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请愿[异能]》皮桃

8、第 8 章

　　是夜，天色如墨，月光澄莹，入夜后的古月海湾一片宁静。

　　初栖捡了根树枝做拐棍，出了小区，打了辆车到古月海湾。
　　海浪涛涛，涌来涌往，初栖循着声音，磕磕绊绊地往海边走，感觉差不多了，把树枝一扔，噗通一声跳入海里。

　　自初栖上岸后，大祭司就进入了蚌壳闭关，海中的一切事物均交由其他几位祭司处理。
　　初栖到大殿时，二祭司正忙得焦头烂额，听说她的来意，让她找三祭司。

　　“三祭司在哪儿？”
　　“还用问吗？”帮二祭司处理政务的四祭司头也不抬，“肯定是哪儿闲在哪儿啊！”
　　“一天天的啥也不管，就知道吃喝玩乐！”
　　“你见到他正好问问他，闲没闲出屁来？”

　　“……”
　　几位祭司日常对三祭司不满，初栖撇撇嘴，退出大殿，游向珊瑚园。

　　珊瑚花园里，三祭司躺在海藻吊床上，摇着尾巴好不惬意。给初栖治完伤，还热情地邀请她品尝美食。
　　“天马上要亮了，我得回去了。”初栖婉拒。

　　“那行。”三祭司也不强求，只是叮嘱她，“你那眼睛保护好啊，不能再那么哭了，本元伤透了，你就只能做一条瞎鱼了。”

　　哦，原来是瞎鱼，不是虾仁鱼。

　　谢过三祭司，初栖游出花园，往传送洞游。
　　路过珊瑚群，看见她的姐姐妹妹们在围着一个陌生的箱子进行激烈地讨论。她游过去问：“新掉下来的吗？”

　　人类世界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掉进海里，掉的深了，人类捕捞不上来，就会被海族们捡走。
　　初栖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出生在一个捡破烂家族，族人们都以捡破烂为生，谁捡的多捡的好谁就厉害，就是老大。

　　“哇，这是什么哇？以前都没见过！”
　　“这个这个！这个项链好闪！我戴一定好看！”
　　“怎么掉了这么多裤子啊……又穿不了……还得浪费时间改成衣服……”
　　“姐妹们快看！玉镯！”

　　这些漂亮的人鱼们一个个地围着人类世界里两元店的货赞叹不已，看到什么就往身上戴什么，土不土洋不洋的，极其怪异。

　　真就一捡破烂的家族。
　　初栖再次肯定，她小时候想得没错。

　　初栖看了一会儿，默默地走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刚才是不是有谁在我身边说话来着？”

　　没人理她。
　　大家对着玉镯展开了争夺。
　　“行吧，是我幻听了。玉镯是吧？我要！怎么个抢法？”

　　“……”

　　初栖游到了传送洞洞口，眼看着天要亮了，她嘀咕了一句：“回我自己家，不要凌晏家。”后就往里游。

　　一阵强光闪过，初栖回到了人类世界。
　　她慢慢地睁眼，发现——
　　怎么又到了凌晏家？！

　　初栖搞不懂，她想的说的都是要回自己家啊，是传送洞出问题了吗？
　　屋子里安静的可怕，想来凌晏还没醒。初栖小心挪步，想偷偷溜走，可刚迈出两步，卧室的门开了。

　　凌晏一身黑色睡衣，皮肤苍白，乌发凌乱，漆黑的瞳仁正静静地注视着她。
　　初栖背弓着，腰猫着，溜走时格外小心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像个夜潜的小偷。

　　“嗨？”初栖扬起笑容，大方地挥手，“你起这么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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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初栖三番五次的突然出现在他家里，凌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沉默地洗漱，又沉默地做好早饭，在初栖吃的正香的时候，开口：“以后来之前给我打个电话。”

　　他发现初栖的眼睛恢复正常了，想来是那个异能医生治疗有效。她一大早出现在他家里，可能是想和他分享喜悦。
　　这没什么。
　　但她不能总是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
　　万一他在洗澡呢。

　　初栖不太爱吃人类的食物，觉得酱油醋那些调料调出来的味道怪怪的。但凌晏做的东西她就能吃下去，因为闻起来很香，就像他身上的味道一样。
　　“意外，纯属意外。”初栖嚼着饺子回答，“下次来之前我一定和你打招呼。”

　　凌晏换好了校服，也坐下来吃饭，吃饱喝足的初栖美滋滋地看着他，只觉得赏心悦目。

　　“凌晏。”
　　“嗯？”
　　“你怎么长这么好看？”

　　没话找话，凌晏不理。

　　初栖也不在意，像是自言自语：“我长得也好看，虽然现在眼睛……”
　　“对了！”她突然大声，“我眼睛好了。”
　　“我不瞎。”凌晏回。

　　初栖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你生日要到了吧？有想要的礼物吗？”
　　“没有。”
　　“兴奋起来好吗！这可是生日！你们人……咳，咱们过生日的时候不都是一帮人一起庆祝吗？吃蛋糕，玩游戏，收礼物……你就没什么想要的？”
　　“没有。”
　　“愿望呢？没有想要的礼物，愿望总有吧？”
　　“没有。”

　　“……”
　　这人怎么这么难沟通。

　　“你没有想要的，我随便买了啊。”
　　“不用。”
　　“我想买！我就要买！这是我的自由！”
　　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收礼物还不高兴的，小时候表姐给她捡个两元店的发卡她都能乐半年。

　　“别再哭了。”
　　“什么？”
　　“我说，你以后别再哭了。”
　　“……”
　　凌晏抬头：“这就是我的心愿。”

　　餐厅里一时静谧无声，二人四目相对，任凭斜上方的春风裹协着名为暧昧的因子吹动发丝，轻抚脸庞。

　　如果此刻坐在凌晏对面的是初栖的表姐，表姐一定会潇洒地往后撩秀发，并露出一个“你已被我锁定”的表情，问凌晏是不是喜欢她。

　　如果此刻坐在凌晏对面的是初栖的表妹，表妹一定会并腿，低头，做出一副娇羞的姿态，娇嗔着说你好肉麻。

　　可此刻坐在这里的人是初栖。
　　她只是愣了愣，然后不解风情地问：“你过生日许愿，带我干嘛？”
　　“……”
　　“你许你的就行了，我自己的，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就许了呀。”
　　“…………”

　　凌晏闭了闭眼，努力压制住想把她拎到屋里好好教训一顿的冲动。
　　也赖他，就不该跟语文考四十分的人说话。

　　“礼物你再好好想想啊，想到了告诉我。”初栖站起来，把椅子推到桌子下，招呼凌晏，“走吧走吧，再晚就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