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架啊》金树台

13、第 13 章

　　被迫在家待了一天的小梨花，一见到全燃出现在玄关口，立马从猫垫上跳起来，就是一个猛扑。
　　全燃俯身撸了几把小梨花白花花的肚皮，问它有没有好好吃饭。
　　小梨花喵了两声，林易见放置猫粮的地方还是满当当的一盆，便说：“它好像不爱吃猫粮。”
　　“啊？”全燃撩了撩猫下巴，顿时有些发愁，“那怎么办？”
　　林易搜了会百度，又说：“我们去楼下宠物店买点鱼罐头或者奶粉吧，可能它爱吃这些。”

　　全燃抱着猫走进宠物店的时候，店员正在打扫卫生，笼子里关了各种各样的猫猫狗狗，都在懒散散地趴着，小梨花像是被吓到了，往全燃怀里缩了几分。
　　“你好。”店员放下手中的活，走过来招呼，她认出他们是昨晚捡了只流浪猫回来的男生。
　　“这儿有猫吃的鱼罐头和奶粉吗？”全燃问道。
　　“有的。”店员看了眼全燃怀中的小梨花，又说：“它看上去好多了，猫猫打过疫苗了吗？”
　　全燃摸了摸猫头，后者撒娇地蹭了蹭，“还没呢。”
　　“它已经够大了，可以去打了。”小梨花小小的一团，瞪着橘黄色的大眼睛看着店员。
　　全燃安慰性地摸了摸小梨花，“那我们能去哪儿给它检查？”
　　“宠物医院吧。”林易回了句话，昨天太晚了，就只给猫简单地洗了个澡，今天得把这些事儿给弄了。
　　全燃想着养个猫还挺不容易，问了个地址就准备走。
　　“汪汪汪…”一只博美突然冲上来围着林易吠叫，在他脚边打着圈试图引起注意，可后者丝毫不为所动地低头看手机，全燃见博美对着林易又是吐舌又是摇尾的，有些不爽，朝博美啧了几声，示意到他这边来，博美转头看了全燃一眼，继续扒拉林易去了。
　　“……”全燃看着用屁股对着他的博美，有点心塞。
　　博美见林易不理它，就开始用爪子扒林易的裤脚。
　　“爱爱，过来。”店员见自家的狗狗又开始骚扰顾客，连忙把它唤过去，博美不情不愿地走到主人的身旁，缩成一团。
　　“不好意思，它有点活泼，老爱吵人。”店员向林易抱歉地笑笑，林易也回了个微笑，“没事。”
　　那店员是个年轻的姐姐，被林易笑得微微红了脸，一路把他们送到店门口，全燃一手抱着猫，一手拉过林易，说他：“晚自习不想迟到的话就得赶紧了，学霸。”
　　两人打车去了宠物医院，等一切事都结束之后，离上课只剩下半小时。

　　学校外边的小吃街已经没了什么学生，但正是游客密集的时候，上次全燃随便一指的烧饼摊，仿佛随时都排着一条长队。
　　林易：“吃煎饼吗”
　　全燃早已被饿得前胸贴后背，也顾不上说什么喜不喜欢吃的问题了，而且林易看上去很想吃那家的烧饼，全燃也不想灭了人的兴致，拉住林易的手腕就往那边走。
　　煎饼摊香味浓郁，全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问还在排队的林易，“易哥，你吃过这里的煎饼没，我在二中的时候有次吃了一个小摊上的煎饼，那味道活像吃了一口烧焦的塑料。”
　　林易从手机里抬头，“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吃，但应该不会太差。”
　　“哦。”全燃见林易有点兴致缺缺，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很久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林易直到全燃接过煎饼，视线才从手机上移开。
　　一路上，全燃边啃着煎饼边看向一直都没怎么说话的林易。
　　他没有表情，但口袋里不断响起的电话震动声出卖了他。
　　林易即使是生气也不会外露，此时他的双眸微眯，像极了某种被惹怒后的大型猫科动物。

　　林易拿出手机调到飞行模式，一直嗡嗡在响的手机终于安静下来。
　　他下意识地往裤袋按，眉心阴郁地蹙起。
　　全燃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嘴里还在嚼着饼，问得含含糊糊的，“是你妈妈吗？”
　　“她回国了？”全燃看向林易。
　　“后天就要放假了，你真要一直避着她啊？”全燃想到了昨天的不欢而散，“其实我昨天本来是要赶回家见我妈的，结果坐上公交车没多久，他们就打电话过来说他们有事得先走了。”
　　他无所谓地咬了一口饼：“不过他们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从小到大他们对我说的话就没几次是真的。”
　　“所以我还挺羡慕你的，你妈妈还肯来烦你。”
　　林易转回头，“你想让我不躲她吗？”
　　“躲不躲她是你的事，我只是给你建议。”
　　“我不想一个人，你陪我去？”林易说完，也觉得这样有些强人所难。
　　“好啊。”倒是全燃答应得很爽快，他看着全燃一副毫无心理负担的样子，问：“你就不觉得这样有些奇怪吗？”
　　“怎么？正好我放假也没什么事，有事就叫上我，我给你去撑场子啊。”全燃十分义气地搂住林易，“你觉得这是撑场子吗？”
　　全燃一句“难道不是吗”还没出口，就听到林易说：“我妈会觉得我带男朋友回家了。”
　　全燃的心都被这句话说得颤抖，失神片刻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收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易看着全燃这副受到惊吓的模样，心情有些复杂，“逗你玩呢，我妈不知道。”
　　“哦。”全燃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掩盖似地重新搭上林易，“知道又怎样，我们一看可就是好哥们。”
　　“是啊。”林易看着全燃，“一看就是好兄弟。”

　　当常元净把最后一张试卷传给全燃时，心态崩了。
　　“我们是神仙吗！？一天半的假整整十二张试卷！他们这是在要我的命！”
　　全燃后仰勉强避过常元净因情绪激动而喷出来的口水，“你冷静点，十二张试卷算什么，抄不就完事了。”
　　常元净听完更悲愤了，“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全燃轻松地拍拍林易的肩，“有易哥，什么事都能迎刃而解。”
　　“燃哥，还能不能有点上进心了？”常元净有点恨铁不成钢。
　　“干嘛，要做你做，我抄。”全燃草草地把新发下来的试卷塞到抽屉里，开始转笔。
　　“易哥，你给他抄？”常元净多嘴地问了句。
　　林易侧目，问全燃：“你做一半我做一半，怎么样？”
　　“啊？”全燃不转笔了，“你抄我的？”
　　“嗯。”
　　学霸都这么不计较了，全燃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行吧。”
　　“得了，我还是自食其力吧。”常元净牙疼地转头。

　　全燃没想到一半一半的后果就是被林易守着写作业。
　　星巴克里很安静，弥漫着香甜的咖啡味，全燃压低声音：“我真不会。”他撑着头，皱眉看着林易，英语试卷上的英文被全燃写得歪歪扭扭的，“我不写英语，我写生物好吧。”全燃把英语试卷丢开，从书包里拿出生物试卷，拿到半路就被林易制止了，“生物我写完了。”
　　全燃不耐烦地转笔，“那化学物理数学选一科。”
　　林易把被全燃手肘压着的英语试卷抽出来，看了看，“只有几篇阅读理解了，我们一起看。”
　　全燃见林易从背包中拿出英语卷子，还真开始认真看起来，他也不好拂林易面子，颇为无奈地拾笔重新看起阅读理解。
　　全燃盯着满满占了一页纸的英文，头疼地扶额，越看越觉得有些迷糊，他听着咖啡馆里悠长的轻音乐，闻着浓郁的奶香味，不知道过了多久，试卷上的英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笔在卷上不受控地划了条不短的横线。
　　林易正专心看着英语，就听到邻座传来一声轻咚声，发现全燃埋着头，眼睛还挣扎地半眯着，林易看着他困乎乎的样子，发出一声轻笑。
　　“你要是困，就别做了。”
　　“嗯。”全燃含糊地应了声，然后很干脆地直接趴到桌上睡了过去。
　　林易摘了眼镜，也开始趴桌上继续写作业，余光却不受控地往全燃那边瞟，自己似乎老是在他睡觉的时候偷看他，林易觉得这样有些不厚道，便强行把目光从全燃脸上移开。
　　林易写完英语试卷后，全燃还是在那死气沉沉地趴着。
　　林易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咖啡馆里没了吃早茶的人，显得有些过分的安静，林易打开手机，收到了好几条通讯人为妈的信息。
　　“我下飞机了，你都不来接接我吗？”
　　“你该给我一点应有的尊敬。”

　　林易把屏幕熄灭，烦躁地捏了捏鼻心，看向一旁还在睡着的全燃，正在纠结要不要把他叫醒，后者就慢悠悠地起身了。
　　全燃打了个哈欠，睡得头有点疼，“现在几点了？”
　　林易想伸手把全燃眼角打出来的泪花给抹掉，“十一点二十七”
　　全燃“啊”了一声，有些吃惊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反应过来后又觉得有些好笑，“我他妈怎么这么能睡，下次失眠就看看英语好了，保准睡得又死又沉。”
　　林易跟着笑，“下次试试语文，可能你会睡得更好。”
　　“行啊，你试卷全写完了没？”全燃凑过去看见林易写满了的答案，咂了几下嘴，“你英文写得真漂亮，哪学的？”
　　“之前被逼着写英语字帖，被迫练出来的，我更喜欢你的字。”林易低头把试卷放进书包，全燃头一次听有人说他的字好看，有些快活地拍拍林易，“你是第一个夸我字好看的人。”
　　林易把书包整理好了，不想昧着良心，就抬头对着全燃说了句：“我是说我喜欢你的字，没夸你。”
　　“……”全燃头一遭被林易怼，羞愤地扯了扯被睡得起皱了的英语试卷，嘴硬道:“一时的字不好看不代表永远不好看，你总有一天会为自己说的话而感到后悔的。”
　　林易懒得理中二病犯了的全燃，把书包甩到肩上，“走吧，去我家吃饭。”
　　林易口中的家并非全燃之前去的小区房，全燃在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后才发觉，“怎么从市中心到你家要这么久了？”
　　“你不是说要陪我见我妈吗？”林易看向后知后觉的全燃，“我现在是带你去我妈的家。“
　　“什么？”全燃一时没消化，“这么快吗？”全燃答应的时候答应得爽快，一到要实践，就开始紧张起来，全燃瞅了瞅自己今天的打扮，“我这样你妈会不会骂我。”
　　林易被逗笑了，“不会，我妈还是不会随便就骂人的。”
　　“那就好。”全燃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妈妈是那种看见学生就必须穿校服的古板妈妈呢。”全燃嘴快地说完，就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好，又补充了一句：“也不是古板，就是挺严肃的那种。”
　　“你说的没错，她是挺古板的。”林易提到他妈妈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全燃顿了顿，又说：“我看你这么抗拒你妈妈，还让人陪着去见…”
　　“我还挺慌的。”全燃半开玩笑，林易见全燃为他紧张心底还有些高兴，忍不住摸了摸全燃的头，“没关系，你就当是平常去见朋友的家长。”全燃偏头躲开，“那你跟你妈妈说了会带同学来吗？”
　　林易收回手，“说了，她说在家煮好饭菜等着我们。”
　　在全燃做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后，终于到站了，全燃的肚子都被饿得有些痛，林易在附近的面包店提了袋吐司回来，“先吃吃吧。”全燃接过，“吃了我可能就不想再吃饭了。”
　　林易伸手捏了捏全燃的腰，全燃被惊得一把跳开，“…你太瘦了。”林易压下情绪，“多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