢呼声肯定更大，三班这次的节目就必定能成为焦点。
　　当全燃那四个男生来找她的时候，她都快高兴坏了，她费尽心思，把男女生都安排上了，打算在女生跳完一段舞后男生就接上来一起跳，虽然几个男生表示了强烈的拒绝，但赖不住文委的一磨再磨，只好答应，全燃在那段时间已经深刻体验到文委的磨人能力，导致他现在一听到文委的名字心里就发怵。
　　“那你去跟老周…”
　　“我再去跟老周说说！”全燃话还没说完，文委就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文委可真执着，为了我们这事，她可花了不少功夫。”全燃坐回自己位置时跟林易感叹道。
　　“你们选好什么舞了吗？”林易正擦着眼镜片，闻声看了全燃一眼。
　　“就跟前面女生一起跳她们那舞，我去看了眼视频，操，真的可爱。”
　　林易被逗笑了，“我很期待，燃哥，好好练。”
　　“你还打趣我是吧，还不是那道题，如果不是我错了，现在就该你了。”全燃想到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
　　“诶，易哥，如果是你跳的话，肯定比我跳得可爱。”
　　“是吗？”林易重新戴上眼镜看向全燃，“想想吧，还是你会比较可爱。”
　　在文委的那股韧劲下，老周最后也缴械投降，表示晚自习让他们自己看着来，但是如果被他发现有谁的作业未完成的话，就得来办公室挨批评。
　　于是，月黑风高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学校的练舞室，文委和两个男生搬来了装着汉服的袋子，放在地上让人挑，一旁同样来参加排练的女生看到这些汉服裙眼睛都直了。
　　这些汉服还是全燃托人在专卖店买的，那人办事靠谱，也已经对自家少爷突发奇想的奇怪要求而习以为常了，在知道全燃是为了表演才买的汉服后，就买了款式迥异，但风格大致相同的套装，很适合拿去进行团队表演。
　　黄维也是女装队伍中的一员，之前还有些提心吊胆，但看到那身汉服后心就瞬间落下了。
　　“燃哥牛皮，哪儿搞来这几身汉服的？我还以为我要沦落到穿女仆装的境界了。”
　　“你也不想想，我会让大伙丢人吗？”全燃挑了挑眉。
　　黄维朝全燃竖了个大拇指，就怀揣着一颗少男心蹦哒着去挑裙子了，还拉上了正双目发光看着汉服的女生一起挑。
　　全燃懒得去挑，就在一旁等到他们都挑完后再去拿剩下的，结果凑上去一看，一件大红色的汉服裙就那么孤零零地装在袋子。
　　全燃刚开始还不以为然，觉得男人就应该穿红色，但当他把所有裙子都给看了遍后，脸色就瞬间变了。
　　因为就只有他的，是一条齐胸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