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请愿[异能]》皮桃

5、第 5 章

　　一周后的某个中午，月考成绩出来了。
　　初栖不太在意自己的成绩，或者说，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在大家都对着成绩单或满意或懊恼时，她在睡觉。

　　睡醒了，发现桌子上多了一摞答题卡。
　　打开一看，全是二三十分。

　　“……”
　　“？？？”
　　“！！！”
　　“这怎么可能是我的答题卡！？”

　　向来都是No.1的初栖不能接受自己只考了这么点分的事实。她拿起答题卡，翻来覆去地挨个检查，字迹没错，写上去的答案也没错。
　　难道是人类现有的水平跟不上她的节奏？

　　下午，不认输的初栖睁大眼睛，努力地听老师讲卷子。越听，越听不懂，越听不懂，越怀疑自己和这个时代的关系。
　　上岸之前，海里最有学识，学问最高的鲨鱼爷爷说她学得很好，说她就算到了人类世界也是佼佼者。

　　——倒数第一的佼佼者吗？
　　初栖懊恼，考出这成绩，还怎么给人当老大啊？

　　正在讲课的班主任注意到了“垂头丧气”的初栖，心里已有了主意，一下课，就把初栖——的同桌，凌晏叫走了。
　　还在怀疑人生的初栖随手拿起了凌晏的卷子——然后就更怀疑人生了！
　　这小废物是怎么做到除了语文和英语，科科满分的啊！

　　整个下午，初栖都闷闷不乐。
　　万一不知道，还兴致冲冲地给初栖发消息：[老六，我们今晚练什么？]

　　[练脸皮]
　　[？？？]

　　万一：[水弹我们已经学会了，能砸好几个坑了，土系的人都要忙不过来了]
　　万一发消息的本意是求表扬，没想到初栖回：[那就加大力度！两米宽的坑就能让你们满足了吗？！学无止境不知道吗？！]
　　[……]

　　莫名挨喷的万一摸不着头脑：[老六，你心情不好吗？]
　　[没有]
　　[万五说女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惹]
　　[我没心情不好]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只要保持乐观愉悦的心情，微笑面对，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挺过去的]
　　[我没心情不好！]
　　[那我就先下线了，等你心情好了记得来训练场啊]
　　[就跟你说我没心情不好！！！]

　　“……”
　　气死鱼了，她现在真的心情不好了。

　　凌晏作为离初栖最近的人，自然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
　　他稍抬凳子，往旁边挪了挪，刚坐定，衣服下摆被人拽了拽。

　　“你什么价位的？”
　　“……什么？”
　　“怎么收费？”
　　“？？”
　　“一个小时多少钱？”
　　“？？？”
　　这位朋友你在说什么？？？

　　“不是这么算的吗？”看凌晏疑惑，初栖自己也疑惑了，“你们人类……不是，咱们不是有那种一对一的辅导补习吗？我看你成绩还挺不错的，找你补习的话，一个小时多少钱？”
　　“……”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

　　“我不补习。”他说。
　　“哦，那你还挺厉害的。”
　　“我不给人补习。”
　　“那正好，我不是人。”
　　凌晏：“……”
　　就无法沟通。

　　正好放学铃响了，凌晏收拾好东西，拎包就走。
　　初栖以为他答应了，赶忙把桌子上的卷子都划拉到书包里：“凌晏，等等我！”

　　有了前车之鉴，凌晏走的极快，不想再给初栖任何拉他袖子，拽他衣摆或是扯他书包带的机会。
　　初栖出门时走的太急，被人踩了一脚，这一耽搁，就看不见凌晏的影了。

　　“每次都走那么快。”初栖气鼓鼓的，“真是喂不熟的小废物！”

　　*

　　初栖也有小脾气。
　　总是被冷落，她也会不开心。
　　所以她回到了海底。

　　海婆婆戴着花镜，在摇椅上摇着尾巴看书。
　　听到动静，翻着页头也不抬地问：“回来啦？”

　　初栖游到她身边，幽怨地说：“我今天被人类嘲笑了！”
　　“哪个人类这么不长眼色。”海婆婆合上书，“来跟婆婆说说。”

　　初栖其实没有被嘲笑，但她借着这个由子，把自己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包括新同桌怎么冷漠，怎么不领情……食堂的饭菜有多么朴素，多么难吃……以及自己居然考了班级的倒数第一。

　　“我上岸之前做完了爷爷出的所有测试题，他说我就算到了岸上也是佼佼者，佼佼者怎么能得倒数第一呢？”
　　“……你爷爷那是二十年前的题了。”

　　“他说他每年都会上岸买新教材，补充新知识！”
　　“他哪来的钱……都是你大力哥在岸边捡的。”

　　“……那我的成绩怎么办？”
　　“找个人类的补习班吧，你爷爷啊，水平还不如我呐。”

　　……
　　行吧。

　　得知了真相，初栖的心情平静了。
　　不是她水平不行，是教她的老师知识没更新。她要是好好学习人类现在的知识，第一名肯定不在话下。

　　自我疗愈能力极强的初栖摇着尾巴游进了传送洞，一阵刺眼的强光后，她回到了人鱼族在人类的基地，也就是她现在的住所，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力哥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粉色的窗帘，粉色的床，粉色的衣柜，粉色的……等会儿，好像不是粉色的。

　　初栖睁大眼睛环顾四周，一溜的黑白灰色系简约家具，和她住的蕾丝珍珠浮夸式装点粉紫色梦幻公主风一点都不一样。
　　嘿，她那么大一个好看的家呢？

　　不明所以的初栖带着疑问离开房间，打开门后，闻到了饭菜香。
　　和学校食堂那种各家混在一起的味道不一样，是那种，光是闻，肚子就会咕咕叫的勾人香。

　　食欲大过了好奇，她循着味道往前走，走到厨房，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凌晏？”

　　*

　　两菜一汤，一米饭，一咸菜。
　　色香味俱全。

　　初栖拿起筷子，大快朵颐。
　　凌晏坐在她对面，生无可恋。

　　她是怎么进来的？门窗不是都锁好的吗？这小怪物还真有通天的本事不成？

　　“你别光看我，你也吃啊！”初栖把盘子往他那边推了推。
　　吃什么，气都气饱了。
　　凌晏一脸严肃，问她：“你怎么进来的？”

　　初栖嘴里被菜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从洞里进来的。”
　　“洞？什么洞？”
　　“传送洞。”

　　她嘴里总是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凌晏耐着性子问：“那是什么？”

　　“传送洞，传送洞，当然是用来传送的啊！”初栖摆手，“这么简单的词还要我给你解释，你这第一怎么考的……算了算了，别打扰我吃饭。”
　　凌晏：“……”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真的很想一巴掌给这小怪物拍墙上，抠都抠不出来那种。

　　十分钟后，初栖吃完了饭。
　　又十分钟后，初栖喝完了茶。
　　再十分钟后，初栖洗完澡，围了条浴巾出来，打开电视，躺在了沙发上。

　　“同桌，我今晚就在这睡了啊。”
　　“不行。”凌晏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半天没听懂动静，凌晏快速解下围裙从厨房里出来。
　　“初栖？”
　　“……嗯？”初栖已经昏昏欲睡了。

　　“你……”凌晏快步走向沙发。
　　沙发上的女生就围了条浴巾，皮肤白到晃眼。

　　他耳根一热，转过身去。
　　“你起来，我送你回家。”
　　初栖翻了个身，表示拒绝。

　　“睡在一屋算怎么回事？”
　　“没睡一屋啊……”初栖困到了极点，声音若有似无，“我睡沙发，离你屋好远呢……”

　　凌晏：“……”
　　他俩说的是一个屋吗？
　　算了，他跟一个语文四十分的人较什么劲儿。

　　凌晏将客厅的灯光调暗，又从柜子里拿了条新被子出来。
　　女生抱着抱枕，睡得极香，一个翻身的动作，差点走光，他赶紧把被子给人盖上。

　　明明是善意的举动，他却有一种做贼的感觉，连呼吸都不敢自在，生怕吵到“主人”。这种莫名的燥热和紧张感很陌生，来源也很可笑。
　　凌晏闭上眼调整心绪，再睁开，又是没有波澜的冷漠。